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terday Once More》人寸三

30、元旦晚会

　　十二月也没剩几天了，各个班级的人都在忙着准备元旦晚会，小洛叶在教师公寓住了没几天就回宿舍去了。

　　她们宿舍也准备了节目，一屋子女孩子讨论了好几天，笑笑闹闹的也排练过两回，眼看着时间将至，不能再拖下去了，要赶紧练一练了。

　　晚会，大型表演型项目，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晚自习不上，大家把桌子围一圈，桌子上瓜子花生糖，然后同学们在圆的中心表演。比小时候家长让孩子表演节目更甚，因为这次观众更多，虽然同学之间会更放得开，但对于小洛叶来说，这真的很恐怖。

　　她们宿舍的女生们意识到小洛叶的性格，但宿舍集体出节目是硬性要求，除此之外，个人或者结组表演都不限制。她们宿舍因为有个女生活泼开朗，人又好看，已经接到了好几份邀请了。

　　宿舍长同学找了很久的素材，最后定下了《皇帝的新装》这个故事，因为里面人多，小洛叶可以隐藏在人群中，跟着大家一起说:那就是皇帝的新衣服，可真华丽。

　　其余，皇帝，大臣，裁缝，女人，小孩，各个角色分好之后，大家就开始排练。

　　排练几次之后，宿舍长觉得都挺好，但就是小孩子的声音和语气不那么天真，宿舍几个女生都试了试那句小孩子的话，最后都朝小洛叶看了过来。

　　小洛叶心里惴惴不安，“怎，怎么了？”

　　宿舍长拍了拍她，“洛叶，还是你说的最天真，像小孩，我们几个声音要不太尖锐，要不太沉，你这个样就挺好，你再多扮演一个，行吗？”

　　小洛叶想，反正就一句话，也不多，就应了下来。

　　到了晚会那天，整班的学生都没什么心思听课，整个高一教学楼都弥漫着过节的气氛，各色拉花，还有气球充满了每间教室，窗户上面圣诞节的窗花还没有揭下就又多了好些铃铛和彩带。

　　教学楼里还能看到各种打扮的学生，衣着，发型，表演用的吉他，古筝，萨克斯，笛子，还有同学抱着卷轴，手里拿着毛笔跟水彩，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庆祝新年的到来。

　　音乐声从每间教室里传出，欢快又喜庆。

　　小洛叶挤在人堆里看节目，不只是同学们表演，各科的任课老师也都会来转一圈，大家起着哄让老师们也来一个，唱歌，诗朗诵，新年寄语，老师们也许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只选择了容易的表演节目。

　　英语老师唱英语歌，语文老师唱中文歌，数学老师唱了两句实在唱不下去，提前下场了，历史老师给他们讲了十来分钟的帝王佚事，地理老师现场给他们花了一副中国地图……

　　串场过后，就快到《皇帝的新衣》了。

　　小洛叶的角色本就隐在人堆里，小孩子也是到了最后才会出生，同样也是在人堆里说的，那她就不必上中间的舞台。她在旁边看着舞台中央由宿舍长扮演的国王一件一件的换衣服，又招来了骗子裁缝给他织布做新衣，接着穿着本就没有的新衣巡游，接受众民朝拜。

　　“啊，皇帝的新衣真漂亮，花色是如此美丽，衣服多么合身！”
　　“你看新衣的式样是多么新颖，我要做一件类似的。”
　　“哦，裁缝的手真是被上帝亲吻过，多么灵巧的手才能做出这么华贵的衣服。”
　　……

　　小洛叶看着手上的剧本，然后在又一声赞美之后说:“可他什么衣服都没有穿呀。”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舞台上的皇帝确仍是一副高傲模样，一直到巡游结束。

　　表演结束，同学们纷纷鼓掌，主持人同学继续报幕。

　　晚会持续到九点半，年级主任最后一个进来，表达了新年希望，然后大家聚在一起拍了一张全家福，晚会结束。

　　收拾好教室，小洛叶摸了摸肚子，晚上只吃了点儿瓜子花生，有点儿饿，不过她今天不回宿舍，宿舍同学晚上家长来接或者明天一大早就回家了，宿舍就空了，所以她今天住洛叶那里，洛叶说她们一起跨年。

　　她们两人一起下楼，洛叶说:“我听顾言意说，小顾今天表演了小品，特别好玩儿，他都录下来了，改天给你看。”

　　小洛叶点头，“他演的什么角色？”

　　“嗯，好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他们讲的是保护动物，动物园里的动物因为不想让人观看，集体逃回森林的故事。”

　　“顾言意手长腿长的是不是长臂猿？”

　　洛叶笑了笑，“有可能，我上去的晚了，错过了，待会我跟顾言意要录像，我们晚上边看边跨年。”

