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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诛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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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依然是滴答滴答的水声,其均衡的节拍是唯一测量时间的工具,他懒散的躺在地上,耳中的声音间歇的在他的思维上溅起一两纹波浪。
“混蛋,你到底说不说啊啊啊!!”
右脸颊突然传来一股疼痛,如熟悉的火焰般隐隐灼烧着,顺着施力的方向他沉重的摔在在侧面,双目却依旧死气沉沉双唇却依旧紧闭无声。
“死小鬼!!你给我开口啊!抢了我的位置不说到现在还想妨碍我么!?”暴怒的声音就好似摔打在他的耳朵上一样,锁骨前的领子像是被绳子一样勒住提了起来,他总算有点活人的迹象。
“彭格列……才不会……”
“需要你这样的人……”
“哪里……”
“多不会……需要!!”
“!!”
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如同脏东西一样被人用力的甩了了出去。裂开的鞭痕又剥落了惰性的外衣,悉悉索索的再次开始泛红。
“很好。叫你还嘴硬”不想再计较的男声开始向后游移。少年的脖颈痛苦的无法再向后转,但他仍然确信梅尔戈斯正在向外走,嘴边带着不屑的冷笑。
“彭格列早晚会完蛋,你等着,我会提着giotto的头再来杀你。”
甩门离去的声音,仿佛隔了一层雾一般朦胧而不现实,但少年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等待下去了。
应该走了。
因为有不能不做的事。
“他说要杀了谁来着……?有两下子嘛……”
给坏掉的木偶重新装上丝线,他支起上身又重新做了起来,冷静的等待着正在逐渐恢复的思维和无感。
不报仇不行呢……。
看来。
14.诛杀☆☆☆☆☆☆☆☆☆☆☆☆☆
“梅尔戈斯,这次换我做鬼了哦。”
食人的藤蔓紧紧撰着他的胳膊,硬质的铁器口口入肉,直接抠在他的肉里。
“唔……”
如挣扎在食人草中的蜜袋中的蚁虫,反叛者苦苦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
“卡诺特?”
无视被束缚的战斗者,纲吉小心的询问着。透过外衫的血迹让他觉得比尸体更加的目不忍视。他走到小孩子面前,用手摩擦着他干了血迹的脸。
“怎么会搞成这样子的……giotto明明还让我……痛么?”
“是么……?giotto让你来救我的么?”守护者双眼放光,但又显得安心般的叹息着。“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彭格列的消息……,我还以为giotto又要我自行解决呢。”
“嗯……真的好抱歉……”下次干脆让尼将二做个方向导航系统好了。
“giotto是怎么说的?这次要咱帮忙么?”
少年继续闪动着刺眼的星星眼。
嗯……为什么这话听起来你好似很擅长被绑架……?
“走吧……咱们走……”纲吉向少年伸出手。
“等等,”少年避开年长者伸向自己的手,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然后礼貌的拒绝。“还有一件事……不能不处理呢。”
“什么?”禁不住好奇,但直觉又告诉他不要多问。
“报仇。”不假思索的回答异常干脆,少年笑靥如花。
回过头,随着距离的变化一步步的收到了袖子里,他满意的看着扣押过自己的凡人脸色变得紫红。
“这是什么……”他盯着少年的手恐惧的发问。
“链枷哦……giotto送我的,不过有点太长了所以还是很难适应……”卡诺特挽起袖子,抽出缚在上肢上的铁棒,银底蓝雕大约只有手腕般的粗细,锥形细口的链端却伸缩更长的束带,银色的冷光哗啦哗啦的嗤笑着。
“什么……还有这个……”
“说真的……虽然我承认我还不成熟啦 ……被赛西亚姐姐他们嘲笑也没办法……。但是你是不是真的把守护者的我当做傻子碍…”
面色难堪的咬着嘴唇,梅尔戈斯没有说话。
“纲吉……”
“嗯?”
“14岁很小么……?”
“哎?”
“年纪小的话……什么都做不到么?”
