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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进来的小警官递给三鹿一杯水,他有些吱唔地说,刚刚对不起,我……

      你已经道过歉了!没必要。三鹿刚来的时候,听过比刚刚更恼人的话语,九月底下了课,一堆白人男孩堵着三鹿,问她,价格怎么谈?她的丹麦语不怎么好,摇了摇头,问他们英语。那群男孩围着她开始瞎起哄,说,一晚多少钱?他们有人瞧见她被小混混堵在巷子里上下其手,警察还过去审问她,便认定了她在做非法的勾当。

      有人大着胆子摸了她的腰,三鹿迅速退后,闪开那个男生的咸猪手。别,跟混混玩,哪里有跟我们玩好,我们会让你爽翻。一群人挤眉弄眼地围起了三鹿。

      有个蓝眼睛的少年站得离三鹿很近,凑近前说,我瞧见你在快餐店里打黑工。

      三鹿有些吃惊,她知道国外打黑工罚款贼高,不是如今的她能付的起的。女孩一双迷蒙的眼睛看过来,带着些许恳求和茫然无措,少年感觉自己下身紧了紧,咬着姑娘的耳坠笑着说,那你瞧瞧这么多人,你挑挑,玩的开心,我们就不会揭发你。

      三鹿震惊地睁大了一双眼,有些不明白,是丹麦民风如此,还是?这个玩玩不是她想的那个玩玩。等到几个月之后,她才晓得这些男生们日常组了小圈子,还美其名曰党派,一堆人明面上组织一些无政府主义的集会游行,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吃喝玩乐嫖女人,有好些女孩子都惨遭毒手,所有人都对他们避如蛇蝎。他们这次瞧着形单影孤的三鹿一个亚裔,觉得她好欺负。可当下的三鹿凭着一腔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无产阶级勇气,硬是推开了男人的咸猪手。

      这下子糟了,一堆男人围着三鹿更起劲。

      女孩咬着牙坐在警局里,警察在做笔录,她咬牙切齿地把那些辱骂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复述出来,这时候折磨是双倍的,她得把那些刺人的词语先是在脑海里翻译成了母语,再翻译成英文复述出来。婊子,贱人,故作清高……那些刚刚跟她一起坐在教室里的人,他们围着她,咒骂她,女孩有些痛苦的捂住眼睛。

      陪着她做笔录的女警察从办公桌前离开,放姑娘一个人整理情绪。

      日德兰半岛这时节不知道为何都是萧瑟的秋意,三鹿从警察局小小的窗子望出去,街上都是骑着自行车的行人,瞧着他们,三鹿想他们才是这个国度的主人,而自己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飘在北海上的浮萍。

      HI,聒噪的声音打断了三鹿的沉思。
      托尼坐在桌后朝着姑娘舞动着右手,他被叫来询问一些事,左手还被铐在桌子上,男人努力挣扎着站起来,探着身子越过回廊拍了拍姑娘的肩膀。
      没人搭理他,只瞧见姑娘的肩膀微微抽动。

      你怎么哭了?男人有些震惊,他赶紧起身绕了出来,蹲在姑娘面前,伸出自己的运动服袖子就要帮姑娘擦眼泪,都快挨到她那通红的脸旁时,瞧见姑娘睁大了眼睛,瞪着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了回去。哎呀,都是血,不合适……他摸了摸脑袋,给自己找补。

      他半弯着腰,凑近了三鹿,问,谁欺负你?姑娘粉白的脸蛋挂着通红的眼睛,大的出奇,一脸怒气盯着自己,托尼有些心虚,指着自己,我没有呀!他最近可乖了,忙着赚钱都没时间找她呀!

      正巧这时候,为首的那个蓝眼睛少年被从审讯室里带出来,瞧见坐在办公区的三鹿,扑过来……你他妈的婊子……三鹿有些慌乱,下意识想要躲。哐当,托尼朝着扑过来的人当头就是一拳,手铐连带着掀翻了桌子。动静大极了,警局所有人都看过来,男生的父母正在接受询问,此刻也慌乱的走出来。有警察过来迅速扯开了托尼,女人花容失色地扑到儿子身上,捧着他的脸亲昵地问有没有受伤。

      男生被带走了,他的父母一个劲儿给三鹿道歉,一瞧都是体面人家不知道怎么生出那样的孩子,三鹿刚来学校没多久,没听过他的名头,刚听警察们议论听说他凭借着家里的势力,把三个姑娘送进了精神病院,其中一个还怀孕了!他的父亲花大价钱给他请了律师。

      三鹿不能忘记男孩子被带走时,望着自己那双蓝眼睛里全都是怨恨!

