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老祖宗打脸了》一枝冬

32、尸井和血吸虫

　　“曾涅穷唔……曾涅穷唔……”那大婶子喃喃自语，双眼无神地从屋子里出来，她并不理会周遭，用麻绳踉跄着从井里吊了半桶水上来，也不管井水黑臭，就直接用水瓢装了一瓢要往嘴里送——

　　“啪——”赶过来的尹红珠一鞭子将水瓢打翻了。

　　“这水有问题，不能让她喝。”莫玖吸吸鼻子上前，将水瓢从地上捡了起来。

　　那婶子只是依旧喃喃自语，嘴里念叨着：“曾涅穷唔……曾涅穷唔……曾涅穷唔……曾涅穷唔”。

　　尹红珠跑上前，拉着那婶子的手问了一大堆，奈何这婶子依旧跟痴傻了一样。

　　“她该不会是疯了吧？什么也不说，曾涅穷唔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说这里有鬼。”尹红珠复杂地回头看向我们。

　　“……”眼下这情景，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井里面，有很多腐烂的尸体……所以恶臭难忍。”莫玖蹲在地上，仔细研究这个井水，，满脸复杂，“这水看着是黑色的，但是其实是黑红色，里面全是血水……这井下面怕是有几十口人，这个村子的人应该都在这里了……”

　　“真的吗？这里面真的全是尸体？那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我忍着恶臭靠近那口井，掩住口鼻往下探了探，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暂时还不太清楚，但是这个女人或许知道。”莫玖将目光冷冷地转向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大婶。

　　一个普普通通的妇女是不能做到屠杀全村，然后把全村的尸体扔进同一口井里面的，所以里面肯定有什么大秘密，导致全村的人都死在了这里。

　　“姑姑，这里很危险，我们要不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你身上的毒必须早点回山上拿到解药才好。”

　　莫玖的好奇心并不重，似乎更担心伊人姑婆的安危——我也很吃惊，伊人姑婆一路走来的虚弱昏沉，竟然是因为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玖儿不用担心我。咳咳、”伊人姑婆依旧是一身火红色的旗袍，但是脸上裹着丝巾我并不能看清她的脸色，但是依旧憔悴难掩。

　　“要见贺九爷，必须要找先到这里、”她环顾四周，继续说道，“当年我逃离藏甲门，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叫霍漪的男人，他把千机伞夺走了……”

　　“千机伞就是在这里被那个人夺走了？！”莫玖难掩惊讶和愤怒。

　　山山更是眼里带上了狠意。

　　“姑姑，千机伞对你很重要……你……”莫玖不愿意说重话，但是他对伊人姑婆有最最坚定的守护之心，“姑姑，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千机伞。”

　　“姑婆，这千机伞是什么东西，它不是天眼将军的神物吗？”

　　姑婆并没有回我的话，只是眼光深邃地抬头看着远方的山顶陷入了沉思。

　　莫玖踢了踢我，摇头示意我不要再多嘴。

　　我简直无语凝噎——山山为什么不爱说话的原因找到了，祖传加这个像莫玖的死忠粉，还需要说什么啊说？？？

　　“为什么不能猜想——这个村子的人是这个女人用什么药物把全村的人杀了，然后扔进去的？”尹红珠扶着那个婶子坐下，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好久——

　　“她现在满脸惊恐、疯疯癫癫，说不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吓疯的也不一定，是吧？莫玖哥哥。”

　　“也说不定有这种情况，但是，应该没有那么大的仇怨，杀了全村的人吧——

　　而且，这个房子她很熟悉，应该就是她家吧，好像有老人孩子生活过的痕迹……她应该不会不能吧……”我看着这个坐在地上依旧喃喃自语却连鞋子和衣服都穿得乱七八糟的大婶子，总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悲哀和荒凉之感。

　　“呕——呕——”突然，这个大婶突然呕吐起来，吐出来的竟然全是蠕动的虫子，长约三寸、粗约一指、五六条黑色的虫子一口一口从嘴里吐出来，虫子一落地就开始往外爬，寻找新的宿体。

　　“离她远一点！这虫子有问题！”莫玖突然大喊。我们赶紧带着伊人姑婆往后退开。

　　山山抓起旁边的石子就朝地上的虫子扔了过去，一子一虫，十分果决。

　　但是虫子在那个大婶子的呕吐之下竟然越聚越多，开始有虫子从她的耳鼻里爬出来。

　　一时间，满地的黑色长虫在水井边蠕动，水井之下，竟然也开始有了声响，一声一声滴滴答答的水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

