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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白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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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宪还没开口,肚子先唱起空城计,咕咕叫了两声,他尴尬地捂住肚子,好在漆黑一片,可以假装不是自己的肚子叫唤。
文子茵记得袖子里还有一个馒头,上顿吃剩的,怕浪费,顺手包了放在袖子中。此刻文子茵掏出馒头,觉得有些粘手,好像受潮了,蹙眉道:“方公子,我有一个馒头,不新鲜了,你吃吗?”
说完文子茵准备把馒头直接扔掉,怕把人吃坏了,得不偿失。她灵力充沛,夜视能力非同寻常,已能看清楚山洞中的情景。
文子茵和方云宪坐在山洞中间,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干草,再往山洞深处走两三米,另外两个少年坐在潮湿的地上,身穿锦缎华服,玉冠绾发,听到馒头,倏然转头看文子茵一眼,都没出声。
方云宪摸摸肚子,强颜欢笑道:“我,我不饿,赵公子,王公子,你们吃吗?”
他们显然是好心把干草让给文子茵这个昏迷之人睡的。
看来他们品行还不错。
文子茵不好意思害他们,道:“恐馒头已馊,不吃我就扔了。”
说完,她把馒头抛向洞外方向,扔得又高又远,同时想试试,外面是否有人看守。
“别扔!!!”
一个少年突然一个鱼跃,紧张扑向高高抛起的馒头,可他不慎冲得太猛,眼看要撞到山壁。
文子茵像闪电一般飞快过去,抓住少年的肩膀,往回拉,轻松把他救下来。接触到少年的身体,才知道他有多瘦,原藏在宽袍大袖并不显,他比文子茵高半个头,似乎比她还轻几两。
方云宪吓了一大跳,奔到文子茵和少年身边,惊道:“文公子,王公子,你们没事吧?”
那王公子被文子茵扶着堪堪站稳,馒头还抓在手里,满脸愧色,低声道:“没事,多谢文公子相救。”
文子茵收手,负到身后,退开两步,淡然道:“王公子,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赵公子勉强辨明方向,慢腾腾地走过来,客气道:“文公子,你会武功吗?”
这三人都长得眉清目秀,身材匀称,衣饰不凡。文子茵暗中啧啧称奇,矜持道:“会一点。”
她易容成京兆尹,也是卓尔不群,相貌端正的青年,抓他们的人很是看重外貌?!
王公子低头将馒头掰成三等份,默默分给方云宪和赵公子,文子茵还以为他们不会要,没想到都接了馒头狼吞虎咽。
文子茵有些莫名其妙,心道:我刚才问你们要不要馒头,都不答话,等我扔掉才当宝,非要失去才懂珍惜吗?反正我已经警告,馒头可能馊了,吃坏肚子也不赖我。
她非言语刻薄的人,也不多话,掀起衣摆,抬脚朝山洞深处走去。
方云宪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拿着馒头,表情痛苦地咬了一口,突然听到脚步声,出声提醒道:“文公子,你要去山洞里面吗?不要去!我初到此处时火折还能点亮,去查探过,里面都是……白骨。”
白骨?!
“此地不宜久留,我去找出路。”文子茵不急不躁道,脚步更加坚定沉稳,右手握住墨玉剑柄,右手灵气运转。
三位公子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山洞深处隐隐有细小的山风之声,呜呜咽咽,像女子凄楚的悲泣,又伸手不见五指,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要吞噬进去的人。
文子茵凛然不惧,就是龙潭溪虎穴也敢闯,飞快往前走了十几米,远离三位公子,才招出元婴,前去探路。
元婴凌空飞跃的速度和御剑差不多,很快就到达洞底。方云宪没有说谎,洞底宽阔如一个巨大的怪石嶙峋的圆厅,地上散落着成百上千块白骨,有几个头盖骨腐朽碎裂了一半,双眼的空洞尚在,幽森森地盯着她,让她动弹不得。空气中携裹着难闻的味道,令她想吐。
这些都是人骨!
文子茵如入冰窟,透体生寒,心情悲痛。这是她第一次面对这种地狱鬼府般的情景,非常恐怖,她甚至有些脚软。
文子茵好不容易凝住心神,咬破食指画血符,居然画错三次,才完成一张招魂符。
而且招魂没用!
她的清心神咒没有招来一个亡魂,杀他们的人好狠,身死魂消!
文子茵胸口烦闷,反复吐纳,收回元婴,行道家法礼,默诵往生咒。
她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背后衣衫已然湿透,还不断冒冷汗。
文子茵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方云宪瞭望良久,马上迎上来,激动地道:“文公子,你看到白骨了吗?很可怕吧?不知死了多少人……”
他看不清文子茵的脸色有多苍白,还以为这青年见识非凡,处事不惊,无所畏惧,顿时钦佩得不得了。
文子茵不答,转移话题道:“你们被关了几天?”
