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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初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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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比日本的12月要稍稍高上一点,即使都是相同的气候带,但萦绕在稀薄的空气中的气体还是带着微微的差距。纲吉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自从上任的两个月来已经没有见到过任何的雪迹了,不过不要紧,因为就在意识断开的那时他已经见证了这个奇迹。
雪白的粉状物是如何的翻卷,跳跃,一层层的累积在凹凸不平的土地上,将灰黑色的泥土所慢慢的覆盖,然后融化,再湿润——直到有更多更多的雪片再压下来,在安静的一晚之内将曾经干燥的地方覆上整整十几厘米的晶体——这些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过程少年并不了解。总之清醒之后,打开窗子后的他就在感叹,那原本自己不认为能在这里遇见这么多雪。
这熟悉的景色让他有点想念自己的家乡,即使是几个月前他才坐在高飞的云层之间向下瞭望,一边不安的用为数不多的心思来为未来担忧一边痛苦的和自己的出生地进行诀别——就算是做了如此之大的心理准备他还是这么简单的就联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还有自己曾经所依赖的地方。
不过现在怎么想自己也都无所谓了,因为不仅仅是空间上的差距,就连时间上的裂缝他都弥补不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到21世纪。
所以不论是几日前自己还看得到的点缀在街边无处不在的圣诞节糖果一样迷人的彩灯,还有涌动在商业街中传达着节日的祥和轻快音乐,甚至是没来没有用来进行正派行动的工作所需的现代化枪支和联络器,他都无一不在怀念。
但再怀念也没有什么用就是了。
肩膀上披着外套的少年拉开旅馆自己的房间的凳子,从一直靠着的床上移动到身前的桌子边,用部不熟练的方式拿羽毛笔蘸着墨水,然后打开一卷卷起的牛皮纸。
然后在上面写出了自从花费了让人难以想象的时间与代价才练得了没有一点错误意大利语之后就再鲜少再去碰的日文语句。
你好,里包恩
我是泽田纲吉。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甚至连自己所在的时间都有点搞不懂。
不过我想这应该不是我的错——因为被当做人质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多天,具体日子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不过其实者也都无所谓拉。
现在狱寺他们所有的人都聚到了我的身边,说实话,我松了口气,状况虽然不怎么顺利,但还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我现在在giotto的身边。这里是18实际的意大利,你一定觉得难以置信吧?
其实我现在也都还像是在做梦一样……还是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总之我会一直都慢慢的寻找能回去的方法,在此之前我还是会跟着初代的彭格列行动的。毕竟这是很难得的机会。
不知道你那边怎么样。守护者一个也都不在……总部的人都一定一直都在伤脑筋吧。
不要担心我这边,虽然这可能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彭格列就拜托你了。
希望你那里还一切安好。
泽田纲吉
少年涌起一种把这张纸条塞到一块坏表中然后送给giotto让他一直带着的欲望。
然后回到现实之后哪天自己心血来潮的想要考古的同时再顺便确认一下这到底是不是自己所该存在的世界。
算了吧……太傻了。
纲吉干脆的把纸条烧成了消逝在自己指尖上的灰尘与飞沫。
1.初始
他们在原地休息了几天。
浪费时间却十分必要的几天。
纲吉至今记得自己清醒之后的第一次下楼,他双手掩面的纠结于到底怎么去面对那贴自己给添了不少乱子的初代众人,但站起身子之后浸满全身的疼痛像是渐渐升起的水平线一样抽搐了自己从脚底往上的所有神经。
啊啊……身体好痛。
用力的将写着干脆还是回去睡觉吧的脑内剧场的帘幕撕扯扔掉。少年扶着床头迈开步子,虽然训练的效果并没有在自己身体上的肌肉中显现出来,但是对疼痛的忍耐程度和被魔头训练出来的抗打程度他还是很有自信能异于常人的。
打开了窗户凝视了一会无垠的纯白,少年又以缓慢的动作换上了可以穿的出去的衣服。自己传来的衣服早已经破烂到像是抹布一般的四分五裂,甚至早已不知道丢失在了什么地方,见到giotto的时候自己套的也是油渍斑驳的陈旧衣服,但现在放在枕边的却是叠的整齐的黑色正装。
和giotto身上所穿的意外的像。
打理好自身形象的少年慢慢的推开门,然后在人声鼎沸的吵杂中慢慢的走进走廊,还在犹豫着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拐的时候,一直柔软的手从身后拍打着他的肩。
“呀……是赛西亚小姐么……?早安。”
回过头是一个让自己感到了一点久违的女孩,他觉得自己露出的是足够绅士的笑容。
但是漂亮的女孩并没有搭话——只是异于平时的慈爱的笑着,将脸慢慢的像少年的脑袋的前方移动。
“哎呀……这不是纲吉么?看起来气色似乎是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纲吉觉得耳边像是在唱歌一样的声音里似乎透漏着那么一小点愤怒。
“啊……对不起。”突然间觉得自己不管怎样也不该忘记自己现在的窘况,纲吉滴下一两滴冷汗。“好像给你们……添麻烦了呢。”
“没有关系哦……我是完全的不介意的,因为不能对伤员下手呢。”
下手?
