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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第 17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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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的东西啊……”
“那种传闻，竟然是真的吗？”
托比欧抬起右手，白炽灯下，那只纤细不改的手掌显得那样白皙又脆弱。
此时此刻，她的手背之上，出现了古怪的花纹。
鲜红色的彼岸花轮廓就仿佛是一团随时都可能蜿蜒而下的血液，其中荡漾着某种不可言明的神秘。
“如果是这样的话——”
托比欧将脚边的尸体挪到一边，随后看向了地板上刚刚被死人绘制完成的血之召唤阵。
“这个东西也应该可以使用吧？”
托比欧在一片狼藉里找到了那本破旧得快要散架的书，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还好，重要的部分没有染上鲜血呢。”
反复确认之后，托比欧小心地从贴近心口的袋子里取出始终随身携带着的迷你面具，慎之又慎地将之放在召唤阵的最中央，随后，她开始一字一句按照书上的指引，完成已经走到一半的仪式——
“……”
“吾为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
“吾为施行世间一切恶行之人。”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
“自抑制之轮前来吧，天平的守护者啊―――！”
死寂一样的空间里，只有托比欧虔诚而又清晰的言语一句句响彻，每一个字符都好像敲击在看不见的命盘之上，尝试着给她带来堪称虚妄的渴望。
当最后一个话音也被寂静吞噬，托比欧怔怔地站在召唤阵旁，死死地盯着毫无改变的地板，再度握紧了双手。
她右手手背上的图案，拥有生命一般流淌了几秒。
“果然……不可能吗？”
“我还是太天真了……”
托比欧惨然一笑，慢慢蹲下身，伸出手，把自己的宝贝捡起来。就在她的指尖触及到召唤阵的那一刹那，她忽然发现，有种浅淡的光芒正在鲜血的掩映之下，一点点变得更加明亮！
“……真的可能吗？”
托比欧赶忙起身走到一边，几乎要为了心中的猜想屏住呼吸：这样的奢望……也能够实现吗？
果然……BOSS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存在！
没错，托比欧通过冗繁的流程妄图召唤出的，正是她三年来一直都心心念念的BOSS【迪亚波罗】！
尽管她早已知晓自己跟对方是一体双魂，罗曼尼在离开之际也将记忆和能力全都交付于她，但是托比欧还是无法忘怀，每时每刻都在痛苦地思念着自己的BOSS。
现在托比欧已经明了：不论是自己，还是【迪亚波罗】，其实都只是借用了特殊身份的一个存在而已。
罗曼尼是罗曼尼，而她，是罗曼尼的一部分。
拼凑完整的自我，是绝大多数拥有精神追求的人类愿意为之耗费一生去努力的事业。
托比欧现在是“完整”的，但是她却始终还想要再看一看离去的那一部分“自我”。
光芒越来越盛。
肮脏板结的鲜血再也无法压制那纯粹到极致的绚烂，原本毫无动静的召唤阵一下子成为了托比欧世界的中心，磅礴而又无暇的白光喷涌而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刺目之中，点点金光逐步汇聚成形，汇聚成一个高大的人形。
“托比欧……？”
尽管站在光芒中心，罗曼尼的视线却不受丝毫影响。
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原本已经功成身退，在最后一个世界很是快活地享受了一番退休种田养老生活的罗曼尼无奈一笑：
“好久不见，托比欧。”
“……BOSS——！！！”
这三年来，托比欧早就真正掌控了【热情】，并且成为了能够与两位咒术界新星比肩的强大咒术师，或者说，替身使者。
可是当光芒之中的罗曼尼冲她伸出手，笑眯眯地与她问好时，托比欧却卸下了一身的坚强，连心神都开始动摇起来。
眼泪，毫不自知地夺眶而出。
“你看起来需要一个拥抱。”
罗曼尼从召唤阵中慢慢走出，冲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女孩敞开了怀抱。
“嗯——！”
托比欧几步上前，张开双臂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罗曼尼。
就在这一刻，她们两个人都感受到一种来自灵魂的吸引和碰撞：就像是背道而驰的自我，终于诞生了和解的可能。
“BOSS，这是您的样子吗？”
托比欧痛痛快快地哭过之后，抬起头用一种毫无防备，甚至能够算得上“天真”的神情看向了罗曼尼：
罗曼尼现在是一个典型的金发美人，或许是因为神态温柔，所以连带着过分立体的面部都显得柔和许多——简而言之，是最能够让一切异性和同性一见倾心的类型。
