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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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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事件一周后。
夏油杰终于托人办好了手续，成功将两个精神即将（当然也可能是已经）误入歧途的小女孩送入小学进行人生观、价值观以及世界观的再教育。
“美美子，你也觉得吧？”
被菜菜子拉着袖子而不得不转头的美美子瞥了一眼妹妹的表情，略带敷衍地“哦”了一声。
“对呀，那什么夏油长得真的很像菩萨对不对？”菜菜子背着双肩包把皮鞋踩得啪嗒啪嗒响，脸上露出一种很熟练的愤恨，“尤其是那双耳朵，呵，真是太有‘福气’啦！”
明明应该是夸奖，偏偏到了菜菜子的嘴里说不出的阴阳怪气。她这是在报复夏油杰不由分说，粗|暴独|裁的入学安排。
若非托比欧笑着安抚了半天，并对她们报以了“只有好好学习才能更好地帮助我”的期待，哪怕是安静些的美美子，估计都不可能如此云淡风轻地接受暂时分离一事。
不过表面安分接受是一回事，背地暗自诋毁则又是另一回事。
菜菜子想了想，又开始“攻讦”夏油杰的另外一处“不足”：“他那个刘海也很奇怪……哪个正常人会留那种泥鳅刘海啊？他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爱好！”
“还有！”
菜菜子突然拔高声音，对着不远处靠着校门斜站着的人影故意说道：
“哪个正经男子高中生会扎丸子头啊！”
“简直太怪了！”
说罢，她和美美子两人正好走到了夏油杰身前。她正要露出更加挑衅的表情，眼眸一转，却看见温柔笑着的托比欧正从另一边转身而来。
啊……！！！！
菜菜子立马变脸，甚至面如菜色，仿佛要化身真·菜菜子一般绝望：托比欧大人有没有听见？拜托请让她没有听见！拜托！
“托比欧大人！”
一路上只负责出点儿语气词应和的美美子毫无心理负担地上前拉住了粉发少女的右手，非常满足地开始细细交代自己今天的收获。
至于面如菜色的妹妹……啊，这又有什么要紧呢？
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嘛。
不过……
美美子心想：菜菜子说的所有的确一点儿没错呢。
“你们很了不起喽。”托比欧挨个儿摸了摸女孩们的脑袋，过了一周，她们干枯的头发好像也变得光亮不少，“上学辛不辛苦呢？”
“好辛苦的——！”
菜菜子见托比欧毫无异色，立马重整旗鼓，哒哒哒跑到她左手边叽叽喳喳：
“所以，可不可以请假啊……”
从托比欧那毫不动摇的态度上，菜菜子早已明白“上学”是不可更改的决定性大事。故而她近期退而求其次，每天都想要请个十天半个月的假。
可惜这种事情，在通融过一两回以后，托比欧也始终持铁面无私的拒绝状态。
这回也是同样。
“不行，菜菜子。”
托比欧“和蔼”地拍拍她的头顶，顺便朝臭着脸等待的夏油杰道了一声谢：
“感激不尽，平日里这两位真是劳烦您了。”
对这种充满距离感的礼貌用词夏油杰一向敬谢不敏，曾经他听得耳朵都起茧，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如今剩下的唯一感觉也日复一日变得模糊。
“走吧。”
夏油杰插兜起身，兜里放着的手机忽然因为提示而振动了两下。
真是稀奇。
星浆体事件过后，他平日里热热闹闹的一堆联系人忽然就全部沉寂下去，就连其中最为吵闹爱折腾的五条悟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啊，当然，他的“蒸发”倒是情有可原，毕竟他可是整个事件里伤得第二重的友方啊。
【星浆体】
咒术界——也即由通晓咒力的一群人组成的里世界。
每五百年都需要出现的一位奉献者。
祂们从小便以“容器”的身份被抚养成长，直到咒术界维持着所有结界的、拥有【不死】术式的天元需要再一次通过“更新”躯体的方式来刷新日益积累的术式时，祂们就要义无反顾地献出自己的生命。
五百年前是如何，夏油杰不清楚，大概真的是某种“义无反顾”和“自我奉献”的场面吧，不然天元该是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五百年的呢？
只是五百年后的现今，作为一个接触过鲜活的、真实的【星浆体】的任务执行者，他跟同伴五条悟实在无法抛却良心，眼看着那样一位活泼的少女就这样丧命——哪怕是为了再伟大的目的也不行。
可是……
夏油杰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去回想那痛苦的悲惨过程了，可是看着身边两个活泼过头的小女孩，他好像忽然又听见当初与【星浆体】天内理子初见时，她也毫不客气地吐槽过自己的刘海。
天翻地覆就在那一瞬间。