被人指名的少年稍微思考来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否决了。
“不对吧……”
“这与年龄什么的都无关哦,……我只是这么认为的……只要下定决心的话,任何年纪的都不是问题哦。”
14岁。
思维一度离开。纲吉苦笑的想到了自己,那个无比值得他震惊和回味的记忆。
第一次遇到reborn,第一次得知自己是黑手党,第一次交到了不可多得的朋友,第一次凑齐了性格各异的部下。
第一次不愿再三逃避,第一次立志亲手守护,第一次在流火的夜幕里相互厮杀,第一次体会到了非生即死的感觉。
纵使那是血腥与堕落的开端,但从此也获得了更多温柔的陪伴。
“giotto也是这么说的哦……真是一字不差。”
似乎重新高兴了起来……少年听起来像是在轻笑。
“那么我也有机会来审判你了,很高兴吧。梅尔戈斯。”
被叫住的男人再也笑不出来,表情隐隐的开始扭曲。
“欺负我的事情我就不说了……,胆敢背叛彭格列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你也会被杀上百次哦。”
向前踏出两部,男人也默默的跟着后退。
“但是最不可原谅的是……曼斯德……是被你杀死吧……”
“是你杀的?”
“是吧”
曼斯德,纲吉记起那是惨死在宅中的管家。
“……,那又怎么样……。”挑起的笑容里多了些虚张声势的成分,梅尔戈斯的双眉仍旧紧皱着,整条右臂像是裹在藤蔓里一样动弹不得,男人只好尽量不引人注意的用不方便的左手(被纲吉所伤)摸向自己的衣袋。
“卡诺特!!”纲吉大叫一声,伸出的双手也来不及制止住孩子。金发的身影就以半蹲的姿势向前轻巧的一跃。一手握住铁链,一手划过男人的血脉,即使娇小的身姿却如猛师般的利落又华美。
看不见男人死去时的表情,只觉得血管破裂的时刻他有听到喷薄爆发的声音,伴着高起的血柱洒水机一样雾起的液体,又如同落雨般坠落却激不起彩虹。
少年蹲在地上,任凭着血溅染在自己的头发与衬衫里,过了半响才把什么什么的东西从仰躺在地上的死者的脖子上拨出,开始慢慢的收起链子。
“……”
还是没能阻止。
……
或是阻止什么。
有什么资格阻止。
时间宛若滞留在了异次元,纲吉只是呆然的等待着少年先开口。
“曼斯德……是我唯一的管家。从我出生时就开始照顾我。”
呜咽,男孩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的这么说着。
“他是唯一一个……从小就就对我待亲人的人……”
“……”
“我没有想到……,他会被这样的家伙杀死……”
从身后慢慢搂过小孩的肩膀,被体温所覆盖的少年仍然一动不动。
“那种自以为是的家伙……仅仅是因为没有被人重用……觉得我抢走了他的位置……他有什么资格做守护者啊!!”
“好好~我知道了乖哦~”学着giotto慈祥时的声音。纲吉从后面弯腰拾起了少年的手,试图把他拉起来。
至亲的人死去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至少上帝保佑他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安慰的话,同情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悲天悯人的话举动只能在脑子排演,胸口依然沉闷的呼吸不了。
只有死亡。任何人的死亡,可敬的人可恨的人,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无论几次都不会让人麻木。
“我们走吧……回去晚了也许会被giotto骂的哦。”残存着血的热度,他并不计较的搂过凝着血缕的头。
“嗯……那走吧。”
少年吸了一下鼻子,把一枚粘着血的珍珠别针别回衣服上,站了起来。
纲吉注意到那就是杀死了背叛者的凶器。
独自留下不久以前还自以为是同伴的人的身躯。两人重新老老实实的按照着giotto的吩咐踏入归途。过去的日子随着所有可能性的消失一并破碎,朋友或许不会是永远的朋友,敌人搞不好也不会是一辈子的敌人,只有死神是最平等的。
而享福与永世的神明,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很庆幸的取到了自己所需的猎物,科恩坐在坐在桌子上认真的进行着对实物真伪的辨别,而横栽在地上的被抹去生命的物体提不起他的半点兴趣。
盖上盒盖,他把取出的东西放在挂在脖子上压在衣服下面的最隐蔽的皮囊里,准备打理行李走人。
这次的守卫出乎意料的难缠,本来想拷问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可惜以一对四他没那么多精力来纠缠,所以直接下了死手。
为了公平起见,就算是只存在存在于黑手党间虚幻缥缈的公平,看管权利的重任被以抽签的方式分为5份,被不同的家族公平的掌握着,很可惜却没有彭格列的份。
一边野心勃勃却又不敢贸然出手,一面小心翼翼的对其他人虎视眈眈。所有的人,都有足够的嫌疑。
不过已经不用再多虑了,因为所有的钥匙都已经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而限字自己所要做的,仅仅是守护。
轻柔发热扭动把手,彭格列的岚守飞快的跑了出去,既然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他也不会再次恋战。从实施到成功似乎一路都出乎意料的成功。
Giotto……他们不会有事吧……
算了,怎么可能。
擅自就做下了结论,科恩跑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出口。
没有预料的动作,身前的侧门超出意料的被打开。冲进来的家伙也吓了一跳。
没有多想的抡起刀子,对方也迅速的做出了回应,却又在瞬间就停住了。
顺势就是一阵沉默。
“科.科.科……科恩先生?
