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泉续》彼岸华彩

28、第 28 章

　　是莫非天开的枪。
　　枪声响过良久，四周无声。
　　他标枪一样直直站立着，一动也不动。空气变得沉重起来。莫羽天的尸体倒在那里，雪已经不再流出，那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不敢相信，她最爱的哥哥向她开枪了。到死也不敢相信。
　　我默默地站着，看莫非天握枪的手越攥越紧。黑色的钢化玻璃映出他的目光，湛蓝的瞳孔映出的却是灰暗的颜色，里面蕴含着无法描述的情绪，竟仿佛是伤感。这时我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再邪恶，再残忍，到底也是人，也有感情。即使那感情早已几乎被他扭曲的生长环境所扼杀，却仍有一丝被那个和他拥有同样湛蓝双眸的少年以生命为代价保留了下来，潜藏在心底的角落里。
　　他，到底不是真正无情。
　　我走过去，轻轻伸出双手遮住他的眼睛。
　　上一次，他也是这样叫我不要哭的。
　　我知道他不会哭，但我不忍看他晕染着哀伤的眼神。那双眼睛应该是凌厉的，傲慢的，甚至残忍无情。
　　我高举着双手，手上传来的温度仍然是冰凉的，凉得让人揪心。他没有反对我的举动，也没有挣脱，只是用左手紧紧攥住我的手腕，力气之大几乎将我的腕骨捏碎。我忍着疼痛一动不动。我知道他是在发泄他的情感，用一个对他来说格外温和的方式。
　　他如魔如神，但今天终于为人。

　　我从没有期待过和莫非天的关系能有什么缓和，他喜怒无常又异常残忍，可是对于沈兰那件事情他没有追究，也没有惩罚——如果把我关在塔里不准出去不算做惩罚的话。事实上，被沈蓝抓走并不是我的错，我甚至大脑抽筋的反抗过他，也算对得起莫非天了，但凡通情达理的人都不会怪我的。不过莫非天显然不在此列，在他的逻辑里，我应该算是背叛了他的，应该罪大恶极，即使不死也要砍手砍脚。可他没有这么做。我不愿探究这背后的含义，他那样的人不是我可以揣摩得了的。
　　我乖乖待在我的房间，即使没人看守也不会出去。上课与否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也没有人会过问，这里没有人会在意学生的死活，除了你自己。
　　我整日的躲在房间看书，累了便躺下睡觉，到了吃饭的时间有人会送食物来，我一下子变成了米虫，毫无建树。没人理我也好，我乐得清闲。其间我只见过江南一次，他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神采奕奕，貌美无双，以他一贯的骄傲的语气说，欢迎回来啊，夜泉。
　　我讶异非常，明明是他把我引到沈蓝面前的，为什么他没事？他明明是……背叛了莫非天的啊！
　　江南仪态万方的呵呵一笑，说，我知道你想什么，莫非天没有惩罚我，知道为什么吗？他爱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他爱我爱到可以原谅我的过错。
　　恭喜。我干巴巴的说。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尴尬的感觉。
　　谢谢。他说。眼角眉梢带着笑意，当真是幸福之极。
　　夜泉，我得到幸福你不高兴么？他忽然问道。
　　啊？我愣住了。
　　你为什么不笑着祝福我呢？他认真地看着我的脸说，你知道么，你现在的表情好像要哭了一样。
　　什么？！我愣住，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脸颊。
　　嗬嗬，我骗你的。你刚才是笑着的，还笑得很好看。看在这份上我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就在刚才，有一个你的老朋友来了，就在莫非天屋里。
　　谁？
　　你猜。他顽皮笑道。猜到了我就带你过去，不过你得快点，因为他很快就会被赶走了。
　　刘越勉？我问。能到这里的人不多，无论是罗勇还是别人都不可能。
　　错。
　　叶尉刑？
　　错。
　　能到这里来的人……我苦苦思索着，我的老朋友……忽然，一个人影跳出我的脑海。难道是……
　　董明？
　　Right！江南笑道，他带来一个消息。关于你家的。
　　什么消息？！听到家这个字，我的新忽然一阵乱跳，一个不祥的预感忽然涌了上来。
　　你爸爸……病危了。

　　抱歉，这章少点。嗬嗬！大家包涵。
　　我的网球王子已经下到99%了，谢谢作种的朋友，请继续帮忙作种到这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