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入洞府巧遇白蛇 ...
-
我率先跳入洞内，入口处离落地只有一丈来高，光线也颇为不错，公子紧随进来。我找到刚才石头下凸起轻轻一扳，巨石大门缓缓合拢，好似从未开过一样。
这是一座巨大的石山，各种千奇百怪的石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大迷宫，中间有大大小小不同的石洞，大一点儿连在一块的那几个石洞便被清理了出来，做成了天然的洞府，存放各种物事。洞府其实在此山底部，所以我们现在入口颇为狭窄，必须一路向下向里走去。
我往前走了两步，公子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无声翘起了嘴角，双手在空中得意地虚舞了一下——因为我知道只要不发出声音，我的动作就是再剧烈公子也不会看到。虽然他习武，可是在完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也是个睁眼瞎子，不是吗？
我坚决不承认我故意少带了一样东西。
于是我故作遗憾地惊呼：“公子，我忘了带手电或者蜡烛了。”我尽量让我的声音饱含担忧，“这可怎么办？”
“侍剑，你能看见吗？”公子的声音里也充满了担忧，不过，为什么我感觉有点儿假？
我诚恳地说：“能够看见的，只是，可能要委屈公子了，不如我背公子吧？”
“只要你不累。”公子飞快地朝我走过来利落地趴到我的背上，而后悠悠地说，“其实，你要是想背我可以直说的。”
“其实，我只是觉得公子想要我背了。”我的语气很诚恳，也很欠扁。
脚下泥土很湿润，空气中充溢的有些陈杂的土腥味，似乎能听到一两声不甘寒冷的虫子的小声鸣叫，我小心翼翼控制着自己的脚步，注意不要让公子碰到偶尔悬挂下来的石头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这样背着自己心爱的人的感觉实在很美好。
不过，偶尔有一点儿不顺心的东西也会当成调剂，我停了下来。公子昏昏欲睡地问：“怎么了？”
我很想回吻一下他，可是动作太剧烈了会驱去他的睡衣，于是我尽量柔和自己的语调：“没什么，公子安心睡吧。”
我划了一柄大剑，开始削砍前面小洞两侧的石块——这是去往洞府的必经之路。以往都是能过的，不过几十年的功夫，它就开始长合了，比我上次前来，起码窄了半尺的样子。这种情况很常见，偶尔哪条路不知哪年就被堵死了，哪块石头不知哪年就掉下来了，所以每次我进来都会清理一番。
我希望我尽量控制的削砍声能变成公子的催眠曲，可是好像没成功，他从我背上爬下来，好像刚刚上战场的将军对上了敌军一样充满了士气：“我来！”
公子显然对其兴致勃勃，他开始奋力凿砍，我在旁边指示：“左边，对，用力，右边一点，太过了，不行，得过去一点……”
轰然一声，我飞速抱着公子往后退去，一手向后抓住扣在了背后的岩石上，我们悬挂在空中。
公子奇怪地问：“怎么了？不是凿开了吗？”
我很无奈地点头：“是凿开了，完全凿开了，不过……”
“不过什么？”公子显然对于黑暗的氛围很无措。
我觉得有点儿内疚，不应该陷公子于黑暗之中——因为我那一点儿小小的私心。此刻也只能安慰他说：“公子，等到了真正洞府里面，就多拿几颗夜明珠出来。”
“夜明珠？我还没见过真的呢。”
“里面有好几颗大的，到时候公子全挑出来都行！”我看着前面的大伙计，足有碗口粗的纯白色的身体，不见头尾，可见部分足有一丈长，我吞了吞口水:“公子，刚才石头全砍开的时候前面有条蛇。”
“咦？什么样子的？”公子惊诧了。
我试图给他描述我见到的蛇的样子：“一条纯白色的大蛇，身体有碗口粗。很长，但是我只看到它的中央。它的姿势很奇特……”
实在是太奇特了，这条冬眠的蛇。“公子刚才砍石头那儿后面是一条路，两侧都是石壁，石壁上对称的离地大概两尺高的样子都有一个洞口，于是……”
我囧囧有神地跟公子解释道：“它的头在这边这个洞口里面，尾巴在那边那个洞口里面，整个身子都架空在空中，好像一根绑在两端的绳子一样。”
这么大的声音都没能把它惊醒，它实在是睡得太沉了。
我吞了吞口水问公子：“怎么办？”
公子说：“我以前很喜欢看白娘子，所以侍剑啊，还是不要吃它了吧。”
我只能无言吞口水，白白嫩嫩的蛇肉啊。
我不甘地问问：“就这么过去吗？”
公子语气中带着怅然和遗憾：“哎，我真的想看看它是什么样子的。”
“这还不简单。”我飘落在地，把公子放下，走了过去，这条呆蛇仍旧在傻傻地睡。
我把它拔了出来，费了不少力气。
看着它头上的小红点儿我感慨道：“以前没能够吃你，没想到一晃几十年你又大了不少……”
