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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气泡水×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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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阳光异常刺眼,微不足道的几缕风只能吹得几片垂头耷脑的树叶摇摇晃晃。
一辆出租车缓慢地停在都华府的门口。迎宾人员还没来得及上前,车门已经从里面往外打开,长腿一迈,走出的是一个英俊高挑的少年。
每天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轻易的下定义,即便他坐着出租车过来也没人会去怠慢,见他一下车就抬手挡了一下阳光,立马就有人上去帮忙撑了一把黑伞。
撑着伞的人满脸笑容:“少爷有预约吗,还是第一次来?”
听着像是青-楼里的龟公话术。
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不太礼貌,梁听序沉默了一瞬。
都华府的环境很好,工作人员服务也热情,但菜色一般,点心做的倒是还可以,但光吃点心他不如去三条街外的福源斋,同样的价钱量大还管饱。
他摸了一下鼻尖,觉得自己最近觉悟有点高,被梁念那个奇奇怪怪的脑回路影响,大概是已经不太适合做一个合格的资本家了。
他报了梁延的名字就被人引着往顶楼的包厢走。
红木雕花的圆桌,坐在主位上的梁延一身西装笔挺,看上去英俊挺拔,人模人样的,确实是很有当渣男的资本。
他点了一桌子菜,整个包厢里就他们两个人,看见梁听序立马帮他拉开椅子:“你来啦,赶紧坐先吃饭,我点的都是你爱吃的,等会儿我们父子俩喝一杯。”
梁听序对他的殷勤无感,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和不耐烦:“我来是因为你真的很烦,不是穷到没你这顿饭就要饿死了。”
梁延是在高考前重新联系上他的,原因是外面怀孕了的那个小五肚子里的孩子做了亲子鉴定,不是他的。然后小五被查出来她用梁延包她的钱在外面也包了一个。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两个道理,一个是男人精得很,尤其是梁延这样的,他只是渣不是傻,就算不是外面养的女人怀了孩子不做亲子鉴定都不敢直接认,更何况是外面养的。
另一个是男人在外面乱搞导致的不孕不育实在是没那么容易治好的,没沾点别的病还能硬的起来就感恩戴德吧,烂黄瓜就别再心存幻想还有籽了。
要不是说出来会有点像是诅咒自己和梁念,他是真的很想送梁延一句:活该断子绝孙的阉公。
这种人可不可以抓进去判个十几二十年的,就当为民除害了,省得谁看见他都烦,还硬往自己脸上贴金,把自己当个宝了。
梁延干笑了两声:“你跟尔尔最近过得怎么样?”
梁听序给自己倒了杯水,其中满是讥讽:“孩子没成年的时候人在外面瞎搞,孩子成年了想起自己是个当爹的了,你可真不容易。梁先生,我想问问你,今天结束高考的是只有我吗?你这一年里有给梁念发过一条消息吗?梁念又不在,你在这装什么?”
他没有告诉梁念梁延又联系他并且想要和他见面的事,人对父母没有什么期待,但一次又一次的被告知自己是不被选择的一方还是会失落的。
他看不出儿子跟女儿究竟有什么区别,无法理解他们重男轻女的脑子是个什么构造。
但他是和梁念一起长大的,主观与客观都偏梁念。对她好的人他如果不喜欢也可以和平相处,对她不好的人他就觉得没什么给好脸色的必要。
况且梁延还是个发现自己还能有“儿子”就销声匿迹,猛地发现这个“儿子”其实是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就又重新生出虚假“父爱”的主。
他的行为基于利益,品行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他很多时候是真的很想找个律师问问,在抚养权没有判给父亲且孩子本人不情愿的情况下,他却一天要发20条以上消息,这究竟能不能构成骚扰?
梁延的神情有些难堪,在心里骂了一句好好的男孩子都给梁念带坏了:“你别学你姐那张嘴。”
“那学你?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你这种德行还配瞧不起别人呢?”
“这些都是你姐教你说的?”
“这个需要别人教吗?我自己有眼睛,也有一个基本的三观能判断对错。”
梁延本身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梁听序几句话刺下来,为数不多的耐心彻底告罄,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愤怒地站起身:“梁听序,说话之前先想想清楚,你姓梁,我是你老子!你以为魏箐蓉会管你们,你未来要靠的不还是我?!”