      三鹿结束了询问,细心的女警督问她,要不要打电话找老师来带她。三鹿摇摇头,她跟谁都不亲厚,再者警局离租处不远,没那个必要。

      她刚出警局门,就瞧见傻大个蹲在院子里,瞧见了她乐乐呵呵跑过来,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狼狗。女孩一退三丈远,托尼很受伤,他抿抿嘴唇,说,我送你回家吧!

      三鹿心情很糟,她紧走几步,突然回头,你他妈为什么不放过我呢?

      托尼摆摆手,不知道眼前的姑娘怒气从何而来,他试探着靠近,摸了摸姑娘的头,别生气,我……

      你以为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都是因为你……三鹿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你离我远点……

      哥本哈根的夜晚来的快,天阴森森地落下来,托尼小心翼翼地跟在姑娘身后,三鹿烦了,转过身,你没事干吗?你为什么老要跟着我?男人一摆手,我没有呀!我回家路在这边。

      你今天怎么了?他们欺负你?男人光明正大的走在姑娘身旁,他想一眼不落地瞧着姑娘的神态,找准时机赔罪,于是他在人行道上倒退着走。一脸探究地问,你说跟我有关系,到底怎么了?

      你再不走,我拉你回警察局……三鹿气极了,恨不得咬他一口。

      傻大个心里跟小猫抓一样,凑着脑袋瓜在姑娘眼巴前忽闪忽闪,他问三鹿,我没干什么坏事。

      姑娘一双冷眼飘过来,你在巷子里对我动手动脚,他们见警察审问我,认定了我是个婊子……言语快速情绪激动,说完转身就要走……

      什么?托尼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他可知道什么叫无妄之灾了……他伸出手扯着姑娘衣摆,这不能怪我吧……我…

      呀呀……脚下有个坑,托尼一阵趔趄,身子不由自主要往后倒,情急中一把扯住三鹿的胳膊,姑娘随着重力跟他齐齐倒在大街上。路人都纷纷超这边看,三鹿尴尬极了。托尼趁机搂住姑娘的头,塞进怀里。滚蛋……三鹿迅速站起身,踢了身下的人一脚,托尼没生气,他迅速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三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拔腿就跑。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寻思做个小人,上书,傻子托尼,扎死他。

      第二天下午,三鹿刚迈出学校大门,就瞧见托尼,那顶光头太过瞩目,她下意识往回退。惹不起她躲得起,Elizard……有人喊自己,三鹿四下搜寻片刻,再闪过身,才发现人堆外的傻大个挥着手,叫着自己的名字。校内的小径上,教授蹬着自行车。他本来对亚洲人充满了偏见,昨天的事也在校内掀起轩然大波,不能让这个傻子再喊了,三鹿快速跑出门,拽着傻大个就跑。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姑娘的眼睛瞪得圆滚滚气鼓鼓,活像他阿姊小时候玩的那个东方娃娃。托尼耸耸肩,法兰克告诉我的。三鹿懒得计较法兰克是谁,只得对他说,我再见到你,我就拉你去警察局。这句话威慑力不强,三鹿心里门清。

      你不问问我叫什么吗?大个子显然有些失落,耷拉着眼皮,恹巴着说。三鹿懒得理他,拔腿就走。我叫托尼……身后大个子摇着手可劲地喊。

      三鹿走了一阵路,身后没了那个恼人的家伙,心情不由地舒畅起来。过红绿灯,有男人女人从一辆红色法拉利吵着架下来,刺耳快速的丹麦语吸引了三鹿的注意力,不过她很快又注意到那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车门没关,三鹿心想,这要是被抢了可怎么办?正巧身后蹿出一个人,拽着三鹿的手,一把将她塞进车内,男人朝着三鹿呵呵一笑,拧起钥匙就走,车速狂飙突进,一会儿就闪过大桥一半,三鹿拽着身下的座椅,朝着身边的人吼,你脑子有病吧?那个傻子托尼嚼着口香糖,一脸怡然自得,她愣了愣,问,偷车在丹麦不犯法?她有些怀疑自己。

      车开到郊区临近海堤,在哥本哈根已经很远了,离市区大概得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三鹿心里越发焦躁不安,哥本哈根本来华人就少,她在这里完全可以说得上人生地不熟,他要是杀人抛尸,自己的尸体得多久才能被找出来?

