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南楠楠南

3、三

　　程毅同月离一齐坐在秋千上，程毅又说：“你喜欢秋千吗？我推你玩玩？”

　　月离想起以前在兰楼坐秋千时被人故意推下去过，心底闪过一丝恐惧说“不了，我……不喜欢秋千。”

　　“为什么呢？”程毅察觉到月离的不对，问道。月离平复下来说：“以前在兰楼，被人故意从秋千上推下来过，他当时，推得很高，把我摔得很痛。”

　　月离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淡。程毅握紧月的手说：“我不会的，要试一试吗？”月离望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随着秋千的忽高忽低，月离心中不再忐忑不安，他放松身体，感受着清风扑在脸上。

　　月离突然有一种想法，觉得自己可以像鸟儿一样飞得又高又远、想到这，月又觉得太荒唐，轻轻地笑了。

　　在推秋千的程毅，一抬头便看见这幅光景，少年淡淡地笑着，阳光穿过藤蔓，投下的阴影映在少年的脸上，将少年的轮廓勾勒得一清二楚。

　　程毅看得出神，等他回过神时，秋千已经在他面前停下了。

　　月离疑惑地转过头看着他，对上视线的那一刻，程毅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从月离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回响：喜欢上他又怎样？他本来就是我的人。突然被抱住的月离一动不动，眼里的情绪如暴风呼啸而过，直到肩上的热量消失，他才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平复了一下心情，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后花园十片寂静，但若月离回头，便会发现程毅眼底的炙热，与平日冷冰冰的寒意全然不同的疯狂。

　　月离在短暂沉默后便快步离开，他的心里也很乱，刚刚程毅抱住他时，他没有推开程毅的想法。

　　所以当他回到自己房里，坐下来冷静后，他得出一个结论。

　　他有点在意程毅了，或者说是有点喜欢，毕竟他能察觉到程毅对自己的感觉或许是和自己一样的感情，他不能忽视，他想回应。

　　那天晚上，月离照常和程毅在一起吃饭。就算眼前的饭食再美味，也比不过两人心中的各有所思。

　　程毅只吃了几口，就忍不住开口说： “今天....我.……其实，不是，我…”程毅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这是我的想法，如果你不是，那是我冒犯了。”月离先一步开口，目光中有几分坚定。

　　程毅先是一愣，然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月离身后，环抱住了他。

　　“即然说了，就不要反悔了，我会好好待你的。”月微微抬头，把头挨着程毅低下的头，回了句：“嗯。”将手轻轻放在程毅环抱住他的手上说：“行了，吃饭吧。”

　　两个人才互通心，程毅也不好一直粘着人家。程毅虽然很想同月离在同一房间睡觉，但得也就着月离，生怕惹他生气。

　　“起床了吗？”程毅趁着天还没有亮，就在月离的门外轻轻问着，昨晚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只有月离的身影，不管怎样也不能将那边身影压下去。

　　这时的月才刚从床上坐起，他穿好衣服缓缓下床开门，程毅衣着整齐，满脸笑容说道：“早上好啊，整理完一起吃早饭啊。”月离还有些迷糊，但也轻轻应下。

　　程毅坐在院子，面对着他早已吩咐准备好的早餐，心不在焉。他时不时向月离房门望去，终于在一刻钟后将月离盼了出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月离打着哈欠坐在了程毅的对面。

　　天还是蒙蒙亮，雅静的氛围让月离感到很放松。

　　程毅眯着眼，微微扬了扬嘴角说：“为了早点见到你。”

　　程毅来了一个饺子到月面前说：“我喂你。”月离想要拒绝，却想起他们现在的关系，心里又是一阵温暖。

　　他唇齿微启，将那一个饺子咬进嘴里。筷子的前端滑过月离的唇瓣，还带着一点湿润，看得程毅喉咙微微一紧。

　　程毅含笑着说：“好吃吗？”

　　月咽下了饺子轻轻回答道：“嗯。”

　　程毅又将一个饭团夹进碗里说：“这个热的好吃，快吃吧，等一下凉了。”

　　两人吃完，太阳已经照亮了整片天空。

　　这样一起看日出的日子，月离想要永远过下去。

　　程毅带着月离去了后花园的凉亭中，那个精致的古筝是程毅叫人放在那的。

　　程毅回想起之前的月离对他冷淡又疏远，却在昨天亲口说出那样的话。

　　程毅扭头看向他身侧望着古筝出神的月离，他轻笑出声打断了月离的思绪。

　　“再给我弹一曲，好不好？”月离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春天的阳光很温暖，让人昏昏欲睡，美妙的琴音仿佛穿透了时空。

