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绛红楼》秋悸

21、贾敏商议住贾府 双玉议划荣国府

　　因为全家要搬到京城，在扬州匆匆忙忙过完年后，贾敏就将孙姨娘和黛玉茗玉留在扬州帮着林如海收拾在扬州府邸的东西，而自己则带着英莲孺玉和林姨娘众人回到了苏州来打理留在老宅的东西。
　　当贾敏众人将所有的事物收拾妥当，回到扬州的府邸时已经是将近五月。林如海终日忙着府衙之事，那扬州府邸终究只是刚搬来不久，收拾起来倒也容易很多。贾敏回府没几日便是端阳节。端阳一过，这一日，林如海稍有闲暇，便和贾敏商量起回京之事：“夫人这些日子劳苦了。”那贾敏坐在林如海下手说道：“没什么劳苦的，倒是让老爷担心了。”看着整日操劳，贾敏越发消瘦的脸庞，林如海说道：“论理夫人应该好好的休养些时日，只是前儿圣旨到了，皇上让我十月初回京述职。如此一来，便没有了夫好好调养的时间了。”贾敏握了握林如海的手安慰道：“老爷莫要多虑，替当今圣上办差方是正事，妾身的身子不要紧的。只是不知道老爷打算什么时候起程。”林如海愧疚地笑笑说道：“如今已是五月时节，如果要走的从容些，我想八月就出发。这一次不比以往，我们是要到京城久居的，走之前还是要回苏走在祖宗坟前好好祭拜一下的。”贾敏略微沉吟一下说道：“前儿个，咱家的管事林兴从京城带话过来，说咱家在京城的宅子虽然只是修缮，但到底久未住人，这一时还不能住人，怎么也得到明年开春了才能完工。如今咱们十月就回去了，总不能住在驿馆中啊。”林如海听贾敏这么一说也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林府人虽不多，但大大小小算来，也是要有百十来人的。京中城外虽有处庄子，但到底不能把你和孩子们安排到那里去。”看着有些皱眉的林如海，贾敏见说的差不多了就将一封书信递了过去，说道：“前些日子，我给京中的母亲送了封信，说了咱们家的打算，母亲极是高兴，昨个送来了这封信。信中说，想来初回京城，咱们林府必然不能事事周全，母亲的意思是让我们阖家先在荣国府里居住一段时间，等咱们府中一应事务都妥当之后再搬回林府。”贾敏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的事情我不好一人做主，正想找时间和老爷商量一下呢。”林如海看看有些局促不安的贾敏说道：“泰水大人有这样的好意，我们也不好驳了他老人家的面子，况且初到京城能住在妻舅家中必然比在别处事实便宜很多。想来夫人还没有给岳母她老人家回信呢。还请夫人即刻给老太太去信，务必请他老人家辛苦些，帮我们收拾出一个院落来，也好不用等我们到后忙乱。”听到林如海同意暂住贾府，贾敏长长地出了口气，又和林如海闲话了几句后，林如海回到了外书房，贾敏转之内书房给贾母写起了回信。
　　且说贾敏和林如海所说这事黛玉和茗玉二人已然知晓。这一日英莲去和教习嬷嬷学习刺绣，屋中小丫头们都被黛玉打发了出去，看看四下无人，黛玉推推身边睡意朦胧的茗玉说道：“真的要进贾府了，原本书上说，黛玉就是六岁进的贾府，到贾府时，已是残冬，想来也是十一二月了。我以为，咱们回到这红楼，必然会改变很多，但没想到黛玉还是要在六岁进贾府。”看看有些皱眉的黛玉，茗玉半拥着黛玉说道：“咱们已经改变了很多了。这原著中，六岁的黛玉可是没有姐姐妹妹，母亲兄弟一人全无，孤孤单单的进的贾府。可如今，咱们家可是浩浩荡荡，一百数十口人到京城安家的。这林府的命运已经改了，黛玉也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小孤女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想想看，我们进贾府时定然不是那原著中所写的一顶小轿就将黛玉从西角门抬进去的。”看着牛气哄哄的茗玉略显夸张的表情，黛玉终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点点头说道：“是啊，现在的黛玉可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黛玉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茗儿，咱们好好算算，这次进贾府，礼物到底要准备多少分，可别到最后差了谁的，惹人笑话。”茗玉摆摆手说道：“这还用算啊，贾家的三个女孩子，一个宝玉，一个贾环，还有个贾兰，以及史湘云。李纨，王熙凤。但不知道要不要准备秦可卿的。这还是问问娘亲比较好。”黛玉想想说道：“你说的也是，只是要准备薛宝钗的礼物吗？貌似原著中黛玉进府没多久他也就来了。只是如今，没了香菱这个导火索，那薛蟠还会打死人吗？他们家还会进京城吗？”茗玉看看黛玉说道：“是啊，也许人家还是回来呢！不清楚。其实除去别的不说，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宝钗的，虽然他是城府很深，但说到底也不是他的错啊。她要是有个争气的哥哥，她自己有何至于这样。我总觉得她是被逼无奈才嫁给贾宝玉的。”黛玉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了两口说道：“说的也是，其实大观园中的女孩子我都不讨厌，他们都有自己可爱的一面。只是如今是封建社会罢了，有些时候，有些人不可避免的要做出些伤害别人的决定来求自保。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为了保护自己而伤害别人呢。”茗玉有些无奈的点头道：“这是弱肉强食的年代，我们没有资格去评判对错。但说真的，我还真的很喜欢大观园中的几个女孩子。比如说湘云，比如晴雯。”