刚刚睡醒的蛇挣扎起来，我无视它的力道再一次感慨：“可惜还是不能吃你……下次吧。”
我猜想它在我的眼神里是一锅热腾腾的蛇羹，所以它呆傻地看了我一会儿，再次挣扎起来。
我拍了拍它脑袋，对着公子介绍：“原来我认识它，它一直在这个蛇洞里呢，很多年前就见过，只是不知道长这么大了。看，就是这条，它的这块伤疤还是我以前打的呢！”
我翻到白蛇的伤疤给公子看，后者语气中很无奈：“我现在看不到，你这是干什么？”
我解释：“公子不是想看吗？我把它带到洞府里，那儿很亮敞，又有夜明珠，公子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公子同意了。
我抱着大白蛇，它挣扎无果之后就不动了，估计它认出我了——据说蛇的记忆力都是很强的，所以它的眼神很无奈很委屈，还试图水盈盈地泛着光，可惜它的基因决定了这种它自认为可爱的表情会让人受惊。而后，它继续睡了。
公子坚决不愿意在白蛇缠绕着我全身的时候还趴到我背上来，他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说：“冷血动物挨着皮肤的感觉很怪。”
于是我明白了，最后我撕了一块衣角递给公子。我抱着已经很乖觉了的大白蛇，公子拿衣角包着手抓住了白蛇的尾巴尖慢慢跟在后面。
我忽然感觉自己刚刚就一个拯救了公主的大英雄——前几天我跟随着公子看了一本这样的书。
公主被一条怪蛇抓进了阴森的石洞里，然后爱慕公主的大英雄知道了，他冲进了石洞，杀死了怪蛇，拯救了柔弱的小公主。大英雄拖着怪蛇的尸体昂首阔步地向外走着，身后跟着以身相许的公主。
我不禁洋洋自得。
然后撞上了一块大石头。
我恨恨地揍了一下大白蛇以发泄，大白蛇无神地睁大朦胧的睡眼，而后闭上眼睛继续酣睡。
半个时辰后，我们来到了目的地。
公子很惊诧这里居然颇有亮光。他终于摆脱了一片黑暗，高兴地凑过来看大白蛇，然后郑重地对我说：“我决定给它取个名字，叫做白娘子。”
我想起电视里那个美如天仙的女人，然后看了看手下这一条已经把全身重量都压在我身上的大白蛇，它睡得死死地，我怀疑我就是现在给它一剑，它也会翻个身子继续睡，也许是被我以前打怕了？
公子又说：“我决定给你取个名字。”他的神色比刚才更加郑重。
我惊奇并且略带期待地望着公子。
公子说：“我决定叫你黑娘子。”
我看着自己身上的一身黑衣，默然无语。
公子敲了敲白蛇的脑袋，叫道：“白娘子。”已经取名叫做白娘子的大白蛇居然闭着眼睛用脑袋拱了拱它的手心，垂下头继续睡。
公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叫道：“黑娘子。”
我= =
我决定转移话题，于是指点着给公子介绍：“一共有石屋六间，大小不一。从左到右依次是：武器、书籍、珠宝、奇物、杂物、卧室。前面的容易理解。奇物，顾名思义里面放的是各种奇怪的东西，都随公子们的兴趣而定，有十八个会动的胡人舞姬的木雕，有七十二个匣子的红木盒，玄珠阵，屏风等各色东西，公子尽可以进去看看，杂物里则是更加杂乱的的东西，有曾经公子喜欢的美人捶，楼子里心爱姑娘的红肚兜，或者一个破旧的茶杯之类的东西。卧室有床有桌有几，可供我们居住几天，里面别的食物没有，美酒却都是几百年的好货，公子千万不能错过。”
白娘子睁开了眼睛，伸出了信子，信子亮晶晶的。
我疑惑地看看它：“以前我曾灌醉过它，它不会还记得吧？”
公子看着白娘子：“很难说。”然后又微带期待地问我，开始兴奋地比划“你说，会不会它成精了呢？就像真正的白娘子一样，褪去蛇皮化成人身。”
公子的眼神发光了。
我表示我也不知道，想象一下白娘子如果真的化形了，说不定真如电视里一般美貌，说不定真的以身相许呢？到时候一个白娘子，一个黑娘子……
我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白娘子。
我提议先去拿几颗夜明珠。
进入珠宝屋内，满室珠光宝气。有满满一箱的各色珍珠，半人高的珊瑚，各色玛瑙、珊瑚、璎珞、琉璃、琥珀、琳琅、珊瑚，各色金银宝石不一而足。
我在一个简单的木匣里翻出了几颗夜明珠递给了公子：“诺，就在这儿。”
我得意地问公子：“怎么样？震惊吧？”
公子说：“我对这些真的不是很懂……不是很亮。”公子拿着手中的夜明珠。我怀疑他把它与电灯泡作对比了。
公子随手翻看了几样东西后又放回了原处，慢吞吞的说，“我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饰品店，这儿的摆放还有点儿凌乱。”
公子随手举起了一个纯金烛台：“这个，倒是挺有实用价值的，可惜现在也用不上了。”
