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梦者同人）海国遗事》梧雨忪

7、第 7 章

　　皇宫依旧冷冷清清，海蔷一个人走在长长的长廊上，手指轻轻滑过一根根金壁辉煌却寒冷刺骨的石柱。突然很怀念70岁前的生活，那时的皇宫永远都那么温暖那么温柔，一如母亲那令人怀念的怀抱，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天结束了……
　　不知不觉，海蔷走到了花园。花园中洁白的雕像是那样的扎眼。海蔷走到石像前，望着早已逝去的面庞，张开手臂抱住石像，喃喃道：“母亲……”可怀中的躯体却如那些辉煌的石柱一样冰冷，视线渐渐模糊，一切的幸福都随着这具慢慢冷却的躯体化做记忆深处的沙粒，也许，有一天会像进到海蚌里的沙粒一样化做珍珠，但，那一天却可能永远都不会到来。
　　最后看了一眼含笑着的“母亲”，大皇子转身离去，留下满地散落的珍珠……
　　海水那样蔚蓝，可为什么父亲的脸是那样的悲痛，他似乎……在说什么，可为什么听不清，为什么……突然，平静的海水猛烈一震，美丽的面庞如同泡沫一般不见了，一个幼小的身影追逐着消失的身影。眼前一恍，只见洁白的花丛中，躺着一个美丽的鲛人，他的表情是那样安详而满足。
　　“父亲……”
　　睡梦中的海蔷，噌的一下坐起来，惊恐的看了看四周，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寝宫的大床上，身边散落这大把的珍珠，而且还在不住的从脸颊滑落，他伸出手抹掉还未凝结的泪水，用力摔了出去，泪水在空中化为圆润的珍珠，落到地上。
　　“方才是梦呀，”捶了捶头，“好久没有梦到了……”突然脑中闪过一个身影，沉默了一会，翻身下床，伴着珍珠坠落的声音，年幼的皇子一闪窜出房间。
　　祭坛仍旧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变化。忽然，沉寂的海水里涌进一股逆流，一个人影冲进祭坛，焦急的四处张望，接着冲上石阶。然而这里除了石鸟再无其他，冲进祭坛的海蔷倚着石鸟缓缓滑坐在祭台上，先前的激动被失望冲撞的一干二净，他蜷起身子坐在石鸟下目光呆滞毫无目的。
　　“你在这做什么？不是说过不能随便到这玩的吗？”
　　一个温柔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海蔷豁然抬头，看到了那个方才自己焦急寻找的人。突然，那些难以发泄的感情在心中爆发，他刷的从石台上弹起直扑龙神，一头撞进他的怀里，然后心中迸发的感情化做泪水冲出眼眶，一发不可收拾。龙神一个踉跄，将将站稳，想要训斥的话语却被珍珠落地的声音顶了回去。一时间祭坛寂静无声，除却那珍珠坠地之声，清脆有力……龙神看着满了一地的珍珠，有些犹豫的抬手轻轻拍拍怀里的小鲛人，放轻声音小心的问。
　　“你怎么了？难道，刚刚被吓到了？”海蔷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龙神吁了口气，又问。海蔷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龙神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说：“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说话啊？”说着拉开海蔷的手，“唻，先松开。”可刚拉开这只手，那只有紧紧抓住……几番折腾才把他从怀里拉了出来。虽说是从怀里拉出来了 ，单海蔷得手却还是紧紧抓住龙神的衣袖，再也不肯放手。
　　“好吧，好吧。”龙神最终妥协了，“现在能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吧，大皇子？”
　　“你怎么知道？！”海蔷一怔。
　　龙神一脸被打败的神情，嘟囔道：“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我这还算什么神……”这时衣袖忽的一松。
　　“我梦见父皇了。”海蔷轻轻说道。龙神有些惊讶的看向低垂着脑袋的大皇子，他抬头冲龙神一笑，“哈，只是个梦而已……”泪水却从眼眶中滑落，凝成珍珠砸向地面，掷地有声。
　　“噩梦而已……”一切仿佛又回到那个清晨，刚睡醒的孩子磕磕绊绊的在花园中寻找着，最后却只看到那永远也醒不来，却满是幸福的睡颜……
　　“海蔷……”龙神欲言又止。
　　“也没什么，”海蔷抹抹脸，“那个老家伙实在太狡猾了，就那么走了，真是……真是太可恶了！”
　　“是啊，”龙神强打起笑容，“狡猾的就像河里的泥鳅。”鼓励的拍拍他的肩，“你将会称谓一个比他还要优秀几万倍的帝王，要努力成长成一个强壮智慧的新王，我相信你！”
　　海蔷看着他点点头。
　　“回去吧，”龙神重重的拍拍他的背，把他推下石台，“长老们会担心的。”
　　被推下的海蔷走到殿门外，回头看去，只见龙神站在石像边，一遍遍的抚摸着石鸟，那样温柔，然而浓浓的哀伤仍然蔓延在祭坛的每个角落，甚至每一滴海水里。那样哀伤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在记忆里……一如母后离开后那段记忆中父皇的神情，心不由的一痛。
　　“你知道吗，龙神？比起海皇，现在我更希望成为另一个人，”海蔷转身默默离去，“一个能带走你痛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