纲吉决定不去探究究竟是怎样的下手,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来向对方赔礼道歉,包括自己擅自离开的事。自己隐瞒事实的事。自己带来了更多的麻烦制造者的事。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那些搞不好都是他强加于彭格列的负担。
“虽然现在没有什么重大的损失……但是我希望下次有什么事情纲吉还是和我们商量一下比较好。”女孩子闭着眼睛严肃的叹了口气。
“虽然从结果上来看现在大家都平安无事——但是只要走错一步,你自己搞不好就会丧命,我们也会受到报复和打击。即使是突发事件,我们也并不是会老老实实的等死而没有任何策略的,请你记住这一点。”
“知道了……对不起。”
强行将乱来这两个字从自己的个人字典中抹掉。
“还有关于彭格列的未来和你的事情,就算是知道giotto的话是不会出错的……而且也看到了那些你的守护者,但是果然还是很令人惊讶啊……”
“那个……我没有说谎哦……”
举起右臂,做出比一切相关条例都要重要的得多的发言。
“这个我当然知道,”
漫不经心的摆着手的少女笑了。“有彭格列的戒指了我们当然没有再怀疑的理由了……我说的只是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而已,自己的后代,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种事。”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哦。
自己某一天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17实际这种事。
少年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台词咽到嗓子里,然后开始打听其他人的安全。
“没有什么大碍……没有人重到有生命危险的那种程度。”
带着医生一样混杂着强硬与自信的表情,大概是亲自处理了所有人的伤口的医师这么告诉他。
“大多数人都只有轻微的擦伤,相比于养伤他们更需要的是休息…当然你也一样。”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看类没有人为此事而再失去更多的性命,少年紧绷的精神松弛了下来,但女孩的声音并没有停下。
“现在看来比较麻烦的是一个你的守护者……别人告诉我他叫云雀恭弥。他的刀伤会恢复的比较慢,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要害没有受伤,而且我们这里也有一个伙伴身受重伤。所以这几天可能要在这里会留一段时间。”
“奥尔斯德事情吗?我感到很抱歉。”
“这倒没什么。”
赛西亚在一扇门后面停下。她将一只手伸在门板上抬起头目视着有点紧张的少年,邪恶的笑了。
“他就在这扇门后面哦……你要不要去看他一眼?”
霎时间——在12年以来被灌输的所有正面的评价,善始善终和要对自己的事情负责的这种低调的的沉睡在他瘦弱的身体之中的所有常识都被推翻。少年觉得自己的脖子就像是一只拨浪鼓。在自己的心跳般的鼓点中非常有节奏的摇动着。
不敢去见他。那个被自己的守护者所凌虐重伤的沉默男人。
“是吗……真是遗憾。”
看不出有半点遗憾的意思的女孩对着少年晃了晃手,然后就推门进去了。
❤❤❤
自己想想要的一切,真的就会那么顺畅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么。
如果作为平民老百姓的自己在某一天被残暴的国王所招见,然后胆战心惊的推测着对方到底是垂涎自己的土地还是先要砍掉自己的脑袋,但是进了宫殿之后穷人的才发现自己被召见的原因是国王为了把倾国倾城的公主许配给自己……那时候你会怎么想?
是怀疑……?会这么想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是做梦……?嘛……这也只是一个例子而已。
作为了未来人而还是被所有人接受的纲吉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却能无比理解他们可能差点会失态的心情。
因为他自己就经历像是由紧张到被赦免时的解脱放松的一连串合理的心境。虽然少了最后由于被褒奖而欣喜若狂的部分。
于是在自己的怀中接下扑过来的两个小孩子【比前几天多了一只小牛】,感受着没有隔阂的用身体来表达他们的想念知情之后少年才放下了心。
带着小孩子比前几天的面黄肌瘦看起来要好上很多的皮囊的六道骸在和默默的运气准备说教自己的科恩在远远的看着他们。
眼睛差一点就湿润了。
大门突然被撞开,冲进来的狱寺吵闹着想要把黏在自己身上的两个人给拽掉。山本和了平边笑着边和自己打着招呼走了进来。
这简直就和天堂一样。
不算上杀戮时的颜色,就像是温开水一样却不能更加温馨的日常生活。
Giotto虽然还没有出现,但是没有人看起来会对不符合时代的自己发出质疑和冷落。也许是因为最近几天伴随着自己的都是虐待和饥饿血腥,少年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死掉了。
云雀……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话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最大的惩罚吧。
少年想起了大概是臭着一张脸躺在隔壁房间里的学长,觉得自己现在甚至能笑得出声。
即使是不是自己家乡的现在,现在也会有如此温暖的感觉。
即使是在初代所处的地方,也会有平淡的小憩吧。
但是少年想错了。
冷空气和低气压相聚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一切都只是他在一瞬间产生的错觉。
这个结论他没过多久就又重新认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