　　教学楼前面都是回宿舍的学生们，一些装饰用的东西都被他们带回了宿舍，男生也可以有拉花宿舍梦。

　　两个人一起取车，结果黑暗里有人说:“这么久才下来，我等了好久。”

　　洛叶问:“你不是说要看着教室弄干净了才走吗？怎么现在下来了？”

　　顾言意走了出来，“那当然是差不多了，我才走的，剩下的就交给班长了。”

　　他接过洛叶手上的钥匙，“我们快走，外面太冷了，预报着有雪。”

　　楼上传来蹬蹬蹬的声音，“等等我，等等我！”

　　小顾从台阶上跳了下来，一阵风似的旋了过来，“我都说等我一会儿，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顾言意遗憾:“唉，猴子来了。”

　　“你说什么！”

　　小洛叶说:“你怎么也来了，不回家吗？”

　　小顾整理一下衣服，“我明天上午才走，今天跟你们一起跨年。”

　　洛叶说:“好啊，人多也热闹些。待会儿回去我们买点儿吃的回去，晚会上都没吃饱吧？”

　　顾言意指了指小顾，然后说:“别人不好说，他嘴就没停过。”

　　“男生吃的多怎么了？我正在长身体！”

　　小洛叶说:“我也没吃饱，待会儿买点儿什么回去？”

　　洛叶说:“先出去看看，有什么吃什么，现在时间也晚了，估计就烧烤摊那里有东西吃。”

　　小顾说:“不会不会，学校外面卖爆米花跟烤红薯的都很晚才走的，还有做热干面的，卖糯米糕，红豆饼，花甲粉的。”

　　顾言意出声:“你知道的还挺多，最近又往外面跑了？”

　　“胡说，我都是，听别人说的。”

　　“好了好了，我们赶紧走了，待会学校要锁门了。”

　　学校外面其实也挺热闹，家长们趁着今年的最后一天来接孩子，外面车水马龙，像开学一样。洛叶买了红豆糕，买了炸串，还买了两袋爆米花，顾言意在奶茶里买了几大杯奶茶，四个人就回去跨年了。

　　电视上也在播着晚会，洛叶又去弄了几个凉拼，洗了几个苹果，桌子上荤素搭配，一起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顾言意调出录像准备当众让小顾表演一个原地爆炸，小顾双手难敌四脚，没能抢过护着录像机的顾言意跟洛叶。顾言意把投影仪弄好，然后开始播放录像，小顾连忙去挡小洛叶的眼睛。

　　“别看别看，破坏我形象，你就听听就行了。”

　　小洛叶想躲过挡着她的手，但是小顾的手如影随形，她最后说:“顾言意，我想看。”

　　小孩子的语调，天真无邪又混着点儿娇。

　　小顾只好把手放了下来，“那你别笑，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你知道的哦？”

　　小洛叶点头，“你肯定不是猴子。”

　　“……”

　　投影仪上开始播放画面，15班的教室里面张灯结彩，有一个大的彩球坠在了中间，上面挂了好几圈小彩灯，一闪一闪的。前面的黑板上写了“元旦晚会”四个字，下面教室腾出了很大的空地，桌子剩的不多，每张桌子上面还放了插花和荧光棒。

　　“你们教室很有气氛。”

　　“老顾设计的，他全权负责的。”

　　后面看电脑的洛叶小声说：“你设计的？”

　　顾言意点头，“参加多了晚会什么的，办个高中生的元旦晚会不在话下。”

　　画面里的顾言意还当了主持人，学生们出了一位女生跟他一起主持。

　　洛叶又问：“你当主持人，是不是就不表演节目了？”

　　“我当主持就算是表演了。”

　　前面小顾扭了个头，“我唱歌跑调，他一个人又不能像我一样跟同学们表演小品，他就是仗着自己是班主任，逃避表演节目！”

　　顾言意拿起抱枕丢他，“看你的，少说话！”

　　小顾哼了一声，扭了回去。

　　很久很久以前，long long ago，森林里的动物们生活的自由自在，投影仪上开始清场，新的一个节目开始了。

　　小顾忽然蚂蚁上身一样，在前面扭来扭去。

　　洛叶小声问：“这是小顾的节目？”

　　顾言意点头，“马上就到小高潮了。”

　　然后就见投影仪上，几个学生从人群里窜了出来，头上戴着象征小动物的头饰，大象就弄了个大象的卡通画，老虎就弄了个“王”字绑在了头上，狮子就往脖子上缠了一圈毛。

　　最好笑的是小顾，他演了个猴子，头上做了个金箍，而且，他出来的时候是跳出来的，金箍还掉了，他顾不上装猴子先去捞金箍，然后戴好之后就开始模仿孙大圣。

　　就见他缩着头，双臂弯曲，不停抓耳朵、挠腮，眨眼睛，隔一会就单腿独立，还把右手放在额前，四处观望，走下去的时候连蹦带跳，怎么说呢，学的挺像。

　　洛叶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顾言意问：“怎么样，有天赋吧？”

