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守天

13、十三

　　有句话说得好，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疯子能打架。特别是遇上武功高强的疯子。邱齐云遇到过的疯子多了，但是说书的也从没告诉过他堂堂玄冥派的静主；也就是现今掌门的师弟，创派师尊的三弟子明凌，是个痴傻的疯子。
　　特别是那些玄冥弟子的态度，一个个表面上还是得把这个疯子当成师叔静主地尊敬。
　　不过邱齐云眼前这个叫穆云飞的宗室大弟子就不太一样了，一脸精明干练；桀骜不驯的样子，井井有条地安排查看。所有弟子眼中透出的都是对他由衷的敬佩和仰慕。
　　邱齐云不觉得想，这个穆云飞跟玄卿给人的感觉上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
　　“回大师兄，这三个被杀的并非玄冥在籍弟子；是一个月因犯门规前被逐出山门的青衣弟子，三个人皆是被切下头颅致死；死状与几日前去长安送信被杀的玉棋师弟是一样的。”一直拷问邱齐云的青衣弟子将所有信息规整好后系数报给穆云飞听了一遍。而穆云飞闻言陷入了沉思，瞬的；一声从后院传来的呼喊把穆云飞的思绪似乎又拉了回来。
　　“大师兄！大师兄！”静主明凌呼喊着从内堂里跑出来。
　　穆云飞一把拦住明凌急急问：
　　“师叔，你看到师父了！？”
　　“大师兄！你跑到哪儿去了，为什么明明来了却不跟我们相认呢！”明凌对着天上大喊。
　　此时此刻，玄卿抱着玉郎躲在屋顶的脊瓦梁后，捂着玉郎的嘴。免得被那个疯子找着玉郎抢了去。
　　“师叔，你真看见师父了？”穆云飞似乎比明凌更关心这个人的下落。
　　明凌突然“啊啊”地叫起来，挥舞手臂；而后就瘪着嘴，转身坐在前院的板凳上了。
　　邱齐云吓得赶紧给这位疯子静主让道，索性自个挨着墙角站着。
　　静默了一盏茶的功夫。
　　“师叔，该回去了。”
　　“我不走。”
　　“明凌，跟我回去。”
　　“就不走！”
　　两个人之间紧绷的气场几近爆发，邱齐云一点点朝后挪着步子；心中祷告着，千万别动手，动手也别伤及无辜啊……要是这个时候，玄卿在就好了……
　　这个念头闪现过后，邱齐云忙开始四下搜寻满脸锅灰的玄卿跑哪儿去了。
　　邱齐云趁这两位蓄势待发的还没注意到他的时候，一个拐弯溜进了堂屋里。

　　在后院通到里屋的走廊里，邱齐云终于发现了玄卿。
　　“你还躲这儿干嘛？他们都要走了。”
　　玄卿却一把拉过邱齐云小声说：“那个玄冥静主刚才一看见玉郎就把玉郎抱怀里喊大师兄，这个人武功了得，为了抢回玉郎我还颇费了些周章。”
　　邱齐云听玄卿这么一说，捂着嘴忍笑：
　　“我说，这个疯子可真够闹腾了。这玄冥派放着这么一个疯子当静主，也真有他们的。话说，你准备这么黑着脸到啥时候？”
　　玄卿没回答什么，却是满脸狐疑地陷入沉思中。
　　为何，不让他接触玄冥派？为什么不许他与玄冥派有任何瓜葛？难道其中隐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如今，玄卿满脑袋都是疑问。而邱齐云在旁干看着玄卿出神。
　　玉郎趴在玄卿肩头打了一个哈欠，抖擞了一下颈上的绒毛。
　　“我们得想办法进玄冥派。”玄卿说。
　　邱齐云抠了抠耳朵眼问：“怎么进去？”
　　“刚才那个穆云飞不是请你去玄冥派的栖霞岭吗？”玄卿说，“我们可以结伴混进去。”
　　“那请问，咱们混进去干嘛？”邱齐云问。
　　“进玄冥派总比留宿在外安全，万一昨晚杀了这三人的凶手出来要灭我们口；待在玄冥派里不是要安全许多吗？”玄卿随口说了一个理由。
　　立刻，邱齐云就接受了这个提议。
　　回程路上，原本静主明凌和大师兄穆云飞都是骑马而来；这回因为邱齐云走路，所以一脸焦黑的玄卿也走路；以至于明凌死倔不肯骑马，于是穆云飞也不好骑马。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回了栖霞岭。
　　邱齐云进了山门就扶着山道上的青石弯着腰直喘气：
　　“不行了，你们这玄冥派干嘛弄山坡顶上；这上上下下的不骑马多累人啊！”
　　穆云飞牵着马，笑叹：
　　“在僻静之处才有益清修。”
　　跟在玄卿屁股后头窥视玉郎被藏在哪个位置的明凌也附和道：
　　“对，有益脚力。再说这地方是我师尊定的，我们也不能乱迁。”
　　山道两旁栽满了数丈长的青毛竹，凡是有风动；沙沙一片作响。
　　突然间，穆云飞，明凌，玄卿几乎是同时停下了脚步。穆云飞悄无声息地一抬手，整个山道上青衣弟子们的队伍都停下了脚步。
　　邱齐云看看玄卿，玄卿将食指竖在嘴前，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邱齐云立刻实相地闭上了嘴，竹林里昏暗，余辉只能抹留在竹枝顶端密集的叶片之上。
　　平地一阵旋风骤起，也就是一瞬；所有人都未看清的当口，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的清响。
　　再看时，穆云飞收起剑；明凌掸去落在衣身上的竹叶，而玄卿仍旧像没事人一样站在邱齐云身畔。
　　“师叔，没事吧？”穆云飞问明凌。
　　明凌摇头，却看向玄卿；穆云飞也看向玄卿。
　　稍久，穆云飞走向邱齐云笑道：
　　“齐云兄，你这位朋友的身手真是了得。”
　　“哪里，哪里。他还不如我。”邱齐云打着哈哈拍玄卿肩膀。
　　穆云飞却也不再说什么，又一伸手；整个队伍再次朝山顶的玄冥派山门进发。
　　邱齐云低侧过头悄声问玄卿：“刚才咋了？”
　　“刚才有人刺杀明凌师叔，我拔剑尚来不及接招，只能推开了师叔；而有一个人用剑接下了那一击。”穆云飞走在前面，回答了邱齐云的问题。
　　邱齐云不可思议地看向玄卿，玄卿则一脸平常。
　　“那柄剑也真是有趣，居然是我玄冥创派师尊留下之物。”明凌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是十三章，所以整个都崩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