方云宪愁眉苦脸,道:“三天。”
赵公子和王公子异口同声:“两天。”
文子茵步态依旧稳健,心里其实早翻江倒海,如暴风雨中的小舟,“三位公子,跟我走!”语毕,手指洞外方向。
方云宪又惊跳起来,伸手将文子茵的手按下来,压低声音道:“文公子,等等!你可知洞口有什么守卫?”
文子茵觉得方云宪靠得太近,还动手动脚,有些不高兴,道:“不知,你快说!”
方云宪浑然不觉,又贴近一步,呼吸直接喷到文子茵脸上,道:“妖怪。”
文子茵哼了一声,道:“知道了,我们走吧。”
她快走几步,与方云宪拉开距离,方云宪又追了上来,急道:“你不怕妖怪吗?”
文子茵冷笑道:“怕有用吗?留在这里害怕,最后还不是化作一堆白骨。还不如出去和妖怪斗一场,或许有一线生机。”
赵公子挺身而立,道:“文公子此话有理!”
王公子亦随声附和:“对!走,死也不做缩头乌龟!”
说完,两人便紧跟在文子茵后面,走得又快又狠。
文子茵心道:这两人还有些胆色,相比之下,方云宪太声厉内荏了。
方云宪见他们三人都要去拼命,急得团团转,百般煎熬:“等等,我们要不要计划一下?筹谋一番?不要急啊。”
在他眼里,这三人就是前仆后继,去送死的。
文子茵想让方云宪看到希望,便取出画错的招魂符点燃,符上有她的血与灵气,蓝焰幽幽,长燃不灭。
方云宪果然惊道:“文公子,你,你会法术?”
文子茵谦虚道:“会一点。”
方云宪见符上火光红中带蓝,照亮了附近一大片,突见这文公子是个温润如玉的青年,而且有些面善。方云宪试探道:“文公子,我们是不是认识?”
“不认识。”文子茵举着火符,侧身快走几步,有些心虚。京兆尹是京城的父母官,稍有权势的公子或百姓见过他都不足为奇,文子茵差点忘了这一茬。还好她易容的京兆尹比本人要俊美几分,可以混赖过去。
赵公子与王公子互看几眼,心情激动,只想破笼而出,重获自由。
方云宪终于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往洞口走去。
文子茵一身虎胆,却不鲁莽,走了一段路,发现前面有火光与呼吸声,立即收了火符,驻足不前,伸手拦住身后三人。同时也看到了方云宪说的妖怪,竟是四只肥头大耳的野猪精。
它们目露凶光,阔口边一对尖锐的獠牙上翘,圆鼻喷着粗气,用粗壮的后腿站立,前蹄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带着凶神恶煞的气势,咄咄逼人的在山洞口来回巡视。
方云宪曾经见过这些野猪精,还是吓得呼吸一滞。
一无所知的赵公子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这是什么怪物?!”
王公子震惊万分,道:“野猪?为什么野猪可以直立行走啊?!”
方云宪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道:“我方云宪不是胆小如鼠之辈,不敢前来,正因为敌人是妖怪!”
赵公子喃喃道:“原来如此。”
王公子也犹豫起来:“这妖怪起码有五六百斤重,我们打得过吗?”
文子茵抽出墨玉剑,以灵气包裹剑身,令剑更加坚韧,身周也亮起一道流光溢彩的灵光,道:“三位公子暂留此处,我去会会它们。”
方云宪见灵光惊叹万分,却还是张开双臂阻拦:“那是妖怪!你如何以一敌四?不要轻举妄动!”
文子茵不等方云宪说完,就像老鹰一样从他肩上跃过去,泛着灵光的墨玉剑狠狠削向一只野猪精的大鼻子。
这只野猪精反应奇速,远远感觉到一股劲风呼啸而来,横过火把,挡住脸,才免去割鼻之祸。墨玉剑砍在火把之上,竟未砍断,疾风吹得文子茵头发衣摆猎猎而飞。
那只野猪精气坏了,怒吼道:“偷袭!你敢偷袭老子!”推着火把,冲向文子茵,劲力惊人。文子茵没想到它戾气这么大,一时不察,倒退了两步。
另三只野猪吭哧吭哧围过来,举火把想烧死文子茵,纷纷喝道:“你敢偷袭我兄弟,想死?!”
“围住他!看我不弄死他!”
“对,弄死他!我再去跟大王说这人胆小,抓进来就吓死了。”
文子茵被困在中间,情况危急,心中暗骂:谁胆小?把你们猪老母吓死,我都不会吓死!你们有大王?果然只是小卒子!
