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圆地方之洞庭奇谈》七道落影

10、第 9 章

　　第九章

　　第一年级下学期除了初级防御课以外，另外两门实操课是初级咒术和初级攻击术。
　　咒术就是通过咒语施展的法术，也就是钟小印教方然开门咒、飞身咒等咒语。而咒术又分为需要手势和不需要手势两种，比如开门术念咒时需要手势，飞身术则不需要。咒术是所有法术中唯一一个可以自创的，不少有天赋的人随着魔法学习的深入，创立了自己的咒语，比如钟小印附着在硬币上的咒语就是她自创。不久后的将来，方然也有了自己自创的咒语。
　　攻击术和防御术相对，是主动出击攻打敌人的法术。中国魔法界崇尚和平，并不喜欢打打杀杀，但是魔法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双刃剑，免不得有人用它做坏事，也是因为如此中央魔法部里有个公安部门，专门负责维护魔法世界的治安，抓捕魔法界的罪犯。攻击术的目的并不是让人随意攻击，而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
　　相比较需要大量记忆而且略显沉闷的咒术课，学生们大多更喜欢攻击术。和防御术一样，攻击术也遵循五行相生相克的法则，极好入门。但也和防御术一样，从入门到彻底掌握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方然的攻击术一直学得不太好，倒是防御术学得十分精。钟小印则和他相反，攻击术一流，防御术一般，方然听高年级的说过，钟小印在他们那个年级靠着攻击术称霸一方，也就是说没人打得过她。
　　上了几节实操课后，方然学会了不少法术，运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可是连着三个星期，钟小印都没有来找他，他完全不知道她调查到了哪一步，掌握了一些什么，但他也并不想主动开口问。
　　直到四月中旬，她终于再度出现。
　　也不知道最近这几周是经历了什么，方然看到她的时候她一脸疲惫，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怎么这个鬼样子？”方然问道。
　　钟小印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将上次的发现告诉李老师了，李老师好像已经知道破我法术的人是谁了，但是他不肯告诉我，不过他说他会监视那个人。”
　　“我是问你怎么这个鬼样子？”方然对钟小印这个说不到重点的习惯大感无奈。
　　钟小印又叹了一口气：“我正要说呢。我最近都在试图驯服那只蛊雕，就算驯服不了，也想从它身上找出之前驯服它的人的气味。”
　　“气味？”方然有些好奇。
　　虽然很累，但是钟小印依然话很多地同他解释道：“灵兽和一般狗狗一样，都是靠嗅觉辨认主人，所以一般被驯服的灵兽都会带着主人的气味。但是这只蛊雕好像被施过法，主人的气味似乎掩盖掉了，所以李老师之前并不知道这只蛊雕已被人驯服，就这么带回来了。可能是我学艺不精，我跟这个蛊雕待了三周了，既没有驯服它，也没有把它身上的法术解除。”
　　方然点点头，心知钟小印都没办法做到的事，目前的他也做不到，所以除了听听也没有更好的意见。
　　方然觉得钟小印也不是这种只会抱怨没有打算的人，便开口问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打算去图书馆翻翻书，找找其他的办法。”钟小印道，她知道的办法都试过了，其他的只能去书里找找了。
　　“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出于客套，方然问道。
　　钟小印却不知道什么是客套：“有，还真有一个忙你可以帮我。”
　　忍住想抽自己两耳光的冲动，方然无奈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钟小印马上顺杆儿爬，咧嘴笑道：“帮我去药草学老师那里讨一株仙草，就是你们入学的时候喝的仙草水的仙草，洞庭学院独有的仙莲。”
　　“我们这学期没开药草学，我怎么去要？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方然皱着眉道，感觉钟小印这个忙并不是非自己不可的。
　　“原因有三：第一，你是一年级学生，有很多一年级学生在上了实操课以后，发现自己法力运用不畅，这个时候就会问老师要一株仙草，碾碎了泡水喝。第二，仙莲虽然是洞庭学院独有的，但是很好养殖，不是什么稀奇草药，老师不会不给。第三嘛…药草学孙老师明令禁止我进入她的办公室，如果是我去肯定要不到。”
　　听她说了一大堆，方然更感头疼：“为什么孙老师会禁止你去她的办公室？”
　　钟小印尴尬地笑了笑：“这个说来话长了，大约就是我去她办公室偷草药的时候不小心把她制好的几瓶药弄砸了…而且是名贵药材制成的…”
　　这是方然人生中第一次感觉认识钟小印是一个错误，往后的很多年，他千百次的后悔这个决定，只有很偶尔的时候会觉得这个朋友其实还不错。
　　既然是自己先开的口，方然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钟小印又很认真很细致地跟他描述了药草学孙老师办公室所在地，还有孙老师的性格以及其他注意事项等等。
　　知道钟小印废话多，方然随意听听就离开了。下午有防御术的课，教防御术的常老师上完课后一般都会直接回办公室，他打算上完课跟着老师一起去办公楼。
　　为了让自己这个法力不畅显得更真实一点，方然一反前几节课的得心应手，故意装得学不会，或者学会了也无法持续。多亏他的演技精湛，常老师感觉到了不对，下了课主动将他留了下来。
