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terday Once More》人寸三

4、洛叶

　　洛叶进了语文组，一眼就看见了曾经的语文老师，一个很书生气的男老师，她曾很羡慕的坐在讲台下看语文老师在讲台上朗诵，希望有天也能如他一般，众目之下，声情并茂的朗诵。

　　“洛叶，一上午没见你，上午都是课？”

　　洛叶摇头，“赵老师，我要去教高一了。”

　　赵暮清微微吃惊，“教高一？那你原来的班怎么办？”

　　“南主任已经找到老师带班了，是我先旷课了。”

　　赵暮清说:“好吧，虽然也不知道你怎么会旷课，但是下次不能再有了，同学们在等我们。”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赵暮清笑了笑，“什么时候过去？”

　　“下午就去报道，下周开始上课。”

　　“嗯，教高一的也不错，好好干。”

　　洛叶这边上演师生情深，楼上数学组里顾言意一进去就被徐晋拉了过去，“来来来，抓紧时间，先做题。”

　　顾言意油然而生一股被压迫的感觉，他抬头看徐晋，徐晋下巴一抬，“看我干嘛，看题，我跟你说，我专门托人给我搞到的，可难。”

　　“老徐啊，年纪轻轻，咱能不整天做题做题的吗？”

　　“数学老师不做题做什么？我班上那些小崽子都嗷嗷待哺，那我不得全力以赴管饱？”

　　但我已经不是你的小崽子了，顾言意想。

　　不过，顾言意还是拿起笔做题，边算边说:“我下午就要走，你还压榨我，当年真不愧是时间达人。”

　　“物尽其用，谁知道你去了高一，脑子会不会生锈，我这是帮你保持思维。”

　　顾言意做完选择填空，问道:“你住学校公寓吧，晚上回去的时候帮我带点儿东西回去，我晚上可能晚点儿回去。”

　　徐晋大手一挥，“没问题，咱俩住的也不远，你要带什么待会就放我这儿，对了，你晚上干什么去？约了女老师散步吗？”

　　顾言意一心二用，一边算题一边想着自己还真的有公寓住，那就行，不然他身无分文的，活下去都是问题。既然有住的地方，那么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就看洛叶那边能不能问到她有没有地方住了。

　　“嗯，晚上有点儿事。”

　　徐晋拖了把椅子坐下，“哪个老师？教什么的？我想想，咱们年级历史女老师比较多，而且有几个挺漂亮的，说说，你看上谁了？”

　　顾言意说:“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八卦。”

　　“我就随便问问，你也来了段日子了，也没看见你跟谁谈得来，怎么突然就有喜欢的老师了？”

　　“不稀奇，我也不知道我能见到她。”

　　“呦，这里面还有故事？顾言意，你行啊，不声不响的，你就把自己推销出去了。”

　　“没成功，我正在追。”

　　顾言意把最后的大题也算完了，“好了，这套题还可以，月考可以用，后面的大题变化一下条件可以衍生出别的知识点，我都写上去了，你待会儿自己看。”

　　他把卷子塞给徐晋，起身走到自己的位置去，桌子上也没多少东西，抽屉里也都是办公用品，他随便收拾了一下，看前面的徐晋还在看题。

　　“老徐，你还记得我在哪个门吗？”

　　徐晋正琢磨最后那道题的变形，敷衍了一句，“不就是4栋401吗，记得记得。”

　　顾言意点了点头，门牌号拿到手。

　　楼下洛叶跟赵暮清也聊的差不多了，赵暮清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先吃饭去吧。”

　　洛叶说:“我要等个人，老师你先去。”

　　赵暮清面带微笑说了声好，起身又说道:“不要总老师老师的叫我，感觉你比我小很多。”

　　洛叶说:“可是感觉叫老师比较亲切。”

　　“好吧，反正我也大你几岁，随你了。”

　　洛叶看着他出了门，把自己位置上的东西收了收，直到有人敲门，她一抬头就看见顾言意走了进来。

　　“收拾好了吗？”

　　洛叶点头，“你的东西呢？”

