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绛红楼》秋悸

23、喜上眉梢二十载母女再相见 宿命天定十二金钗相聚贾府

　　也许真的是和书里写的不一样了吧，黛玉暗暗的想着。这里再也没有书里所写的来接黛玉的是贾府里的三等仆妇，偷偷掀开轿帘的一角，看到的就是贾府的大管家陪笑着骑马走在自己父亲的身旁。一切和书里所写的都是不同的，自己家人的轿子是从贾府的正门抬进去的。而外祖母以及自己的舅母嫂子们都是在二门口迎接着自己。这是因为母亲的原因，还是因为父亲？黛玉有些迷茫，心中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本应该是高兴的事情才对啊！
　　突然感觉一只温暖的手在抚摸着自己的后背，黛玉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了过来，看着贾母温润的双眼，不知道为什么，黛玉羞涩的笑了笑，将头埋在了贾母的怀里。一番忙碌的拜见之后，孝玉四人人随着邢夫人去拜见自己的大舅舅。
　　屋中在一片热闹过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林如海在拜见过岳母之后就在外书房中与自己的妻舅贾政聊天品茗去了。屋中独留下了年近七十的贾母和已过而立之年的贾敏。“敏儿，你真的回来了吗？娘没有做梦吧！”贾敏静静地靠在贾母的怀中说道：“娘没有做梦，敏儿真的回来了。”一句说完，贾敏再说不出任何言语，只是低低的伏在贾敏怀中抽泣着。贾母拍着女儿的背说道：“我以为有生之年我再也见不到我的敏儿了。如今你们全家都回来了。娘高兴啊。”一滴滴泪落在贾敏的背上有瞬间不见了。母女两人就这样坐了许久之后，贾敏轻轻擦干眼角的泪说道：“好不容易娘们见了，怎么又哭了？该是说些高兴的事情才好啊。”贾母擦干眼泪说道：“是啊，可是人老了，越来越没出息了，大喜的日子哭个什么劲。”母女二人不有的说笑了一阵，就听见黛玉兄妹几个回来了。原是屋中人多，贾母又有些兴奋，所以自己的几个外孙并没有仔细看清楚。如今这屋中闲杂人等都已散去，这才让贾母有时间好好打量一下自己这些亲外孙。
　　看了一遍又一遍，贾母说道：“我看这些孩子，竟比这府上的都强上好多。”说罢拉着孝玉的手说道：“我们孝哥儿竟比宝玉那孩子还要好。”贾敏吃着茶听贾母这样一说，忙说道：“母亲是谬赞了，哪里有宝玉生的好啊。这孩子从小淘气，如今大些了，您看着还好些。”贾母不理会贾敏的话，将孝玉拉进怀中说道：“这几个孩子，才是我的嫡亲骨血啊。其他的，终究还是差一层啊。”听贾母这么说，贾敏愣了一下说道：“二哥哥虽不是小到这府中，但到底后来也是您一手教养大的，难道这些年他对您有什么不孝的地方？”听贾敏这么问，贾母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娘儿几个复又说了会子闲话，就有丫鬟来问是否要传饭。
　　一时饭罢，众人聚在一起闲聊，就听见外面丫鬟们说道：“宝玉回来了！”茗玉突然想起了宝黛初相见时，宝玉犯痴砸玉的情景，不由得想看看，那贾宝玉今天会说出怎样的话来。茗玉正想着，就看见从堂屋走进来一团红彤彤的东西，带要仔细再看，就见那东西滚进了贾母的怀里，嘴里还说着：“给老祖宗问安！”茗玉心下明白这人就是宝玉，刚要在想些什么，就听贾母说道：“今儿你姑夫姑妈合并你的表兄妹从扬州来了，你还不赶快拜见！”听贾母这么一说，那宝玉慌忙起身先拜见了贾敏以及众姐妹，又到外书房中向自己的父亲姑父问安后，方回到王夫人的院中换了衣裳复又回到贾母房中。
　　一时间众人坐下，那宝玉本想和新来的几位姐妹聊天，但没奈何黛玉三人正和迎春三人聊的开心，一时间宝玉并插不上嘴。没办法，宝玉只得转头和孝玉慢慢的说起句话来。虽说二人聊得并不能算是投机，但到底比自己呆坐着要强上许多。一时，宝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孝玉的手问道：“那三位姐妹可有玉没有？”听宝玉这么一问，孝玉马上明白了过来，自己虽不喜红楼梦，但宝玉摔玉这个情节自己上高中时还是学过的。为了不让宝玉借着这个由头发痴发狂，孝玉敷衍道：“他们几人也是有的。只是三岁时有一和尚要化他们出家，我父母定时不从的，最后没奈何，只是将他们的玉带走了。”这边孝玉和宝玉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小。因此，并没有别人听到。只是黛玉一直担心宝玉问他有玉没有，所以留心听着他和孝玉说话。如今听到孝玉帮他们敷衍了过去，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安心和茗玉他们说笑起来。
　　说笑了一阵子，贾敏看看天色已晚，所以打算拜别贾母，带着孩子们回贾母为他们准备的院子。没成想贾母却说道：“你带着孝玉回院子吧，这三个女孩子就留在这里和我一起住吧。”贾敏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在一旁的宝玉，不禁有些犯难，想了想还是说道：“母亲的想法自然是好的，只是让这三个小丫头和您老一起住，只怕您也会很头疼呢。倒不如这样吧，今晚让他们先和我回院子去住。赶明儿老太太有时间了，就把老太太房子旁边我曾经住过的那几间房子收拾出来，让他们来住岂不便宜？”本来听说贾母要留她们姐妹三人住在这里，茗玉就有些不乐，但听到贾敏这样拒绝，茗玉稍稍放心了一些。
