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绛红楼》秋悸

7、绿姨娘施计林如海 林茗玉设计遇英莲

　　晚饭后，按照惯例孝玉黛玉和茗玉都会在上房中玩半个时辰才会回自己院子，所以此时在正房中黛玉和茗玉正拿着九连环玩耍着，孝玉则被贾敏看着练习写字。由于孝玉是林家的嫡长子，因此对于孝玉的启蒙教育林如海夫妇做得极为认真。看着手握毛笔不停哆嗦的孝玉，黛玉和茗玉相视而笑：“也是该让毛毛好好练字了，就当是磨乃一下他的性子吧，毕竟咱俩的将来可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茗玉，不是说过现在已经没有毛毛这个人了吗？怎么还改不了口啊，真想让别人把你当妖怪！”黛玉小声的责备着茗玉，看看练字的孝玉说道：“真的很不甘心啊，穿回古代也就算了，连人身自由也没有了，事事还要依附男子，幸好咱们的哥哥是和我们一起穿越回来的好姐妹，不然遇到个薛蟠那样的兄长，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死丫头，还说我呢，你不也张口闭口的穿越来穿越去的，小心你被当妖精烧死。”茗玉的话还没有说完，黛玉就扑了上来挠起了茗玉的痒痒，这番话也就被迫打断了。
　　贾敏看看已经开始打呵欠的三个孩子，笑着吩咐奶妈丫鬟们，抱着三个孩子回自己的小院休息，因这天气越来越凉，虽是苏州亦开始变得阴冷起来，贾敏对每晚照顾三个小的睡觉的奶娘说：“茗玉和黛玉如今还小，夜里容易着凉，王嬷嬷和张嬷嬷晚上还是带着她们睡觉的好，孝哥儿虽是大些，但身子骨还是单薄，李嬷嬷还要多尽心才是。”李嬷嬷笑道：“前儿个变天，我想着带着哥儿一起睡，没想到哥儿硬是不肯，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弄得我没办法，只能在他的屋子里多加了一个火盆，这才算了事。”李嬷嬷的一番话笑翻了在场的众人，贾敏笑着摇头说道：“虽是如此，但多加了火盆，会更加燥热，他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让他上火才好，屋里多洒些水。”
　　众人又说笑一番，个人都服侍着自己的主子回屋安歇不提。
　　是夜，天交一更，林如海由小厮扶着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林府外书房中歇息。多年来林府的规矩是：林如海在外吃酒回家，如没有特别的安排，则一律歇息在外书房中。因此，这一次，随身的小厮直接将林如海扶回了外书房的软踏上，而贾敏在吩咐过上夜的小厮认真照料，安排厨房准备了醒酒汤后就在内院中休息了。
　　由于下午在正房中绿姨娘已经知道了林如海今夜必定会歇息在外书房，因此，在伺候贾敏过晚饭后绿姨娘谎称自己不舒服，提早回到了藏雪阁自己的房中。而在藏雪阁绿姨娘的房中她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就着小丫鬟端起的脸盆，绿姨娘重新净面坐在了妆台之前，轻扫峨眉，重新梳妆，看着铜镜中虽没有闭月羞花之色但也有种小家碧玉之姿的自己，绿姨娘不禁有些得意：自己成为老爷的侍妾也近十年了，前些年因为老太太还在世，碍着老太太的面子，老爷每个月还有二三日是歇在自己的房中，自从老太太过世后，老爷有时半年都不会进自己房中一步，而今自从贾敏有了那三个小冤家，老爷已经有两年没进过自己的房中了。这个中滋味，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够体会？幸而那贾敏因连续生育三子，容貌上已经开始变老，而自己，看看镜中如同少女般的容貌，绿姨娘笑笑，等到贾敏年老色衰之时，就是自己在这府中重新得势之日。今天是个绝好的机会，就从今天开始，让老爷重新注意到自己吧，想到自己重新得势的一天，绿姨娘不禁笑出声来。身边伺候的红翘看着不知因何原因开怀大笑的绿姨娘不禁问道：“姨娘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这么开心。”听到从红翘嘴中说出的“姨娘”二字，原本开心的脸上笑容瞬间消失，自己一定要有子嗣，这样在林府中自己才能有绝对的地位，虽然不可能成为正房太太，但也许会凭着老爷的宠爱变成平妻，那样的话，这府的那些个奴才，谁还敢低看他半分？
　　思及此，绿姨娘吩咐身边的红翘说：“红翘，你去外书房打听一下，看老爷有没有回来，老爷回来后及时告诉我。”红翘看看装扮一新的绿姨娘小心的说：“可是老爷有吩咐过，没有老爷和夫人意思，姨娘只能呆在藏雪阁中。”没等红翘的话说完，绿姨娘冷下一张脸道：“小贱人，这是你该多话的时候吗？是夫人吩咐我今晚照顾老爷的，你哪来那么多话？”看看绿姨娘有些狰狞的脸，红翘小心的移出房外，今天一天自己都在上房中，怎么没听到夫人有这句话？迟疑片刻，红翘还是向外书房的方向走去。
　　时间仿佛过了一辈子那样的长，看看终于回来红翘，绿姨娘有些激动地问道：“老爷回来了吗？”得到肯定回答的绿姨娘重新看看自己的妆容，暗自捏了捏半月前托自己的姨妈从烟花之地买回来的药，绿姨娘有些步履不稳朝外书房走去。
　　看看已经走远的绿姨娘，原本已经打算睡觉的红翘起身朝辉瑞堂方向走去，“紫衣姐姐睡了吗？我是红翘。”原本黑暗的屋子有了一丝光亮，今夜紫衣不上夜，因此睡得较早，听到红翘的声音，紫衣披衣出来问道：“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看看紫衣，红翘抿抿嘴鼓起勇气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实的说了出来，“前几日，绿姨娘还托李贵家的从外面神神秘秘的带了什么东西进来。”一口气终于说完一切的红翘长长地出了口气。紫衣看看红翘，笑着说道：“这些事我记下了，你安心回房睡觉吧。”说罢，也不管红翘是否还有话说，紫衣径自回房睡了。