方云宪吓得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赵公子胆子大些,审时度势,知道文子茵是高手,跟他同生共死拼一下,远胜于原地待宰,虎吼着奔出去:“我不做缩头乌龟,要与文公子同生共死!”
王公子看到妖怪时,略有退缩,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喝道:“我们冲!”
方云宪双手合十,闭眼祈祷,道:“佛祖保佑啊,我生平没做什么坏事,不该惨死啊,求佛祖开眼!”
赵公子和王公子没武器,也没武艺,全凭一腔热血,及希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孤勇,并肩冲到野猪精背后,飞出一脚,正中它们的肥臀。踢没踢疼野猪精不知道,反正他们的脚疼得厉害,惊呼一声,倒飞出去。
方云宪听见王赵二人的惨叫声,放下手,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肝胆尽裂,差点晕倒,好容易找回一点力气,抓起一块大石头,“啊啊啊”吼叫壮胆冲锋陷阵。
他没跑两步,便惊骇地瞪大双眼。
文子茵叹了口气,叫他们暂候,听不懂吗?早知道直接说等着了。也不能不管这两个帮倒忙的冒失鬼,她只好在三只野猪精头上各扣一个捉妖网,便飞身过去救人。
捉妖网没有收紧,抓不住这些野猪精,却能阻拦它们一下。
文子茵何等身手,救人毫不费力,瞬间接住赵公子和王公子,推到山洞里。
那三只野猪精怒叫着奔过来,溅起厚重的尘烟,抬起巨大的前蹄,欲将文子茵踩成肉泥。
“去死吧!!!”一只野猪精狞笑着,前蹄二指突然多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大刀。
文子茵没料到这种看似憨傻的妖怪竟有如此智计,倒出其不意,霎时愣住。
赵公子见情形不对,出声提醒:“文公子!!当心!!!”
方云宪吓得就像那柄背厚刃薄的刀悬在自己头顶,惨叫道:“哎哟——!!!呜呼哀哉!”
墨玉剑瞬间出鞘,文子茵横剑挡住大刀,一品灵器对上九品妖刀,胜了不知道多少倍,大刀立马被削断。文子茵手起剑落,身法如鬼魅,刺中一只野猪精的胸口。赵公子大声欢呼起来:“好!”
文子茵手中灵光一闪,扯住捉妖网,套牢第二只野猪精,一剑掼眼。王公子也惊喜地叫好。
右眼被洞穿的野猪精顿时疼得在地上打滚,怒叫:“哪里来的狂徒,尔敢伤我?!我可是石王座下……”
文子茵抬脚踩在那野猪精的肥头大耳上,它马上昏迷,口吐白沫,笑道:“公子本就狂,不止敢伤你,还有更狠的手段!”
最后一只野猪精见兄弟们被杀,四蹄着地,刨起阵阵灰尘,发疯般朝文子茵冲去,獠牙闪着冷寒的白光:“什么手段?!只管来!”
文子茵冷笑一声,如凌波谪仙一般飞跃到空中,又反冲下来,一剑将它钉死在当场。
方云宪的惊呼戛然而止,眼见那位相貌俊美的文公子一身皂衣轻盈如燕,解决猪蹄与妖气的攻击,流转顺畅如名家笔墨,快速斩下十二只大猪蹄,三只愤慨怒吼的猪头。猪血飞溅到草地上,血腥至极。
赵公子震惊得像看一出精彩的武戏,本以为这三只野猪精高大胖硕,奔跑起来地动山摇,被包围的文公子危在旦夕,没想到人家像捏死三只蚂蚁一样,抬手就把野猪精们干倒了。
方云宪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三只野猪精,惊道:“你们是怎么杀掉这些妖怪的?”
赵公子听到方云宪的话,像听痴人说梦。他们?他要有那本事,还会被困好几天吗?
王公子叹息道:“不是我,妖怪是文公子一个人杀的。”目光飘向文子茵,满是崇敬。同手同脚走过来,也不在意踩了一脚猪血,激动道,“文公子,你好厉害啊!”
赵公子也冲过来,不落人后地赞道:“妙哉!快哉!文兄如此身手,助我等脱险,他日我家定当重谢。”
方云宪依旧呆呆愣愣,慢慢踱到三人身边,偷瞄文子茵一眼,既钦佩又害怕:高手兄杀猪毫不费力,杀他更是轻而易举,希望他是好人。漫天舒朗的阳光洒下来,照在长身玉立的文子茵身上,气质清朗,实在不像坏人,可是满地被大卸八块的野猪肉,还有触目惊心的鲜血,又是此人造就一场杀戮噩梦。
文子茵潇洒提着剑,仰头看着前面无路可走的密林,低声道:“赵公子,我们还未脱险。”
方云宪这才如梦初醒,惊道:“怎么?文公子,你……”妖精杀完了,你想对我们动手了?
