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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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原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事情实在骇人听闻，在她的观念中，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才对。
紧接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问：“她们做过什么事情吗？你刚刚说，你是去调查村子里有人口无故失踪以及有人异常死亡，这件事是她们做的吗？这样也不算把无缘无故的关起来吧？普通人的认知有限，在想不到问题的解决办法时，选择把问题的源头隔离开，不和他们进行接触，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事。”
“凉说的可能不是没有，但这次的事件中，两个小孩确确实实可以算得上无辜，”夏油杰耐心说，“然后我问过她们两个，是村子里的人先欺负她们一家的，他们父母的死亡和村子里其他人，似乎也有着直接的关系。”
栗原凉沉默片刻，问：“她们的父母，也是吗？”
夏油杰笑着点头，“没错，他们的父母中也有人有咒术天赋，所以她们从一出生时就被村子里的其他人敌视，大人可能还不是那么明显，小孩子的恶意是最直接的，她们就是因为攻击过欺负他们的小孩，所以才被关起来。”
“我……”栗原凉哑然，“我……对不起，是我恶意揣测。”
“这不是凉的问题，如果你完全相信我的话，连一点质疑都没有，我可能还会觉得你只是在敷衍我。”夏油杰说，“凉你既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正代表你认真思考过了，这就已经足够。”
“我……对不起，”栗原凉更加愧疚，“她们毕竟还小，我应该先问清楚，再去对整件事情评判的。”
夏油杰笑了笑，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过去我始终认为，术师是为了非术师而存在的，这个世界上保护弱者即为正确。过去还因此和悟了不少架，可非术师由术师保护，那么谁来保护被普通人伤害的咒术师呢？咒灵从非术师的负面情绪中产生，咒术师的负面情绪是不会诞生咒灵的，死去的灰原，还有每年死亡的那么多咒术师，他们都是因为非术师的负面情绪诞生的咒灵而死亡，也就是说，术师实际上是因非术师而死亡的。”
夏油杰说的很有道理，咒灵确实是从飞术师的负面情绪中诞生，术师祓除咒灵主要也是在保护普通人，那么说是术师因为非术师是死亡，也是正确的。
她点了点头：“没错。”
“咒灵一直都会存在，咒术师与咒灵之间的争斗持续了上千年，但至今仍然会有咒灵伤害到咒术师，仍然会有咒术师在对抗咒灵中死亡，咒术师必须承受这样的命运吗？咒术师一定要一生都在祓除咒灵，或者因为祓除咒灵而死亡吗？凭什么呢？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所以这样做就对吗？”
栗原凉迟疑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似乎我们也没有什么选择权，进入咒术高专那一刻开始，我们就为了成为合格的咒术师，在学校期间，我们也一直在做祓除咒灵的任务，这么久以来一直是这样的。虽然说，这样的日子好像看不到尽头，一生活在这样的波折中也很容易痛苦，时不时收到有咒术师死亡的信息会很难过，但大概以后会慢慢习惯。”
“凉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夏油杰问。
“说喜欢，当然不至于。”栗原凉回答，“就算喜欢与别人不同的独特的人生，应该也会想要一个能够休息的港湾。可咒术师的生活就是永远生活在与咒灵的对抗中。即便不进行任务，除非永远离开人群，那么就一直会见到咒灵，也就会一直与咒灵对抗。”
“所以我认为，只要这个世界上没有咒灵，术师就会获得幸福，只要世界上的咒灵全部都消失，咒术师就不用在日复一日与咒灵的对抗中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亡的命运。”
“这……”栗原凉迟疑了，“可咒灵就是一直存在着的啊。”
“所以我才要建立一个只有术师的世界，”夏油杰有些狂热，但似乎又很平静地说，“仅仅术师是不会诞生咒灵的，只要消灭掉世界上所有的非术师，再消灭掉现存的咒灵，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咒灵了，咒术师也能够得到解脱。”
夏油杰紧盯着栗原凉：“这就是我的理由，这就是我选择的道路。”
栗原凉被夏油杰的话和态度震慑，愣在原地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听起来太有道理，以至于栗原凉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夏油杰的目标，咒术师和咒灵的对抗持续上千年，那么就说明，仅仅是祓除，是无法对咒灵造成打击的，旧的咒灵被祓除总有新的咒灵出现，新的咒灵被祓除只要这世界上还有人，还有负面情绪，那么就一直会出现新的咒灵。
如何解决这个困境呢？最直接的办法，大概就如同夏油杰说的那样，只要杀掉所有非术师，咒灵就不会再出现。
可是……可是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啊！
非术师的人口比起来术师，千倍万倍都不止，这世界上终归是普通人占大多数，怎么可能杀得完呢？
但被夏油杰那样看着，栗原凉怎么也没办法把“你做不到”这句话说出口。
栗原凉别过视线，缓缓点了点头。
余光中，夏油杰有些释然地笑了起来。
看到这个笑容，栗原凉稍微有些雀跃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难过和空洞。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掉下了一个看不见地面，看不到死亡的悬崖，她只能坠在半空，不停下落。
她分明知道这样一直下落不好，但她无处凭依，她没有能力，似乎也不想停下来，她只能不断下坠，不断下坠。
什么时候能落地呢？栗原凉不知道。
她清楚明白知道的，就是落地的那一瞬间，等待她的一定不是什么好结局，可能是死亡，可能比死亡更加痛苦。
但她不想停下，夏油杰也在这里，她无论如何都想继续。
大概一年前，二年级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参与的那个任务，夏油杰受重伤回来，在接受了家入硝子的治疗后很快又离开，栗原凉拉住他，却不明白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现在她明白了，不管自己究竟可不可以，不管自己和夏油杰是什么关系，不管夏油杰如何看待她，是否觉得她不自量力，她都想站在夏油杰身边，和他一起去面对那些未知。
听起来有些狂妄吧？
但栗原凉依旧想要大胆的走出这一步，她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想要这样做。
现在，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站在夏油杰身边的机会。
栗原凉手指冰凉，嘴唇克制不住的颤抖，她嘴唇张张合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有些神经质的纠缠手指，手掌不断握紧又松开，眼神游移不敢落定。
夏油杰说完那些话之后就安静下来，恢复了一如往常的温和样子，栗原凉安静地坐着他也并不介意。
忽然，夏油杰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听到了一句他怎么也意想不到会由栗原凉说出的话。
“……杰，可不可以让我……我想……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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