      迎面开来了一辆警车,就像三鹿的救命稻草,她趁着大个子不注意,拽着门把手就要跳车。你找死吗?车门早在三鹿上车之后锁紧,那时候满北京城跑的是夏利,北京姑娘三鹿哪见识过高档的法拉利跑车,不过三鹿的挣扎让托尼一时间手忙脚乱,情急之下傻大个一只手箍住姑娘,一只手迅速拨动方向盘,车沿着海堤路打了个弯,冲向了海岸下的峡口。

      三鹿被傻大个护在怀里,车子哐当哐当一震晃悠之后,慢慢在泥地里扎下根来,没了动静。夕阳下,海边的芦苇飘飘摇摇,车身整个隐在芦苇荡里,耳边传来呼啸而过的警车声。

      三鹿的头磕在他腰腹上,鼻子里萦绕着一股子暖烘烘的番茄酱味,夹杂着海水的腥气。

      唉,你可真不怕死。托尼敲了敲她的脑袋,怀里的姑娘抬起头瞪着一双眼直愣愣地盯着他。眼睛里褐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就像一颗小珠子,一颗漂亮的猫眼石,托尼心里想着,低下身一把搂过姑娘的头,靠近了说,让我瞧瞧你这颗小眼珠。黑溜溜,亮澄澄,透着几分清冷倔强,可就是这样才会更让人有征服欲,男人抬起手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能瞪多久?他身上暖烘烘的剃须水味扑过来,三鹿一把推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她咬着牙哆哆嗦嗦地问。

      托尼一脸兴味地瞧着姑娘惨白的脸,迎着姑娘的脸晃了晃手,this is my job!

      你,靠过来点……听到这句话,三鹿赶紧把身子往后撤。

      托尼无奈地发动了车,车再往前开,沿路都是荒芜的堤坝,三鹿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们刚一下车,草丛里就蹿出一个男人,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三鹿,她没别的办法,只好往傻大个托尼身后躲。那个男人拉着托尼躲到一旁,叽里哇啦说了好长一通,三鹿趁着他们不注意,径直往芦苇丛里跑,

      回来,两个男人蹿进芦苇荡里想要逮人,三鹿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她急速奔跑。

      从旁边的芦苇丛里蹿出男人来,一把拽住三鹿的衣角,接着搂住姑娘上半身,手伸进她的胸衣里,滚……滚蛋……三鹿一边用蹩脚的丹麦语咒骂,一边激烈地用肢体抵抗,脚下一个趔趄连带着男人一起摔倒在地。

      细沙猛地灌了一耳朵,眼前是忽闪的叶子,砰砰砰……她只听到有人脚步匆匆地奔过来,像大地心脏响起的鼓点,那人一把拽起她身上的男人。

      刚才激烈的挣扎使她的眼镜碎了一地,隐隐约约瞧着来人捧着自己的脸,你怎么样?

      是傻大个托尼。

      他一把拽起姑娘,言辞激烈地跟那个男人对峙。语速太快,三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隐约瞧见男人的蓝眼睛像刀一样刮过自己全身,不由地咬着牙哆嗦了一下,许久,男人接过车钥匙开走了那辆骚包的法拉利,留下了相顾无言的傻子跟姑娘。

      三鹿不会傻到要跟他说谢谢,她攥紧碎镜片捏在手里,退到离傻大个三步远的地方,你…你离我远点!

      傻子朝她招招手,放缓了语调,过来,我送你回家。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湿漉漉的头发里全都是细沙,胸前的衣服还挣脱开了两个扣子,让傻子托尼可以一览无余,可傻子托尼突然想到了自己那个永远十二岁的姐姐,她也是这样,拿着书一脸义正辞严,不苟言笑,说,想抄,没门。

      托尼有些无奈地举起双手,他烦躁不安地骂了声娘,平生第一次发善心,对面人还不领情。

      你离我远点……三鹿一边快走一边捏着镜片虚张声势,眼前这个大个子,又是飞车,又是入室抢劫,就算他今天发善心放过她,她可不敢跟这个人沾上一毛钱关系。

      入海口的河边都是一丛一丛的芦苇,三鹿一脚踩下去全是泥,走得跌跌撞撞。

      身后,傻大个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姑娘,瞧着姑娘走两步,他大跨步走一步。三鹿只觉得身后的人烦人的紧,方才的慌张无措倒是少了一些。

      停下,身后传来傻子少有的严肃声音。三鹿怎么可能听他的,一脚踩下去,拔不出来了。

      男人在隔着三步的地方,褐色的眼珠里带着些怜悯地瞧着她,语气沉重地说,你完蛋了!

