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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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寒假的时间，栗原凉准备退出游戏回现实世界看看。
离开咒术高专，栗原凉乘上回初始房间的有轨电车，这是入学以后她第一次自己离开学校回到人来人往的东京，之前哪怕任务地点在东京中心，栗原凉也一直由辅助监督接送，基本上每次都是直接到达任务地点，完成任务后被辅助监督送回学校。
所以，这也是栗原凉第一次真切直观的感受到诅咒是什么样的存在。
在现实世界的栗原凉是个普通人，世界上不存在咒术师也不存在咒灵；进入游戏后的栗原凉直接被辅助监督接进咒术高专，咒术高专有365天每天24小时不间断运行的结界，任何陌生咒力都能检测出来，在学校里她只见过夏油杰驭使的咒灵。
离开学校的理由百分之百都是任务，而任务也是由辅助监督接她去任务地点，并且等待在任务地点之外，直到栗原凉祓除咒灵成功完成任务再将她送回学校。
简单来说，栗原凉没有见过任何超出她意外的咒灵。
栗原凉见过的咒灵简单分为两类，她需要干掉的——也就是她的任务，以及她不能干掉的——也就是夏油杰的咒灵。
因此，这幅场景的冲击力，远远超过栗原凉的接受范围。
电车里几乎满员的车厢里，肩膀上，头顶上，胳膊、腿、或者其他什么奇怪地方，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诅咒存在，光是栗原凉随意扫过，就能看到不少。
诅咒无处不在。
栗原凉捂了捂发麻的耳朵，这种环境下哪怕这些诅咒根本无法对她构成威胁，她也无法淡然面对。
她站在车厢门口抿着嘴看着车厢内的场景……这是地狱吧。
身后有人推了她一下。
“如果您现在不准备进去的话，请问可以让我先进吗？”一位年纪和她差不多，穿着不知道哪个学校冬季校服裙的少女礼貌地说。
栗原凉点了点头，侧身给少女让开路，接着垂下目光，跟在少女身后走进车厢。
她得避开与诅咒视线接触，诅咒发动攻击的条件中比较容易达成的一条就是“看见”，避开视线接触普通的诅咒就不会轻易发动攻击，而她这样“有天赋”的人，由于能够看见，更加容易吸引咒灵的注意力。
勉强自己进入车厢只是个开始，在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天敌的诅咒包围下，栗原凉很难放松地享受路途中的风景，精神时刻紧绷，几个月以来祓除咒灵几乎形成了一种本能。
站在车厢里，就不仅仅是能够看到了，哪怕是避开目光不与之对视，栗原凉也能感觉到诅咒的气息，在她前方，在她后方，在她身边，将她包围住，出现在她身边每个角落。
好烦躁，太恶心了，要比房间里有蟑螂还要恶行。
栗原凉想动手把这些诅咒全部祓除掉，只是一些连四级都够不上的蝇头，挥手就可以祓除的存在，对付一百个都不会困扰。
但不能，举止怪异会被路人指指点点，咒灵的存在对普通人是秘密，随意出手可能会招致恐慌。
栗原凉埋下脑袋，闭目深呼吸，调整自己紧绷的状态，再睁开眼睛时，她眼前冒出一个大约5、6岁的男孩好奇的看着她。
男孩盯着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栗原凉下意识笑了，下一瞬她瞳孔紧缩。
牵着男孩的手，和男孩手腕接触的指尖上，突兀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
而在栗原凉注意到诅咒的同时，栗原凉自己也被注意到了。
危险！
大脑里警报响起，栗原凉下意识后退，手已经摸到了背后书包里的咒具。
栗原凉刚刚退后半步，肩膀就被抵住，阻止她继续往后退，刚刚摸到咒具的手也被捉住。
眼前出现另外一只咒灵，轻松将即将对她发起攻击的诅咒吞下。
“好巧啊凉，我们竟然是同一班电车，早知道会在这里遇到干脆就等你一起走了。”夏油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幸好！
听到夏油杰声音响起，栗原凉脑袋里冒出这句话，一直吊在胸口的气松懈下来，她脚一软，幸好被一只手扶住，才避免了摔在地上的窘境。
栗原凉呼吸一滞。
恰好电车到了新站，她反手拉住扶着自己的手，顺着人流下了电车。
拉住手的瞬间，栗原凉猛然发觉不对，但她已经向着出口走去了，突然甩开也很奇怪，只好硬着头皮继续。
出乎意料的是，夏油杰也没有反抗，任由栗原凉把他拉下车。
栗原凉闷着头一直往前走，她现在就是后悔，就是单纯后悔，她后悔到恨不得拥有时间逆流的能力，回到几分钟前敲醒忽然拉着夏油杰下车的自己。
还好夏油杰没有质疑自己的奇怪行动，谢天谢地，他真是善良。
不！这完全不值得庆幸吧！
