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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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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
前一秒托比欧从大巴下车时还风和日丽，下一秒她踏上山脚的土地时，天色忽然阴沉了下来。
就好像这座静谧的雪山正试图用自己的态度劝退这一位不受欢迎的访客。
“无人生还的雪山啊……”
托比欧想着一路上被热心人科普的知识，脸上的神情十分坚定：
“既然是BOSS想要征服的地方，那我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退怯！”
“我要为BOSS找到那块【零结石】！”
让BOSS全天候吃上冰饮！
即使托比欧不出声也能将她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的迪亚波罗略有些无语：全天候冰饮这种目标也太可笑了吧，托比欧！你到底在考虑什么东西啊，托比欧！
迪亚波罗认真思考：
如果有一天托比欧没了自己的“引领”，她是不是一件靠谱的事情都不会做？
她头一次因为第二人格的幼稚而陷入无语。
但是转念一想——
如今的托比欧身躯可是未成年，即使有成人的经历，但是心态也难免受到生理状态的影响。
作为一位“开明”的老板，迪亚波罗决定包容托比欧这点儿无伤大雅的小爱好。
因为雪山的排斥，托比欧的上山之行十分艰难。她不比迪亚波罗健壮，而且仅有的能力也只是附在额头，并不像【绯红之王】一样是个完整而强大的人形，必要时还能当个拐杖。
她孤身一人踩着雪层往上，阴沉的天色几乎让人难以看清前路。因为这座雪山恶名在外，近年来除了不怕死的探险者以外，当地人完全对其避而远之。
而那些可怜的探险者，也毫无例外都成了厚厚雪层之下的冰尸。
杳无人烟的地方，就连多年之前被人踩出来的羊肠小径都开始模糊了痕迹。
托比欧的脸被冻得通红，手脚也明显感受到尖锐的刺痛。她自认防护做得不错，身体素质较之一般人也强上不少，甚至她几个月前还在深山跋涉过，不至于才走了十多分钟就有如此反应。
【看来那零结石的能力相当可怕】
哪怕只是一座普通的雪山，也能叫人寸步难行。
意识到这点，托比欧反而更加兴奋起来：
“真不愧是BOSS，看中的东西如此强大！为了您的计划，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的！”
“嗯，很好，我的托比欧。”
迪亚波罗虽然看不见托比欧此时狼狈的模样，但是想象一下也能知道，不比自己强大的托比欧一定咬紧了牙关在努力。
真不愧是我灵魂上的双生子。
就在迪亚波罗沾沾自喜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一阵毫无规律且十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难听的、雪层被踩碎的咯吱咯吱声逐渐靠近。这让迪亚波罗和托比欧都绷紧了神经——空旷的环境让她们无法产生足够的安全感。
托比欧迅速环顾，终于在积雪之下找到了一棵倒伏的枯树。原本因为雪层太厚，它白得与周遭几乎融为一体。
毫不犹豫地，托比欧当即藏到了树后，同时用浅显的术式抹去了自己的脚印。在这一切做完后不久，那脚步声的主人也匆匆登场：
一个身着短褐的强壮女人用画着图案的布蒙着脸，气势汹汹地追赶着一个衣着繁复的小孩。小孩一头白发，身躯瘦弱，跑得气喘吁吁，眼看就要被对方追上。
他虽然没有回头，但似乎若有所感。本来就噙着眼泪的眼眸终于簌簌落下了豆大的泪滴，看着好不可怜。
“唔……哥哥……我要找哥哥……”
“听话一点，晶！”那小孩身后的女人恶声恶气，毫不留情地伸出肌肉虬起的手臂，猛地拽住对方的衣领，一下子把他拉得朝后跌倒在地。
真是一幕悲剧。
托比欧静静地看着，心中虽然泛起了淡淡涟漪，但是却没有丝毫肆意妄为的冲动。
【好了，托比欧】
迪亚波罗看见那白发“男孩”的第一眼就知道，攀登雪山的痛苦没有白费。此行虽然是为了【零结石】而来，但与妖结石一样，这一镇物也被名为“雪女”的怪物守护着。
相闻雪女一族只有女性，她们繁|衍生息的方式相当粗暴——从人类村庄掳掠男子，然后将之“使用”到生机断绝。而怀孕的雪女大部分时候也只会生下女孩，但极小的概率下，会出现“雪男”。