      ??三鹿一脑门问号,她记得北欧这边冻土带绵长,夏季里冻土融化会化成沼泽……沼泽,她脑子里闪过那些被沼泽吞噬,被蚂蝗噬咬的丛林场景,突然间,凉气从脚底直灌到头顶。

      她不会,不会要死在哥本哈根,死在异乡的土地上吧!她的学业还没完成。哥本哈根跟北京大概五个小时的时差,此刻她爸爸妈妈还在睡梦里,可一觉醒来,他们最亲爱的女儿就……本来来北欧留学他们就不愿意,说这里华人太少,境遇不好。三鹿也没想过自己会遭遇这些荒唐事。爸爸心脏不好,可千万……妈妈呢,会怎么样…他们没出过国,人生地不熟……到时候瞧见自己的尸体……天呀,她可让他们怎么活呀!

      三鹿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傻子托尼一脸茫然,有些无措地摆摆手,你,你别哭……我,我不干坏事,我……眼瞧着自己玩笑开大了,他紧走几步,一把拽住三鹿的腿,把她从泥地里跟拔芦笋一样拔了出来。

      这就出来了?三鹿马上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死亡的阴影还留存在姑娘心里,颤抖的唇哆哆嗦嗦,暴露出姑娘的心慌,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见识浅,第一次直面死亡,虽说是玩笑一场,但依旧心有余悸,姑娘失控地扯开嗓子朝大个子嚎叫,你他妈有病吧!

      身后的大高个着急忙慌地一把搂紧姑娘,眼睛眨巴眨巴,在夕阳下,显得清清亮亮,说,叫你不听我的。他甩开女孩手里攥紧的碎玻璃,捏紧了她的伤口,破口大骂,你是不是傻?

      三鹿累的脱力,懒得计较,她想算了,至少这一刻他不是个坏蛋。

      他脱下衣服裹着活像个落汤鸡滚泥块的三鹿,提拉着三鹿惨不忍睹的鞋,背着姑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他回味小时候那些被阿姊欺负的趣事,因为她永远停在了十二岁,可以永远驻扎在没有伤心的年岁,而之后的托尼无限伤心。

      他说话激动时容易变快,三鹿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能嗯嗯啊啊。但她不知道傻子托尼很快乐,前所未有的快乐。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骂他傻里傻气,说他晦气,他们都不怎么给他说真心话的机会,这个下午,有人趴在他的后背专注地听他讲话,他突然觉得,这就足够了!

      对不起,男人没头脑地嘟囔了一句。
      呀……三鹿愣住了……
      你不是说昨天都怪我,我看你都不怎么出门,想着带你出来走走……托尼敢打包票,他拽姑娘上车的那一瞬间就是这么想的。
      他前些日子窝在姑娘家门口时,隔壁的男人从屋子里探身出来,吹着口哨,对他说,追姑娘可不是这么搞。
      他问弗兰克,怎么才能骗一个姑娘跟他上床?
      对面的人惊地一口吞进了半根香肠,说,哪家妓院里出了贞洁烈女,让你来调教?
      然后,男人用勺子敲了敲他的脑袋,说,得分人。一般有所求的女人最好搞定,钱在她们那是万能的通行证,最怕那种天真烂漫的女学生,无欲则刚……
      托尼懊丧地低下头。
      你想睡谁?弗兰克一脸颇有兴趣地瞧着他。托尼挠挠脑袋,有些羞涩的一笑,没……没谁,咽下一口花椰菜,肖想着三鹿在他身下的场景。他咬了咬硬邦邦的菜梗,对她好总归没错吧!

      可这一刻,女孩子的小腿肚拂过自己腰侧,软乎乎的小脸贴在自己背上,他突然感到心里一阵热乎乎。傻子托尼第一次觉得心里这么软乎,于是难得的沉默着。

      三鹿有些好奇托尼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她无语极了,有人会拽着姑娘上偷来的车去荒凉的海边去散心?可他是托尼,什么事都见怪不怪了!

      三鹿趴在男人的背上,眼前一晃一晃,苇草扫过她的小腿肚子,她打量着托尼的后脑勺,歪歪扭扭的 respect,
      她用食指扣了扣男人的后脑勺,这是纹的?
      傻子咧嘴一笑,嗯。
      她不由一笑,你缺这个吗?
      眼前的男人点了点头。
      我缺朋友,她咕哝一句。

      夕阳照着血红的芦苇荡,三鹿第一次在黄昏时分,没有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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