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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姓名?

      Elizard

      你是留学生?

      巨大的白炽灯照射着三鹿的脸,她机械的点点头。

      哪个大学?

      哥本哈根大学,03 级,生物工程。

      你是中国人?警察有些好奇地瞅了瞅三鹿的学生证跟护照。护照上的女孩褐发刚扫到肩膀,而面前的姑娘却有着一头招摇的金发,扎眼极了!

      是,三鹿点头。

      2005 年 4 月 13 日 5:00 你在哪里?

      酒吧。

      跟谁在一起?

      同年级的同学们。

      谁可以作证?

      All of them

      ok,警察瞟了一眼手里的资料,你跟托尼*霍森什么关系?

      朋友。

      哪种朋友?旁边的督察掩着嗓子轻咳了一下,提醒着询问的警察,问题稍微过火。

      小警察正要换个问法,眼前的女孩却突然抬起头,盯着他看了许久,盯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女孩才有些嘲讽地笑了笑,就是你想的那种。

      三鹿刚来哥本哈根就听那些人说起,在哥本哈根的男人眼里,亚裔的女子最好,本地的野鸡行当里都分三六九等,白人大洋马为上,娇俏的东欧小姑娘谁不爱,玩得起也放的开,最次的就是亚裔女子,她们人少还小,看不出来年纪,一不小心就招灾。
      他付你钱吗?白人小警官结结巴巴地问。

      另一间审问室内,男人跨着大长腿,有些疲懒地撑着头,瞧见进来的警察,招了招手,Hi,警官什么时候是个头?
      时间,2005 年 4 月 15 日 2:00,督察 Larour。托尼,我们来聊聊你爸爸?
      男人摇摇头,不,我不想聊。
      警察锐利的目光扫过来:“他死了,被分尸扔在垃圾场,你不好奇谁干的?”
      男人用手囫囵个一抹脸,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很久没见过他,要我给你数数吗?而且…男人舔了舔唇,他干的活本来就是要命的……
      夜里三点,白人小警官拿着一块披萨递给三鹿,抱歉,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女孩歪歪头,问,我还有多久能走,小警官赶紧低头看表,还有四个小时……
      三鹿听完有些颓然地趴在桌子上,小警察继续问,你是怎么认识托尼霍森的?

      要说的很详细的吗?

      嗯……

      2004年9月

      三鹿刚到哥本哈根才发觉一切并不如自己所料,那是千禧年出头,她申请的交换项目是老牌名校,不知是填表填差了,还是院长有意为难自己,反正她交换单拿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北欧。她着急跟院里理论,导员劝她,牙一咬心一 横,去哪交换不是一年。三鹿半天噎出一句话,可我不会丹麦语。导员白了她一眼,谁会?那些地方英语足够应付了,雅思那么高分白考了!

      来了才知道,鬼咧!她跌跌撞撞到了校,两眼一抹黑报了道,还幸亏碰到国际学生仗义相助,要不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晃荡。可到申请宿舍的时候,她才晓得,语言让她吃了多大个亏。她记得后勤的女人叽里咕噜一通,她半个字都没听懂,只好点头摇头,就在这点头摇头之间,得,没她住的了!出门一找房,才发觉这房价贵得离谱,三鹿一边交钱一边诅咒,这万恶的资本主义。

      房租就把三鹿手里的钱去了一半,跟家里要钱,不怎么现实。国际长途刚打完,三鹿抱着电话一边心疼钱,一边愁钱。没钱怎么办?挣。那些年电视上总演北京人在纽约,多是洗盘子洗碗,三鹿在国内的时候不信,大家出国的都是人才呀,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等到她才明白,洗盘子洗碗的活都不好找,那些东欧大农村来的比自己干的可起劲多了!她好不容易在哥本哈根的犄角旮旯里找了个洗盘子洗碗的活,干活第一天就想骂娘,店主是个老头子,总怕别人偷吃他后厨的东西,一双眼睛盯着三鹿,水龙头只要稍微水一停,那老头子就在前边开始嚷嚷。托他的福,三鹿的丹麦话突飞猛进,主要是骂人的。

      午后,快餐店门可罗雀,三鹿开着水笼头正靠在冰箱旁打瞌睡,前铺一阵嚷嚷。等三鹿睁开眼的时候,就瞧见平日里趾高气昂的白人老头被人柃着脖子。

      那人身材不高但却很魁梧,捏着老头的脖子,恶狠狠地问老头子,东西在哪儿?

