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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千古一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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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和耶律冉牵着马缓步而行,昨夜一场雨滋润了炎热的大地,也让今天的天气凉爽宜人,这两天他们走走停停,观山赏景,千年前的中华土地山清水美,天地纯净,盛夏之际,也没有如火般的烦躁。
在一处长亭,两人坐下休息。展昭思虑再三终于开口,“贤弟,我看得出来,你对裴天澜父子是极度的不满,莫非有何仇恨?”
“没有。”耶律冉平淡的回答。
“既然如此你为何会有那些举动?展昭想不明白。”展昭紧锁眉头。
“看不懂,想不透就放开我?展大哥好谨慎呐。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仔细看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是否是你应该接近的人?然后再决定如何相处?这样对你、我和包大人都好。”耶律冉平静地看着展昭。
展昭深邃的眼眸起了波澜,像一股暗流在湖底盘旋。耶律冉等着他爆发出来,那股漩涡却浸入展昭眼底深处了,耶律冉心脏紧缩,酸酸的麻麻的,她又错了吗?难道他也陷了进去,出不来了?不同的阵营让他们开始互相伤害了,伤害对方的同时,也狠狠扎了自己心口一刀。不,她不要这个结局,她宁可成为他的敌人。
耶律冉站起身,“展大哥天色已近黄昏,今天恐怕翻不过去这座山谷了,前面有一处客栈,我们去投宿,明日一早展大哥赶紧回开封府吧,包大人离不开你。我曾答应铁臂神鹰去伏牛山拜访,所以明天我们就在峡谷口分手吧。”
耶律冉假装没看见展昭眼睛里映射的光芒,转身走出长亭,吹了声口哨,战马跑到她身边,耶律冉牵着马走向客栈。展昭没跟来,她订了两个房间,告诉小二展昭的外貌,自己先洗漱躺下了,她眼睛无神地盯着幔帐,脑子里乱极了,就这样心烦意乱地挨到天明。
耶律冉爬起来,去吃早餐,同时告诉店小二去叫展昭。
耶律冉慢慢吃着包子,等展昭,小二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公子,我叫了半天门,里面没人应声。”
耶律冉也吃惊了,“他昨晚什么时候来的?”
小二想想。“后半夜了。”
他站了半宿,在亭子里?
耶律冉来到展昭房间,用力推开门,展昭躺在床上,脸上出现不正常的红潮,耶律冉用手一摸好烫,发热了。咦,脸上和手上、脖子上怎么那么多红点,被人非礼了?呀呸!想什么呢?
小二叫来当地的大夫,这个老头盯着展昭脸上的红点,问耶律冉,“他昨天可是在外面呆了很久?”
“嗯,半宿。”
“如今是盛夏,雨后天气潮湿,蚊子猖獗,这山里更甚,想必这位公子是蚊虫叮咬引起的发热,我开药方,照此抓药。”老头慢条斯语地说。
耶律冉吓坏了,被蚊虫叮咬可会得疟疾的。“老先生,他不会得疟疾吧?”
老头瞪了她一眼,“没那么严重。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小心触霉头。”
老头开了药方,耶律冉多给小二银两去买药,剩钱打赏。
小二乐得屁颠屁颠地去了。
耶律冉开始了照顾病号的工作。又到了晚上,已经服了药的展昭还是不退烧,耶律冉真是急呀,她又开始胡思乱想:被蚊子咬伤,还可能得大脑炎后遗症,展昭不会被咬傻了吧?