比见了鬼还要苍白的脸色,让青年大为不爽,我有可怕到这种程度么?
“科恩!!”第二声呼唤从纲吉身后传出,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从门后冲出来,一把抱住前者。
“喂喂……你还活着啊等等……你的脸怎么了……不要往我衣服上蹭啊啊啊!”
“活该你们都不来救我!我还以为你们生气了!!”
“我说你连那种小杂碎都对付不过么……?亏你还能那么容易的就被抓走了!!”
“我怎么知道……是梅尔戈斯,他是叛徒。”
“梅尔戈斯么……果然,”
“……”
“他人呢?”
“已经死了。”
以十分肯定的陈述句作为最后的总结,两个人的脸一起阴了下来。
“喂。”青年叫住某个躲在雷守后面越缩越小的十代,对方正巴不得自己直接消失。
“东西交给giotto了?”
“嗯,给了,”红着脸回应,少年回答的唯唯诺诺。
虽然触发方式不太对。
“我有叫你用那么白痴的方法找到他么……要是给giotto添麻烦了怎么办笨蛋!”
“对,对不起……”
“算了。”板着脸做出“看在giotto的面子上我就宽恕你”的神情,科恩一把抓住两个人的领子就开始疾走。
“科恩?你的工作做完了?”小小的雷守伸着脖子把脑袋从衣襟后转回来。
“完了,至少看现在是这样。”
“那giotto呢?giotto他们在哪里?”
“拆房子吧……大概。”
“拆房子……= =”
MS历代的守护者都很擅长这个。
“所以有话就出去再问,giotto没告诉你们快点逃跑么?”
“有告诉……所以我们正在这么干……”
小声的嘀咕……,顺着风就消散在了重归空旷的迷宫里。
片刻之后,空闲的房间里突然燃气了一团小小的火花,拄着单拐的的老人和严肃的跟在身后端着烛台的守卫,在石地上敲出一串低沉而缓慢的闷响。
“梅尔戈斯也死了么?还指望彭格列里出来的人能有点出息呢。”
男人蔑视的抚摸着自己的胡子,鼻子里发出一阵冷笑。
“是的。”
身后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男子鞠了一躬。黑色的长发扎成的马尾从后脑滑到耳后。“实在是万分抱歉。”
“人质也跑了……政章也丢了,客人该死的也都快死光了……怎么说呢?你们的工作完成的还真不错呢。”老人傲慢的回过头,平静的五官下隐隐透着怒容。“你说我还应该相信你么?”
“十分抱歉。,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保持着纹丝不动的男人恭顺又冷漠的重复了一次,却丝毫看不出悔改。
“养着你们这一帮废物也没用。”像是把厌恶直接写在了脸上,年迈的首领用像是盯着残渣一样的眼神扫过部下,然后视若空气般的扭头走远,停在了磊起成墙的箱子堆前面。
“关键时刻……能信任的果然还是自己。”
掀开箱子的盖子,本应飞腾的灰尘早已被水汽打湿到无法抚拂起。仔细订装的木板层下被橘色的淡影施以微弱的烛光,露出了灰色的困状炸药。
“要是能不到的话……趁着一切都失手之前,全部都破坏就好了呢。”
跃动着不稳定的色彩,在老人本来干枯的脸上泛出少许颤动的光泽。诡异让人联想到法老王一样的幽怨。
彭格列的守护者活跃地的百米之外,曾经的牢房里传出了低声的冷笑。
熟不知,身后弯腰赎罪的手下较长的刘海之下,眼神锐利而别有笑意。
Giotto……这次换你欠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