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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金银台上金银花② ...

  •   周疏桐被救回来了,救她的人是曾经医术冠绝天下的谢朝夕。

      等到她身体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周疏桐又跟常弦提了拜师的事。

      周疏桐恳求他:“师父,你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就收我为徒呗,好歹我也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这时候黄旸进来送药,听到这女娃子要拜自己徒弟为师,大为喜悦,常弦都还没应声,他就先认下了这个徒孙。

      “哈哈哈,没想到啊,徒弟你都要收徒弟了,不过你可能会受点罪,毕竟这丫头可不是一般人,不过我先跟你说明一下啊,这个徒孙我认了,你可不能不认啊。”

      这倒让周疏桐惊异,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但是她还是摸不透常弦的心思,她试探着问:“那师父,你愿意收我做徒弟了吗?”

      常弦无奈,“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

      她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欢呼道:“太好了!哎呦。”因为这一激动,牵动了伤口。

      常弦扶着她到床上,“你且好好休息。”

      ……

      等到周疏桐的身体完全好了,已经是快要到了入秋的季节了,但酷暑仍未降去,燥热的山风吹拂着平坦广阔的药田,带来五味杂陈的道不明说不清的味道。

      几人闲坐在庭中,江眠眠端着茶壶出来,给几人的杯子倒上些这茶壶里的水。

      周疏桐举起杯子凑近闻了一下,感觉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她抬眼问:“江姐姐,这是何物?”

      江眠眠继续给他人斟茶,“金银花茶。这几日热的很,这茶可以清热解暑,但不可多喝,小酌几杯即可。”

      周疏桐点点头,闻着味之后便试着饮了一口,淡雅清香,唇齿留香,感觉很是不错。

      其他几人也相继饮了起来。

      周疏桐放下杯子,问道: “对了,在这养了这么久的病,都不知道这是何处,你们可知道?”

      池觉看看常弦,又看看黄旸和谢朝夕,说起来,他来这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这是何方秘境,便同声应道:“对呀,此处是何方秘境?”

      谢朝夕端坐在桌前,接过江眠眠递来的扇子,轻轻的扇,微风吹拂着她的脸颊,鬓边发被这微风扇动,她身穿一身白衣,素手轻晃,轻声答道:“哪是什么秘境,不过是一处僻静之处罢了,在这躲个清闲,度过余生倒是安乐。”

      周疏桐:“所以,前辈,这地方叫什么名字?”

      谢朝夕不答,她扭头看了眼黄旸,起身走了两步,然后便立在那观药田的景。

      几人见她如此变没有多加打扰,转而都看着黄旸,他被这几个后生看得有点生怵,便为他们解了疑惑。

      黄旸:“此处就是世人所说的藏满了金银珠宝的金银台。”

      池觉和周疏桐感到震惊,表情有一瞬间的麻木,没想到此处就就是金银台,难怪苦寻良久却不得,这山间密林,谁又能找寻得了。

      常弦早先知道,脸色平静得很,他自五年前以来就想要找到这个地方,可过去的这几年都未曾有过收获,倒是这次阴差阳错进来了。

      震惊之余,俩人还为他感到高兴,池觉握着常弦的手,神情激动,“大侠,这就是你要找的金银台,我们找到了。”

      黄旸看到他怀里藏着的那印信露出一个角,知道了他的身份,便想起他那一世要强的爹,既然戏弄不了沧溪堂堂主,他儿子总能吓唬一下吧。”

      黄旸上前拍拍池觉的肩膀,“小子,你出来这事你爹知道吗?”

      池觉有些不解,问道:“难道前辈认识我爹?”

      黄旸承认:“认识,岂止认识。你就说,是不是背着你爹偷偷跑出来的吧?”

      池觉感到奇怪,他爹认识的人他大多数也都见过,但是这位前辈他却没有记忆,“敢问前辈您是……?”

      黄旸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问他名讳了,“哈哈哈,小子,我的身份你不知道?”

      池觉摇头。

      常弦见黄旸有意戏弄他,便直接道明:“这位是我师父,清淮门的门主。也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独吞了金银台所有财宝的人。”

      黄旸听他说这番话倒也不觉得奇怪,在五年前这传言便已经流传出来了,说起来没毛病,这金银台的钱差不多都给他挥霍掉了。

      不然哪来的酒喝,又哪里会喝一次被谢朝夕追着打一次。

      黄旸有些失笑,但也确实如此,他没反驳,反而继续吓唬池觉,“小子,你离家出走这么大的事,看我不告知你爹,如今他儿子在我手里,我看他要如何。”

      话落,他便向里屋走去。

      池觉想,那他爹应该会把你碎尸万段,然后把他带回去打。

      池觉才反应过来黄旸要给他爹写信,他追过去,“前辈,我求你不要告诉我爹。”

      谢朝夕看着这一老一少的小打小闹,露出笑容,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其他人创造热闹了。

      周疏桐见不远处的人莫名的笑了,她便问:“前辈,你笑什么?”

