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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三十八章 为你而出征 ...

  •   我接着写,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周杰伦《七里香》

      芳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日光里,初夏柔和的光线斑驳地写在她手中展开的书页上。阳台的门是敞开的,一些植物的绿意与芬芳盛满了整间屋子。我在那片温馨中默立,黑色的身影,寂寞的眼神,我与她,站得如此之近,我却总是确定不了,我们中间是否还隔着那道无形的铁槛。不敢亲身去试,就怕它还在,会撞得遍体鳞伤;又怕它不在了,我们会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到最后受伤的变成了两个。
      坐在她的身边,不敢看她的眼睛。嗫嚅着问老师你找我,她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说你大前天给我打了那么多个电话,再打回去又不接,我着急么,在想你是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情,前天走廊上又没看到你。正好贺泉去办公室,就让他帮忙捎个信——然后下午你电话就打回来了么。
      ——这我才放下了心,她说。
      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的心还是悬着的。
      尽管我不该这样自私不该让你着急,可听到你确认你在为我着急的一刻,我还是好幸福。
      我说离毕业不远了,我会拼上的,她欣慰地点头。
      我知道最起码现在,最好的成绩,就是给她最好的答复。高三以后,我从来没再到她的办公室里这样长时间逗留过。伏在桌上,拥着她香软的抱枕,偷偷张开眼看到伏案忙碌的她,心口没来由就软软地痛起来。只是,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打扰她,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才能睡得着,就任整个大脑一直处于混乱状态:甜的,苦的,香的,酸的,什么味道都有。墙上的挂钟无休止的滴答声,仿佛在告诉我每一秒都会这样一去不复回:在一起的日子要么永恒,要么永不,但无论是永恒还是永不,时间都在流逝。
      挂钟的声音,恍若我的心跳。
      一个中午,一直很安静。她伏案读书,良久,看看墙上的挂钟,又慢慢起身,四处张望了一下,轻轻踱离她的桌旁。我眯着眼,透过眼皮之间小小的罅隙,透过垂在手臂上的黑发之间,穿越亮白与金黄的光线,看到她修长而优雅的轮廓。初夏的香气无孔不入,像阳光一样溢满了整间屋子,感觉有薄而软的衣衫温柔地落在我的肩膀,我闭了眼,没舍得回头,就那么一直装作熟睡的样子——大抵她以为我穿得太少了罢,怕我着凉:那些细腻腻的爱啊,只需要一点,我的世界就会如窗外一般,一派绚烂与馨香。
      好不舍,她竟然就直接伏在桌子上歇息。我也好想起来给她加一件衣服,可不知怎的腿脚就是拔不动步,就像是醉了一般的:我醉在了这安静的房间的温暖的日色里。
      叫人起床的铃声似乎很远,我收拾好东西,把衣服盖回她纤瘦的肩膀,一瞬间好想亲吻这种感觉。可我还是不敢,我知道我冲破了铁槛吉少凶多,倒不如熬过去,等我们之间那道铁槛随时光融化: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太急了,只能让两个人,都受伤。
      当整个人重新被理智占据,心有点痛。强迫自己割舍,是我太成熟还是太天真,是知进知退还是自以为是,是太懂爱还是太不会爱……
      我也不知道。她醒了,我轻轻把抱枕放回她的怀里,却只能用眼神埋怨她干什么把好的都塞给我。依旧是相视一笑,我说你接着歇罢,现在还早,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她不语,只静静地点头。门开了又轻轻被关上,隔断了那间屋里的花气与阳光。