而雪男的出现，一向被雪女们视为吉兆——因为雪男免去了她们与其他种族产生冲突的可能。
至于从小就被当做“供应品”的雪男又能在这扭曲的种族生存多久，全看他的意志力。
从隐神处，迪亚波罗知道雪女一族近百年来出现了雪男，而且是一对双生子。
这对于雪女一族的“传统”而言，就更为微妙了。
听隐神说，双生子感情十分深厚，对雪女一族也并不喜欢，十分向往山外的生活。若非他遇见双生子的当时能力不足，没法与几百个强壮的雪女为敌，他早就偷偷摸摸把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带出了山。
双生子。
迪亚波罗想起许多与之相关的悲剧故事。这种关系似乎天然就带有某种悲剧色彩，是一种不详命运的隐喻。
面前那个可怜的男孩应该是双生子之中的弟弟，从他所说的内容来看，的确与兄长有着密不可分的深厚情谊。
那想必他的兄长，对他也疼爱非常吧？
迪亚波罗冷冷地想着：为了自己可怜可爱的弟弟，那位兄长多半是决定“献身”于雪女，并且将这可怕的现实对这位名叫“晶”的孩子隐瞒。
否则，晶的脸上也不会仅仅只是露出那样天真而单纯的悲伤。
【躲在原地，我马上赶来】
【好的BOSS！】
“听”到迪亚波罗“说”他马上登场，托比欧激动得双手握紧，本就通红的小脸更是因为亢奋红透了。
虽然迪亚波罗认为托比欧依靠【墓志铭】也能与那强壮的雪女一战，但是她现在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救下那小小的雪男，得到他的感激。她还需要靠雪男引路，进入那只有雪女一族才知道在何处的领地。
唯有进了领地，才能谋夺【零结石】
“谁？！”
“出来！”
就在迪亚波罗转换人格的那一瞬间，每日都在风雪中与凶猛野兽搏斗的雪女立刻察觉到了异常。她看了看没什么反抗能力的晶，对着满脸阴影大步走来的迪亚波罗做出了防备姿态。
“外乡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奉劝你马上离开，否则——”
雪女其实不愿意多生事端，因为她负责看管这位雪男。今日一时不察被他溜走，本来就已经属于失职。如果还与眼前这位看起来不太容易对付的外乡人缠斗，待会儿回去一定会受到更重的惩罚。
迪亚波罗却不愿意跟她多费口舌，她鬼魅般上前，几乎就在眨眼间伸手往她要害处攻去。不过雪女常年打猎，拥有野兽一般的直觉，所以在迪亚波罗没有使用能力的时候，居然险之又险地稍稍避了开，没有当即身死。
一击不中，迪亚波罗眼眸一暗，心中呼唤【绯红之王】，在那只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十几秒内选择了一个非常巧妙的时机出手，直接洞穿了雪女的胸膛。
“啊……”
等到那位雪女再次有所反应时，便是她血流如注，奄奄一息的时候。
她瞪大了双眼，死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才准备反击，为什么一眨眼，自己已经以出了手的姿态倒地而亡。
“啊！！！！！！”
“好多血！！！！”
可怜兮兮的雪男眼睛一花，软趴趴地倒在了雪地里。
……
迪亚波罗才用冷冰冰的雪擦干净手上的血迹，转头就看见那娇滴滴的雪男因为晕血倒地不起。
这一刻，她感觉到无比的心累。
【出来吧，托比欧】
为了不参与这些倒霉事情的处理，迪亚波罗默默地走回原地，摆好造型，让托比欧的人格再次出现。
处理小孩，还是托比欧比较在行。
【想办法混进雪女的族地】
刚换回来的托比欧晃了晃脑袋，随后便看见了不远处迪亚波罗“光辉”的战绩。她欢呼一声，随后小心地抱起雪男，开始观察他需要怎样的“急救”。
嗯……首先就是要离开“犯罪现场”。
大概半小时后，晶才悠悠转醒。
面对满脸温柔，气质和善的托比欧，他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你是谁啊？刚才有个好可怕的家伙出现打败了雪女呢……虽然好可怕，但是好帅哦……我还想谢谢她来着……”
看在这位小小雪男眼光优秀的份上，托比欧决定要对他好那么一点：
“我也不清楚哦，我只是看你晕倒在那里。你一个人，又那么瘦弱，我担心你被冻伤。”
“嘻嘻，不会哦。”
晶的情绪非常符合他这个外貌所展现出来的年纪，变化得格外快。他在确认自己安全以后就放松许多，听见托比欧的担忧，他笑嘻嘻地昂起头，颇有些骄傲地说：
“我可是雪男，才不会被冻伤呢！”
“你是人类吗？你可要小心点哦。”
听说人类非常脆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