我有些失望，又有些高兴，挑出了一个鲤鱼跃龙门的玉佩：“公子，这个给你戴着吧，玉养人。”
公子就着那个匣子选了一会儿，最后挑出了一对龙凤玉佩，把其中一个递给了我：“就带着个吧，一人一个。”
我接过看看，果然是凤舞的那个，啧啧，大男人主义。
“来，侍剑，你帮我选些年份不是很久的玉，我回去卖掉，咱们就有第一笔资金了。我实在是分不出它们的好坏来。”公子面有难色地吩咐。
我惊讶道：“公子，你想通了？”
“我一直就很想的通，享受好的生活总是好的。我计划好了，咱们回去把它们偷偷卖掉，然后在魔都和帝都都买房过几年再卖，或者干点其它什么事儿，其实只要有了第一笔资金，我们完全可以生活的很好。根据马太效应，富者愈富，穷着欲穷啊。”公子感慨道。
我是不懂什么马太太的，根据记忆开始挑东西，这块玉珏是上上次拿来的吧？年份应该不会很老，这个金锁好像也不是很值钱，但是应该是随便扔进来的。啊？怎么还有个金夜壶？这个玉笛拿出来，给公子吹着玩儿，这个小玉瓶，我摇了摇，扔给了公子：“里面好像有东西，公子看看是什么吧？”
我继续翻腾捣鼓，过了片刻，传来公子犹犹豫豫地声音：“好像……是丹药？”
我‘哦’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药，回去吃吃试试，也是古董呢。”
一道白影向公子疾飞而去！
我心中一惊，拖住白影尾部就往地下一摔！白影委顿在地，我定睛一看，是白娘子。它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大白蛇，想要袭击公子吗？
公子指着被我摔晕了的白蛇的大嘴：“侍剑，你看它的嘴。”
白蛇含着那个小玉瓶，好像正要把它吞下去。这就是它的目标吗？我疑惑地问公子：“没听说过蛇会吃玉的。”
公子掰开了蛇头，把小玉瓶拿了出来，思索了一会儿说：“应该不是玉，它想要里面的丹药。这么大的白蛇，不会真的通灵吧……”
“难道真是好东西？”我决定问当事人。
我抓住蛇尾向上一扬，白娘子腾空而起，我飞速抖动它，同时试图把它扭成一根麻花。
白娘子乖乖地醒了。
我问：“你要吃这个？”
白娘子脑袋一摆一摆地装眩晕。
“你要是不说话呢，我就把你炖了煮汤喝，这么大一条，啧啧，一定很补，公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蛇胆吧？”我审视着细嫩的肉。
白娘子含泪点头。
果然能通人言。公子也惊诧起来，他激动了：“侍剑，让我来。”
公子问的问题完全偏离了丹药的方向。
“你真的听得懂我们说话？”白娘子在我的逼视下委屈点头。
“你能变成人形吗？”白娘子摇头。
“你能说话吗？”白娘子点头。
公子亢奋了：“说句听听。”
白娘子：“嘶嘶嘶……嘶嘶……嘶……”它说得很努力。
公子囧。
公子不灰心，继续问：“你喜欢白娘子这个名字吗？”
白娘子想要摇头，我偷偷拣了一颗金屑瞄向了它的七寸——背对着公子。白娘子含泪沉重点头。
公子呐呐地说：“你看起来好像很伤心。”
白娘子疯狂摇头。
我笑得很开心。
公子最终做了个决定：“侍剑，我要把它带走。”
他这句话是对我说的，不是对白娘子说的。想要摇头的白娘子脑袋僵硬在了半空。我不得不说，公子其实挺……强悍的!
我的询问就简单多了，也更加有价值了。总的来说，确定了一点：这个丹药应该很有用，因为白娘子表示一闻到气味它就很想吃，第六感告诉它吃了大补！
我在白娘子恋恋不舍的目光下把小玉瓶塞进了自己的袋子里。
然后我把其他的将要带走的东西整了一个大包，和蔼地问白娘子：“你不介意帮我背着吧？”
白娘子表示不介意。
我把包袱绑到了白娘子身上。
公子装作没有看见。
我们走进了下一个屋，再下一个屋……
我搜刮了一切我认为能够用上的东西，白娘子背上了一切我搜刮的东西。
因为白娘子和丹药的神秘出现，公子好像在寻找一切他觉得与修真成神之类有关的东西——依据他在某网站看修真小说的经验。
在我的拼死劝阻下公子才没有用血一滴一滴地去测验，为此我长舒了一口气，再一次认清了平时总在我面前装男人的公子其实才十八岁的事实。
十八岁，原来真的是个很青春很纯真的年纪啊……
最后一个屋子，是我们这次的重点：书屋。
那本最重要的《引魂记》很有可能就在其中。
有意无意地，公子和我都把这个屋子作为了最后一个目的，我们甚至在经过其他屋子的时候绕了好大一圈。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入洞府巧遇白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