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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气泡水×12 ...

  •   新学期开始,作为学生头等要紧的事就是开学测试考。

      假期之后必有测试也是北渝一中的传统了,梁念早已经适应。

      对于成绩的事她一贯不是很担心,但是自从来到北渝之后,在成绩上压她一头的人就一直是时雾。

      万年老二这个称呼她也没什么脾气,毕竟她从来没觉得是自己能力不如人,而是现有的考试标准不适合她。

      但她现在不是和时雾闹了矛盾嘛,如果再被压一头的话她就要憋屈地发癫了。

      已知两人的差距就差在文科成绩上,知道了缺陷,哪门差就补哪门。

      她对自己溺爱得紧,坚定地认为自己以前没有学好文科只是因为没有认真学。

      但这份自信很快就被语文阅读题打败了。小女孩换个蓝色的窗帘为什么还能出一道题问她这表达了作者什么思想感情。

      就不能是女孩单纯的喜欢蓝色窗帘吗?或者作者根本没有别的意图呢?

      她拿着水笔怼卷子,越想越气。画了三个问号脸在题目旁边。然后经过胡编乱造的半个小时,她悟了,真真切切的大彻大悟了。

      语文,这是能凭借母语优势以及靠背一背就能得高分的科目吗?

      显然不是。

      这尼玛明明考的是心理学——通过文字去剖析作者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内心世界和人格特质,分析他的价值观与情感喜恶,了解他的心理活动,这就是一个文字测试嘛。还有看图写话,这不是图画测试是什么?

      在她为了一张语文卷子掉了一把头发的之后,她决定放弃折磨自己快乐外耗他人,很不客气的去开了梁听序的门。

      亲姐弟嘛,有福同享有祸同当的。

      于是梁听序又是在睡梦中被梁念一脚踹醒的,他一张脸臭的不能再臭:“我记得我是锁门了的。”

      梁念:“嗯…所以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吗?”

      他自从来到北渝之后院里这把锁换了三次了,不防偷不防盗专门用来防梁念的。

      别的他都能忍,但对于她偶尔脑子发抽半夜把他拉起来学习这件事他是忍不了一点,这做的是人事吗?

      但事实摆在眼前,锁显然没有防住该防的人,甚至极有可能给她把技术都练出来了。

      此时此刻如果生活是一本漫画,他一定是满头黑线:“没有人告诉你女孩子不能随便进男孩子的房间?”

      “我唔知呀,靓仔,亲姐弟还分男女的?”她一直以为健康正常的姐弟之间应该是没有性别的,只有美女与狗。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梁听序一遍:“这又不是你小时候尿床大半夜把我叫起来给你换床单和前几个月被鬼吓得睡不着的时候了?”

      “……好的姐姐,知道了姐姐,你可以闭嘴了姐姐。”

      梁听序因为太困也因为无语所以一直挂着个B脸:“你到底要干嘛?”

      她把练习册递上:“语文题不会做,教教我呗。”

      “我就知道……”

      梁听序一边念叨一边拿笔准备跟她一起写,草稿纸翻到一半,脑子里下意识地把她的话又回顾了一遍,哦,她说的是语文。

      嗯?语文?

      他上一次见她自己完成语文作业大概还是初中的时候。

      活见鬼的感觉也不过于此,他觉得自己可能还在梦里,走过去拿她的练习册看了两眼。

      嚯,还真的动过笔,像模像样地在胡诌。

      “干嘛呀这是?”他拎着练习册一角在她面前抖了两下,“失心疯的后遗症这么大?”

      此“失心疯”的含义梁念秒懂:"跟沈聿淮没有关系。"

      “呵。”梁听序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我信你个鬼”。

      真是搞不懂他们这种人的思想,这回无语的人换到梁念了,怎么人一旦努力一点就得跟什么情啊爱的扯上关系?必须是受什么刺激了为了转移情感的自我麻痹?就不能是努力向上的自我意愿吗?或者刺激的因素不一定就得是爱情呀。

      她拿过练习册拍他脑袋。

      不过话说回来了,梁念是十八岁了,不是八岁,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情窦初开什么的都很正常,要不是情窦初开的对象不正常,梁听序估计会鼓励她去谈个恋爱什么的。

      他没有早-恋的概念,毕竟不被允许谈恋爱的高三十八岁和被允许谈恋爱的大一十八岁是同一个十八岁,早-恋的提出主要是怕人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在关键的时候耽误最重要的事。

      他想了很久,又忍不住问:“所以,你现在对他是个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啊。”

      她跟沈聿淮认识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半年多,人的感情是怎么产生的本生是个玄而又玄的东西,不应该用认识的时间长短来说明,就像她跟黎放认识这么对年了依旧是相看两厌,但要说她对沈聿淮有多深的喜欢,梁念是第一个站出来怀疑推翻的。

      自从上次她和梁听序的生日宴之后,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沈聿淮是在避着她,这点让她有些不舒服的,但也无可厚非。

      少年人的喜欢很难让人相信其中有多少真爱感,尤其是梁念也理不清楚,她的这种感情里有多少是因为一时冲动,又或者是否存在和黎放赌气的成分。

      她在某一刻的情绪上头后冷静下来,推翻自己曾经的心动点从之前梁听序提出的质疑开始重新思考,自己对沈聿淮的喜欢,与其说是喜欢他这个人,是不是更多的只是喜欢他每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成熟男性的外壳。

