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l》依**襟

19、第 19 章

　　她的脸埋进被单，在我耳边开始哭泣，耳廓有冰凉浸没，直往我脖子处流。单手搂住她的腰，奋力地翻身寻找烟灰缸。熄灭烟头时，我想起第一次救她的情景，突然觉得能自由地呼吸着，这种感觉真好。

　　“肖乾，如果上次我真的会被淹死，你是不是一定会救我？”

　　“……”这次我真的无言以对。

　　“你知道吗？那天一大清早他约我去公园，掏出一枚订婚戒指给我看，我以为他想向我求婚，没料到他说他第二天要戴在另一个女人的手指上。很残忍，对吗？”

　　她真的很需要安慰，但还有什么语言可以用来安慰？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我安静地感受脖颈处的冰凉。这个陌生人微微颤抖的身体，暗示着我，她正在向我揭开一道伤疤。

　　“我想看清楚那枚刺目的戒指是不是真的不属于我，拿到手里后心寒地抛进湖里，它和他一样，不是我的。那么就说再见吧，他很愤怒，我们开始撕扯，突然很想死，也许更想用寻死来证明，我在他的心里是否还有一丁点儿的位置。”

　　“傻。”我从唇缝中挤出一个字来。

　　“是很傻，跳湖的时候我忘了自己会游泳，可我记得他会，但是跳下来的人却是你。心和湖水一样的寒，我在湖底闭上了眼睛，因为我看出你根本就是个旱鸭子。”

　　“说白了，你还是想拉我陪葬。”我忍不住生气，真想捏死这个白痴的女人。

　　“我……我看你搂着我却没有力气上岸，仍在努力扑腾，直到慢慢下沉，我觉得一个相爱多年的恋人，还不及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样一个人哪里值得我为了他付出一切，包括生命，打消了轻生的念头，我托着你游回岸边，你嘴唇都青了，刚好你男朋友四处找你，他非常着急，和他说了我的地址便开车载你回酒店。”

　　我将她轻轻推到一边，坐了起来，这样的原因就算是这样的借口，我还有什么理由去怪她？每个人所经历的不同，承受的也不同，也许倾诉真的会让自己好受些，可我的经历，我的伤痛，对着她，甚至于任何人，现在的我仍难以启齿。

　　她抬手搭上我的肩，将我扳回原处躺着，很认真的望着我的眼睛：“能真心对我好的人就只有你吗？只有你，肖乾，真的只有你了。”她轻轻地闭上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睫毛缝中挤出来，一滴接一滴地砸落在我的脸上，每一滴都让我觉得疼，就像那天在医院外面淋的那场大雨，来的那么迅速，那么突然，那么疼。展开双臂拥她入怀，紧紧抱着，泪水从眼角化作细线渗入枕头，既然鲁迅说人的苦痛是无法相通的，那么今夜我们总可以一起痛吧，童馨的额头贴着我的脸颊入睡，她沉重的呼吸中带有红酒的味道，看着天花板上小壁灯的投影，我想她只是酒后吐真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