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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献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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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月之内,柳素日日在路雅的房里过夜,间或偶尔传来几声奇怪的喘息之声,只见路雅的眼神越来越媚,连沈慎看了都不由地暗暗称奇。
吃饭的时候,只见路雅的蜜色的脖颈上留有红痕,好似是亲吻所致。路雅看柳素的眼神,颇为怨怼,柳素冷冷地瞪他一眼,他便将眼皮搭下,只顾猛吃。
柳素吃完以后,当青花瓷碗一放,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路雅一眼,路雅心里颇不情愿,但是还是放下碗筷,乖乖跟在柳素的身后。
“唉,你们……”沈慎觉得今日路雅和柳素两人颇为神秘,两人鬼鬼祟祟,不知干些什么,饭也不好好吃,就急着要退席。
柳素轻轻一揖,坦然道:“各位大人请慢用,在下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路雅在后面跟着说:“是呀,是呀,我也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沈慎轻轻哼了一声:“身体不舒服,我看你们舒服地很呢!”
在进膳的时候,华翟心并未多言,倒是饭后喝茶的时候,华翟心才慢悠悠地说“柳素这一阵子跟我说身子不好,不能侍寝,却夜夜钻到路雅的房间里去,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华旒君坐在她的身边,翘着二郎腿笑道:“我可是听说,有很多富贵人家,有事没事养了很多侍夫,却不能满足他们。侍夫们年轻力壮,□□难耐,怎么办呢?就吃起对食来了……”
“噗”的一下,华翟心将嘴里的清茶一股脑儿地喷了出来,然后咳嗽起来:“咳咳,舅父,您说什么,我一时耳背,没听清楚。”
华旒君笑着拍拍华翟心瘦不露骨的肩膀道:“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给呛的。”
华翟心将手中的春喜上眉梢的粉彩盖碗放在梅花小几上,用白纱手绢擦擦嘴道:“别人我不知道,柳素我可是尽力满足他的。舅父说这样的话来嘲讽我,太不靠谱了。”
华旒君笑着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道:“是我让柳素教路雅一些风月情事,以后好派用场。”
“干嘛?”华翟心问道。
“路雅他跟我说,他想要到宫里去。”
华翟心面色一冷,不悦道;“这事不是已经了结了吗?您又掺乎进去干什么?”
“你为了他当面拒绝了圣上,圣上一日得不到他,这一口气就咽不下去。翟心,何必为了一个男宠,坏了你的大事呢?”
“如果我要做的事,能坏在路雅的手里,那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你是不是不信路雅能帮上你?”
华翟心沉默了一会,然后道:“他太天真了,我没把他算进去。”
“别小看他,他以后对你有大用处,相信我。”
华翟心不再说话,眼神幽深如冬日的泉水,半晌才道:“路雅呢,他自己怎么想的?”
“他?他原本想进宫为你杀了圣上,然后我告诉他这样你也当不成皇帝。如今他已经把目标换成快点让圣上怀上他的孩子。”
“呵呵……天大的事,如同儿戏……”华翟心用手扶额,轻声笑道,然后问华旒君:“您真认为他能办到?”
华旒君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试一试吧,反正不会有什么损失。”
华翟心用修长的手指敲着梅花小几,发出清脆的声响,凌厉的眼中好似有什么微光在闪烁,然后道:“好吧,既然他执意要这么做,我就成全他。不过在他入宫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舅父,你把他叫到我的房间来吧。”
“做什么?”华旒君问道。
“我跟陛下说过路雅是我的人,怎可让他以处子之身入宫?”
当华旒君来到路雅的房间的时候,他正被柳素压在身下,浓密的长发披散在整个蜜色的后背上。柳素丝毫不对他客气,路雅在下面哭闹,声音非常娇媚:“你闹够了没有,上次就玩这招,弄得我差点晕过去,别太过分了。”
柳素冷笑道:“有本事,你把我压在身下呀?”
“你!你以为我没有机会?我告诉你,我……”路雅才要抬头说两句狠话,猛然看见华旒君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便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怕我们两个偷懒呀。”
柳素抬头,妩媚一笑,用手撩了撩微湿的鬓发,风情万种道:“呦,华大人您来了。您是来监工的,还是有兴趣一起来玩?”
华旒君笑眯眯地说道:“我是来传信的。翟心找路雅有点事,要他去她的房间。”
柳素一听,神色不由地一黯,接着就跳下床来,手脚麻利地将路雅的绳索解开,拍了一下他的后腰道:“大人找你呢,别磨磨蹭蹭的,快去吧。”
路雅跳下来,穿上一件外衣,问道:“华大人叫我干什么?”
华旒君努努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现在多问什么?”