　　月离弹的是那天的曲子，此时程毅的心里只想着，高山流水，不及身边之人。

　　也许缘分就是这样，机缘巧合之下，把原本互不相关的两人联系在一起。

　　月离弹得出神全然未注意原本坐在凉亭边上的人，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一曲完，月离的脸被程毅抬了起来，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细细地描绘着月的嘴唇。

　　月离抬眼看着程毅，心中觉得好笑，明明忍不住，还非要死死克制着。

　　月伸手扣住程毅的手腕，猛然下拉。程毅瞳孔瞪大，湿热的触感让他无法思考。原本只想浅尝，却被身下者试探的无法控制，逐渐深入，攻城掠池。

　　春日的暖阳撒入两人的喘息中，让周围的空气都不免变得燥热起来。

　　月离笑了出来，这次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程毅看着他笑也温柔的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大手陷进了月离柔软的发丝，轻轻揉揉。

　　“现在可以收下这个了？我的心上人。”程毅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支钗子。

　　月离接过钗子，将钗子紧握在手中轻笑道：“这是定情信物？”

　　程毅也笑着回应道：“是啊，只给你的”

　　这温馨的一幕被站在角落的一个女人尽收眼底愤怒和不解在她眼中翻滚，最后沉着声音狠狠的对身边的人口咐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少爷，程将军和夫人回来了。”张管家从一处拐角走过来，恭敬的说着。他抬眼看了一眼月离，就收回了视线。

　　程毅眉头一皱，把月离的手握得紧了几分，眼中尽是担忧。他微微点头向刘管家示意，刘管家识趣的走开了。

　　程毅转过身，猛的抱住了身后的人，千言万语绪在心头，却只说着：“别担心，没事的。”

　　月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虽然很不明所以，但也不多问：“我能有什么事呢？你别太紧张。”

　　月离的手扶上程毅的后，顺毛似的一遍又一遍轻扶。

　　等风都静了下来，炎阳收起了光辉，程毅的呼吸才平稳下来。

　　二日清晨，程毅早早的就起来准备敲月离的门，但又怕打扰到他休息，便作罢。

　　因为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这次他父母回来一定有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天一亮，张管家就叫程毅去正厅老爷和夫人有话与他说。

　　程毅担心的望向月离的房间，心想这个时候他差不多快起床了，对张管家附道：“保护好他。”说完便去了正厅。

　　待程毅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院子里，张管家招呼出几个大汉，对他们说着：“主子的命领都知道了吧。”

　　正厅这边，程老爷和夫人还在挑选着桌上铺满的照片。

　　见程毅进来，便招呼道：“你也到了成家的年龄了，我们在给你挑婚配的姑娘，来看看。”

　　程毅一惊，直接跪在了正厅中央。

　　“是儿子不孝，儿子现已有倾心之人，还望父亲母亲成全。”程语气坚定。

　　程老爷大喜，以为他儿子终于开窍了，可夫人眉头一皱，问道：“可是你带回来的那孩子。”

　　程毅虽不知他母亲从何得知，但此时也只能点头。夫人撑着头，叹了口气，程老爷见夫人不对便问怎么了。

　　夫人表现得满脸痛苦，语气沉重的说：“虽然你能有喜欢的人我很开心，但必竟那是个男的，如果你坚持要他，我们也只能随你。”

　　程老爷却坐不住了，一拍桌子，桌子上的东西都被震得移了几步，还没等程老爷说什么，夫人就连忙拉住他。程老爷不解，夫人对着他挤眉弄眼，程老爷才坐下不再说话。

　　程毅一直观察着程老爷的状态，并没发现夫人的一些动作，以为父亲也同意了。

　　程毅大喜，给他们重重嗑了一个头，声音都因喜悦而颤抖了：“谢谢父亲母亲成全，那儿子就先把这个消息告诉月离了。”

　　夫人扬了扬手示意，程毅刚出正厅就直奔回去了。

　　回到院子，院子里却空无一人，一丝不祥突袭程毅心头，他猛推开月离房间的门，发现还是没人，连床上的被子也是乱的。

　　不知什么时候，张管家站在了程毅身后，用欣喜的语气说：“少爷，你回来了…。”

　　还没等张管家说完，程毅就抓着刘管家的肩膀大吼道：“月离人呢！我让你保护好他的。”

　　“少爷，你听我说月离被接去准备了，既然是少爷的心上人，夫人他们一定要好好准备了，等到新婚之日，才能见。”

　　这件事有太多疑点，多少真多少假他也说不清楚。

　　但他可以确认的是，月离不见了。带走月离的只有夫人，至于在哪，他也猜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