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仿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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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管是哪里来的古人，一个个的都把老子的爱好摸得这么清楚——“
当然，心中嘀咕归嘀咕，许策却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木盒，翻手迅速盖上了盒盖。他本来要这木盒放在桌上，但想了一想还是将木盒塞进了衣兜，鼓鼓囊囊突出好大一团。
眼见许策藏起了木盒，苗妙与白锦的脸上都不觉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甚至苗妙苗小姐还忍住不动了动嘴唇，想旁敲侧击问一问许先生有没有出售这钟繇真迹法帖的意愿；但所幸她脑子还算清醒，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忍住了这股难以压抑的冲动，转而开始谈论正事：
“送上这个木盒之后，魏武帝陛下便带走了青霉素片，说是先将神药拿回去试上一试。”苗妙道：“我会回去先预备好一千石白米作为定金，至于其余的粮食，则视后续情况而定……”
“定金？”许策有些诧异：“预定什么的定金？”
苗妙咳嗽了一声，面色稍稍有些尴尬。
“是这样。”她低声道：“武——武帝陛下相当的善解人意，主动提出要对交易进行调整。如果一次性将药物与粮食交割完毕，那对我们这方来说未免有点吃亏。因此陛下的意思，是先收取一部分定金，等任务办成一半，再支付剩余的部分。
许策不由啧了一声，心想这哪里是什么善解人意，分明是放长线钓大鱼在刷客户好感度而已，阿瞒狡诈，诚哉斯言。不过他相当理智的选择了顾左右而言他：
“那么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完成交易呢？”
“按双方的约定，只要搞掉那个狗——那个摄政王，便立即可以交割剩余粮米。”苗妙道：“而据魏武帝陛下的说法，最多不过二十日功夫，便能制服摄政王及其党羽，解决他带入京城的八万大军。因此让我先去预备好粮食……”
这一下就连白锦都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莫说手握八万重兵的朝廷权臣，便是京城中有八万头满地乱窜的野猪，估计二十日也未必抓得完。
想想这样摧枯拉朽轻松写意的速度，再想想两个多小时前他们四个人的大眼瞪小眼、懵逼三连发，那也难怪苗妙会有些难以察觉的尴尬了。
不过，相对于权谋上的纵横捭阖气吞山河，曹丞相在粮食这种硬通货上的估计就远远不足了。古代粮食的存储与运输极为艰难，即使是国力强盛的万乘大国，要在二十日内凑齐七八千石粮食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因此丞相才要反复叮嘱，唯恐苗妙力有不逮。但以现代的运力而言，七八千吨粮食不敢说，七八千石粮食简直是立等可取——找几个农贸公司扫一扫仓库的地缝就行了。
因此，苗妙虽然略有些难以言说的尴尬，但心态整体还算上佳，她伸手拢一拢头发，又朝许策低头行了一礼。这一次除了感激许先生仗义援手的深情厚谊之外，还小小提了一个要求：七千石粮食堆放不变，到时候可能还要租借许策的这一间小小庭院，用于存放交割的粮食。
哪怕看在苗妙为自己处理黄金的面子上，许策也绝无拒绝的理由；更何况苗妙提出的租金还极为丰厚。因此他豪爽挥手，痛快答应下来。未表合作的诚意，他还主动带着系统返回楼上，给苗妙腾出一片隐私空间，供张锐醒后这两人单独交流。
也不知苗妙是怎样解释这数个小时的魔幻经历的。反正张锐在楼下醒来后仅仅扯开喉咙号了两声，随后就是咿咿呜呜模糊不清的呻\吟——似乎是被苗妙强行捂住嘴搞了个物理说服。如此折腾十二三分钟之后，苗妙才孤身上楼道谢，称自己已经将事情谈妥，并顺利把张锐送回了原来的时空，现在告辞回家，去办黄金交易的事情。
“我可能需要联系一下C财团负责海外矿产贸易的专员。”她柔声道：“最迟下个星期给您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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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妙与白锦挥手作别了许策，上车后一路疾行。苗妙手把方向盘直视前方，行驶了五六分钟之后突然开口：