　　次日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的摄入，林如海揉揉有些发晕的太阳穴醒了过来，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胳膊上，林如海习惯性的凑上前去，想要闻闻贾敏身上特有的香气。感觉的怀中的人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贾敏时，林如海心里一惊，映入他的眼中的是绿姨娘那张依旧如少女般青春的脸庞，但此时的林海只是厌恶的抽出有些酸麻的手臂，起身自己穿好了衣服，看看床上有些狼藉的床褥，林如海急忙朝正房方向走去。日上三竿之时，绿姨娘悠悠转醒，想到自己昨夜得逞的计谋，她轻笑出声。回过头，自己日夜思念的身影已然不见，浓浓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但回转心思一想，昨夜自己已然得逞，那今后自己的机会会更多吧？想到此，绿姨娘匆匆的梳洗一下，朝正房方向走去。
　　从昨夜到今晨的一切，贾敏已从不同的丫鬟口中得到了较为完整的答案，早饭桌前，看着局促不安林如海，贾敏促狭的说道：“老爷今儿真该好好补补身子了，最近事多，老爷的身子想是亏得厉害，昨夜里的酒又喝得那么晚，想是······”说到此，贾敏打住了话语，只是那眼睛打量着林如海。
　　看着贾敏促狭的眼神，林海心知贾敏已知道了一切，不禁后悔昨夜为什么要去赴宴，做出了这档子事来，让自己的爱妻伤心。林如海并不知道，此时的贾敏并没有多余的伤心，只是有深深的无奈，自从第一个姨娘进门，贾敏已经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不能完全的属于自己了，虽然老爷总是顾及到自己的感受，甚至违背林老夫人的意愿，夜夜宿在自己的房中，但根种于心中的那份无奈，是再也去除不了的。今日之事，自己虽然无奈，但也看得开，丈夫很早就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了，这样的事情总会发生，但可恨的是这绿姨娘竟然敢假传自己的口信，还给自己的丈夫下药，看来真的是该整治一下了。
　　打帘进入正房，绿姨娘朝贾敏和林如海盈盈一拜口中说道：“奴婢因身体不适来迟了，望夫人见谅。”说罢，拿眼睛瞅着林如海盈盈一笑，林海气恼她昨夜竟宿在外书房中，因此只重重的哼了一声，便转头逗黛玉和茗玉玩耍去了。被林如海重重一哼的绿姨娘有些尴尬的站在外屋的地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贾敏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这一切，并不接话。好半晌，绿姨娘感觉自己的腿已经站麻了，贾敏开口说道：“既然姨娘身子不舒服，今儿个也不用在上房伺候了，你奉一碗早茶就去休息吧。”
　　林府规矩，姨娘每日早上必要在上房伺候当家主母，每日必亲奉一碗茶以示尊重。绿姨娘听到贾敏这样一说，忙谢恩去沏茶不提。此时林府的当家管事陆陆续续的开始回禀一些事情。因此，当绿姨娘手托乌木茶盘行礼敬茶时，贾敏并没有及时接过来，而是曼斯条理的处理这一件件琐碎的家事；待到两三盏茶的功夫过去了，绿姨娘端茶盘的手已经开始轻轻颤抖，茶杯也开始发出轻轻地响动的时候，贾敏朝林如海的方向看去，只见林如海只是对自己微微一笑，又和黛玉等人继续玩闹时，贾敏才开口道：“姨娘起来吧，这茶也凉了，今儿就不喝了，你下去休息吧。”绿姨娘如蒙大赦一般踉踉跄跄的出了主屋。
　　此时，和林如海一直玩闹的黛玉和茗玉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昨夜这府里应该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也许是双生子先天身子较弱，在经历了几次降温后，随眼身边的人精心的伺候着，黛玉和茗玉还不不可避免的病倒了。两人的这一病忙坏了府里所有的人，贾敏甚至两天两夜没有合眼，而孝玉则被严禁和他们见面，只能一天五六次的打发丫鬟过来问候，水溶在得知情况后也送来了一大堆从王府带来的补药。终于，在灌了六七天的苦药汁子以后，黛玉和茗玉基本好转。
　　“黛黛，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好想出去玩啊。”自从上次被黛玉教训过后，茗玉乖乖的叫黛玉为黛黛。
　　“还出去玩呢，咱两这次病成这样，年前能让咱俩出了这院门就不错了，你的你还就别妄想了，可惜啊，英莲快要丢了，我们却无能为力。”黛玉眼神有些寂落的说道。
　　“是啊，这破身子，就不能强健一些。”说到此，林茗玉突然满脸兴奋的说：“黛黛，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救英莲！”
　　于是，林茗玉趴在林黛玉的耳边细细的说了起来，渐渐的，黛玉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