      老头子涨红了脸,哆哆嗦嗦地支吾着,男人闪烁的眼神落到了三鹿身上,这时他身后突然蹿出来一个光头,上前一个箭步捏住三鹿的衣领子,嚷嚷着,哎呦,还有个童工。他说的一字一顿,于是这成了三鹿听懂的陌生人的第一句丹麦话。光头的另一只手上捏着烟,缭绕着喷在三鹿脸上。老头子为了省钱,后厨少有光线,猩红的烟蒂在黑暗中,她只瞧见红光一闪一闪,映着男人凶神恶煞的半张脸。

      他拽着女孩的衣领把人抵在冰箱门上,贴的极紧,呛人的烟味回荡在三鹿鼻尖,她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头,黑暗里,男人回过头,胡子扎得姑娘右脸生疼。怎么,小子,很生气?他嘻嘻哈哈咧开嘴唇一笑,伸出手拍了拍三鹿的脸。托尼瞧不清手里的小家伙具体长什么样,只借着外边的余光瞧见了黑暗里一双闪亮的圆眼不忿地瞪着自己。有点意思,他心里说,嘴上却是破口大骂,你找死吗?小子。

      男人的小臂抵在自己的胸口前,毛毛茬茬,挠得三鹿心口处痒痒,可她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脑子里只有一股原始的害怕,这害怕源于陌生的国度里的陌生人,她下意识想要逃跑。

      老头子关键时刻还是惜命,趁着领头的数钱的时候,三鹿找准时机,使劲用脚踢了男人的下身。FUCK,男人痛极,烟都丢到了地上,他低下身捂着裆。

      趁着这当口,三鹿赶紧从后厨的暗门溜了。

      男人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青着一张脸预备去追。托尼,数钱的男人叫住了他,走,去喝酒。地上的男人摇了摇头。你他妈蛋被踢爆了?傻了吧唧,那一看就是个丫头,还童工。男人蹲下身,拍了拍他的头,快走,请你喝酒,这次算工伤。

      丫头?托尼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过。
      男人冷笑,不信,一把又扯过老头子的衣领,她压你东西没?老头哆哆嗦嗦把三鹿压在他这的学生证复印件递过去。你看,还留学生呢!

      三鹿一个多礼拜的工白打了,下了课,她租的房子在离校园几公里处,每天她都得走回去。刚出校门,她就觉得不对劲,走了一里多,便发觉有人跟踪自己,可北欧不是一向以社会治安良好为噱头嘛?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啊,男人强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脖颈,那股子原始的恐惧再一次袭来,她拼命喊叫,不停地拍打,引来了路人的注意。有人停下来往这边打量,三鹿心底里升腾起雀跃的小火花,可很快,这火花就被掐灭,男人捂住她的嘴,拖着她进了小巷子。

      放开我,她情急之下只能飙英语,像个小动物一样在男人的手里挣扎着乱叫,男人有些气急,别叫了!是昨天的光头,三鹿后背开始泛凉气,他总归不会是来称赞自己踢的好吧!

      男人高大的身躯罩住了整片阳光,三鹿咽了口唾沫,脑子里回想,丹麦语对不起怎么说来着?Undskyld。男人叽里哇啦咕哝了几句,三鹿从他的表情猜出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她猜的没错,老色批托尼回姑娘的话是,那你让我爽一下,我们扯平。

      身后有人来了,托尼打眼一瞧,妈的,警察,他有些慌了神。脚下急忙退后几步,可转念一想他什么都还没干呢!他又风风火火地冲过来,一把掳过姑娘亲了上去。他心想,就算去趟局子也得回本。

      三鹿傻了,她长这么大,亲过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可还没亲过外人。而且,这都不能算亲了,这叫啃。眼前的男人低着头,双手捧着三鹿的小脑袋瓜,柔软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狂暴地席卷一切,腻乎乎的唇贴着三鹿的唇嘬得起劲。

      三鹿傻了五秒而已,就被傻子托尼占了便宜。等到警察走远,托尼抹了抹唇,笑得合不拢嘴,双手插进裤兜,我们扯平了。

      卧槽,三鹿回过神,一句国骂夺口而出。她的羊皮小靴子一脚踹到男人的膝盖上,抬起手扇了男人一巴掌,白人老头怎么骂来着,她想了想,Dit svin。猪都要委屈死了,跟他比。

      三鹿叫嚷着呼唤来了警察,但显然警察对她的兴趣度更高一些,他们更怀疑她是非法移民,三鹿被三四个警察围着盘问了一通,眼瞧着大个子朝她挥了挥手走远了。

      然后呢?小警察问道。
      然后我发现他天天堵在我下课路上,亦步亦趋跟踪我,甚至他有时候会趴在我住所外边的窗户上,敲窗子,我的邻居提醒我报警。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三鹿苦笑着摊开手,再让你们羞辱一通,查一遍我的祖宗八辈?查一遍我是在哪个时间哪个机场到的丹麦,不是港口偷渡,更没有非法交易。上一次那些绿眼睛围着自己的一通盘问,三鹿十天半个月都是噩梦。我们……小警察有些羞愧地低着头在纸上划拉,有人敲窗户。

      怎么了?

      女警官递给他一张纸,Elizard ,说着超房间里努努嘴,那个女孩去年九月底的时候有场案件诉讼,法官判了为首的男孩半年刑期。

      发生什么了?

      一群男孩围着她,他们差点□□她,幸亏路过的老师看到了。

      小警官有些错愕,可□□案判刑不都是三年起?

      女警官摆摆手,未遂,那是一群男孩……而且你瞧瞧,缓刑保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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