8、第八章 ...
-
宠物店门外，因为斗篷过于宽大，根本看不清身形的背影正在缓缓走远，然而不是要离开紊泉街。
邹千雪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去另一家“宠物店”。
胖老板口中的临海产业园区，听名字就知道靠海，和紊泉街一东一西，真要去的话不亚于横穿整个宁远城，她现在时间没那么充足，不如就让别人先去打听，她到时候坐享其成不好吗？
现在她需要做的，是确保这个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传进自己的耳朵，而不是别人的。
所以……
邹千雪看向街头，那里有一家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的店铺，在黑夜中尤为显眼。
尤其是它门口的LED灯牌，同样发出悠悠红光，上写着南山典当行。
时不时还要闪烁两下彰显存在。
可惜再显眼，也依旧门庭冷落。
典当行哪里还像百年前那样受欢迎的，邹千雪摇了摇头：瞧瞧，除了我，谁还总往典当行跑呢，这次顺便再去照顾一下生意吧。
想着，邹千雪拽着兜帽往下压了压，确保不会被人看见面容，才走过去敲门。
“来了来了！稍等！”
里面传来一路小跑的声音。
开门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精致的巴掌脸，看到来人后表情从欢迎变成拒绝，满是不耐地质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他伸直手臂挡在门口。
这混小子。
邹千雪看他的欠揍样儿，咂了下嘴，“怎么，你家有规定我不能来？”
她泥鳅一样挤进门里，脚步不停，直奔二楼。
这里门市的格局都大同小异，更何况来了不少次，她对这里比对自己那个只待了半天的公司熟悉的多。
少年见阻挡不住，抱臂站在原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片刻后，邹千雪提着残破不堪的斗篷下摆灰溜溜跑回一楼。
靠！失算了，楼上根本没人！白跑一趟。
不仅如此，二楼门口还有法器加了禁制，要不是她跑得快，就直接被阵法给吞了。
邹千雪心有余悸地走到吧台前，找了把椅子坐下，稍微缓了会儿，她问门口未动分毫的少年：“你哥怎么不在？”
少年见她狼狈，幸灾乐祸道：“我哥去外省了，怎么样？楼上的新法器够厉害吧？为你量身定制的，今日你休想从我家拿走一样东西。”言语间满是自豪。
邹千雪无语凝噎，她不就是多来了几趟，多借了几样他家法器，至于吗？
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刚没了颗上好的种子，重金买来专门用于隐匿身份的斗篷也被破坏了。
再说，“我今天不是来借东西的。”邹千雪在“借”字上加了重音，“我今天来当东西的。”
少年撇嘴：“哦？这倒是新鲜，我听听，你要当什么？”
他的语气明显是不信。
邹千雪微微一笑，不跟他卖关子，直接说：“当天界应龙始祖，庚辰儿子麒麟的消息，比如他此刻身在何处，和什么人在一起。”
她学着少年刚刚嘚瑟的模样，也双手抱胸，“怎么样？消息够劲爆吧？”
少年稍显诧异，连忙走到门口拧动那里的一对花瓶，门口立刻出现一道屏障，隔绝了所有声音。
这还嫌不够，少年几乎是瞬移到邹千雪身边，压低了嗓音，做贼似的问：“那只麒麟向来低调，几千年来很少有生灵见过他，你是从何处得来他的消息的？”
他个子矮，站在旁边和邹千雪坐在高脚凳上没差多少。
邹千雪刻意坐直了上身，这下轮到她难掩得意，“这你就别管了，就说你想不想要，我当这个行不行？”
少年忍住白眼，扯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自然是行的，说吧，你想要什么？”
邹千雪心情甚好，故意逗他，半天没说话。
少年看不见她的表情，急了：“你说啊，合理的话我直接做主，不用问过我哥就可以答应你。”
邹千雪伸出右手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不不不，你哥那边还是要礼貌过问一下的，因为……”她停顿几秒，吊足少年胃口，才终于说出此行的目的，“我想要你哥身边的那只小狐狸。”
