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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侯府内宅 ...

  •   白飞飞下定决心要在大汉朝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她开始留心身边的每一件事。从母亲日常的饮食穿着,家庭成员的关系,到下人谁能干谁奸猾她都一一记在心里。
      话虽如此,作为一个婴儿,她能打探消息的途径实在很少,无非是听侍女们交谈,从八卦中直击事情的本质。
      自从乳娘被杖毙,侍女们对白飞飞更加畏惧,一举一动都透着小心,生怕有一点不妥。屋内的两个贴身照顾她的丫环,一个唤雪鸢、一个唤青鸾。16、7的年纪,都是馆陶公主身边得用的丫环。雪鸢冰雪之姿聪明能干,青鸾稳重大气待人温和。这两个都不是多话之人,轻易打探不到消息。倒是房门口的那些女仆,平日里总是趁雪鸢、青鸾出去的时候偷懒、磕牙。
      因此白飞飞几乎每天都能听见她们吱吱喳喳地说着东家长、西家短。
      “什么堂邑侯老夫人今天去庙里上了香。”或是“二夫人的妹子来府上,侯爷当晚就纳了做第八房的姨娘。”什么的。今天也是,虽然她们压低声音,不过这个话题显然很令人兴奋。
      一个婆子神秘的道:“今儿刘姨娘到西院闹了一个早上,侯爷恼了,让人堵了她的嘴她,关进柴房去了。”
      马上就有人问:“二夫人怎么说?刘姨娘是她异母妹子,她也不管管?”
      一人啐道:“七房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给二房好脸子?我猜二房去求了情,可侯爷没听进去。”
      “侯爷现在哪里会听她的话,二夫人也是逼急了,要不然以她楚国翁主的身份,会把自己庶出的妹子送进府里当八房妾室?”
      “任姨娘好手段呀!侯爷关了刘姨娘,打的是二夫人的脸。咱们公主一向不理侯府内务,二夫人降不住她,侯爷怕是要被她七房霸住了。”
      “我就奇怪了,老夫人一向最疼二夫人,这次怎们没给她撑腰?”
      “我听说任姨娘怀上了,今天刘姨娘一闹,好像动了胎气。”
      ••••••
      白飞飞渐渐理清了思路,今年是文帝十七年(公元前163年),她家住在楚国的堂邑县。他爹是堂邑侯陈午。这堂邑侯陈午也是开国功臣之后,在楚地的堂邑县封地1800户。在大汉开国初年,那是侯爷满街走,将军不如狗。
      他家堂邑侯府在开国勋贵里,毛都不算。同样是侯爷,平阳侯封地一万八百户。他家不过1800户,实在是微不足道。
      不过堂邑侯陈午明显是走了狗屎运。文帝为代王时,陈午之父陈婴为楚国丞相。楚国强大而代国弱小,楚国相陈婴刻意支持代王,代王感其好意,遂将女儿刘嫖翁主许给陈婴嫡子陈午。那时两家也算门当户对。
      代王即位为汉帝时,楚国相陈婴已经逝世,不过汉文帝并没有反悔这门亲事。文帝三年,圣上下旨:堂邑侯陈午尚馆陶公主。
      馆陶公主下嫁堂邑侯陈午之后,来到这离长安千里之遥的楚国堂邑县。侯府的当家人魏老夫人(瞎编的),原是是陈婴的妾室,在陈婴嫡妻死后,靠着生了长子陈午扶了正当填房。陈午又是个斗鸡走狗的好色之徒,府里乌烟瘴气的,馆陶公主这样的天之骄女如何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馆陶公主来到堂邑县的第一件事就是建‘公主府’。‘公主府’离‘堂邑侯府’一墙之隔,府中布置极尽奢华,尽显皇室嫡公主的气派。‘公主府’中的用度皆是比照馆陶在长安皇宫中的用度,由窦皇后按月派人送过来的。