      谢朝夕回过身,朝这边走来,她放下手中的扇子,坐下,“没什么,只是看着热闹罢了。”

      “对了,还没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我如今好像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了,唯有这盏茶,聊表谢意。”周疏桐端起茶盏,一饮而净。

      谢朝夕轻笑,“你这小丫头,算了。你是不是也是偷跑出来的的?”

      池觉追着黄旸出来便听到这话,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跟自己一样,他也就没再追黄旸了,而是坐下来看她如何回答。

      被戳破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嗯。”

      黄旸见那小子没追上来,又回去,得知这丫头也是个厉害的主,便走到徒弟身后开玩笑:“徒弟呀,你可真有本事,一拐就拐走了两个离家出走的,他们两个,一个有钱,一个有势,这要让他们爹知道,扒掉你一层皮都是轻的。”

      常弦倒是不怕。他嘴角轻勾,“他们要敢来,我便敢应。”

      对于谢朝夕知道自己身份的事周疏桐感到疑惑,“难道前辈与我爹结识?”

      谢朝夕: “嗯,早年为你爹看过病,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女娃子。”

      周疏桐记得早年父王生过一场大病,是一位女神医将父王医治好的,如今看来,想必这位就是了,她想验证一下,问:“为我爹看过病?难不成您是那位神医?”

      谢朝夕微微浅笑,“难得你还记得,你爹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周疏桐答道:“好着呢,连骂我的声音都可大了呢。”

      谢朝夕知道这丫头她爹的秉性,是个爱孩子的,却又不知道如何言语,所以每次都是恨铁不成钢,她劝道:“你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你爹想你想得怕不是已经忧思成疾了。”

      周疏桐不敢相信她这话,往日里父王对她也没有太疏远,更不至于忧思而且成疾,但她又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应该不会吧。”
      ……

      石泉一路跟在常弦他们身后,在他们进了那几件小屋后就没在见到了,他也只能在附近徘徊。

      直到那天他们一起坐在庭中闲聊喝茶,他才看清了人,还有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没想到他还没死。

      他提着大刀,气势汹汹地走进去,恰好遇到刚出来不久的黄旸,俩人撞个正着。

      石泉精神大振,连说话的底气都更足了,“好啊,黄旸,终于逮到你了,没想到这几年你在这躲快活呢”

      黄旸见势不妙,也是因为五年前,他一身武功尽失,他回头大喊:“常弦,出来。”

      不仅是常弦出来了,其他人也都相继出来了,见他奋力往这边跑,再看就是他身后有人扛着大刀向这边走来。

      常弦拔出剑挡在身前,而黄旸跑到他身后,气息有些不稳,“徒弟,你可要保护师父呀。”

      池觉也是想尽一些绵薄之力的,可奈何上次周疏桐受伤那次,他的那些暗器就已经用完了,如今是有心也无力。

      他只能将周疏桐几人护在身后,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石泉根本不将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他手握大刀高高举起向少年郎劈去,眼见着那锋利的打到就要碰到他,却被他一个阔步闪了过去,他动作的时候还不忘将师父拉开。

      这一招被他挡了过去了,石泉继续挥舞着大刀向人砍去,奈何少年郎武功与之不相上下,总是能接住他的招式,经过数十招的比试过后,石泉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而少年郎还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他扶着剑,喊了一下黄旸,“黄旸,你这个徒弟教得不错嘛。”

      黄旸看向微微出汗的常弦,而此时常弦也看向他,正是此刻,石泉趁其不备,再次用尽全力用手大刀砍向少年郎。

      确实是常弦没能防备他,更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黄旸见此番,心里也多了愤恨,他都想上去给他两脚,以泄愤。

      常弦的背上挨了他一刀,那么大的刀口子,血止不住的流,但他却来不及顾及身上的伤,转过身又与他对抗起来,这次没有让着他,而是直接一招制服。

      石泉如今被一个少年郎压制着,他试图挣扎,奈何这人的力气太大,挣脱不开。

      如今也平静下来了,黄旸进去拿了麻绳过来,把石泉绑在凳子上。

      江眠眠进去取来金疮药和纱布,招呼着常弦进去上药。

      ……

      上完药,几人一起围着石泉审视他。

      面对几人的围观,石泉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自己输了就是输了。

      江眠眠还是害怕他的,所以躲在谢朝夕身后,探出半个头问:“黄前辈,刚才这个人跟您说话,你们是不是认识呀?”