文子茵背对着方云宪,翻了个白眼,指着枝繁叶茂,青藤缠绕的密林,打断道:“方公子,前方无路,你知道怎么回京城?这密林可能是传说的鬼打墙,回家的路被妖怪藏了,我们一进树林就会迷路,兜圈子。”
方云宪被噎住,答不上来,又开始着急:“鬼打墙?我小时候听奶奶说过,找不到正确的路,会被困死。文公子,你认识路吗?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赵公子和王公子已对文子茵佩服得五体投地,默默等着她决断。
文子茵不答,凝目看着前方,几只喜食腐肉的秃鹫被野猪精的肉块吸引过来,在他们头顶盘旋飞翔,准备伺机而动。
俊美如玉像一般的青年丝毫不惧,带血的剑尖指地,身姿如神将一般威风凛凛,指着地上的野猪,突道:“你们吃烤肉吗?这里火是现成的。”
野猪精的火把还没熄灭,文子茵将三支火把拢在一处,又抽出墨玉剑,砍了十二根细长的树枝,选了一块肥瘦相间,紧实有力的猪后腿,麻利地去皮切块,用小树枝串起来烤。
方云宪见文子茵在烤肉,不可置信道:“你,你,你要吃妖怪肉?”
文子茵一边转动树枝,让野猪肉均匀受热,一边反问道:“不行吗?它们就是修炼过的野猪,活得年头长点,肉质老点,没有毒的。你们连那个啥(馊)馒头都吃,这香喷喷的烤野猪肉不比馒头强胜百倍?”
方云宪的小心肝吓得颤巍巍,脸色白得像纸:可,可,可它们毕竟是妖怪啊!长得丑陋怪异,看了就害怕,怎么吃得下去?
不久,烤肉串便脂香四溢,文子茵的乾坤袋里有调料,拿出来洒在肉上,更是香味诱人。
方云宪手脚发抖,跌坐在文子茵身边,道:“文公子,妖怪的肉真能吃吗?!”
赵公子和王公子也走过来,围坐在火堆旁边,一个搓手,一个摸肚子,本来就饿得前胸贴后背,闻到烤肉的香味,更加渴望食物。
赵公子咽了一口口水,深邃眼睛望着烤肉串发直,感觉比以前吃过的所有珍馐美味都香,眼神简直情深似海。
王公子矜持一些,不好意思盯着别人的食物目不转睛,垂着长长的睫毛,掩藏着本能的需求。可脸苍白瘦削,下巴过分尖小,愈发显得病娇脆弱。
方云宪则正襟危坐,没看烤肉串一眼。
文子茵身先士卒,拿起烤肉串,撸下一块香喷喷的肉,边嚼边赞道:“好吃,好吃,我的手艺还可以啊,你们吃不吃?”
赵公子就等着最后那句问话,忙不迭道:“吃,我吃。”
文子茵大方递给赵公子三串焦香流油的烤肉,道:“请,请,不够再烤,肉多得是。”
赵公子假装客气一下,抑住不安,接过烤肉,咬下一块,眼睛都瞪圆了。
王公子一直观察着赵公子,见他脸色有异,紧张道:“怎么了?”本来他也想吃,见赵公子这幅受惊的模样,他又不敢吃了。
赵公子既诧异,又兴奋,含含糊糊道:“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真乃一绝!”
一旁的文子茵微微一笑,开始吃第三串烤肉,始终脸色正常,但“他”会法术,“他”能吃的东西,不等于其他人吃了也能安然无恙。
方云宪默念着自己写的打油诗,心道:不吃不能吃,嘴馋要坏事,回到家里去,有燕窝鱼刺。
王公子略尴尬地伸出手,支吾道:“赵公子说得我也想尝尝了……”
文子茵闻言也递三串烤肉给王公子,温声道:“那就尝啊,王公子。”
王公子礼貌地道了谢,接过肉串,吃得斯文优雅:“确实好吃,肉烤得恰到好处,味道咸淡适中,吃着齿颊留香。”
这个评价很高,极大地满足了文子茵的虚荣心,她还以为方云宪听了也会找她要吃,体贴地拿着最后三串等了一会儿,甚至还主动以眼神询问方云宪。方云宪朝她友好地笑着摇头。
不吃拉倒,反正我也没吃饱。文子茵撸着第四串烤肉,笑得见牙不见眼:世上总人信小心使得万年船,随便,反正是初相识,饿坏了该他倒霉,她才不心疼。
文子茵见赵公子和王公子的烤肉吃完了,便把最后两串分给他们,自己又去削树枝串猪肉,放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