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学神看我眼神不对劲》贫瘠的岛

21、送你回家

　　平安夜、圣诞节这种节日，基本都是给有对象的过的，没对象的就直接略过。

　　鱼思淼不会去凑满大街情侣的热闹，就在家老老实实跟爷爷奶奶待在一起，吃好喝好，再把作业完成了。他本人倒是更加期待着放寒假。

　　遇到难题给严诀发过去，好半天没回。
　　又戳了戳他。
　　没想真的打扰他，鱼思淼就是单纯有点无聊。

　　过了一会儿，严诀就把解题思路简单地发过来。

　　鱼思淼问他：「学神你在干嘛呢？」
　　严诀：「看电影。」

　　鱼思淼一下子精神了，以为是跟哪个女生看呢，想八卦又努力忍住，最后只好回道：「懂了懂了，您继续。/偷笑」

　　严诀一个问号甩过来。

　　鱼思淼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人家，叮嘱他：「学神看电影的时候就不要看手机了！不礼貌！」

　　严诀：「好。」

　　鱼思淼这边也放下手机，觉得自己为增进别人的感情又做了一点不起眼的努力，真好。

　　他还特意去问了问苏意恒的情况，得知学姐这次很有礼貌地接受了苏意恒的苹果，他很是欣慰。

　　周天还是圣诞，回学校上晚自习大家都挺躁动的，还有人互送礼物。鱼思淼照旧给大家分零食吃，严诀照旧没要，他不吃零食。

　　夏莺给鱼思淼送了一个毛毡小挂件，是白色小羊，小小一只，特别可爱。

　　鱼思淼受宠若惊，接过的时候挺不好意思，他没给夏莺准备什么，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不客气，只是个小挂件...我给其他朋友也送了。”夏莺摆摆手，声音温柔，把小礼物送到鱼思淼手中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鱼思淼不知道该挂在哪儿，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课桌上。

　　第二天苏意恒还特别八卦地抢过去瞅了瞅，问是谁送的。

　　“夏莺送的。”

　　“她给你送这个？她喜欢你？”

　　鱼思淼差点被苏意恒这话给呛到，“你怎么净瞎说？我们就是之前演节目的时候关系好了点。”

　　“切，谁知道。”

　　鱼思淼无语地看他一眼，没把他说的话放心上。

　　冬天之后，天鱼思淼的胃口比之前大了好多，吃饭也是，要吃得饱饱的才满足，感觉有保暖的作用，也许只是个心理安慰，管用就行。

　　尽管鱼思淼不怎么喜欢冬天，但是很爱看大家穿厚厚的衣服，把自己裹起来，圆滚滚的，每个人都显得很可爱。

　　因为天气太冷，临近期末，大课间的跑操也取消了，篮球场没人打球，鱼思淼有时候跟着裴钧去校内书店打发时间。

　　他的皮肤饥渴感觉已经缓解得差不多了，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不过鱼思淼多数时候还是跟在严诀身边，好像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元旦是下个星期日，学校说是放三天假，其实也就是周末多加一个周一，当然比起不放那还是要好些。

　　周六上午鱼思淼和严诀又拖到最后才离开，整个校园都没什么人了，风吹过来呼呼响。

　　鱼思淼手揣进兜里，围巾挡住小半张脸，跟严诀一起下楼。

　　今天严诀给他找了一张测验卷做，进步很明显，鱼思淼这会儿心里还因为有两小题粗心大意丢了分而有点不甘心。

　　“如果我的数学一直保持这个水平的话，下学期换位置我应该也能先选。”鱼思淼下完最后一级楼梯，在一楼的台阶上快步转过身倒着走，和他面对面，把围巾拽下来一点，笑着开口：“说不定我还能和你做同桌呢。”

　　严诀脚下步伐慢了些，问：“想和我做同桌？”

　　“对啊，”鱼思淼开玩笑道，“跟我你还不满意？整个班里应该就只有我想主动跟你同桌了吧，因为你太高冷了大家都不敢和你坐。”

　　“没说不满意。”严诀顺着他的话接。

　　鱼思淼得意地朝他抬了抬下巴，随后又很乖巧地和他并排走。

　　冬日的阳光并没有给人多暖的温度，鱼思淼不想感受冷空气，又把围巾挡住一点脸，呼吸温热。

　　出了校门鱼思淼和严诀说拜拜。

　　天气冷下来他就不骑车回去了，在站牌前等公交。

　　严诀在车里看到鱼思淼孤零零地一个人站那儿，怪可怜的。他让陈叔再等一下，下车去了。

　　陈叔隔着一小段距离看严诀在和那位小同学说话，不知道在说什么。

　　过了没多久严诀领着小同学一起上来了。陈叔从车内后视镜瞧见这男生长得白白净净的，耳朵被冻红了，上车后拘谨地把书包抱在怀里，开口有点害羞地说了声“叔叔好”。

　　陈叔回头冲他笑了笑，问：“你是小严的同学吗？”
　　“嗯嗯，我叫鱼思淼。”
　　陈叔点点头。

　　严诀插话：“陈叔，麻烦先送一下我同学。”
　　“没问题，小鱼同学你住哪儿？”
　　鱼思淼说了个地址，又说谢谢叔叔。

　　严诀不动声色打量着此刻跟小学生没什么太大区别的鱼思淼，说：“你放松点。”

