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烟2曙光》轩辕韧澈

9、向往

　　第九回 向往

　　话说一晃十年过去了。红烛泪戏班子发展得不错。
　　这一天，钟离卿和蓝姬难得有空，二人执手去了山林里散步。
　　走进林中，高大茂盛的树枝将艳阳遮住，树下十分阴凉。空气清新，阵阵鸟鸣，为林中增添了几分生气。
　　此时，林中深处有一条细长的溪流。一位身穿黑色道袍的女子正坐在枯木上剥橘子吃。
　　身后一只手搭在肩上，道：“别光吃橘子，当心鼻子流血！来吃李子。”
　　女子转头一看，笑道：“夕雪，你来了！”
　　“是啊！”
　　这位女子名叫万（mò)俟(qí)夕雪，同样身穿道袍，但是是水绿色。另一个叫龙琴。二人皆檀木簪子束发。
　　万俟夕雪道：“怎么样？这李子甜吧？”
　　龙琴道：“真甜！”
　　钟离卿一听这声音，觉得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便问蓝姬道：“你觉不觉得这声音很熟悉？”
　　蓝姬道：“好像是！”
　　二人转念一想，同时道：“秦玖！”
　　接着循声找去。看见了坐在溪边的二人。
　　钟离卿指了指二人，道：“这，她们——”
　　蓝姬道：“去问问！”
　　钟离卿和蓝姬走进一看，那不是秦玖和古菻嘛！
　　钟离卿喊道：“秦玖！古菻！”
　　二人毫无反应。
　　钟离卿便走上前去，看出是她们，问道：“秦玖，古菻，你们怎么在这里？”
　　万俟夕雪道：“你是谁？我们在这与你何干！”
　　钟离卿道：“秦玖，你不认识我了？不是，话说你们又为何诈死？”
　　万俟夕雪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叫万俟夕雪，不叫秦玖。你认错人了！”
　　钟离卿又问道：“古菻，难道，你也——”
　　龙琴道：“我叫龙琴，不叫古菻。你也认错人了。”
　　钟离卿道：“可你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
　　万俟夕雪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几个长得相似的人何足为奇！”
　　钟离卿笑道：“那为何你说话、眼神都和她一模一样？”
　　万俟夕雪道：“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阿琴，我们走吧。”
　　龙琴起身道：“好！”
　　说着二人径直走开。留下蓝姬和钟离卿大眼瞪小眼。
　　万俟夕雪和龙琴走了很远，万俟夕雪道：“她们没有跟上来吧？”龙琴拿出镜子一看，道：“没有。”
　　万俟夕雪道：“那就好。就在这儿坐吧。”
　　龙琴点点头：“好！”
　　正说话间，听见有人喊道：“夕雪，阿琴！”
　　龙琴抬头一看，道：“是花舞和兰栖！”四人挥挥手。
　　花舞和兰栖也是身穿道袍，花舞穿白，兰栖穿青。
　　四人一起坐在倒下的树干上。
　　万俟夕雪从袖子里拿出李子，分给她们吃。
　　蓝姬和钟离卿悄悄跟过来，一看，更惊讶了。
　　蓝姬道：“那不是贺槐花和焦君吗？”
　　钟离卿道：“是啊！她们都没死！”
　　蓝姬道：“你看她们的装束，和上官老师生前一样！”
　　钟离卿道：“是啊！”
　　花舞眼尖，看见了钟离卿和蓝姬。道：“快看！”
　　万俟夕雪道：“我们刚刚已经遇到了她们了！”
　　龙琴道：“不用管他！”
　　钟离卿走上前，道：“久违了！别来无恙！”
　　万俟夕雪道：“又是你们？”
　　钟离卿道：“你们两个人证明不了，四个人总该证明了吧？”
　　龙琴道：“证明什么？”
　　钟离卿道：“别不承认！你们就是秦玖、古菻、贺槐花、焦君。”
　　花舞道：“是又如何？非又如何？”
　　兰栖拉了拉花舞衣袖，示意她别说了。
　　钟离卿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何要诈死？为何来这深林之中？”
