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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度寒冬公子习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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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小剑居然那么厉害:子弹都不能让萧鹿山受伤,而我的小剑却做到了。
所有人都很惊讶,受伤的萧鹿山,小河——在刚才战斗中我已经知道了这就是那个会遁地术的矮个子的名字,使用小剑的黄路,不抱希望的队长,以及坐山观虎斗的公子和我。
几人视线都看向了小剑以及萧鹿山,萧鹿山胸腔内冒出汩汩鲜血,他还没醒悟过来,小河却惨叫一声‘师兄’后扑向了黄路——他发狂了!
“快!”公子急急催促,“教官有危险了!”
顾不得太多,我朝着战场中的黄路飞身而去。
小河的指甲已经刺进了黄路的大动脉,他眼中闪现的是震怒疯狂,十指卧成鹰爪一般,左手从黄路后背掏向他的心脏,右手则刺向黄路的颈部动脉。他的指甲并不锋利,甚至有点儿圆润光滑,但是盛怒之下的力道和速度足以弥补这一切。
黄路开始时是震惊迷惑的,等他反应过来时便试着围魏救赵:他的小剑从小河后方斜斜刺进,他希望这种方法能够让小河退却。
两个人各自掌握住了对方的命脉,好像拥抱在一起了一般。
确实,他们的生命拥抱在了一起。
可是小河没有退却,或者说萧鹿山的鲜血蒙蔽了他的神智。
就在我赶到的瞬间,小河的指甲戳破了黄路的颈。那儿鲜血直流,黄路的脑袋晃了晃,他也许正在面临一阵眩晕。他的小剑从背后戳进了小河的胸腔,小河却像没有反应一样。
我试图掰开了小河的手,却纹丝不动。
我加大了力气,终于成功了,换来了小河指骨的‘咔咔’声,我顺便看了一眼,不会是断了吧?
我用那仅有的一点儿恻隐之心告诉他:“萧鹿山还没死。”
小河呆呆看着我。
我说:“刚才那一瞬间他移动了自己的心脏。”
小河又呆了一秒,然后转身飞奔回去,手指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耷拉着。
我带着黄路朝着公子飞奔而去,那个队长追了过来,大声问:“你是谁?”
我摇了摇头,对黄路轻轻说:“叫他放了那两个人,和他们身上的东西。”
黄路没有做声。
我一手卡住了他的脖子,手心一片温热的血液,对着远处震惊兼惶恐的队长喊道:“放了他们两个和他们的东西,我就救他。否则,我就杀了他。”
队长苦笑,就是他不想放也不成了啊?再说他们本来就没有战斗力了。
他长声吼道:“前辈,我们这就做。敢问你是?”
我没有回答,向公子传音问:“公子可要见见你教官?”
公子犹豫了片刻,道:“还是算了吧,你想办法把他的伤口治一下就放下他吧。”
“这个简单,只要找准穴位点个穴就能止血。”我无视黄路震惊的眼色在他身上轻轻一点,然后顺手撕下一片他的衣服往颈上一包,随便系了一个结。
听到公子说的放下他之后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对啊,既然他是要放下的,况且我们的目标是那两个人,我应该把他留在那里而把那个小河带过来才对啊。
我懊悔地一拍手,有种绑匪准备要钱的时候结果发现绑错人了的晦气感。
“我见过你。”黄路说。
我本来准备转身就走去把正主带来,这会儿却停下了脚步。我转身问他:“你胡说什么?”
忽然反应过来这句话有点儿不打自招的嫌疑,顿时脸色不大好看。
我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公子,问:“怎么办?”
黄路一直紧紧盯着我的脸,似乎试图看出点什么来。
公子的回答是:“干脆见一见吧。”
我带着黄路就走:“去见一个人。”
“谁呢?”
我没回答,问:“你为什么觉得见过我?”
“我诈你的。”
我‘霍’地回过头去怒视他!居然是诈我的,我居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我愤愤地用我的目光燃烧他,学着那些大反派阴测测地低声说:“你就不怕我杀你?”
黄路说了句很经典的话:“要是杀我就不会救我了,不是吗?”他摸了摸颈部包扎,“更何况,你不是还要带我去见人吗?”