想到展昭可能会变成白痴猫,耶律冉坐不住了,叫来小二拿来了烈性酒,耶律冉要给他擦身子降温。
打开展昭的衣服,耶律冉心跳加速,健壮的胸大肌,成块的腹肌都充分显示着这个男人的魅力。她脱掉展昭外裤,看着健美的双腿,耶律冉咬牙:我给你擦全身,你还不醒,我就扒光你直接扔到冷水桶里。
耶律冉把毛巾在烈酒里沾湿,擦洗展昭全身,除了那一处之外。腋下,脚掌,胸口,她反复擦着。不一会她就冒汗了,脸比展昭还要红,累了半宿,她趴在床边闭上眼睛休息,不知过了多久,耶律冉感觉有人摩挲着她的手掌,她睁开眼,展昭大大的眼睛正看着她,她伸手摸上他的额头,很好不烧了。
耶律冉见展昭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怕极了,伸手三个手指,“展昭,告诉我这是几个手指?”展昭眼睛都没眨一下。
耶律冉伸出四个手指在展昭眼前晃动,“这是几个,数一数。”面无表情。
完了。“小二!”耶律冉嘴里喊着,起身要跑向门外。
展昭迅速坐起,用力一拉耶律冉的手臂,耶律冉跌倒在展昭怀里,“我没事。”展昭嗓音有点嘶哑。
“那你怎么不做声?看着我着急你很开心是吗?”耶律冉恨恨地捶了他胸膛一拳。
展昭紧紧搂着耶律冉,丝毫不放,“是,我是很开心,因为知道你心里还念着我。”展昭眼里有爱、有痛、还有苦、有无奈、夹杂在一起就是天人交战的挣扎,他再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我,我,。。”他摇摇头,闭上眼睛,用力把耶律冉搂在怀里,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耶律冉感受着展昭的痛苦,她伸手抚平展昭紧锁的眉尖,轻吻上他干裂而火热的薄唇,如潭水般冰凉,却滋润着展昭焦灼的心田,展昭左手托住耶律冉的头,舌尖抵开她的齿贝,窜进去啄住她小舌汲取她清凉的甘泉。展昭在她唇上辗转轻嘬,右手紧揽她的身体贴着自己的胸膛。展昭的异性气息混着醇正的酒香叫耶律冉沉迷无力,她轻推展昭的胸膛,想脱离展昭炙热的包围,展昭双臂上用了力,禁锢着耶律冉,她动不了。
小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肖公子,您刚才叫我吗?”
耶律冉赶紧挣扎着坐起来,“没事了,我朋友已经醒了,你去打热水来。”
“那可是喜事,您高兴,我们小店也高兴。谁愿意出事呢?您候着,水马上到。”小二说的实在。
“冉,我以前从不涉足男女之情,因为我知道自己揽的责任太多,终日奔波,根本无法给她安定的生活,温柔的爱抚。可自从遇上你,我就掌控不了我的感情了。有时在理智和感情之间我要做出选择,这不轻松。有些事我是不敢拿信任两字做赌注的。”
“展昭,你不同于一般的江湖侠客,你懂大义。这也是我格外敬重你的原因。我不怪你的怀疑,不怪你的试探,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如果换成你做客于我的家乡,我也会谨慎对待。展昭,我可以接受你的怀疑和试探。但不接受你轻易的放手。”
展昭扳过耶律冉的身子,面对自己,深深地凝视她伤感的秀目,声音低沉而柔情:“我懂了”。
展昭再次吻上她的双唇,轻柔而缠绵,“别离开,同我回去好吗?”
“好。”耶律冉没有犹豫。
“永远在我身边?”展昭语气不稳。
沉默,耶律冉眼光迷茫,展昭嘴唇移到她的脖颈,耳垂,耶律冉暗叹一声,自己还是被网住了。
她冷静地问展昭:“你确定是我?”