　　贾母听贾敏这样一说，也就不再坚持什么，只是安排下人尽快将贾敏以前居住的闺房收拾出来，以便黛玉姐妹尽早搬过来居住。
　　回到自己的住处，英莲姐妹向林如海夫妇道过安后就回到自己房中更衣休息了。听着英莲逐渐沉稳的呼吸声，茗玉悄悄地碰了碰身边的黛玉问道：“二姐姐睡着了吗？”黛玉轻轻拍了茗玉一下说道：“这种时候，我哪里睡得着觉啊。你也睡不着吗？”茗玉轻轻的趴在黛玉耳边说道：“难道这红楼真的这么难改变吗？香菱已经不存在了，那薛家怎么还会这么早就来贾府啊，没道理的事情。而且原著中他应该是比黛玉晚进府一两年才对啊。”黛玉想想说道：“我这几天也一直琢磨这事呢，其实说起来，是咱们算错了，古人都是以虚岁计年龄的，所以着这样看来，并不是那宝钗先到了，倒是咱们迟来了一年呢。而且原书中薛家到贾府的原因很多，而且我记得那已是很多研究者都说，这个时候，薛家已经开始败落了。所以，我想是不是这个原因让他们来到京城的。”茗玉打了个呵欠说道：“也许吧，不过幸亏我们多准备了几套礼物。”黛玉点点头说道：“睡吧，累了一天了，明天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呢。”翻个身，姐妹两人慢慢的睡着了。
　　且说贾母那边，贾敏带着众人离开，贾母也早早的睡下了。只是想起刚才自己留那几个丫头时敏儿说的那番话，贾母似乎有些明白：自己本来有意将黛玉或茗玉其中的一个定下来将来做宝玉的媳妇。但如今看敏儿这态度，想来是不乐意的。想到这里，贾母微微有些不乐意，但转念一想，虽说这宝玉出生时是有些与众不同，但这些年来，这孩子虽然是极孝顺的，只是他的举止作为，日后定然不能像他哥哥那样光耀门楣的。想到贾珠，贾母又深深地叹了口气，那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从小那孩子就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虽说这贾政不是自己亲生的，但这珠儿却如同自己的嫡亲孙子一般。那样好的孩子，怎么偏偏就死了？宝玉那孩子虽好，但毕竟脂粉味重了些，现在他年纪还小就已然这样，长大了只怕未必能撑得起贾府的这片家业。
　　贾母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接着想到：看那林府，外表好像没有这荣国府风光，其实细想起来，林府比这府真的是要强十倍百倍，虽说林府这一代虽没有了世袭的爵位，但姑爷却是正正经经的科第出身，探花郎啊。俗话说：嫁女嫁高，娶媳娶低。别说敏儿看不上宝玉了，就是林家的丫头真的嫁过来了，自己心里也会觉得有些委屈了，更何况宝玉他娘又是那样一个人，自己已是古稀老人，总有不在的一天，到时候依王夫人的个性，只怕定是要给林丫头小鞋穿的。只是虽说贾府现在看着光鲜，但谁又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呢？没个有利的亲戚帮扶着，这个府终是要有散了的一天的。
　　想到这里，贾母的心有些烦乱：“琥珀，给我倒杯茶来吃。”吃过茶，身边的丫鬟安顿贾母接着躺下。猛的，林孝玉的摸样映入了贾母的脑中：那孩子，虽没有宝玉那样生得好，但也不是个差的，况且这小小年纪，已经长出了一些英气。那林府的家教必然是严的，况且以姑爷的学识，这个外孙以后必然会有一番大出息的。想到此，一个想法慢慢的进入了贾母的脑海中，只是可惜了，探春那丫头是个庶出的，不过这也总比没可能的强，说不得以后这事情可以成呢！左思右想，慢慢的，贾母在自己的思绪中睡着了。
　　听着身边，林如海低低的呼吸声，虽然已经劳累了一天，但此刻的贾敏没有丝毫的睡意。晚饭后，母亲的那些话自己不是不明白，但思来想去，自己依旧不能同意母亲的想法。都说子女是母亲的心头肉，自己不能为全孝道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啊。那宝玉说来是生的不错，但那一身的脂粉气说到底自己是不喜欢的。小小的年纪就那样的轻狂，又是个喜欢在内帏厮混的，如果自己的女儿真的跟了他，以后定然是个没有依靠的。不说别的，就算自己同意了宝玉和女儿的婚事，这老爷也未必同意，自己多次同老爷说起这贾府的事情，听老爷那了口气，定然是不会让儿女们在和这府里有任何关系的。
　　更何况从前自己和二嫂子并不和睦，女儿如果真的给他做了儿媳妇，说不得也是很受罪的。况且听母亲说那王夫人的妹妹前几个月也带着自己的女儿儿子上京城了，说是为了选秀女的事情。想来那薛家只是个皇商的身份，即便能选上，也是个奴才使唤人的身份，定然不可能变成主子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让那薛家的女儿在这府上做少奶奶呢，这薛家进京多半是为了他女儿和宝玉的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