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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生命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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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嘉山顶。
位于神殿极隐密处的“生命之家”第一次向皇族之人开放。
走过燃着昏黄油灯、画着精美壁画的蜿蜒甬道,忧河在一扇刻满奇怪字符的纯金大门前将女皇的随从拦住。
“都给我背过身去,在此等侯。”女皇淡淡的吩咐。
忧河满意的看着众人转身,便以风火五行镜贴于机扩处,让金门裂开一道缝。
女皇一闪身,消失在那一线金光里。
他呆了一会儿,才跟在她身后进去。
身为一国君主,她敢独自以身涉险,倒有些胆气,但她就不怕自己使手段拿下她吗?对他如此信任,真让他有些吃惊了。
还是她早以派人调查了自己,深知自己的禀性?
大约没想到金门背后竟是暗无天日的原始森林,她一时愣在原地不敢动。
他叹了口气,凭记忆领着她在漆黑的,望不到边的原始森林里前行。
“女皇可知,‘生命之家’里藏有许多神圣的仪式程序、书籍、法咒、魔杖、神兽、还有神殿本身的秘密,攸关整个神权体系的兴衰,先代大司命,以‘风火五行镜’的力量设置了‘生命之家’的机关,并设下“皇族禁入”的密令,不是没有道理的……”
“打住忧河,你是叫忧河吧。”女皇分辨出他的方位,在昏暗的光中努力凝神,脑里却不期然浮现出一座横跨云霄的大桥,和桥上那白衣胜雪的年轻男子。
那天,他做为威远大桥的设计者,受到她的接见。只看得一眼,她便暗赞他那修长挺拨的身形,灿若星辰的眼睛,五官精雕细凿,堪比倾城女子;气质优雅爽朗,更甚名流侠客。
虽然有意收敛气势,但此人言行间自然流露的王者风度使女皇确信他来头不小。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经过得力手下费尽心机的密查,这青年,原来竟是飘城新上任的“大司命”。
他很像那个人啊!她对自己说。心底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痛。
仿佛又与前尘不期而遇了呢,这诡诘的宿命!
“不必跟我抖什么前仇旧恨,恩怨纠隔,历史上,宗教和政治上演过无数次‘你死我活’的绝杀,这我比你更清楚。不过,我也想告诉你,在我看来,宗教和政治,并不是非此即彼的两个极端,我会让天下人见证这两者共荣的宿命。”她掠开耳际的发,高傲的扬起下巴。
“不愧为一代女帝,你果然很强!”强到可以无视历代大司命苦心构建的平衡,强到可以践踏着我的尊严,将民众全部“信仰”的力量收归己用,忧河低头,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女皇冷眼直视他,皮笑肉不笑:“大司命,我蓝若14入宫,20封后,25岁上夫死承国,隆登帝位。10年间,吾独自面对偌大家国江山,兢兢业业、殚精竭虑,不敢有片刻松懈。你可以看到,在吾的治下,吾民安居乐业、吾国昌盛祥和,人们都说,古往今来的君王间,最贤明的也不过如此了。”
忧河挑了挑眉头,脸上浮出鄙夷的笑。
这女人为人刻薄作风狠辣,在九族王中素有“蛇蝎寡妇”之称,想不到她居然如此有心情标榜自己,而且端得个正义凛然、气势如虹噢,叫忧河都忍不住要替她脸红了。
“说的好!兢兢业业、殚精竭虑!只不知,这番话谁能证明?是陛下后宫那堆成日里勾心斗角的面首吗?还是您称帝伊始便为自己兴建的,至今也尚未完成十分之一的超豪华地陵?”
25岁的韶华,别的姑娘尚在人生最天真浪漫的时光中徜徉,这个女人,葬了夫君,当了皇帝,修了陵墓,而这个陵墓又不是修给亡人的,而是给自己的。发的什么神经,他不知道,人生不足百,常怀千岁忧,也许能当帝王的人,血脉里总有什么东西是与众不同的吧?
见她不高兴,忧河耸耸肩,“我也无意讽刺您什么,只是,您已靠非常的手段获取了康国、宁国国主的忠心,最近还将石国国主收归石榴裙下,九姓王中,您是唯一可以号令四国的,还有什么不满足?……”
“不,人的欲望,是永远不会有得到满足的时刻的。知否,最高皇权与最高神权的结合,将产生巨大的力量。这力量上承天意,下惠黎民,进可开疆辟壤,退可安抚社稷,实上天赐予我九国众生的最大福祉……”
她,还有交出一片真心,却至死也没有牵到她手的他,如果有机会重新来过,会不会在一起?在她强大到足以号令天下的今天。究竟他们,能不能打破命中注定的结局?能不能在一起?她突然很期待,亦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
“最高皇权与最高神权的结合……什么意思?”不是要看“生命之家”吗?扯什么皇权神权?
“就是说,我要你做我蓝若的亲王,忧河!”见他这么紧张,女皇只感到好笑。
忧河的脑子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爆”了。
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亲王可是女皇的丈夫才能享有的称谓啊。
她究竟干嘛来了?难道不是想把她女帝的威风抖到神山,好让世人知晓?难道不是想亲眼看一看神留在世间最后的圣迹“生命之家”?
难道还外加求婚和亲?让,皇权与神权结合?
安静的待在被她严密监视的神殿里还不够么?同意与她会面还不够么?为她洞开“生命之家”还不够么?
天,她把他当成了什么?堂堂 “飘城”的主宰,无敌英俊粉丝遍天下的大司命,岂是这般予取与求?
“女皇陛下,还是少开玩笑罢!看来,让您进来‘生命之家’,真的是一个错误。”他冷冷的拧着眉,双手抱臂,正色道。
“为什么?”她挑了挑眉。
“因为您来这里想要的是什么,我大致猜到了,但那恰是我所不能给的。”
“噢?你倒说说看,我来这里,想要的是什么?”她好笑道。
“封禅丹书。”
“聪明!想要名正言顺的成为“九帝之帝”,少了它万万不可,那确是我来这里的初衷之一。”
“不过现在,我又有了新的想法,只要你真心助我,我也愿倾尽全力,为你扫除身边一切隐患。须知人心叵测,以你这样的年纪,心性仁厚,又是才上任,想坐稳飘城的头把交椅,难!”蓝若女皇微笑着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