　　“没什么要紧的，我托老徐帮我带回去了，我住教师公寓，你呢？”

　　“教师公寓，4栋602”

　　顾言意哦了一声，然后过去跟洛叶说:“挺好，我也住教师公寓，我们晚上一起回去。”

　　洛叶说:“我晚上想去看看洛叶。”

　　“我陪你。”

　　洛叶拒绝道:“我想自己去，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顾言意知道洛叶有事瞒着自己，她不愿说，他也不能强迫她说，既然她想自己去，他不拦着，但是……

　　“我不跟着你，但是我在教学楼外等你，学校施工，你自己晚上回去，不安全。”

　　洛叶说:“好。”

　　两个人找到高一的教务处报了道，一个人带两个班，洛叶分到了9、10班，顾言意分到了15、16班。洛叶很满意，小洛叶就在10班，她以后有更多的时间遇见自己。

　　“你高一的时候在哪个班？”，洛叶问顾言意

　　顾言意说:“16班，正好我带15、16两个班的课。”

　　“那我也能看见你高一的样子了？”

　　顾言意想起自己高一的样子，微微有些头痛，他不是个好学生，考上一中也只是刚过录取线，然而高中跟初中太不一样了，他根本听不明白，所以成绩就越来越抱歉。

　　不过后来倒是遇到了让他努力的人。

　　如果洛叶见到高一时的自己，顾言意想，还是不要见了，幼稚又好笑，他都不愿意看见自己，还是等他把自己教育的好点儿之后再见吧。

　　顾言意说:“我高一请了一段时间的假，过段时间再见。”

　　洛叶不疑有他，“那我们先去找两个班的班主任的报个道。”

　　顾言意点头，“晚上一起吃饭。”

　　洛叶拿出手机说:“你手机号告诉我。”

　　顾言意这才发现两个人还没有联系方式，真是糟糕，拿出手机留了电话。

　　洛叶找到张海国，说明了情况，张海国挺高兴，“原来你也叫洛叶，正好正好，我们班的语文老师一直没着落，今后就请洛老师多上心了。”

　　“以后就是同事，还请班主任老师多关照。”

　　张海国说：“我就是个新兵蛋子，互相关照吧。对了，洛老师，你跟洛叶是亲戚，名字取得一样？”

　　洛叶说：“我上大学那会儿觉得自己名字不好听，所以改成这个了，没想到跟家里的小孩撞车了，那时候跟家里关系不太好，所以亲戚家小孩的名字也知道的不多。”

　　“哦，原来是这样。”

　　洛叶点头，“我会注意的，不会让同学们知道洛叶跟我有关系的。”

　　张海国说：“我，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怕其他同学觉得你跟洛叶是亲戚，可能会偏心一下洛叶，其他同学心里不平衡。”

　　“我知道，所以，我准备跟同学们介绍我叫，洛叶青，麻烦张老师帮我瞒一下。”

　　“没问题，叶青老师。”

　　等顾言意安顿好了一切，下楼去找洛叶，高一只有一点不好，语文组跟数学组不在同一层，好在是数学组在高楼层，他可以下去找洛叶。

　　二楼的语文组被中间的楼梯分为了两间，顾言意走到小的那一间，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一声“请进”，顾言意才推门而入。

　　这一间只有4个位置，洛叶选择了里面靠窗的位置，跟她原来的位置一样，顾言意朝她招手，“吃饭去。”

　　洛叶放下手里的课本，拎了小包过去，“你的饭卡办了吗？我听组里别的老师说，还有几个老师的饭卡没下来。”

　　顾言意摸着口袋里的饭卡，说：“哦，我就是那倒霉的几个老师，所以，洛老师愿意当我的钱包吗？”

　　洛叶说：“其实，食堂可以先赊账。”

　　“这可不好，谁知道我的饭卡什么时候下来，万一食堂坑我钱，怎么办？”

　　“食堂才不会坑你钱。”

　　顾言意说：“好了好了，我们赶紧去，待会儿学生更多。”