　　兰栖道：“这话说的，你们不也来了吗？”
　　钟离卿道：“那你们为何学习上官老师的装束？”
　　万俟夕雪道：“你也可以穿啊！又没人拦你！”
　　钟离卿还想说，蓝姬拉住了她。
　　蓝姬道：“以前的恩恩怨怨我们就都不要再提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我们能和你们做朋友吗？”
　　万俟夕雪不回答，龙琴不说话。
　　花舞道：“岂敢！”
　　钟离卿道：“槐花，你为何这么说？”
　　兰栖道：“小舞，别说了。”
　　钟离卿很是不解。
　　万俟夕雪道：“二位，你们玩你们的，我们玩我们的，井水不犯河水。”
　　钟离卿道：“秦玖，不，万俟夕雪，还是因为大家对你的误解吗？现在早就解除了。你现在是——”
　　万俟夕雪打断道：“我不知道你是何目的。总之，我们不认识！”
　　蓝姬转头道：“钟离卿，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并示意钟离卿。
　　接着蓝姬又拉钟离卿也坐在枯木上，问道：“这，李子好吃吗？”
　　万俟夕雪从袖子里拿出了两个给了她。蓝姬和钟离卿一人一个吃起来。
　　“真甜！”
　　“是啊！”
　　李子吃完了。四人走了。留下钟离卿和蓝姬。
　　钟离卿道：“你为何不让我问？”
　　蓝姬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看不出来她们不愿提起往事吗？连名字都改了！”钟离卿道：“我不明白。”
　　蓝姬道：“有时候糊涂一点未必是坏处。”
　　钟离卿点点头。
　　蓝姬道：“对了，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钟离卿道：“是不想有人来打扰她们，也不想我们自己增添麻烦！”
　　蓝姬摸摸她的脑袋，道：“我当你脑子转不过来呢！”
　　钟离卿道：“我又不傻！”
　　蓝姬道：“我没说你傻！”
　　钟离卿道：“我傻了你还要吗？”
　　蓝姬道：“你猜！”
　　钟离卿道：“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接着二人打闹起来。
　　四人走了很远，来到了住处。
　　万俟夕雪负责各类花卉，龙琴负责果树，花舞负责菜蔬，兰栖负责家禽。粮食作物一起种植收割。
　　四人将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
　　龙琴不禁道：“上官老师若在，想必也和玉兰过起了隐逸生活了。”
　　花舞道：“是啊！上官老师说过，功成身退，功成弗居。但并非人人如此。”
　　万俟夕雪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
　　几人都点头：“何乐而不为！”
　　晚上，四人坐在八仙桌旁吃晚饭。
　　蓝姬和钟离卿趁着夕阳西下，赶回去了。蓝姬道：“隐居生活，亦是乐事！难怪！”
　　钟离卿明白了，感慨道：“真正没有忘记上官老师的，其实是她们四个！”
　　此时，文娱事业得到大力发展。
　　戏班子的人一个个都很红。收入可观。蓝姬和钟离卿过起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卢战海自从离开了军校，便时常来戏班子听戏。
　　松涛管理学校的图书馆，不久前，又增加了绿化管理。偶尔有空时，也会去听听戏。
　　又是一年寒冬，戏班子冒着大雪依旧去演出了。
　　小仙扮演窦娥，正好六月飞雪这一场景直接在雪里演。
　　一场戏唱完，众人冻得浑身发抖，不停喝着开水。
　　年底之时，戏班子推掉了演出，众人因为聚在一起多年，除了钟离卿，都无家可归，戏班子就是家。班主就是一家之主。
　　蓝姬带领大家一起蒸馒头、包饺子、贴对联。钟离卿则是一年和戏班子在一起过年，一年回家和父母一起过年，一直轮流着。
　　大年初一下午，蓝姬和钟离卿又去了深林里，想着能不能遇到万俟夕雪四人。
