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不可破（短篇）》断桑

6、金银台上金银花①

　　“大侠！！！”

　　“看起来好厉害，好想拜他为师。”

　　此处是一间小茶馆，里面如今有些狼藉，只因刚才发生了打斗，那些被打的人已经溜走了，留下看客和打手。

　　池觉吃着糖葫芦，身穿锦绣华服，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路过此处便看到刚才打手潇洒利落的武功，心生羡艳。

　　同时，在门口驻足的还有一位女子，她背后背着一个包袱，头上戴的簪子是稀缺的玉做的，她只穿了一身鹅黄色衣裙。她手鼓着掌，惊叹这位打手的好武功，也正是因此，俩人同时走进茶馆。

　　他俩进去的时候小二正在收拾，掌柜的见自己这茶馆变成如今模样，心疼得很，他上前跟那位打手交涉，他对打手还是敬畏的，说的还有些委婉，“少侠，您看这些桌子椅子，您给我弄坏了，我知道您是行侠仗义，但小店也是小本买卖，经不起这样折腾。”

　　打手知道他的意思，他将广袖里的钱袋子掏出来，就要打开钱袋子的时候，有人将银子给了掌柜的，“他的银子，我给了。”

　　池觉打发了掌柜的，回头看，却发现那位大侠已经往外走，他赶忙追上起，“大侠，别走啊，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认识一下子，我是真的很崇拜你。”

　　不等池觉追上去，周疏桐已经开始攀上关系了，她轻声问道：“高手，不！我叫你师父吧，你武功那么厉害，我想拜你为师。师父，敢问您贵姓啊？名字是什么啊？”

　　身边突然多了两个跟屁虫，还都是话多的，常弦是真的不习惯，他表情严肃，“你们别再跟着我了，我不收徒，也不想认识你们。”

　　但他俩默契地没有放弃，常弦走到哪跟到哪，由于他没有透露姓名，俩人一口一个“大侠”“师父”。

　　常弦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突然停住脚步，郑重地向他二人介绍自己，“我姓常，单名一个弦字，常弦。记住了，不要叫我大侠或者师父。”

　　俩人齐齐点头，异口同声：

　　“好的大侠。”

　　“好的师父。”

　　半个月后，池觉跟周疏桐还跟在常弦身后，这位“大侠”兼“师父”是真的摆脱不了这俩跟屁虫，也就任他们跟着了，可如今已经跟了半个月了，也被他拒绝了半个月，俩人好像没有疲倦，那两颗炽热滚烫的心还在坚持。

　　酒楼。

　　“师父，你要去哪？”

　　“金银台。”

　　池觉注意到这个词，有些疑惑和不确定，他问：“大侠，是那个里面全是金银珠宝的金银台吗？”

　　周疏桐有些听不懂他们说的，晃着脑袋询问：“金银台是什么？”

　　见她不不懂，池觉很自觉地当上了解说员。

　　“所谓金银台，就是一个堆满了金银财宝的地方，据说是前朝名将将朝廷赏赐的所有金银珠宝堆积在一起。虽然说是有这么个地方，却不知道这金银台到底在何处。”

　　他站起身，说得正起劲，“而且，如今江湖上都在传，清淮门旧掌门黄旸已经找到了金银台所在之处，并且，他独吞了金银台的所有财宝。可是自五年前就没了他的消息，有人说他是拿着那些钱去逍遥快活做神仙去了，还有人说，他已经……。”

　　周疏桐这听着刚上头，他忽然的停顿，倒让她的好奇心更盛，“已经如何？”

　　“已经死了。”池觉又重新坐下来，小声说。

　　坐在一旁的常弦脸色铁青，他拿起剑起身，顺着路出去了。

　　俩人见事情不妙，赶紧追上去。

　　周疏桐有点跟不上常弦的步伐，她只能边走边跑，裙摆随之晃动，“师父，如今我们是去找金银台吗？我可以帮师父的，我们一起呗。”

　　池觉当然不肯认输，“大侠，我也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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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觉身上没钱了，这一个月以来，三人的吃穿住行他全包了，可是如今钱用没了，连吃碗馄饨的钱都抠不出来了，事到如今，只好兵行险招。

　　他来到一处钱庄，亮出自己偷出来的印信，掌柜的立马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可脸色却有些变化，像是有些为难。

　　“少主，东家知道你偷跑出来很不高兴，他猜到你会来钱庄取钱，给各大钱庄都捎了信，不让我们给少主钱。这如今少主找上我，我可怎么办好？”

　　他听完这番话脸色都不好了，但为了几人的吃穿用度，还是赖着脸皮恳求掌柜的，“真的不给银子吗，那银票也行。要不就算我借掌柜的，以后我回了家翻倍还你。”

　　掌柜的看了一眼他，最终还是迫于东家那边的压力，拒绝了。

　　毕竟给你钱他们这些做掌柜的就没钱了呀。

　　池觉气呼呼的走出了钱庄，知道他出来但不知道要干什么的周疏桐跟了过来，她抬头看了看头上的牌匾，“啧啧啧，没想你还有这层门路，怎么样啊？”

　　池觉不答，径直往前走。

　　看他这幅颓样，她也猜到了一二，她晃着脑袋在他后面嘲讽道：“失败了，没想到你这个大少爷也有受挫的的时候，不多见。”

　　然后她拍拍他的肩膀，用不像是在开玩笑，又有点“看我的”傲气跟他说：“看姐姐给你露一手。”