　　南坞一中的食堂有两个，一个是学校自己的，饭比较便宜，另一个就是承包出去的，价钱比较贵，但是很好吃，花样也多。教工餐厅就在贵的那一家的三楼，教工随时可以去，学生只有晚上和周六日可以去。

　　洛叶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往10班那边看了看，顾言意跟她说：“别看了，我刚从那边过来，已经没人了，你估计跟着小伙伴吃饭去了。”

　　洛叶想起刚入学的时候的确是还有人陪着一起吃饭的，她就跟顾言意两个人去了教工餐厅。

　　因为是晚上，所以学生比较多，洛叶跟顾言意找了个地方坐下，顾言意拿了洛叶的饭卡去买饭。

　　洛叶四周看了看，跟记忆里的一样，她只上来过一次，还是自己过生日的时候上来的，没有人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是个周六，宿舍的室友不是出去约会了就是外出没回来。

　　她想着自己的生日好歹要庆祝一下，所以就自己上来了，因为第一次上来还闹出了不少尴尬的事情，比如说，并不需要自己带饭盆上来，还有并不需要自己收走吃完的剩饭，而且，她那个时候到处找不到筷子，就很着急，好在她小心翼翼看了别人很久，终于找到了筷子。

　　那一顿饭，真是吃的满头大汗。

　　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顾言意回来就见洛叶一脸神游，拿筷子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洛叶接过筷子，说：“想起我第一次来这里吃饭，很尴尬。”

　　“没有跟同学一起来？”

　　洛叶说：“没有，那天周六，我又不喜欢出门，所以就自己来了。”

　　顾言意见她脸上带笑，又不像是在笑，那个时候的洛叶大概也应该如月下操场上的洛叶一样，一身孤寂。

　　他把买到的巧克力花卷递给她，“那是因为我不认识你，如果我认识你了，肯定要跟着一起上来。”

　　洛叶摇头，“我肯定不会想认识你。”

　　顾言意不满，“为什么，我那时候也算挺帅的。”

　　“一般长得帅的都很花心，再说，长得好看的也不会愿意跟我说话。”，洛叶搅动着碗里的米粥。

　　顾言意一拍桌子，说：“啊，我突然想起来，我那个时候长得也不是很帅，一般人。”

　　“可长泪痣的人一般都很好看。”

　　顾言意的眼睛撇了撇眼角，“我当时觉得这个泪痣有点儿娘，所以想去点了，但是我妈不让，她不给我钱，我就一直没点。”

　　洛叶觉得，不点很好。

　　吃完了饭，又因为刚开学，晚自习只要上一节课就可以，洛叶就跟顾言意两个人慢悠悠的走遍了整个校园。等到差不多的时间，他们两个就回了教学楼。

　　洛叶等在10班门口，看到小洛叶出来，就朝她招手，“洛叶。”

　　小洛叶很惊喜，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生。

　　“你怎么来了？”

　　洛叶说：“我有事找你。”，她跟旁边的女生说：“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找洛叶有点儿事，待会儿我送她回去，好吗？”

　　女生点头，跟小洛叶说：“那我先走了。”

　　小洛叶点头，然后她看向洛叶，“你教我们语文吗？”

　　洛叶点头，“下星期就可以上课了。”

　　“那你，有什么事吗？”

　　洛叶伸出手说：“我们换个地方说，我拉着你。”

　　小洛叶看着面前的手，轻轻把手放了上去，“我们去哪里？”

　　洛叶想了想刚才的路，“就去你宿舍楼附近的操场吧，西边操场那儿应该人会少一点。”

　　“那老师，你叫什么？”

　　洛叶回头看她，“我啊，我叫洛叶。”

　　“名字，跟我一样？”

　　洛叶说：“是啊，不过我跟你们班主任老师说，我叫洛叶青，”

　　小洛叶边走边看，洛叶注意到了之后问:“怎么了？”

　　“有人跟着，是白天的那个老师。”

　　洛叶看了看远处的顾言意，“嗯，他叫顾言意。”

　　小洛叶问:“他喜欢你，是吗？”

　　“是啊。”

　　“那为什么不跟你一起？”