      对于馆陶公主的这般做法,魏老夫人那是气得发抖:“虽说是公主,到底也是我儿媳,端的不为人子。”这话自有耳目传到馆陶耳里。公主大婚第二日,按规矩该给魏老夫人敬杯茶。公主掷杯于其面前,道:“妾室填房,不配本公主敬酒。”说罢嚣张大笑,扬长而去。
      魏老夫人自此与馆陶公主结仇,次年就为堂邑侯陈午求取楚国王后嫡女——刘欣翁主为侧妻。不仅如此,魏老夫人又做主为陈午纳了四房富贵的妾室,力求压倒馆陶公主。
      馆陶公主对此不屑一顾,公主曾言:“陈午至于我,瓦砾也。如此人品还有人视为珠玉,真真可笑。”
      堂邑侯陈午也是个知足的,只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太平侯爷,对馆陶公主那是远着、敬着,实在懒得掺和在老娘和嫡妻的斗争之中。如今他虽是尚公主的驸马,可馆陶公主:一没有在堂邑侯府的外挂公主府的牌子,而是另起公主府居住。二没有碍着他吃喝玩乐,反而同意他娶侧妻纳妾室。再说公主从来不过问他的事,在堂邑侯府里,他陈午依然是一言九鼎的爷。
      相反,因为尚公主,他被窦皇后和太子更器重了。逢年过节赏赐丰厚不说,就连诸侯王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总而言之:娶公主很好嘛! 老娘和公主作对,根本是吃饱了撑着。
      白飞飞静静地听侍女们说着她出生那天的情景。
      那日堂邑侯陈午宿在第七房妾室任姨娘的屋里,这任姨娘年方二八,乃是‘四时春’的头牌,仗着身段柔若无骨,在楚国都城的贵族圈中大大有名。
      堂邑侯陈午对其是垂涎三尺,费了好大力气才为其赎身,任姨娘进门那天,穿的是银红色的嫁衣,坐的是正经的四抬花轿,还是从堂邑侯府的正门抬进去的。
      自任姨娘进门后,勾栏院里的那一套也被她带进了侯府,陈午爱到不行,自此更荒唐了,夜夜与任姨娘及其婢女们饮酒作乐,府中的妻妾皆被弃之脑后。
      当馆陶公主的侍女来报:公主临盆了,请堂邑侯陈午速去公主府时,任姨娘撒娇放嗲,就是不让他去公主府。
      就连闻讯赶来的魏老夫人也拦着他道:“馆陶公主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能有什么危险?左不过是妇人邀宠的手段,吾儿不可娇惯了她。否则这些个内宅妇人必不把吾儿放在眼里。”
      任姨娘也妖媚的在陈午怀里蹭着,勾的陈午骨头都酥了,哪里还想得到有公主,他忙道:“娘说的是,我晚间再去看公主。”
      那时,馆陶公主正躺在床上生孩子,只有几个产婆在房中服侍着,堂邑侯府中一个人都没来。婆子们脸上全是汗,手微微颤抖,这都一日了,公主还没生出来。躺在床上的这位29岁的高龄产妇,是当今窦皇后唯一的女儿,皇太子刘启的嫡亲姐姐,今上最宠爱的女儿。一旦发生意外,她们全部的要为公主殉葬。
      “我好像摸到孩子的头了,大伙加把劲,孩子快出来了!”突然,一个婆子兴奋的叫起来,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立刻振奋起来。约莫一顿饭的功夫,随着一声清脆宏亮的哭声,馆陶公主终于产下一女。
      当婆子抱着新生儿,欢天喜地的去给堂邑侯陈午报喜,“恭喜侯爷,公主生了位娘子。”的时候,堂邑侯陈午随意的看了女儿一眼,抱都懒得抱,左不过说些:好好照顾陈娘子(侯女和公主女并不能称翁主),事事听公主的吩咐,不用向他汇报的话。
      他身边伺候的管事见主子懒懒的,很有眼色的带了婆子出去,赏赐了些事物,打发他们回公主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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