　　正说着，就见黛玉身边的大丫环墨霜扶帘进来说道：“二位小姐，夫人请你们去上房，才刚林福家的，带了几个小丫头进来让夫人选看一下，说是咱们府中新买的丫鬟。”听墨霜这么说，黛玉二人忙唤来身边的丫鬟，重新将衣服首饰打理了一番，匆匆的朝贾敏的房中走去。一进门，就见堂屋地上规规矩矩的站着十二个七八岁左右的女孩子。茗玉二人向贾敏行礼请安后坐在了英莲的身边，有些好奇的看着站立的女孩子。贾敏看看自己的两个女儿说道：“你们两个真真是淘气的，娘不说，你们就当做不是知道。看看你大姐，每天都按时到我这里和嬷嬷学刺绣，你们倒好，真真是两个小滑头。”黛玉笑着接过丫鬟送上的茶说道：“娘亲，姐姐是因为比我们大，所以学得多些。况且您不是也说过吗，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指望我们做什么衣裳鞋子，这些针线上的自然是有人做的，我们只不过略微懂些将来不被别人笑话了就可以了。哪里就需要我们每天做了。”贾敏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再搭理黛玉她们，转头看向那十二个女孩子对林福家的说道：“依我看，这些女孩子们都是好的。就都留下吧。连同前几日送来的那八房人家，你都安排一下。”贾敏接过茗玉献上的茶接着说道：“这十二个女孩子，将那稍微大些的六个送到我房里交给红绫和青绸两个丫鬟调教着。剩下的六个送到小姐们的房中。”接着，贾敏对身边的紫衣说道：“如今你们这些都大了，再过几年都是要放出去的。到时候只怕我身边都没有个能顺手使唤的。倒不如现在你们都辛苦些，帮我好好调教调教这些孩子。也算我没白疼你们这一场了。”紫衣笑着说道：“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些小丫头们我们当然会好好管教的，请夫人放心。”英莲有些疑惑的问道：“娘亲身边的姐姐两三年后都要走了吗？怎么娘亲一下子留下六个女孩子呢。”贾敏笑着说道：“我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人伺候。这十二个女孩子我和你们每人三个，只是你们房中毕竟人少，没有多余的人手来管教三个女孩子。因此才把他们其中一个放在我身边，等到再过两年都是要回到你们房中的。过些年你们出嫁时，她们也都老成不少了，到时候都能做你们的左膀右臂的。”听到贾敏又说到自己的终身之事，黛玉她们虽然没觉得什么，但到底还是不自在的脸红了一下。茗玉为了转移话题，问道：“难不成这次只是我们和母亲的房中添人吗？哥哥和两个姨娘房中不需要人吗？”贾敏听茗玉这么一问，忙说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两个姨娘房中，我已在昨天又给他们一人有安排了一大一下两个丫鬟伺候着，都是从我房中派出去的。倒是你哥哥那里，我还真的忘记添人了，他那里也有几个女孩子过几年也要出去配人的。”
　　听贾敏这么一说，林福家的忙说道：“前些日子，有人向我荐了，绣房里李海家的两个姑娘，大的今年十三，小的十一，都是两个干净爽利的孩子。尤其大的，那针线上的东西做的比他娘还强些呢。如今倒不如把那两个孩子给了大少爷吧。”贾敏听了，想了一会，说道：“也好。自己家里的人，更知根知底些。”说罢，又安排道：“玉瑶，你去绣房一趟，告诉管事的，尽快来给这些女孩子们量身子裁衣裳，要春秋季的夏季和冬季的各两套。头面首饰皆和咱们家二等丫鬟相同。”说罢，又想了想说道：“绿萝，你去安排一下，让人从库房里支来这些女孩子们的铺盖，尽量在晚饭前让各处安排好他们的住处。”看着两个丫鬟打帘出去了，贾敏接着说道：“碧锦，你是我这些丫鬟里针线上最出挑的，你明儿个和大小姐房里的崔嬷嬷一起每天上午的辰时到巳时教这十二个女孩子针线上的活计。鸾月，你每天下午未时二刻到申二刻时，带着这些女孩子到厨房学些基本的厨艺。翠衣，每天酉时二刻，你和二小姐身边的教养嬷嬷一起叫这些女孩子一些咱们家的礼仪规范，以及如何伺候主子。”
　　安排完这些，贾敏又对跟在黛玉等人身边的大丫鬟们说道：“我虽是这样安排，但他们这样学习不过是三五个月的事情，也学不得多少东西，等咱们全家到了京城，我也没这么多时候再让他们慢慢的学什么了。到时候就是你们各房中的人自己调教了。”
　　七月间，林府众人再次回扬州祭祖后，择定日子于八月初三启程，林府众主仆连同家具船只共二十五只浩浩荡荡的朝京城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