　　“因为我还没有答应他。”

　　“为什么？他，长得很好看，白天的时候，说话也很温柔。”

　　“因为，我跟你一样，不敢相信有人会真的喜欢自己。”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操场的西边，洛叶拉着她坐下，然后说:“洛叶，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是未来的你，是你历经千辛万苦长大后的样子。”

　　小洛叶脸上露出震惊，“什么？”

　　洛叶说:“我叫洛叶，生日在农历五月初五，生下来就不太健康，不知道为什么，等我终于意识到我跟别的女孩不一样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磕磕绊绊勉强长大，从一个快乐天真的小女孩一点一点被这世界磋磨成了敏感内向的姑娘。不敢跟别人接触，不爱说话，甚至讨厌活在这世上。我不敢跟人接触，我羞于开口，导致我在别人眼里越来越孤僻，越来越乖戾，成为了别人眼中难接触的人。”

　　小洛叶微微抬眼，她看见洛叶仰头看着天空，眼睛里水光闪闪，像是盛满了星光。她伸手去握洛叶的手，刚碰到，洛叶的手就躲开了，但是她还是握住了洛叶的手，她的手在微微发着抖，小洛叶低下头去亲吻那颤抖的手。

　　微凉的感觉印在手背上，洛叶回头看向自己，她说：“但是，我是喜欢这个世界的，我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期许，我希望身边朋友成群，老师爱护，同学有爱，我希望父母和睦，兄友弟恭，我希望可以跟朋友坦诚相待，跟喜欢的人说得出口喜欢。”

　　洛叶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她最后说:“我的希望其实很多，但我哪一项都得不到。我已经养成了不相信的性格，我不知道我的朋友知道我的事之后会如何，就算朋友不在意，我的心里也会有疙瘩，我会成为一群人里的累赘。除了朋友，如果我喜欢的人也知道了，他会不会介意？难道我真的就只能孤独终老吗？我真的就配不上吗？”

　　小洛叶一直在静静地听着。

　　“但是洛叶，就算没有人在身边，我也得好好照顾自己，不能让自己陷在自责与痛苦里。如果，天生挫折，一蹶不振，未来就是一片荒芜，我并不能因为一些外在的痛苦丢了我的将来，我也可以有个很好的未来，不是吗？”

　　小洛叶小声说:“你是未来的我，是不是因为现在我不努力生活，你才会想办法回来，让我变得更好，那么将来你也会变得更好？”

　　“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回来，我回来也不是为了让你变得更好。”，洛叶重新看向天空，“我只是想着，陪你度过这段时光，我想让你明白，我们不必非要勉强自己变成别人眼里的样子，不用变得喜欢说话，变得外向，招所有人喜欢。性格内向不是你的错，不喜欢跟人交流接触也不是你的错，既然有我这样一个人，那么，我活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自由。这世上所有的人不都是外向开朗的，并不是都愿意成为外向开朗的人，我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并没有不对，或许将来我会喜欢跟别人交谈，跟别人结伴旅游、聚餐，但那是因为我愿意，我喜欢，并不是为了什么变成那样。”

　　这世上那么多人，总有一些人活得安静而美好。

　　小洛叶抬起脸看她，这个说跟自己是一样的，来自未来的自己，跟她很不一样，起码，她看起来温柔又强大，不像自己时常怯懦又软弱。自己将来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吗？她看起来很优秀，而且她说自己是老师，可是她连上讲台都紧张的冒冷汗。

　　她小心翼翼问：“我将来真的会变成你这样吗？”

　　洛叶舒展了身体，靠在长椅上，说:“我不知道，也许将来你会比我变得更好，洛叶，我的高中并没有人陪伴，可是，你有我了，我来陪你长大，我来做你的盾牌，保护你，帮助你，让你能过得不那么辛苦。”

　　“你来保护我？”

　　“嗯。”，洛叶伸手抱住了她，小洛叶微微挣扎了一下，洛叶说:“我一直觉得，谁都没有办法保护我，只有我自己能保护我，我没有遇见我，但你遇见我了，我就是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小洛叶停下了挣扎，然后说:“但是，我变了，将来的你会不会消失？”