　　“好像水里面上来的还是虫子！！”我拿出短刀，和山山一起抵御这些虫子。

　　“不对，这水里的虫子爬得太快了，我们对付不过来，赶紧走！”

　　井口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长虫，这长虫更加粗长，肥壮得像一条条蛇一样，爬起来也灵活迅速，直直的往那婶子身上钻，似乎是在吸血。

　　“井里面的虫会吸血，大家小心！”莫玖和尹红珠护在伊人姑婆的身前，死死地不让任何东西靠近。

　　“啊……哎揪咯、哎揪咯”那婶子似乎在这种情况下，恢复了一丝清明，虫子倒是吐不出来了。但是看着身上的虫子，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喊“哎揪咯、哎揪咯”一边死命从虫堆里往外爬。

　　“救救她，先救救她！”尹红珠急得要命，鞭子一遍甩得都快出火了，“死盒子，她在喊救命，快想办法救她。”

　　我挥舞着短刀，左闪右闪地一边避开这些似乎想爬、想跳到我身上的虫子，一边看着那婶子也十分不忍，一个越步翻身到她面前，直接将人从虫堆里拖出来。

　　莫玖眼疾手快地将包里的药罐子都要拿了出来喂了一把药丸塞进她嘴里，山山拿起其中粉色瓶子就直接扔进了虫堆里。

　　“‘蜜香’？”

　　“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对付这些虫子，上次姑姑给的蜜香没用，现在放这里试试。”

　　没想到这些虫子竟然真的慢慢安静了下来。蠕动的速度也不在疯狂——

　　“看来这‘蜜香’还能让虫子也安静啊，果然是伊人姑婆的东西厉害！”

　　“蜜香的软骨功力对人很有效，对这个虫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我们赶紧离开。”

　　莫玖带着伊人姑婆赶紧往出口走，我背着那个已经昏迷的婶子跟在身后，山山继续断后保护。

　　“这个婶子太奇怪了，她身上应该是还有虫的吧？我们带着她合适吗？”我将这婶子放在车旁，询问旁边的莫玖。

　　“现在只有她知道这个居延部落的事情了，我们必须靠她才能找到千机伞。”莫玖边说边整理自己的背包，“这种虫子，好像曾经上在隋朝的《水蛊候》上有过记载——水毒气结聚于内，令腹渐大，名唤水蛊，亦唤血吸虫。这些虫原本应该是很小的，成虫就能直接从静脉血里面进到身体里，如果护理和卫生跟得上，其实能慢慢被人体杀死，直接从尿液里面排除——但是像现在这么大，显然是完全变异了。”

　　“——这个虫子明显是那井里面的尸体慢慢养出来的，而这个女人可能是因为喝了井里的水才被血吸虫寄生。”

　　“那这个人还有救吗？”

　　“——她手腕上已经有尸褐瘢了，脸侧也有，她的肚子肯定已经被虫子掏空了，死是迟早的事情。”

　　……那刚刚的药还能吃吗？至少让她别那么痛苦吧……\"

　　“呕——”尹红珠翻开婶子肚子上的衣服，她全身干瘪，腹部却肿大如球，肚子上一身腐肉，还有一团蛆虫在那里涌动，恶心和恶臭简直让人难以直视。

　　“哎揪咯、哎揪咯……”婶子迷迷糊糊地醒来，嘴里依然是“救命、救命、”，我们都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阿涅、去杜、去哇去及得哇去嗓？”尹红珠严严实实地把婶子的衣服遮掩好，轻声细语地跟她说话。

　　“西索、掺呕西索，哎揪咯、哎揪咯、”这婶子眼泪汪汪地，几行浑浊的泪水从她眼眶里流了出来，“提、囊杜且囊，秘涩洗、提囊杜贴囊。”

　　之后，这婶子就一直迷迷糊糊地哎呦哎呦叫着，显然是反应过来痛了。

　　莫玖对山山抬了抬下巴，山山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把药喂进了婶子嘴里。

　　“这是什么药？”

　　“赤丹——毒药。对她来说是唯一饮鸩止渴的药，她这种情况我没办法救。”

　　我只好沉默了下来。

　　尹红珠一脸悲悯地看着婶子，难过得说道：“这个大婶说进里面有鬼，害死了村子里的所有人。其他的她应该不知道，我问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