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孩》莫笙梦

16、三角形不稳定了吗？

　　欧锦州发现自蒋徐过敏事件发生以后，只要在吴其睿和蒋徐都在场的情况下，他俩之间的气氛总有点微妙，并且是自己掺和不进去的那种。
　　稳定性极佳的三角形友谊岌岌可危。
　　欧锦州哀嚎。
　　蒋徐不会说话，吴其睿不理。
　　他突然变成了朋友不爱的。
　　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
　　然而当他在他们寝室啃着蒋徐带回来的炸鸡不亦乐乎的毫无说服力的说出口时，蒋徐只说不要多想，并且喜得吴其睿金贵一脚。
　　欧锦州悲愤地再次拿起一大块炸鸡吃。
　　蒋徐只能再接再厉安慰：“真的别多想，我们在一块不都还是你和吴靓话多？”
　　“……”欧锦州砸吧嘴里的炸鸡，琢磨味道，停下咀嚼动作看他，“蒋，你这话说的，嫌我和吴靓说话太多不给你留机会？你吃醋了吗？”
　　蒋徐张嘴难言：“……”
　　吴其睿抬头看了蒋徐一眼，欧锦州丝毫没有觉得他停顿有哪里不对，蒋徐避开吴其睿的目光，有点不自在，喉结滚动了两下。
　　“算了， ”蒋徐像是放弃了什么，叹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吃完就走吧，阿姨要来查寝了。我先去洗澡了。”
　　欧锦州大为震惊。
　　“蒋，你怎么能这么渣？”他说：“你偷偷看了什么渣男语录了吗？”
　　蒋徐留给他背影，但还是回答，“滚。”
　　吴其睿揣给他剩下的炸鸡，扫地出门。
　　欧锦州隐忍地喜滋滋抱着炸鸡回去，丝毫不介意。
　　等到蒋徐洗完擦头出来。
　　蒋徐头发软，男生头发本来就短，擦干基本看着已经干了很多，眉目经过水淋，更加清楚。
　　眼眶似乎有点红。
　　眼里有些晶亮。
　　仰视可以清晰看见蒋徐流畅的下颌线。
　　吴其睿翘着二郎腿撑在床沿抬头看，越看越赏心悦目，嘴角不自觉上扬。
　　“再看就要熄灯了。”
　　意思让他赶紧洗，不然没有热水了。
　　吴其睿却不急，甚至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眼睛直白的打量蒋徐。
　　嘴唇勾起一抹笑，越笑越开朗，仿佛看见什么稀世珍宝。
　　蒋徐之前当过试衣模特，没少被人这么打量，但是性质不一样，蒋徐知道，在吴其睿看他时，自己总是会莫名紧张，感觉口干舌燥，一秒对视都能让他陷进白天无边沙漠般的炙热。
　　蒋徐转头发现吴其睿还是没动，干脆将手中的毛巾甩在他脸上遮住，被这种眼神盯着一秒都难以接受。
　　“快点。”蒋徐催促。
　　“又不急，”吴其睿拿下毛巾，在手中折好，这是蒋徐有的习惯，折好以后挂衣架，鼻腔里有清香，“为什么我觉得你的洗发水比我的好闻？”
　　蒋徐接过他手中毛巾，挂在衣架上，闻言绷着脸说：“没脸没皮的，想要用我的洗发水直说。”
　　“那可以给我用吗？”吴其睿顺势说道。
　　“……”蒋徐挂好，回头看他，这几天他俩真是难熬，至少对于蒋徐来说难熬，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份感情。
　　因为他身边没有一个例子。有的都是不好的，他担心自己一旦答应，结果还是像他的父母那样，又或者是吴其睿父母那样。
　　他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自己爱情结果不会是一个好东西。
　　所以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偏偏俩人现在分在同一个班级，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在班级就在寝室碰面的，根本无法像初中那样躲。
　　好在吴其睿也并没有逼他给出一个结果。
　　那天过后，他俩默契对那个莫名的吻只字不提。
　　也不算莫名，毕竟当时吴其睿是有告诉他目的的。可是蒋徐人还是懵的，心里一直避免往某个方向发展。他怕收不住。
　　他不会主动出击，可吴其睿也没有更过分越举的行为，就像那天他只是做了一个梦。
　　又或许吴其睿当时只是想要安慰自己，只是安慰的方法有点……要是吴其睿真的有那个意思，他可以接受吗？
　　“可以吗？”吴其睿又问了一遍。
　　蒋徐发散的思维猛地回笼，有点茫然的看着吴其睿，随后无所谓道：“用吧。”
　　之后转身钻进自己的被窝。
　　他的想法现在不断发散，为了安静不想，蒋徐都会很早睡觉，以此打断自己发散的思绪。
　　每次效果都很好的，可这个法子今天好像失效了。
　　他躺在被窝里，听见吴其睿远离的脚步声，浴室花洒的声音，吴其睿洗漱完回来的脚步声，他对着空白的墙，脑子全是吴其睿在干嘛的画面。
　　有一瞬间他憋红了脸，拉下被子轻轻喘了一口气，阿姨查完寝室，随后不久灯光都熄灭，周围立马被黑暗笼罩。
　　蒋徐依旧盯着黑暗某一个看不见的点发呆。
　　睡的有点僵麻，他翻身，眼前是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心里咯噔一下，稍微抬了一下头看着是脸的地方说：“你不睡觉站在这里干嘛？吓我一跳。”
　　“那真是不好意思啦，”吴其睿语气里带着笑，“可是我头发还没有干。”
　　“谁让你在这个时候才洗完。”蒋徐说。
　　“晾一下就好了。”吴其睿依然站在那。
　　寝室里面很暗，只有没关紧门的阳台那投进来一点光，勉强辨别出人在哪，他们在黑暗中对视半晌。
　　谁也没有说话，蒋徐在这柔和气氛中慢慢的产生一点困意，马上就要意识沉沦，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吴其睿清凉此时过分温柔的说：“下一次放假我们一起回家吧。”
　　家？
　　他有家吗？
　　孙启亮还有家，还有他的女儿，只是现在还不能相见。可是他是自己外公，所以外公家也是自己家。可是他感受不到一丝家的温暖。
　　他的外公估计也察觉到自己和吴其睿那点关系。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他们又没有那点关系，不过是孙启亮自己臆想罢了，可是现在还能说是臆想吗？
　　他没有家，有的只是责任。
　　所以他可以为了责任有一个家。暂时的家。
　　确实好久没有回去，蒋徐的手机号已经被孙启亮打过好几次。他的回答都是不回去。
　　可是老人家又有几年？作为外孙，怎么着都得回去一趟了。
　　于是他轻轻说了声好。
　　不知道吴其睿能不能听见。
　　因为他此刻感觉自己踩在棉花上说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