展昭注视着她双眼,严肃地点点头。
“好,我肖冉愿意永远陪在展昭身边,如若人不能随侧,灵魂也要常伴左右。”耶律冉坚定地回答。
展昭动容,“言重了。”
小二敲门,热水送进来,耶律冉帮展昭投湿毛巾,展昭擦净身上的酒气。
又停在客栈两天,展昭彻底病愈。二人才转回开封府。
二人直奔开封府衙,一路上耶律冉觉察有人跟随,她没动声色,突然间猛一回头,一个男子急促地到旁边的摊子上假装买东西。
展昭目光询问,“有尾巴。”耶律冉平静地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展昭先是一愣,而后明白过来,又转头看了一眼,那名男子倒是没再跟随。
耶律冉和展昭拜见了包大人,耶律冉就回房间去了。
展昭向包拯汇报了寿宴上的一切,赵灵儿名单上的人也没什么反常行为。包拯皱皱眉头,看着展昭,“寿宴上发生的事这两天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江湖上还真没什么秘密而言。不过她的用意何在?本府也看不透,只不过她对裴家父子说过的那些话,本府倒还有些赞同,尤其是她向裴慕文告别时说的话,真是大有深意,但绝无恶意。”
展昭脸一红,“属下怕再起纠纷,没注意体会她的话,就拉她走了。”
“展护卫,肖冉在天下第一庄的表现可让宋、辽、西夏深受震动。”
展昭一惊,紧张地看着包拯。
公孙策慢慢地陈述,“天下第一庄寿宴上的事传出来之后,西夏边境的细作往来就频繁了。狄青将军也从西夏那边得到可靠地消息,肖冉出身背景不再是秘密了。肖冉就是半年前重创西夏的大辽将军,她不姓肖,她真实的姓名是耶律冉,耶律休哥长子之女,幽州南京都兵马大元帅耶律虎哥的侄女。因其父参与谋反被诛杀,她自幼送到绝情谷训练,出道后凭借祖父遗留双枪威震边陲,在辽西部军营赢得统领一职,在辽西部榕城一战,重创西夏,受重伤下落不明,没想到来我大宋。”
展昭静下心神,问:“为何来此?”
包拯和公孙策摇头,“陛下的意思还是静观其变,不过西夏反应频频,也难怪吃了大亏,岂能善罢甘休。不知道会有什么行动。”公孙策分析。
展昭担心了。“回来的路上,有人尾随,不是我们朝廷的人吧?”
“有这样的事?你和她在一起,朝廷何须再派人手盯梢?应该是西夏的密探吧。”
书房静了下来。半晌无声。
耶律冉也在房间里思索,跟踪的人不应该是宋密探,有展昭在身边,胜过任何盯梢。那肯定是西夏密探了。自己在天下第一庄出尽风头,恐怕自己的一切他们都已经知晓,包括宋也都知道了。这样也好,西夏全力对付自己可以缓解辽西部军营的压力,那一仗辽也牺牲不小,新兵的补充训练,将官的提拔都需进行,只在耶律和萧两大姓氏中选拔将官太狭隘,也少有英才,底层平民中不乏将才,不知他们进行的怎么样了,可否顺利,有没有两大姓氏族人的反弹?也不知道辽帝可否了解到西部的重要而多加重视。
耶律冉心事重重,夜晚推开窗户望着星空,想着西北的军营。有动静,一个人影树上闪过,瞬间向自己飞过来一物,不是暗器,这是耶律冉第一反应。看着人影转身要飞向外墙,隔壁展昭已经越窗出来,要飞向树梢,耶律冉叫住展昭,“展大哥!”黑影借这一时机飞了出去。
展昭进屋,见耶律冉拿着一个树枝,上面绑着一封信,耶律冉正打开阅读,信的内容和耶律冉猜测的差不多,是堂兄的密探送消息给自己,西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和藏身之处,让自己多加小心。辽军营那边一切还顺利。
耶律冉看见展昭不语的站在门口,组织好语言郑重开口,“展大哥,来人是我的朋友,是找我的,与开封府无害,今日无奈偷入了开封府,还请展大哥手下留情。以后凡是来找我的人,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展大哥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我自会应对。对于西夏和大辽的纷争,我想宋仁宗皇帝的意思是中立,展大哥应该知道轻重。”
展昭看着她点燃信件,“我该叫你什么?”
“肖冉”。耶律冉清晰地回答。“无论何时何地。”
“我不想解释过多,但我对我行为负责。”耶律冉郑重其事向展昭承诺。
展昭看着耶律冉坚定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为何喜欢她了,自己身上的担子太沉重,无力照看一份过于柔弱的感情。耶律冉有能力、有勇气和自己共同面对各种艰难险阻,她不会是躲在他身后等他保护的弱女子,她是他身边的支持者和帮手。这才是他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