　　“不知道哦，我一来到这里是想回去的，但是今天看到你，我就不想回去了，就算将来我消失了，我也要好好护着你长大。”

　　小洛叶趴在她的肩头说：“可我不想让你消失。”

　　洛叶看见远处一脸担忧的顾言意，他站在远处的路灯下，如山间挺拔的松，她像是找到了孤舟找到了可以停泊的港口。

　　“我也不想消失，或者，我们是两个世界，你在这个世界变得美好，并不会影响到我，我在我的世界有我的生活，有我想要留下的东西，我会想办法不消失的。”

　　洛叶的确过了一个很糟糕的高中，除却高中最后遇到的顾言意，但她一直都觉得太美好的东西自己不配拥有，顾言意像是烫手的山芋，她一意孤行的想要据为己有，最终残酷的现实给她上了一课，不是你的，你怎么都握不住。

　　于是高考结束后的那天再见到他，她落荒而逃，不敢再见他，怕看见他眼里的失望和讨厌，她报了别的学校，躲得远远的，跟过去一切割席。

　　大学里没人认识洛叶，洛叶也无意去结实新的朋友，班上的同学只有上课的时候会见到，她记了很久的人名仍然会货不对板的叫错人。

　　洛叶喜欢夜晚在学校里走一走，看看夜晚盛开的花，热闹的操场，还有欢乐的人群。她喜欢这个世界，又不喜欢这个世界，因为每当她伸出手去触摸，这个世界总要给她一点儿教训，让她重新蜷缩回自己的地方。

　　洛叶如玻璃缸里看着鱼儿游弋的鳄鱼，就算未来撤掉了她与鱼儿之间的玻璃挡板，她也不敢去抓那些鱼儿了。

　　世界盛大绚烂，洛叶只能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后来总要毕业，洛叶不可能一生不踏进社会，所以，她选择了教师，选择了学校这样一种环境，起码还能看见青春逼人的小孩子。尽管她的学生生涯过得不好，但是洛叶想不要再有人过跟她一样的学生生涯了。

　　考教师证，笔试加面试，洛叶的面试考了好几次才通过，她还是害怕在人前，但为了生活还是要克服点儿什么。之后各种教师招聘她都会去试一试，次数多了，幸运的机会偶尔降临在了洛叶身上，她便开始了自己的教师生涯。

　　洛叶抱着小一号的自己说:“洛叶，就算将来我消失，你也要好好的，不能让我白来一回。你要记得，你没有什么错，不用什么都怪在自己身上，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是你的生活，你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

　　“想做什么做什么？”

　　小洛叶从洛叶的肩头看见深蓝色的天空里亮着的星星，那些星星的光芒是千年甚至万年散发出来的，他们的光芒透过时间的束缚让她看见，人的生命最多不过百年，如沧海一粟。她想，与其暗淡而过，不如放出光芒，也许无法照亮整个苍穹，但是有光就是好的。

　　何人有幸能遇见未来的自己，穿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跟未来的自己对话，她真的幸运，所以必不能辜负这份幸运。

　　小洛叶把自己埋在洛叶肩头，边给自己打气边小声问:“真的可以吗？我想做什么做什么？”

　　“嗯，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那将来你会离开吗？”

　　“如果你不需要我了，我就离开。”

　　小洛叶说:“洛叶，我会变成更好的一个人，请你等一等我，等我像你一般优秀，给你看一看我能过得很好，然后你再离开。”

　　“不要勉强哦。”

　　小洛叶笑了笑，她说：“我想，试一试。”

　　“那我陪你。”

　　“嗯，谢谢洛老师。”

　　洛叶把人送到宿舍楼下，小洛叶朝她挥了挥手就进去了。

　　顾言意也走了过来，“说完了？”

　　“嗯，她跟我说要试一试，试一试再伸出自己的触角感受这个世界，冰冷或者温暖都可以。”

　　顾言意点头，“我们先回去，太晚了，等会学校锁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