当陌生的敌人悄然登场，自视甚高的“最强们”无法招架的时候，一位少女已经被天元的那群狂|信|徒束缚着送上了祭坛，用流逝的鲜血维护了天元的“纯洁”。
两位年轻的未成年最终得到的只有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夏油杰记不清自己当时到底想了些什么——可能是百感交集，无从说起，也可能是大脑一片空白，被事实冲击得无法思考。他现在唯一能够记起的，就是天内理子那张无法再露出生动表情的苍白脸颊。
那脸颊比任何狡猾的咒灵都要难缠，总是在夏油杰越来越深沉的梦境里担当着绝对的主角。
不过近期倒是好些了。
倒是另一种古怪的东西逐渐增加了出现的次数。
夏油杰瞥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自己并肩走着的托比欧，她身上那明亮的粉色还是让人难以忘怀——各种意义上的。
这位神秘的少女来到东京后居然“一应俱全”：不管是证件还是钱财，她都能从随身携带的那个朴素包裹里掏出来。不得不说，当托比欧从那个包里摸出一张颜色不一般的银行卡时，夏油杰很难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去到深山避暑，然后不小心迷了路。
托比欧的一切都无比顺利地通过了官方检查，哪怕夏油杰心里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暂时按捺。
不过这也方便了他将人引入咒术高专。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快进入街区转角的时候，夏油杰感到兜里的手机又震了震。
这回他终于舍得把手机拿出来，好好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消息。
【帮我接一下小孩！】BY忽然有任务的你的好homie
哦？
我什么时候有了好homie呢？而且还是一个有了孩子的好homie？
夏油杰极快地撇了下嘴，然后眼神从屏幕飞快地移到了街旁一个宠物店玻璃橱窗旁。
嗯，那想把脸贴在玻璃上往里面瞧的小海胆似乎跟这位伏黑惠挺像嘛。
小小年纪，克制力倒还不错。
夏油杰给出了自己的第一印象。
“抱歉，我想……”
“喂，伏黑！”
夏油杰正准备先行一步，道歉说到一半就被菜菜子有些蛮横的声音给打断了。他低头一看，发现菜菜子正趾高气昂地挽着托比欧的手臂，冲街那边的伏黑惠抬下巴：
“你小子看见没有！”
“这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托比欧大人！”
那边的海胆头被打搅了欣赏兴致本就不爽，结果听见这熟悉的、讨厌的声音，立马斜着眼睛瞪了过来，那样子绝对是一个小学生不可能拥有的凶恶。
不过菜菜子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小女孩，她面对伏黑惠的臭脸同样恶声恶气地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作为无论在什么年龄段都能够引起一些波澜的“转学生”，菜菜子和美美子虽然刚刚入学一周，但是在班里的人缘倒是不坏。照理来说，没心没肺的菜菜子应该跟所有人都能处得来，可是坏就坏在，她那双只有托比欧存在的眼睛，有时候也能锐利地看出某些小孩儿的欲盖弥彰。
没错，说的正是别扭的伏黑惠。
对于这种不能够坦诚表达自己对姐姐大人的关怀的小男孩，尽管年纪还小，菜菜子也仍旧生出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决定要以身作则，将他引回正途。
……当着托比欧的面，菜菜子是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姐姐大人的，哪怕她真的很想、很愿意喊出那一声“姐姐大人”。
她看着大大咧咧，心里却始终怕自己因为行差踏错，踩到托比欧的底线而被厌弃。
虽然她明白托比欧绝不是那样冷酷无情的人，但是……她永远不会去尝试。
因为菜菜子过分骄傲的表现，伏黑惠倒是抬头谨慎地看了一眼托比欧。
啊……好多粉色。
伏黑惠看着粉头发、粉眼睛，甚至连连衣裙都是粉色的托比欧，忽然感觉自己跟菜菜子计较有失排面——
喜欢这样一位粉色怪人的小女孩，做出再不正常的举动好像都能够理解了呢。
年幼的伏黑惠如此做想着。
只是他的沉默却被菜菜子当成了棋高一着的胜利，接下来尽管要跟这个“不像话、不坦诚”的小男孩相伴回家，她也一直保持着高昂的心情，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至于一下子成了“局外人”的夏油杰，则是又一次在心底加深了对伏黑惠的沉稳印象。
就是头发不要那么炸开就更好了。
自己留着泥鳅刘海却对小孩子毛茸茸的头发发表意见的夏油杰如是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