反正，托比欧认为自己是一见倾心啦！
（不管BOSS长什么样子，托比欧这家伙毫无疑问都是会一见倾心的！）
“不是哦，我的托比欧。”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已经不再受限于【迪亚波罗】的躯体，但是看见托比欧那可爱又无害的样子，罗曼尼就忍不住要用曾经无比熟练的口吻来称呼她。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罗曼尼打量了一下四周，遍地的鲜血和早已死透的人类很快便成了她关注的焦点。
“啊？！”
托比欧擦了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本来是准备直接干掉这个杀人魔的……但是他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堆我很感兴趣的话题，所以才稍微戏弄了一下。”
“绝对不会有下次了！BOSS！”
看着神情郑重，好似发誓一样的托比欧，罗曼尼伸手摸了摸她的粉色发辫：“没关系，不要让自己沾上脏东西就好。”
“当然，恶趣味能不培养的话，自然是最好的。”
在凝结的鲜血和罪恶的尸体之前，两位久别重逢的女性甜蜜对视着。
让托比欧颇感兴趣，甚至为此放弃了一击毙命的活动，是暗中流传于里世界魔术师群体的一大盛会——圣杯战争。
历史和缘由托比欧并不关心，她只在意死者曾经提及的唯一一点：通过相应的触媒，便能够召唤对应的【从者】。
托比欧根本不知道何为从者，也更加不懂得【魔术】，她只听得见：召唤与对应。
就在那一刻，她身上产生了就连圣杯也不得不侧目并认可的强烈意志，与此同时，托比欧的右手手背之上，逐渐形成了被参战者称为【令咒】的图案。
“战争啊，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夺得什么呢？”
罗曼尼大大方方地和托比欧回到了酒店，在了解了浅显的前因后果之后，比起一本满足的托比欧，她倒是对传说中的“圣杯战争”产生了兴趣。
“大概是荣耀、资源之类的吧？”
托比欧根据自己对里世界传统家族的了解，给出了一个推测。
“不错，很有可能。”罗曼尼点点头，“不过，能够举办这样的比赛活动，还真是令人惊讶。”
“召唤英灵，跟那些青史留名的重要存在并肩战斗……”
“看来【魔术】同样也是一个拥有庞大体系和能量的存在。”
“托比欧——”
罗曼尼笑眯眯地看了看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女孩：“我们拿个冠军试试看吧。”
“是！没问题！BOSS！”
仅仅只是感受着二人密不可分的精神联系，托比欧就认为自己能够为此而对抗全世界——不就是胜利吗？不论如何她都要替BOSS取得！这才是一个优秀的左右手应该做到的事情！
罗曼尼笑眯眯地看了看托比欧，又看了看窗外：真是美丽的夜色啊，就算某些东西隐藏在黑暗之中，也无法影响半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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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
暗中布局，并且图谋着本次圣杯战争胜利的魔术师难得露出了微微震惊的神色：“第七组的御主竟然是一个‘局外人’？”
“虽说如此，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打扮讲究，着装一丝不苟的中年人听着身边人的汇报，开始逐个分析本次圣杯战争的参加者。
大部分都是他熟悉的魔术师。
作为御三家之一——远坂家的家主，这位在里世界颇有盛名的男人名为远坂时臣。
圣杯，会回应人类的期待、愿望、欲|念……
远坂时臣的目的十分纯粹，那就是抵达魔术的【根源】，这是他作为一名老派魔术师，贯彻人生的至高追求。
为了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他早就与另一位御主——自己的弟子，言峰绮礼达成了约定，制定了一明一暗混淆作战的计划，希望借此来达成最终目的。
与其他参赛者相比，远坂时臣已经远远走在了前方。
早在上周，他的弟子言峰绮礼就已经派遣召唤而出的英灵【百貌之哈桑】潜伏于冬木市各地，日夜监视，将所有人的行动尽收眼底。
“终于要开始了。”
七组御主与从者都已产生，圣杯战争即将正式拉开帷幕。
这个平静的夜晚中，除了被托比欧击杀的雨生龙之介以外，再无其他伤亡。
只是每一位参赛者都已经通过玄妙的感应清楚地意识到：这场无声之战，已经近在眼前！
“睡吧，托比欧。”
罗曼尼坐在窗边，安抚着目光总舍不得从自己身上挪开，以至于方才连洗澡都要人劝解半天的可爱女孩。
“BOSS您还会在的对吗？”
托比欧拉着被角，那双动人的眼睛闪闪发亮。
“当然，我的托比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