我不打算再理他,唯一遗憾的是当初装鬼欺负他的时候不够狠。
趁着公子见黄路的当儿,我跑去追踪那两个疑似修真者的家伙——不能让他们偷偷地溜了。
我一个纵身跃倒正在踉踉跄跄往前走的两人面前,换来了对方警惕的目光。
我脚下站的是一块凸出一点的石头,这座半石山里最不缺的除了树木就是石头了,我尽量把自己的目光压得深沉一点,嗓音也沙哑一点,语气平和语速悠缓:“你们是精妙派的?”
对方的目光更警惕了:“敢问阁下是?”
我目光中包含怅然,幽幽望向远方:“老夫……曾经和精妙派有点儿渊源。”
我余光瞟到了他们对视一眼。
我继续做回忆状:“当时还是明末,我和贵派第三代掌门人丰是掌门曾在仙台大战一场,我还记得他使用的第一招是凉风扫……”
果然不久,对方显然是信了,虽然怀疑我的年纪,可是既然他们自己也是修真的,自然也知道相貌并不可靠了,小河搀扶着萧鹿山向我行礼:“老前辈?”
我挥了挥袖子当然状:“老夫姓李。”
“李老前辈。”
我微微颔首。
顺手点了他几个穴道止血——江湖跑多了,急救的方法多得是。
换来了对方更加信任的目光。
当然,这种信任是表面工程还是发自内心我就没有去计较了,反正结果是一样不是吗只要震慑到了他们,管他们是真的信我还是怕我呢
在我的坚决要求下,他们跟随我去见公子。
公子早就和黄路说完了,对方几个人活的伤的晕的半死的都走了个一干二净。
只剩下白娘子缠着公子在玩闹。
萧鹿山和小河看到了白娘子,再看我的时候眼神好像真挚了那么一两分。
我传音问公子:“他们走了,那《七精八妙图》现在归谁呢?”
“谁打赢就归谁。”
我抚掌大笑:“公子说的对。”
现在打赢的不是我们吗?
我咳了咳,决定做个真小人:“老夫当年和贵派也有些缘分,那东西留在你们身上也是个祸害,不若先交给老夫保管吧?等你们有实力保管时再来从我这儿拿也不迟。”
对方愤怒的神色简直就是对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血泪控诉,我面色不变。
公子忽然问道:“等等,那个《七精八妙图》是不是有上下两册,第一句话是‘引而不发,跃如也’?”
萧鹿山没有做声,小河咬了咬嘴角点了点头。
公子传声道:“做了一笔亏本生意,这个东西书屋里面有,我顺便瞄了一下。”随后对那两人说,“别听他的,他开你们玩笑呢。”
我点了点头:“我这个人有点儿为老不尊。”
公子脸抽了一下。
有了这两个人,洞府是自然不能进入了——那里向来是李氏的嫡系子孙和我才能进入的地方,而且里面各种珍宝,难免别人见财起意。
所以为今之计,最好是我们把该带的东西都带到山下去,再开始着手各种事宜。
教导这种事情嘛,自然是你情我愿的最好,不过还是应该先摸清对方的底和其他方面的事情。譬如:这个修真界是否还有其他人?他们是怎么学会的?国家对于这种了解多少?如果说国家只了解一点的话,那么绝对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他们的,我有些发愁。
不过既然黄路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显然这两人是杀不得的。
可惜我也不会什么刑讯手段和审问方法,只能让公子去问,而我自己,则站在一旁瘫着一张脸释放冷气充当震慑作用。
最后得出来的结果不知真假,看起来挺像真的,但是又有点儿像假的,因为很像某站点小说套路,不过小说又是来自于生活……
他们自言是一对干兄弟,(我和公子倒觉得像是契兄弟)几年前一起在户外游玩期间闯入了一个石洞,石洞上雕刻着一些修正秘籍,两人当做好玩开始练习起来,谁知道几年后真的有了成效。因为秘籍上面写的都是精妙派的,于是两个人便自诩为精妙派的传人,平时也以师兄师弟相称。
他们前不久想要再去石洞里找找其他东西,谁知道那个石洞却被封了起来,他们多方打听,方知道是军方的介入,里面的东西是要不成了。两人沮丧却辗转打听到有一卷《七精八妙图》是精妙派的镇派之宝,兴奋之余便仗着有一点儿灵通去偷了过来,哪知道差一点点便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听完之后公子又仔细问了些他们问题,基本上没有什么矛盾的地方,才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两个普通人,运气有点儿好,又有点儿坏。