　　池觉皱眉，“你要干什么？”

　　“跟着来就行了。”

　　东风酒楼。

　　周疏桐进去之后，亮出自己的令牌，“给我拿点钱。”

　　这个掌柜的跟刚才钱庄的反应差不多，但他又多了一丝丝的激动，“哎呀喂我的郡主呀，你怎么在这呢，王爷都给我们来信了，让我们有看到郡主的赶紧给他上报，如今郡主您出现了，可算能给王爷报平安了。”

　　掌柜的出来就要进隔间，周疏桐见他好像没有要给她钱的意思，拦住他，并重复道：“我让你给我支点银子。还有，我在这的消息不许告诉我爹。”

　　掌柜的进退两难，他面露难色，犹豫着道：“王爷还说了，不能给郡主您支银子。”

　　周疏桐着实是被气着了，她嘴里埋怨着：“爹爹怎么这样啊？！”

　　池觉见她出来的模样跟着自己别无二致，大概也猜到了，跟自己一样，这下他倒是幸灾乐祸起来了，“怎么样，碰壁了吧？！”

　　周疏桐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别说了。”

　　到这里，池觉倒开始怀疑起她的身份来了，“小丫头，你到底什么来头，那可是名声赫赫东风酒楼，这你都能搭上线？”

　　周疏桐被他这么一问，倒也怀疑起他来了，“你还没说你跟钱庄的事呢，我凭什么告诉你。”

　　“切，爱说不说。”池觉撇撇嘴，“哼”了一声。

　　俩人相互猜忌，终不得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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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山环绕的山谷里，穿出一阵厮打的声音，刀剑之间的碰撞，风与血的相遇。

　　一群穿着平民百姓衣服的人手中不是拿着大刀就是扛着锄头，他们的眼神透着狠辣与仇恨。

　　常弦他们被围攻在这一方小山谷里，不止周围的一群人，半山腰其实也藏着些人，风一吹，那些异样的颜色就会很明显的突出来，可是他们没有精力去看这些。

　　常弦与他们已经搏斗了一番，池觉也拿出了自己的暗器，只有周疏桐，什么也没有，更不会什么武功。俩人既要对抗这些人，又要时时注意着她的安全。

　　微风吹过，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射出一支暗箭，俩人急着应战，根本没有意识到隐藏的危险，直到周疏桐被射中。

　　这支箭本来是要射常弦的，可是却被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挡了去，俩人看见她受伤了，顾不及应战，常弦让池觉背上周疏桐赶紧撤离，自己在他们后面断后。

　　那些人追了好一段路才没追来，他们跑到了山下，见人没追过来才放心。

　　周疏桐被背进了医馆，然而等到抓药的时候却被赶了出来，他们身上没钱，也就不能付诊金。

　　池觉手中拿着大夫开的药方，不知何去何从，周疏桐的伤势耽误不得，可是他们又没钱，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常弦抽过他手中的方子，让他照顾好周疏桐。

　　池觉看着他又往山上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于是追上去，“大侠，你这是要去哪啊？”

　　常弦：“上山采药。你就在这看好她就行了。”

　　然而池觉并没有按他说的去做，他背着周疏桐跟上常弦，边走边解释：“我们在这下面呆着没什么意义，还不如跟着大侠，大侠一来一回得浪费多少时间，我们一起去，大侠摘了药就可以直接给她用，岂不是更方便。”

　　常弦说不过他，也就没说什么。

　　池觉这把人背上背下倒是费了不少力气，他担心她，嘴里还念叨着：“小丫头你可别死啊，我们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可不能撒手啊，我欠你的还没还呢，你一定要给我活着，知道吗。”

　　采了些药给周疏桐用，可是却没有多大效果，这血还是止不住的流。

　　那边传来声音，常弦做好拔剑的准备，就怕他是刚才那些人。

　　但出现的却不是那些人，是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头发上戴了些简单的配饰，其余的他们没心看。

　　江眠眠拨开草丛，见到这俩人，她丝毫不敢动弹，因为常弦的剑就抵在她的脖子处，她声气微弱，颤抖着出声：“好汉饶命，”她看见不远处的受伤的人，“我能救她，你放开我，不然那位就没救了。”

　　出于对周疏桐伤势的考虑，常弦姑且信她。

　　江眠眠上前查看了一下周疏桐的伤势，池觉着急的问：“怎么样？”

　　江眠眠看看俩人，“她这伤我治不了，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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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弦他们跟着江眠眠来到一处药田，不远处就是住处，里面的东西摆放得整齐。

　　江眠眠还未进到屋里便大喊道：“师父，我带了个人回来，师父。”

　　“叫什么，眠丫头，我跟你说，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在外面捡个野小子回来，这最不能捡的就是人了。”

　　出声的是个男人，听声音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但声音却洪亮，中气十足。

　　听到这声音常弦感觉有一丝的熟悉，怎么这么像他师父的声音，可是他不敢确定。

　　见师父没出来，江眠眠放下背篓往里走，还不忘反驳刚才那人，“黄前辈，不是捡的，而且是小女子，才不是你说的野小子。”

　　“人在哪呢？”黄旸张望着问。

　　江眠眠径直往里走，没回头，”在外面。”

　　黄旸走出到外面，看见那三人，其中那张在熟悉不过的脸让他又一刹那的幻觉。

　　“徒弟？”

　　同样的，常弦看到他的时候也震惊了。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