“我之前看过了你发的朋友圈，你是在帮着许先生卖金钗么？”
白锦有些猝不及防，本能回答：“是的。才刚刚挂出去没几天呢。”
“是这样么？”苗妙道：“那你把具体的资料给我发一份吧，我看看能不能往外推一推。”
白锦不觉有些惊讶。他在珠宝圈混了也有些时日，当然明白这“推一推”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以苗妙在珠宝收藏界的名气为自己做担保，介绍给某些高端而又极为封闭小的圈子——苗妙的人脉远在自己之上，有她做保力推，不但这金钗的销路大大打开，自己日后能接触到的交易层次也能更上一层，就连佣金都可以多拿不少。实在是极大的好处。
不过这又是为什么？
白锦稍稍转了转脑子，立刻领悟了这御猫的微妙用意——先前苗妙软硬皆施，借着野山参的漏洞摸到了许先生的消息，过程耍的手段难免有点粗暴无礼；现在主动向自己示好，多半是为了表示歉意。当然，仅仅做个补偿就能给出这样大的人情，苗小姐的手笔倒也实在是相当惊人。只是……
“实在多谢苗姐的美意，但我只能心领了。”白锦小声道：“前几日我和夏老爷子见了一面，基本已经有意向了。”
珠宝收藏的小圈子是熟人社交，最讲究的就是信用二字。虽然还没有与夏老爷子签下合同，但君子协定也是有约束力的。
苗妙喔了一声，却不觉稍稍有些惊讶：“夏老爷子？——卖珠宝的那个夏家？”
白锦道：“是的。”
苗妙挑一挑眉，神色之间的惊讶却更浓——珠宝圈子的交易与沟通都颇为繁琐，能这么快定下意向的实在罕见；更不用说显露意向的是那位夏老爷子了。这位大佬虽然德高望重，但少说已经有十年没有在圈子里露面；而且此老年轻之时，素来就以眼光老辣、出手谨慎而著称，几乎没有栽过跟斗……
苗妙心中转过许多念头，但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许先生托你卖的，究竟是什么金钗？”
“……其实也没什么。”白锦低声道：“只是仿照武周朝‘白发钗’、‘呕血钗’工艺打造的一柄首饰而已……”
他一边控制语气，一边偷偷打量苗妙的脸色，希望这一通避重就轻的敷衍能将苗小姐糊弄过去——因为某些出身上的局限，苗小姐虽然对明清以来的古董珍玩奢侈品及贡品习俗了如指掌，堪称无所不通，但却未必深入研究过明代以前的古玩文物。如“白发钗”这样生僻冷门不知所以的武周朝典故，想来苗妙也未必知道底细。
果然，苗小姐的眉心稍稍皱了起来。但仅仅沉吟思索片刻，苗妙双眉一展，迅速抓住了关键：
“仿照武周朝的工艺制成的金钗？我怎么不觉得许先生会有这样小气的爱好呢？”她淡淡道：“白先生，这金钗真的只是‘仿制’么？”
白锦目瞪口呆，刹那间心下叫苦不迭——自己再如何小心掩饰，却居然还是被这‘仿制’两个字把老底给泄露干净了！——一般人要附庸风雅效法先人，装模作样的搞个仿制的金银首饰也就罢了；但许策许上仙可是能从洪武皇帝手中亲自拿到贡品野山参的人物，他会稀罕这区区仿制的首饰么？
仿制二字一出，那就如苗妙说的一般——不觉得太过于小气了吗？
他吸一口带着皮革气味的空气，只能咬着牙招供事实：
“苗姐猜得不错，这金钗的确不是仿制的首饰，应该——应该是则天皇帝陛下赠送的珍品……”
饶是早有预料，听到这金钗的非凡身世之时，苗小姐都忍不住扬了扬眉毛。她稍稍握紧了方向盘，才终于低声发问：
“真是则天皇帝的？——以武则天的性子来说，能送出手的可绝不是凡品啊……”
白锦咬一咬牙，只能将夏老爷子透露的消息原样照搬，老老实实和盘托出：“苗姐猜得不错，这支金钗应该是则天皇帝赐予爱女太平公主的礼物。据传单单是这一支金钗，便花了能工巧匠少说五六年的时间，不仅工艺相当罕见，人力物力的耗费更是不可计算。”
苗妙低低喔了一声，握住方向盘不再言语，只是默默注视前方。
但不知道怎么的，白锦总觉得她的眼神稍稍有那么一点……恍惚？
如此沉默了片刻，正当白锦再也无法忍耐，想要开口提醒苗小姐开车得注意前方时。苗小姐缓缓眨了眨眼，忽地开口发问了：
“你说你和夏家的夏老爷子已经达成了意向……”她慢慢道：“那你们签了合同了吗？”
“这还没有。夏老爷子还有他管钱的几个儿子女儿谈谈呢，再说还要请专家做鉴定结论才行……”
话还没说完，白锦忽觉心头猛然一跳，莫名其妙的居然生出了一股怪异的警惕。他本能的脱口发问：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当然不会做什么。”苗妙语气轻缓，仿佛只是在喃喃自语：“我只是在想，我应该可以给夏老爷子开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吧？”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仿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