      黄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岂止认识。”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呀?怎么一上来就打架呀,是仇人吗?”江眠眠继续问。

      黄旸眼神突然变得狠厉,就凭石泉刚才伤他徒弟这一条,就足以让他愤恨,“仇人,那倒算不上。不过,要是没有他,我们也就不可能遇到了。”

      江眠眠有些听不懂。

      被绑着的石泉此刻却大笑起来,“这样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喽。要不是我五年前放你一马,你也不会还在这世上苟活,更不会更这些人相遇吧。”

      常弦听出了里面的讽刺与别有用心,他以一种狠辣的眼神瞪了几眼石泉,石泉不得不承认,他被这少年郎的眼神吓到了,那里面藏着的是汹涌的波涛,只要给他一个契机,那就是灭世的洪水。

      石泉不说话了。

      常弦:“师父,五年前,到底怎么回事?”

      黄旸看看他们,又看看石泉,他语气凝重:“五年前,石泉为了金银台的财宝前来追杀我,但是被我侥幸逃脱了。我被他重伤,然后在半道上遇到了眠丫头她们,为了养伤,就留在这了。”

      江眠眠补充道:“而且黄前辈的武功还因此尽失。”

      谢朝夕轻拍她,她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常弦如今再看石泉,眼里全是恨,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苦寻五年,师父怎么会遭此大劫。总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石泉引起的。

      山风吹过,带来阵阵药香,其中各种味道混杂,说不明到底是那种药香。周围的树叶随之颤动,发出声响。

      黄旸再次出声:“石泉,你看吧,这里就你要找到的金银台。”

      石泉抬头环顾四周,全是药田,里面种着这种药材,根本没有他要的金银财宝。

      黄旸:“金银台根本就没有金银,你不要再被自己的执念所控制了,迷途知返,又何尝不是一桩幸事。”

      石泉终是不敢相信,他大声反驳:“不可能,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把那些财宝藏起来了,你交出来!”

      对于这种劝不了的人,黄旸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他提起一口气踹了一下石泉的腿,“爱信不信。”

      石泉被他踹得生疼,但又不能拿他如何,毕竟自己被人家绑着,寡不敌众。

      石泉不知怎的疯笑起来,“黄旸,你跟我说欲望,你也配。你敢说,你没欲望?世人皆传,是你,黄旸,独占了金银台的所有财宝,就凭这个,怎么不叫人眼红。这世间爱财之人多了去了,我不过其中尔尔。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清高,这个世道本就如此,你改变不了世人,更改变不了这破碎的世道。”

      “哈哈哈!”

      黄旸被他刚才一吼,倒有些清醒,“是,我承认,我改变不了这些,但是你记住,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金银台没有金银,你以后也莫要再来此处扰我清净,否则,我不介意弄些毒药给你尝尝。”

      这句话重复在石泉耳边,他重复念叨着:“金银台,金银台,金银台上多金银。不不……不——金银台没有金银。”

      他最终还是被心中的执念吞噬,有些疯了。

      身为医者,谢朝夕不能置之不理,她命江眠眠去取来银针,她将银针扎在石泉的脑袋上,不多时,他就昏迷过去了。

      周疏桐与池觉相互对视,俩人边走边谈。

      “那人是疯了吗?”

      池觉摇头,“不知道。”

      周疏桐经过此遭,可算见识了欲望的可怕,“人的欲望实在是太可怕了。”

      ……

      常弦他们在这金银台呆了太久了,也该告别了。

      临走之前,黄旸拉住常弦,对他说:“你出去帮我带句话。”

      常弦皱眉,“带给谁?师父不跟我一起出去吗?”

      他摇摇头,“不了,在这呆习惯了,出去了,反而不习惯。”他神情郑重:“带给世人的话,就说黄旸已经把金银台的财宝挥霍完了,而且他人已经死了。这样,他们应该不会再做像石泉那样的事了吧。”

      常弦有一丝的不舍,对于这个要求,他犹豫了一下,“可是师父,这对你的名声会有损害。”

      黄旸拍拍他的肩,以示抚慰,“好了,这些就别管了,我如今在这呆着,哪还会在意这些虚名。”

      ……

      出了金银台之后,一路上,池觉跟周疏桐心中忐忑,常弦同样也有心事。

      经过一番心里斗争之后,三人都做出了选择。

      周疏桐回了王府,池觉也回了沧溪堂,常弦继续去见山河无恙,品人生百味。

      几人约定,再过几年,他们还在那间茶馆相聚。

      传言已经改变:
      黄旸带着进金银台的财宝去扶危济困去了。至于他自己,则是寻了一处避世之所,自此隐居,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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