　　“方然，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前几节课我看你学得挺快的，今天是怎么回事？”常老师问道。
　　虽然觉得骗人不对，但方然还是“认真”地撒谎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总觉得法术运用的不是很自如，仿佛有种什么东西堵着似的。”
　　听方然这么描述，常老师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道表情：“明白了，不用担心，你这样的问题属于正常现象。每个人身体素质不一样，你们入学的启蒙课上喝的那杯仙草水是标准剂量的，有的人需要大剂量才能完全激发体内法力。一会儿我带你去药草学孙老师那儿要一株仙草，回去以后碾碎了泡水喝就好。”
　　方然点点头，乖乖跟着常老师往办公楼走去。
　　洞庭学院的办公楼看着特别不起眼，很小一幢，而且只有三层楼高，进去以后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厅，厅里有一个电梯。
　　方然跟着常老师坐电梯到了7楼，出了电梯后看到一个长长的走廊，左右两边都有办公室。
　　常老师领着方然走到靠近走廊尽头的倒数第三间办公室，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进去后，方然不自觉地将收手收在胸前。因为这个办公室实在是太拥挤了，四周围都是中药柜，中间是一个大桌子，桌子上放着许多医疗器材还有瓶瓶罐罐，书和杂物乱七八糟扔在地上，只留下一条窄窄的能够容一人通过的小路——也难怪钟小印会打翻了孙老师的药。
　　此刻，那位孙老师穿着白色的外袍，正站在桌子前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方然这才发现这位孙老师长得非常漂亮，一双丹凤眼，肤色白皙，脸颊是非常自然的粉红色，是一种无需脂粉就很自然的美。
　　常老师走上前，同孙老师说明了来意。方然在一旁站得笔直，十分恭敬的样子。
　　孙老师不时地朝他看来，上下打量他。方然也不害羞，朝孙老师微微一笑。
　　待常老师解释完，孙老师展颜一笑：“原来是这样，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等会儿，我找给你。”
　　说着，孙老师转身往房间深处走去。
　　方然抬起头环顾四周，房间四周各摆着一个中药柜，柜子的每一格都贴着标签，有些是方然知道的中药材，有些则是方然听都没听过的，甚至字都不认识。
　　方然一下子来了好奇心，便开口问道：“常老师，我想请教一下，各位老师招生的时候都是怎么挑选学生的？怎么判断一个人有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
　　难得有学生好奇这样的问题，常老师来了兴致，解释道：“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气韵，而具有魔法天赋的人有一种特别的气韵，和普通人不一样。我们洞庭学院是通过看的方式，这么说吧，我们去招生的时候会戴着一副特制的眼镜，这个眼镜可以帮助我们观察人的气韵。而有的学校，比如说灵隐学院，则是通过闻的方式，通过吃一种特殊的药材，提高自己分辨气味的能力。就目前来说，各个学校招生的方式无外乎就是这两种。”
　　“招生的时候老师们会跑遍所有的高中吗？会不会有明明有天赋，但是被忽视的人？”方然又忍不住问道。
　　“虽然我们也想走遍所有的高中，但总也有疏忽的时候，难免会有错失有天赋之人的情况。”常老师道，想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找到了仙莲的孙老师走了过来，顺着常老师的话说道：“确实可惜了那些有天赋但没被挖掘的人。”
　　“不过，魔法界的黑市上有一批人，专门四处搜罗那些有天赋且没有被六大学院招录的人，喂他们吃开启法力的药，然后把他们卖给一些魔法界的帮会，也就是一些□□。”孙老师道，颇为担忧地皱起眉，“中央魔法部一直想杜绝这种现象，但屡禁不止。”
　　说完，孙老师将那株仙莲递给了方然。
　　待方然接过后，她问道：“需不需要我帮你碾碎？”
　　方然想了想，钟小印也没说要整株还是碾碎的，干脆还是直接给她一株好了，便回答道：“不用了麻烦了，回头我自己弄就好。”
　　两位老师似乎还有话要聊，方然礼貌地道了谢之后才离开。
　　出了办公楼，方然就看见钟小印在不远处等着他，脸上还挂着笑。方然眉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心想，这厮该不是在我身上装监控了吧。
　　他走了过去，将手中的仙莲递给了她。钟小印在接过仙莲以后，道了声谢后就准备走。
　　方然按捺不住，一把拉住了她：“你就这么走了？你现在打算干什么去？”
　　歪着脑袋想了想，钟小印道：“我打算去枫之森，你要一起来吗？”
　　方然露出疑惑：“枫之森不是要老师带领才能去吗？而且不是要提前申请？”
　　钟小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展开来递给了方然：“我申请了一个月自由出入。”
　　“可我没有，你能带我进去？”方然奇道，说实话他对那个地方十分好奇，一直很想进去。
　　钟小印扬了扬手中的纸：“枫之森本来就是应该要两人同行才能进去的，如果你不打算去的话，我会叫另外的人和我一起。”
　　方然有些心动起来：“但是我不会开门的咒语。”
　　钟小印摆摆手：“不用，这张申请书上除了校长签了字以外，还有另外两位老师在上面落了咒语，我们不用念咒就可以直接进入。”
　　听她这么说，方然再无其他顾虑，立即点头答应了，跟着她往枫之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