“你这么没用还能靠得住?靠你不如靠我自己。"梁听序面无表情地抬眼看着他,“低声些吧,这难道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为夫不忠,为父不慈,从妻子和孩子的角度去看梁延,他就是个空有皮囊没有任何优点的蠢货。
梁听序叫来服务员让她帮忙打包了一份豌豆黄,再回头看向梁延的时候眼底是丝毫没有掩饰的厌恶烦闷。
“我不会跟你回辛海的,你在外面养女人还是养孩子我不会去干涉,你有多少财产我和梁念也都不惦记。你但凡要点脸就不要来打扰我和梁念的生活。否则我保证你想要得到的东西一样都得不到。”
梁听序勾起唇角,食指轻轻地摩挲着高脚杯的杯沿,语气薄凉:“你不能生了,你爹可不一定。”
——
上午结束了高考,下午出去转了一圈,身体没有感觉多累,但心累。
梁念回来的时候没看见梁听序,也懒得去找他,晚饭胡乱扒了两口就回去睡觉了。
或许是脑细胞过于活跃的缘故,这一觉梁念睡的说不上安稳,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沈聿淮掉河里了,她正在考虑救还是不救、怎么救的时候河神出现了。
“美丽的姑娘哟,你掉的是这个十八岁的男孩还是这个二十八岁的男人,亦或者是这个三十八岁人老珠黄的老男人。”
她在那里痛心疾首地吐槽:“拜托了大爷,河神的梗都玩烂了好吗!这个时代飞速发展,不管是干什么都必须要有创意,要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没有创意是干什么都没有前途的。你这样怎么比的过别的河里的河神?而且凭什么别人都是金子银子,我没有?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河神惊叹:“你竟然吐槽我,真是好清新脱俗不做作呢!美丽的姑娘啊!我要奖励你!”
然后十八岁,二十八岁,三十八的沈聿淮一起在后面追着她。
她的个老天爷,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惊悚的场面!
梁念猛地惊醒,这个梦真的是处处透着诡异。人都ooc了好吗?
她起来洗了把脸,没忍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脾气.
烦躁地掏出手机,沈聿淮的头像不知道是昨天晚上什么时候改的,变成了一片白色,备注是梁念给他改的,“AAA小沈老师”,系统默认排在好友分类栏的最上面。
两人的对话停留在【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她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三点的时候。发了个消息又撤回,搞毛线啊!究竟撤回了什么啊!
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情绪来得挺没有道理的。梁念通通归结为给梦里的三个沈聿淮吓到了,这不得让现实里的沈聿淮来负个责,她才没有不讲道理。
不知道和他讲什么,脑子也不带的随手分享了三条信息。
#沪川一高三学子猝死引热议,背后原因竟是……#
#这颜值居然是助理?不说我以为他才是明星呢!!#
#分手了,把情头送给你们#
正准备着转发第四条,突然想起来,要是消息没有打扰到他睡觉,那不就白转发了?
她看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凌晨四点。
毫不犹豫的点了聊天框旁边的“+”,选择了语音通话,她原本没指望沈聿淮接通,铃声嘟了五下就准备挂断,结果手机界面上的“等待对方接受邀请…”在第六下变成了“已接通”。
“……”
不是欸大哥,你这样显得她很呆欸。
电流连接着两端,她听见了对面轻浅的呼吸声,对方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她先开口。
“你……”她顿了一下,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什么,难不成让她说自己就是没事干单纯的深夜骚-扰?
说不出口的,嫌自己丢人。
“怎么了?”
没有听到“你”字后面的话,他压低了嗓音问道。
低沉的声线缠在耳侧,脸颊升腾起些许热意,她快速眨了两下眼睛:“你……你还没睡觉呢?”
沈聿淮笑了一声:“你呢?睡不着?”
他应该跟梁念保持距离的,她还是小孩子心性,距离远了态度冷淡一些,再过段时间她连沈聿淮是谁都想不起来,明明知道这样才是正确的做法,但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那一刻,手上的动作却比脑子里的想法快了一步。
他沉默着不说话,手机里传来梁念清甜的嗓音:“我在思考你凌晨三点撤回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个转发错了的文件。”
“哦。”梁念停顿了一下,故作凶狠道,“那你给我道歉。”
沈聿淮微诧,转瞬就被逗笑了:“对不起。”
“笑什么,不够真诚。”
梁念的这句话他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因为她听到手机那头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吹了声口哨,语气轻佻:“哄女朋友睡觉呢?”
手机麦克风似乎被捂住,传来的声音闷闷的:“不是。”
下一秒他的声音又拉近:“歉也道了,现在可以睡觉了?”
“睡不着了。”梁念说不上哪里又不舒坦了,同时他刚刚没问原因的一句“对不起”让她重新找回了状态,她有意找茬,“你还得继续给我道歉,你说说你,小小的转发错误影响了我多大的事啊,一点儿也不细心,先再连说三遍对不起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好了,可以了。我原谅你了。”梁念满意了,还得做出自己大度的摸样,顺带着关心了一句,“你这么晚还在上班啊?”
“嗯。”
唉,工作了的人就是不一样,现在她有些切实的感受到年龄差距带来的不同了,每天随叫随到的,她还以为他很闲呢。不过她好像也没问过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没事没事,赚钱嘛,熬个夜什么的不磕碜。”
沈聿淮又被她的语气逗笑了:“谢谢。”
“不用谢。那我睡啦~”
“我怀疑你是来刺激我的。”
“怎么会呢?我哪知道你睡不了觉。要不给你点个外卖补偿一下?”
“不用了。”清润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梁念。”
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
“晚安。”
“……晚安。”
她靠着洗手池,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大概是真的要睡不着了,长呼了一口气:“不行,要不再给我道个歉。”
谁家好人没事说什么晚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