      停留在比较浅层的状态,就像她自己说的,这个壳子里的人可以是沈聿淮也能是江玉淮,她在无限可能的年纪里就算同时喜欢个七八个男人都完全没有问题,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原本根本不用耗费多少心思去思考,但偏偏她就口误说出来了。

      人在不能确定自己感情的时候贸然的表白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冒犯,甚至是在不负责任地给他人造成困扰,同时这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她开始反思自己,在建立一段长期亲密的关系方面,人的道德感就应该高一点。她从骨子里厌弃梁延在感情里不负责任的行为,把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钉在耻辱柱上,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所以说不舒服归不舒服,但从理智上讲,就这么冷处理一段时间其实也挺好的,也避免了她见到他尴尬。

      梁念又用本子砸梁听序,这次砸得多少带了点情绪,事情到这里,怪谁?

      怪你,狗儿子。

      梁听序被她砸得莫名其妙:“你又干嘛?”

      “老娘很忙的。当谁都跟你一样啊,整天情啊爱的,你务不务正业啊?!马上高考了你怎么睡得着的,给我起来学习去吧你!”

      梁听序:“……”

      该说不说,她这人多少是有点病在脑子里的。

      接下来的时间,梁念都很忙,开学测试考之后紧接着的就是一模。两次考试她发挥的都还不错,也就压了时雾一两分吧,分不在多,压了就行,一雪万年老二的前耻。

      再加上她之前在辛海的时候拿了几个数学竞赛金奖,虽然因为蒋博那件事请了好久的假,但上学期来北渝之后还有一个物理竞赛一等奖,年级里除了流传她后台很硬之外,也都说她是个挂B。

      林禾云偶尔还会提醒提醒她在语文上下下功夫,但和所有老师一样也觉得她会走保送,结果在递交资料的时候,大小姐突然就不干了,偏要自己参加高考。

      她整天想一出是一出的,反正她那个成绩不管保不保送都能上南里大学,就算失利了也不缺出国深造的机会,所以也没什么人管她。

      甚至校领导层也挺乐意的,多她一个参加高考,今年高考状元出在一中的概率也多了一分,都是学校的活招牌。

      与之相反,梁听序的保送过了,于是,姐弟俩的状态一下子就颠倒过来了。

      以前都是梁念扯着梁听序刷题,现在变成了他整天盯着她做题。

      魏熙放学的时候偶尔会碰见他们两个,梁念背着书包走在前面捂着耳朵,梁听序就跟在她后面背文言文。

      人果然在不用拼命的学习的时候,学习的欲望反而会达到一种顶峰。

      他住得离梁念近,所以经常也会听见梁听序挨骂:“你再给我小人得志试试!”

      日子就是这样吵吵闹闹,转眼间就是梁念高考的日子。

      考前梁念这头夺目的薄荷绿被迫染成了黑色。回来的时候魏冕满意地看了好几眼。

      至于她的成绩,整个魏家没有一个人是紧张的。

      甚至梁听序都搁家里睡了一天才想起来选考的科目之前就已经考了,6月7号和8号要考的只有语数英,也就是说是要考两天,但其实8号早上就可以结束了。

      他人从床上蹦起来突然开始焦虑第二天早上要穿什么衣服了。

      甚至拉着梁念开始安排剧本,语重心长:“答应我,明天考得怎么样另说,你一定要第一个冲出考场,记者问你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拒绝早八,拒绝调休’,呼吁社会关注,还大学生健康心灵,这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他给自己也安排了剧情:“然后我明天就一身黑色风衣站在学校门口,打黑伞,戴黑色口罩,你一出来我们一起走,我跟你讲,绝对很绝。”

      “黑色风衣,我的天,你也不怕热死自己,小心我出来之前你就被当不-良分子给毙了。”梁念对于他这个剧本无能接受,“而且你说的一起走的意思是要一起离开这个美丽的地球吗?不,我是高考状元,我不能社死。”

      “考试都还没考完呢,你别总提自己是高考状元,小心把自己奶死。”

      梁念瞪他:“乌鸦嘴过来,老娘给你撕了。”

      当然,梁听序的剧本第二天只进行了一半,梁念确实是第一个从考场里出来的。

      一片摄像头里,少女“拒绝早八,拒绝调休”的声音铿锵有力。但在一片“紫腚能行”,“旗开得胜”的家长里,梁听序的一身黑色风衣就泯然于众了。

      果然他那身打扮就应该出现在墓地而不是考场。

      她左右看不见梁听序,打算自己挤出家长堆。不过这种时候并没有家长挤她,他们都给她让出了一条路,一双双眼睛透过她看的是自己的孩子。

      有个大妈给她递了一把扇子:“小姑娘回家可以好好休息啦。”

      盛夏的阳光耀眼,她于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到北渝的时候是去年的夏末。

      那天风和日丽,她口袋里揣着钱,在犹豫是离家出走还是来北渝,人在机场给自己算了一卦。

      卦象说,她的人生有无限可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气泡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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