少年愣了愣，更为诧异：“你说雨落？你要她做甚？”
邹千雪想也不想：“看上她了行不？”
少年一副你少骗我的表情，邹千雪瞧着可乐，逗够了人，开始正经谈判：“你哥不是把她安排在陆吾手底下办事来给你们提供消息？现在我想让她多一个东家，从今日开始期限一年，她得到什么消息，都要先告诉我。”
少年仍然一副你别再框我的表情，一张俊俏脸蛋皱巴巴的：“你连她是我哥的人，原身为狐狸都知道，消息这么灵通，哪里还用得着她去帮你？”
邹千雪惆怅道：“哎～以后就不会这么灵通了，我晚上也不会经常来这里招你的眼，怎么样，用麒麟的消息换一个小丫头的消息和你们哥俩长期见不到我的面作为报答，不算过分吧？我又没让她到我这来工作。”
更何况，那小狐狸可没少帮她工作，这哥俩还当小狐狸有多老实吗，不是契约束缚着，早就不知道跑到谁那去“奉献”了。
对小狐狸来说，不管做什么，有钱就行。
她之前还能用钱养着小狐狸帮忙做些无关紧要的小勾当，散播个无伤大雅的小传闻，现在她穷得不如乞丐，为了不再花钱，只能耍耍小计策。
少年嘴角微抽，“你是不过分，就没见过比你会算计的，给我一个消息，换人家一年的。”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样的主顾。
听这话，邹千雪不乐意了，她可是做了很大让步的，“不想换？你问问外头，谁不想得知麒麟在哪儿，你要知道，有他在的地方，盘古血必然在。”
盘古血的诱惑力，她敢说没有任何生灵能够抵抗。
少年还在沉默。
“你不要算了，外面有大把人要。”
邹千雪作势要走。
还没动地方呢，少年冷喝一声，跟有人欠了他债似的：“成交！”
邹千雪乐美美转了个身，“行，那我立个心契。”
说着，她在前台的大理石台面上单手一撑，就跳另一侧，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拇指长的圆柱形碧玉。
心契，即为心灵契约，比纸质契约更为牢固些，不过因为三界屏障限制，外界生灵在人界体内灵力无法驱动，现在立契需要依靠内含灵力的法器来进行辅助。
少年面如死灰，倒不是因为碧玉本身。
那颗碧玉不是什么稀罕物，只做储存灵力用。
但是在如今的人界，灵力可是稀罕物，用一点少一点，碧玉里面的灵力也是他和他哥一点点收集很久才攒起来的，他们自己平常都不敢多用，眼瞅着邹千雪催动里面灵力跟不要钱似的，他心凉了半截。
只能用“至少可以得到麒麟的消息”为由安慰自己。
过了大概得有半分钟，邹千雪松开碧玉。
少年心更凉了，碧玉原本是墨绿色的，现在已经因为灵力耗损，变成了青草绿。
到底是用了多少啊！少年欲哭无泪，心里一直念叨着：麒麟麒麟麒麟，盘古血盘古血盘古血。
仿佛这样就会好受一些。
邹千雪指尖掐着一颗淡绿里面夹杂着丝丝血红的珠子，那便是灵力凝结成的心契。
她拢了拢兜帽，把珠子递到少年面前：“小狐狸本就认你哥为主，这心契我就直接立给了你哥，也不用他签下，自动结契的，所以这一刻开始，小狐狸今天得到的任何消息，都是要告诉我的。”
少年接过珠子揣进袖袋里，暗骂她专横跋扈，不甚开心道：“现在你该告诉我麒麟的消息了吧？”
邹千雪坐回椅子上，单手撑脸，懒散道：“别急啊，你先找你哥，让他通知小狐狸一声，免得晚了。”
以天狐一族的速度，雨落都该到临海产业园了。
她可不想听二手的消息。
少年终是没忍住，翻了今天第一个白眼。
他真想掀开那个兜帽看看底下到底是多么丑恶的嘴脸，总能干出让人想对她破口大骂的事。
不过他还是心嫌体正直，掏出手机给自家哥哥发消息，简明扼要说了今天的事，让他赶快把消息传达到，他们也好得到有用的消息。
手机那头，发来了长达三十秒，中气十足的男中音对邹千雪破口大骂：“好你个兜帽混子！趁我不在就忽悠我弟是吧？还敢给我立死契，等我回去就与你一决高下，不死不休！你这个……”
少年还在得意自家哥哥给自己出气，眼前一花，手里的手机不见了踪影。
抬头就发现宽大的兜帽中间有屏幕的光线晃动。
邹千雪抢过手机后，先手动静音，而后也发了段语音：“怎么？不想知道麒麟的下落？”
那头回消息只用了几秒：想！
邹千雪笑了一下，心道：还不如你弟有出息，他好歹还坚持了一会儿。
把手机倒扣在台面上，邹千雪伸出右手，朝少年勾了勾手指：“过来，近点，我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