　　小顾扭头说：“那你也有天赋，要不要将来表演一个猴子下山？”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放得开。”

　　“我明明是被坑的，我最后抽的签！”

　　小顾跟小洛叶说：“他们说，谁演的不像要请客，我们演完之后还真的投票了！”

　　小洛叶抱着抱枕死死抓着手下的抱枕才没有笑出来，她忍着笑问：“那，谁最像？”

　　“当然是我，你没看我都不要形象了吗？我可是研究好久了的。”

　　小洛叶绷着脸点头。

　　小顾看她憋得难受，“笑吧笑吧，你要笑不笑的，脸有点儿扭曲。”

　　小洛叶一下就笑了出来，“顾言意，你学的真的很像，你是属猴子的吗？”

　　“我属马！”

　　“哦。”

　　小顾气闷。

　　不知什么时候人类成立了马戏团，以棍棒驯服了森林里的动物，让动物表演节目来取悦人类，赢得金钱。

　　舞台上的小动物们开始表演节目，大象在踢地上的足球，老虎像猫儿一样趴在一旁供人类抚摸，狗熊骑着自行车……

　　一场表演下来，老板赚的盆满钵满，观众散场之后，驯兽员将动物们锁起来，但是老虎突然发力，一声嚎叫，猴子将驯兽员手上的绳子抢了过来，大象撞破舞台的围挡，狮子猛然一跃扑倒了老板。

　　老板惊悚的看着面目狰狞的狮子，眼睛一闭，晕了过去。驯兽员反应过来开始寻找武器，但猴子机灵，在驯兽员拿起武器前就将那些鞭子、锁链、棍棒抢到手，率先挥舞了起来。

　　舞台被撞破，老虎跃至高处，又是一声虎啸，舞台上的动物纷纷朝它聚拢，然后一行动物轰轰烈烈的冲出了马戏团。

　　这幕剧以动物们的胜利作为结尾，最后旁白同学走到了舞台中间。

　　“动物跟人类是一样的，没有人能强迫动物表演节目，尤其现在许多的动物表演都是以暴力驯服动物，这非常不人道，动物们没有自由，人类也没办法了解动物们的真实天性，如果野外遇到的虎豹绝不是我们在马戏团或动物园里见到的虎豹。所以，我们希望大家保护动物，拒绝观看动物表演。”

　　小顾看完之后，问小洛叶：“后面演得还可以吧？”

　　“嗯，爱护动物，人人有责。”

　　小顾把爆米花往她那边递了递，“那你就记得我后面的表现就行，前面就不要记了。”

　　“你学猴子的那个？”

　　小顾抓了把爆米花放进她手里：“一定要忘记这个，这是我的新年愿望。”

　　“还没有十二点。”

　　“快了。”

　　投影仪上开始放别的同学的节目，弹吉他唱歌，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弹了一首《童年》，变弹边唱，歌声优雅，男帅女美。

　　洛叶看着眼睛直，“好有才的学生。”

　　“我们请的外援，那个女生是5班的，跟我们班这个男生在一家机构学吉他，他们经常见就认识了，男生觉得自弹自唱没意思就叫了那女生一起。”

　　“那很不错，1＋1大于2了。”

　　顾言意点头，“的确，这个节目赢了第二名。”

　　“你们还评名次了？”

　　小顾扭过头说：“是，他非要搞奖励那一套，自掏腰包，第一名是金钱大礼包，第二名有零食大礼包拿，第三名是学习用品大礼包。”

　　洛叶又问：“那谁拿了第一？”

　　顾言意说：“一个女生宿舍表演的三句半。”

　　小洛叶拉了拉小顾，“你们拿了第几名？”

　　小顾说：“第五，纪念奖。”

　　“什么奖品？”

　　“一个破本。”

　　顾言意不乐意，“什么破本，是个小笔记本。”

　　“特别袖珍，就跟便签本那么大。”

　　“都给你们买大的，我就要破产了。”

　　电脑上弹出时间，午夜十二点了，洛叶看到时间，跟顾言意说：“新年到了，新年快乐。”

　　顾言意笑了笑，“新年快乐。”

　　前面的小洛叶感觉到窗户外面有白色的点点，她看了看，说：“外面下雪了。”

　　小顾起身过去看，“真的，下雪了。”

　　小洛叶也走到窗户那边，“好漂亮。”

　　小顾说：“新年快乐。”

　　小洛叶说：“新年快乐。”

　　洛叶说：“都过来了，我们碰个杯，庆祝新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