　　“我没有不放松...”鱼思淼很小声地回答，“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蹭你的车。”

　　“以后我蹭回来。”

　　鱼思淼反应了会儿，笑嘻嘻地接话：“我那小破车下学期随你蹭。”

　　“嗯。”

　　陈叔听到他俩对话没忍住笑，觉得这小同学挺好玩的，跟严诀简直两个风格。平时陈叔送严诀回去，路上说不了几句话，今天小同学刚上车，严诀就已经快说完一路的话了。

　　鱼思淼这会儿还抱着书包，扭头问道：“学神，你跨年什么安排？”

　　“没有。”

　　“啊，那你圣诞节那两天还和人看电影，跨年不约个会...”鱼思淼没说完，意识到车里还有陈叔在，赶紧捂了嘴，眼睛眨巴两下，很小声地问严诀，“这是不是不能说啊？”

　　严诀真想扒开鱼思淼的脑袋瓜子看看他一天到底在想什么，他眉头一蹙，“什么约会？”

　　鱼思淼不理解他怎么这么坦然地问出来，他一手挡住嘴，说小秘密似的靠近学神，压着声音开口：“就是平安夜你说在看电影呀，那不是约会吗？”

　　严诀的耐心快要耗尽，语气冷冷的：“那是陪严新澄。”

　　鱼思淼一听，立刻坐端正了，轻声嘟哝两句：“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误会半天。”

　　“你没问。”
　　“哦，对不起。”
　　“嗯，没关系。”

　　陈叔听见这俩人一说一答，怪有趣的，心想还是年轻好。

　　“跨年晚上我们打算去欢乐谷，你要不要一起来？”鱼思淼发出邀请。

　　“有谁？”

　　“就我和苏意恒，裴钧，裴钧女朋友，不过还不知道她来不来。”

　　严诀沉默几秒，看起来在思考。元旦那天他爸妈都有假期，会回来。严诀本身也不是很想去人多的地方，但他看着鱼思淼的眼睛又说不出来拒绝的话，总觉得心头被无声地撞了一下。

　　他错开目光，回答：“...不来。”

　　“好吧，”鱼思淼也没强求，“应该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人多热闹嘛，图个氛围。”

　　“嗯。”严诀没否认。

　　车内立刻安静了，红灯的时候陈叔从镜里看了眼这俩大男生，一个若有所思，一个用手擦了擦窗玻璃上的水汽，看外面的景色。

　　车里开了空调，鱼思淼觉得闷闷的，他本来就穿很多，又想到很快要下车了，连围巾都没摘。这会儿脸上热热的，泛着点白皙的粉。

　　“叔，你在前面的那个路口停就好了。”
　　陈叔答应一声。

　　鱼思淼直接抱着书包开车门，回过神来，弯着腰跟他俩很有礼貌地道谢：“谢谢学神，谢谢叔叔。”

　　“哎，客气了小同学。”陈叔朝他挥一下手。

　　鱼思淼关上车门，提着书包往小街道里面去。

　　严诀从刚刚被擦过一点的窗玻璃看一眼他背影，陈叔继续开车送严诀回家，不禁问道：“怎么不一起去？和朋友一起跨年多好啊。”

　　严诀目光垂着，半晌才道：“我不喜欢热闹。”

　　陈叔感慨道：“热闹才好呢，你们才十多岁，正是需要热闹的时候，以后可没这么好了。”

　　严诀只轻声应了一下，没多说话。

　　但是鱼思淼就是特别热闹一男孩，话很多，什么事都挺高兴，有时候咋咋呼呼，有时候又笨手笨脚，小脑袋瓜里除了学习时正常一点，其他一天到晚不知道冒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摇一摇就跟金钱树似的哗啦啦响着往下掉。

　　严诀似乎已经习惯他总围着自己，就算鱼思淼不说话他也能想到他开口时欢快的声音节奏，带着上扬的语调，甚至还会在他不主动要求牵手的时候想到皮肤饥渴症到底好没好。

　　更严峻的问题是，一直以来作为最擅长的拒绝别人的严诀，就在刚刚忽然意识到——他现在已经没办法拒绝鱼思淼了。

　　似乎一切都起源于那封被他误会的匿名信。

　　在最初他感到惊讶，转而接受，再到知道自己误会鱼思淼的事实，这期间的所有复杂心情，都与从前的严诀毫不相干。

　　严诀真的觉得自己在犯傻。

　　可能鱼思淼就是有这样能传染的魔力，让人不自觉变笨。

　　他想自己不能够总是答应鱼思淼，总是心软，总是对鱼思淼很在意。

　　那实在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