如果夏油杰干脆利落避开，或者有任何抗拒的举止，或许都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情况，说到底，她到底拉夏油杰下车干什么！
可是夏油杰抗拒的话，她岂不是就成了奇怪的人？莫名其妙和别人拉拉扯扯，小丑吧？完全是小丑吧！
脑袋里正乱七八糟地想着，一声闷笑在身后响起，栗原凉猛然停下脚步。
“凉，你这是准备把我拉去哪里？”夏油杰带着笑意说。
栗原凉抬起头，才发现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一条陌生的街上。
她回过头，目光扫到她抓着夏油杰手臂的手上，仿佛被烫到一样甩开他后退两步，目光游移不定不敢看夏油杰的脸。
栗原凉脸颊肉眼可见涌上一层血色。
这都是什么事啊！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男生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夏油杰被放开后，另外一只手不知有意还是搭在他刚刚被栗原凉抓住的位置。
栗原凉不经意看到，脸愈发烫了。
深吸一口气，栗原凉压下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恶狠狠地盯着夏油杰的下巴和他说话：“……夏油君你怎么会在那里！”
夏油杰无辜地摊开手，“我回家啊。”
栗原凉咬牙切齿……这让她说什么，难不成她可以坐电车回家，就不允许夏油杰坐同一趟吗？
那简直要比五条悟都不讲道理了。
栗原凉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她忽然知道为什么家入硝子会说夏油杰人渣了！虽然还没有达到人渣的程度，但夏油杰无疑完全不像她过去认为的那样温和无害。
和五条悟成天混在一起的人怎么可能温和无害啊！
“咳咳，”夏油杰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了两声，“凉快要到家了吗？”
栗原凉看了看周围，目光所及没有任何熟悉的建筑，毫无疑问，她在一个完全没有到过的地方下车了。
……她是笨蛋吗！
“我……”栗原凉闭上嘴。
夏油杰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接着夏油杰率先转身向前走去，栗原凉不明所以的跟在他身后，“夏油君要去哪里？你准备做什么？”
夏油杰偏过头看了看她，伸手指向前方，“我们回车站，难道凉不准备回家了吗？”
栗原凉不服气地说：“夏油君自己也不在这里下车吧？明明你才要回家。”
“啊，是这样没错。”夏油杰说，“我确实不是这一站下车，但凉刚刚拉我下车，我以为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就跟着你了，现在看来是个误会啊。”
怎么又提！
栗原凉简直要气急败坏了，但她很快回过神，立马追了几步上前堵在夏油杰面前指责他，“夏油君是在戏弄我吧？你怎么这么坏心眼！而且我又没说我不在这里下车……我本来就是要在这站下车的！”
“我没有哦，我又不是悟。”夏油杰好整以暇的绕过栗原凉接着在前面带路，“那说不定是我走错了吧，我家还没有到，是我要搭车回家。”
“……”栗原凉气得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瞪着越走越远的夏油杰。
夏油杰又走了一段距离，停下来，回过神望着栗原凉。
他举起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电车站台就在他身后。
一辆电车从远处呼啸而来，带起一阵强劲的风刮过夏油杰的头发和衣服，他半长不短的刘海和宽阔的上衣被吹的像是要飞起来。
他对栗原凉说了句“拜拜”，然后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在他身后打开的车厢门。
栗原凉呆呆地看着他站在门口望着自己，电车停靠的倒计时结束，车厢门缓缓关上，栗原凉脚尖一动，忽然追着重新开始行驶的电车跑起来。
夏油杰惊诧地看了她一会儿，接着很快笑开，张大嘴对她做了个口型“开学见”，又举起手向她挥手。
哪怕栗原凉是个拥有特殊能力的咒术师，也不可能和电车比耐力，她只追了一段路，就停在原地看着电车远去离开，而夏油杰一直挥着手直到他消失在栗原凉视野。
电车变成一个漆黑的小点彻底不见的时候，栗原凉觉得自己完蛋了。
她好像真的，对一个游戏里的虚假角色沦陷了。
不是为了游戏攻略，没有任何其他原因，她就只是对夏油杰这个人，心动了。
糟糕。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