文华轩的东北角有一座小花厅,用影壁隔着,被华翟心作为日常沐浴的所在。
被小厮带领着,路雅慢慢挪入花厅之中,外面竹影稀疏,芭蕉摇摆,影子透着银色的月光照进来,显得格外清幽。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气,似桂非桂,似兰非兰,却格外好闻。路雅觉得这香味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华大人,你在哪?”屋里只有水滴的叮咚声,不见华翟心的踪影。
“你过来。”一个清幽冷冽的身影从近旁传来,伴着一股更为清冽的幽香,路雅循着声音走去,却见华翟心一身浅翠的衣衫,睡在湘妃塌上,鬓似乌云,目如秋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嗡”的一声,路雅的脑中好似起了一个响雷,整张脸在一瞬间红了,一时觉得口干舌燥,不由地住地用舌头舔了舔丰厚的嘴唇。
华翟心笑了起来,她觉得路雅纯出于天然的媚态格外性感,不由地向他伸出玉藕般的手臂。
“你……我……”路雅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如今他终于知道空气中那令人销魂蚀骨的香气是哪来的。那是华翟心的体香,从她凝脂般的肌肤透出,越靠近越发浓烈。
路雅如此呆滞,华翟心有些不耐烦了,伸手一拉便将路雅拖到湘妃榻上,压在身下。
“这一个月,你夜夜都在房中和柳素干什么?”华翟心挑眉问道,嘴唇红红的,格外诱人。
路雅想亲华翟心一口,但是又不敢,怕惹恼她:“我们……其实……那都是您舅父的主意……”
“舅父刚刚跟我说,说你还是执意要进宫,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心意已定。不过你放心,我们早晚都会在一起的,你放心。总之……你懂得……”
路雅原本就不擅言辞,如今华翟心的倾国玉颜就在咫尺之遥,他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不过反正华翟心冰雪聪明,他也不怕她不懂他的意思。
“呵呵……”华翟心吃吃地笑道,觉得这事实在有趣,便道:“那日我跟陛下说了,你是我的人。你若以处子之身进宫,我便是欺君。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事……这事……”路雅才刚说到一半,就被华翟心堵住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如水的月光之下,两具优美至极的身体依偎在一起。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快活过……”
“记住这一天吧,这绝不是最后一次……”
第二日,华翟心就上书请奏,将侍夫路雅,送入宫中,予平泰帝为奴。
南宫雪收到这份奏章时,稍感意外,依她的看法,华翟心并不是一个如此容易就范的人。不过她既然已经屈服,说明她已有悔意,想来自己的敲打之功奏效,南宫雪也不由地颇为得意。
“爱卿,你来看看这份奏折。”
霍如闻慢悠悠地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本《南华经》,接过南宫雪递来的奏章,匆匆扫了一眼,微蹙了一下修眉,又把奏章还了回去。
“爱卿,这事你怎么看?”
霍如闻性情从容和顺,见识不凡,为南宫雪所敬爱,是以如今她无论遇到大事小事,都爱听听他的意见。
霍如闻不冷不热地说道:“瑛国公既然肯把路雅送进宫来,说明她还是忠于陛下的,且对前日冲撞陛下已经有了悔意……”
“嗯……”南宫雪接口道:“问题是,接下来朕该怎么办?”
“陛下,既然路雅就要进宫。您就不要让瑛国公去月氏选美男了吧。”霍如闻恳求道。
“怎么,你吃醋了。朕看你平日里这么恬淡,还以为你不会吃醋呢。”南宫雪轻轻刮了一下霍如闻的面颊。
霍如闻低头道:“陛下对我的确恩宠有加,要说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
南宫雪笑笑道:“就算让瑛国公去月氏选了美人,进宫来也是贱役,怎么可以和你相提并论了呢,你多心了。”
对你来说,选美进宫自是小事,但是对被选入宫里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生一世的大事?算了,就算告诉你你也不懂。你除了权利之外,其实懂的事情并不多。
霍如闻心里厌恶,就没再说话。
南宫雪还以为霍如闻依旧担心他会失宠,便道:“好了,好了,朕收回成命,不选美入宫就是了。”
霍如闻心里一喜,道:“这么说,瑛国公不用不远万里去月氏了?”
“那倒也未必。”南宫雪话音一转:“瑛国公功勋卓著,朕近日一直想该怎么封赏她。如今她已经位极人臣,再上就要封王了。她最近为朕打下月氏,朕就封她为月氏的藩王,让她去封地养病算了。”
霍如闻心里猛地一沉,南宫雪名为封赏,实为贬斥,封一个蛮荒之地的藩王,怎比在京都当右相大权在握?再说,藩王不得握有重兵,这样一来,华翟心手里的兵权也要交出。好一招釜底抽薪之计,狠辣无比,霍如闻甚至怀疑,是萧皇后在南宫雪的耳边吹了枕边风,为她想出如此“妙计”。
“爱卿,你怎么了,脸色好似有些苍白?”南宫雪爱怜地摸摸霍如闻的额头道:“不舒服吗?”
霍如闻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刚才吹了一点风吧,过一会就好了。”
“喝口热茶吧。” 南宫雪淡淡地说道,眼神颇有深意。
霍如闻一边喝茶一边暗想:不行,事情不能一直拖下去,得让妹妹在朝中走动走动。还有,得想办法把萧皇后扳倒,这个男人太碍事了。
“爱卿,好一点了吗?”见霍如闻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南宫雪颇为愉悦。
霍如闻笑一笑道:“没事。我不太习惯听前朝的事,所以才有些不舒服。对了,陛下,既然路雅就要进宫,您封他一个什么名分好呢?”
南宫雪无可无不可的说道;“他都已经是破身的人了,能有什么名分?让他先进宫来做杂役算了。”
将华翟心身边的人硬弄到宫中,只封一个杂役吗?霍如闻没再说话。
平泰十六年秋分,瑛国公华翟心接旨被封瑛王,迁去封地月氏郡。路雅则奉旨进了大明宫,做了宫中最低等的一名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