难道让他们两个教公子修真?感觉像个大笑话。
我和公子无奈对视。
最后盘问修真界的事情,公子才无奈地发现对方对于修真界的了解和他如出一辙——都是从某个小说网站看的。我们两人又是一番苦笑。
不过收获还是有的,我探查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体之后发现他们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反而是比常人好很多,特别是那个萧鹿山,简直像练了金罩衫一样。
连他们这两个一无所知的人都能依据书册练习,由此可见公子练习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
眼看公子和他们聊得火热,我只好带着白娘子一起去打猎。这一场大雪让我们收获颇丰,于是今晚的晚餐也尤其丰盛,几个人都吃得满嘴流油,就连唯一的伤患萧鹿山也全然不顾及伤口,吃得十分凶猛。
晚饭后大家开始告别,各人都表现得依依不舍。他们没有问我们为什么呆在山上,我们也没有问他们要去哪里。我估计离开我们的视线他们就会狂奔而去。
我很遗憾公子没有把他们学会的那些都骗过来,公子却嗤笑道:“那些算什么?我现在才发现,我们书屋里面的可都是好东西,他们学会的那些连我们的皮毛都没有。”
我惊讶之极:“真的?”
“自然是真的。”公子说,“我决定了,咱们这个寒假就住在这里,慢慢学习,明年开学再出去!”
公子肯上进,我很欣慰,决定明天下山去给公子买一床厚厚的被子过冬,其他一些应该添加的物事也一并买回来。
《引魂记》在第三天的时候被公子找到了,可惜他也只能看得个一知半解,只好先把其他的基础学好再作罢。不过幸运的是,公子同时也翻到了一些其他的类似的书籍,估计有些是有用的。
我们的时间还长,不是吗?
有时候趁着公子没注意我就开始翻看《引魂记》,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公子——他不能看懂这本玄之又玄的书籍,而我,恰巧能够看懂。
所谓人有三魂七魄,只要一魂或者一魄未逝,就有办法系紧其他魂魄,使得魂魄不能被黑白无常所勾走,这就是所谓的长生了。
其中要达到的是三点:其一,必须精通系魂之法,这也是我期望公子能够通过修真学会的;其二,必须把一魂或者一魄藏好,我选取的藏物是公子的雕塑,因为二者极为接近,且材质也是镇魂的,平素都放在同一个房间里面,所以一般都能瞒天过海;其三,必须保证那一魂或者一魄不会脱离所藏之物。这第三个,就与我有关了,这也是剑魂篇里所述方法。书内有言:须得以剑化原型,入熊熊大火,滴汁涂抹所藏之物其表,处处皆及,不得遗漏。
我暗中叹气,说是铁汁,其实是我的精血。公子若是知道了,只怕是不同意的,还是先让他学好了东西再说吧。
山中无日月,岁尽不知年。
转眼间,已是春暖花开,柳枝抽绿。
白娘子正式脱离了入睡——被我摇醒来——吃点东西转一圈被我调戏——入睡——被我摇醒这个死循环,开始明显活跃起来。
我也从无所事事地遍地找虫子数数到现在的无所事事虫子遍地懒得数。
山中的各种动物今年可算是遭了大殃,只要是被我见着就难以逃脱,加之往年冬天白娘子不会出来觅食,而今年冬天则被迫同我出来。它的胃口颇大,每天所需食物也不少。
公子变化很大,他以往学过武功,因此对经脉丹田之类本来就很了解,再加之我在一旁护功,自然有事半功倍之效,只是许多东西还欠缺时日。
开学的前一天,公子和我回到了B市,白娘子在巨大的箱子里很气愤地翻身扭着麻花——为了哄它进去公子许诺给了它两坛子酒。白娘子最开始坚持让我们给酒坛子做一个带子套在它的颈上,它想要带到B市去喝,最后被我们两以看神经病的眼光鄙视之后只好泱泱地小口小口抿了它。
原来的房子显然不适合需要了,至少白娘子就不适合在那里居住。再说,屋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公子、我、白娘子、小平、南唐以及时不时出现的杨延飞和老管家,甚至有可能会来其他的人,原来租的小房子根本住不下,我们又需要换新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