　　深林里枯枝落叶遍地，二人走了一个小时，没见到一个人影。蓝姬道：“回去吧。”
　　钟离卿道：“寻隐者不遇！”
　　蓝姬点点头，道：“不错！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二人走到出口处，见四人都身著大红毛绒斗篷，说说笑笑，肩并肩走来。四人也注意到了她们，却丝毫没有停下来。往边上一拐，然后坐在了枯木上。
　　万俟夕雪道：“要是我们能自己纺纱织布就好了，不用委托华慈帮我们买布裁衣了。”
　　龙琴道：“有点儿难啊！”
　　花舞道：“华慈现在住在偏僻的小村庄里，日子和我们过得差不多。”
　　蓝姬和钟离卿听到了，二人反应过来，蓝姬小声道：“华慈是不是宋歆？”
　　钟离卿点点头：“绝对是！”
　　这一旁兰栖小声道：“她们在听。”
　　万俟夕雪道：“没关系。听就听呗！”
　　钟离卿上前道：“诸位新年好！我们又见面了！”
　　万俟夕雪平淡回道：“二位新年好！”
　　钟离卿听蓝姬的话，不再提及往事，只道：“你们的新衣服真好看！”
　　龙琴道：“你要是想穿，也可以穿。”
　　钟离卿摇摇头，道：“外界没人穿，除了他们唱戏的戏服会有斗篷披风这些。”
　　蓝姬道：“诸位有无空闲，可前往寒舍听戏。”
　　万俟夕雪道：“多谢！不必了！”
　　蓝姬道：“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
　　万俟夕雪道：“你们不告诉任何人，是你们品行高，若是我们去被人发现，会引来很大麻烦。”
　　蓝姬点点头。钟离卿道：“放心吧！我们来这没有告诉任何人！你们的事我们也没有说一个字。”
　　四人起身，一揖，道：“多谢！”
　　龙琴道：“回吧。”
　　钟离卿道：“不用逐客吧？”
　　龙琴道：“我是说我们回吧。”
　　钟离卿有点尴尬。
　　万俟夕雪点点头。
　　蓝姬和钟离卿望着四人离开，左一拐右一拐，然后消失在林子深处。
　　蓝姬道：“走吧，下次再来。你看，只要你不提往事，她们还是很友好的！”
　　钟离卿点点头。
　　四人回到家，也都倒了杯开水。
　　龙琴道：“夕雪，你这次对钟离卿态度大好。”
　　万俟夕雪道：“只要不触其逆鳞，我都不会恼火。”
　　兰栖点点头，道：“不错！”
　　花舞道：“吃点心吗？还是吃水果？”
　　兰栖道：“点心吃多了晚饭吃不下。吃个水果吧！就吃橙子吧！这橙子很甜！”
　　万俟夕雪道：“好！”
　　花舞端着竹编小筐子，拿了几个橙子。几个人开始剥橙子。
　　“甜！”
　　“真甜！”
　　吃完了橙子，万俟夕雪开始烧开水下馄饨。龙琴准备碗筷。兰栖和花舞在掰枯树枝，方便烧火。
　　不一会儿，天空飘起了雪花。二人抱着枯枝进厨房道：“下雪了，看来今晚要冷了。”
　　此时，蓝姬和钟离卿也刚刚到家门口。一看下雪，钟离卿道：“回来得真及时！”
　　蓝姬见屋里没人，道：“大家玩儿了还没回来。”
　　正说着，众人回来了。
　　小仙道：“我今天这牌真不错！”
　　白诵茉道：“当然！你一卷三！那三个人的钱全被你赢了！”
　　众人看到了蓝姬，蓝姬道：“打牌去了？和谁啊？”
　　褚燕燕道：“和军校里的人。”
　　钟离卿道：“那几位啊？”
　　小仙道：“鲍重阳、卢战海、松涛。”
　　钟离卿道：“卢战海还打牌？”
　　小仙道：“脑子又不影响，手又不影响。”
　　众人哈哈大笑。
　　蓝姬道：“在哪打的？”
　　小仙道：“鲍重阳家。”
　　钟离卿道：“你们都去了？”
　　众人点点头。
　　钟离卿道：“我至今都不知道鲍重阳家住何方。”
　　小仙道：“明天打牌你也去。”
　　钟离卿道：“我不会！”
　　小仙道：“在一边玩儿也行。”
　　钟离卿摇摇头，道：“不了不了，我还是回家吧。”
　　蓝姬道：“你爹娘在家吗？”
　　钟离卿道：“去我外婆家了。我不回家过年他们就去我外婆家过年。”
　　白诵茉道：“什么时候回来？”
　　钟离卿道：“不知道。明天你们都去我家。”
　　众人点头：“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