      回到教室刚没多久就被赵玲传了出去,说是让我立即去趟校长室,这委实吓了我一跳:高中三年,校长的形象除了那次读书会朗诵比赛以外我就在照片上见过,话说我一没打架二没考砸怎么就烦劳起校长大人了——
      “你快去一趟,现在有个学校要找小语种,不考数学你去看看能不能给你个名额——”
      小语种?前些天才说是一班陈琛已经被省内某大学要去了,说是就考三门主课,也有不考数学的,赵玲说正好适合我语文英语如此强势单数学一门缺腿的——倒也亏她还惦着我。
      不考数学,那好啊——以后学门外语对我来说也还说得过去。第一次去校长室呢,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状态,不过据说此人倒不像宋大人那一副官架子。一路奔到行政楼是因为赵玲让我快一点儿,可在踏上楼梯的一刻又突然意识到不太对。整理了一下眼镜和脑后的辫子:我竟然已经站在校长室门口了——
      算了,也权且先别想什么对不对,问问再说。敲门进去,校长大抵也已经听赵玲说我要过来了。他比宋大人要瘦得多,却也和蔼得多,穿着一身西装晒着初夏暖暖的太阳,笑眯眯地看着我。
      “是蓝田玉吧?”他象征性地朝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语文成绩很优秀的,想考小语种,外语还好吧?”
      我简单地“呃”了一声:其实我也并没有很想考小语种,只不过不考数学的待遇是诱人的,来看看罢了。况且我还有一点事情总觉得别扭,不过站在校长室里就硬是想不起来。
      “这几个名额很珍贵,你报了就要保证能考上,”校长说,“你家在这方面有么有什么认识的人……”
      啥?这还得走门子啊?!!
      从小老爸就教育我说家里无门无路,不善于和上级打交道,从而一切都必须靠自己打拼;刚上小学的时候又遇上一个挂着多种资历职称的“人民教师”直接开口明目张胆要红包,当时全班就我和蓝岚家里最倔,死活不给,于是处处受冷遇,两个小小的女孩子只有蜷缩在角落里,一切问题留给自己解决。像这样的家庭背景,再加上童年的阴影搞得我恨透了这一套,导致本人被潜移默化成了那种啥也没有就一条穷命的死文人,让我走门子,还不如让我考数学去呢。
      校长说这样就最好再谨慎考虑一下,否则考不上就把其他科的复习也耽误了。我听得出他的潜台词,就是这里面很黑的,除非你非常想走而且成绩也要好到惊人——合着我要在语文这个基础上英语基本拿满分:其实也不是做不到,可问题是,我好像还有一个什么疙瘩没解开——
      谢过校长一个人走回去,一路就在想我拨这个小语种貌似还有一点什么问题——好处在于不用考数学,学个外语过一辈子也能将就,据说以后饭碗还铁——存在的弊端第一是没门路,已经挺致命了,但我也不是没能力提高英语,那不过十来分的事,第二——不对,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怎么这都能忘了,人还真的是经不起考验,一个不考数学就险些收买了我——我还要回来的,我还要回来和她对桌呢——我是上定了中文系的啊,而且是要念师范的……
      以后的日子,我要回来,陪伴她,照顾她——我不能走。
      对赵玲说算了罢,藉口是自己无门无路无财无关系。赵玲是承认这一点的,又鼓励了我几句就放我回教室里复习去了。叶薇和佚文都报了这所学校,看样子名额还真不少。不过他们两个不识愁滋味的官家子弟,大抵也不太在乎什么关系和送礼一类事情的。
      我还是要像所有的人一样过日子,日复一日,高考前的时光过得好漫长,但说快也快。二模又考过了,教室里已不见了叶薇的影子。我过得忘了日子,连礼拜天下午都要留在学校考文综。唯一能让我清楚又过了一天的,是走廊里那个熟悉的微笑,只数着那些我永远也忘不掉的笑容,我才知道我依然这样日复一日地过着。而在我日复一日的不变的生活中也只有那笑容是我走下去的全部希望。
      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相信你。
      那天佚文回来,拎了一大兜子的巧克力给我们分。他很开心地喊着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小语种考过了,他解放了。在我班门口,这抠门的家伙竟然破天荒地说是中午请我和谷梁吃饭,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叶薇的主意。
      四个人,四只碗,依旧坐在那家面馆里:忧郁的谷梁,撒欢的佚文,天真的叶薇和憔悴的我——突然觉得我们四个怎么会相隔得如此之远。谷梁低着头,不看我的眼睛,也没有心情和佚文打闹,就无声地吃着碗里的面条。佚文边吃边高谈阔论着他在考场上的“英勇事迹”,叶薇就低着头吃面,又朝我扮鬼脸笑话佚文。可我真的笑不出来:他俩还考在一个学校,可今后,我和谷梁,谁也不知道谁会怎样了。
      又听佚文在讲他作文写得如何如何,谷梁轻描淡写地说你没写成八股文就好。回想我们四个到底一起做过多少事情,从小组到社会调查到读书会,包括那个影响范围不大却被我们一直坚持下来的不写议论文的“反八股运动”——这个最早是谷梁提出来的,第一个响应的人是我。我们说考场作文也要抒发真感情、秀出真文采,就算一定要求写议论文也必须避开八股通用格式,凭这样来拿高分,这叫本事。对于佚文和叶薇而言,一切都结束了。面对谷梁冷冰冰的调侃佚文又开始大谈而特谈,我除了沉默,也只有吃面。
      真的好快,好快:以前我们是多么有激情的一群人,如今竟也都消成这般了。在老二和小妹的面前我总觉得我和谷梁有一共同特点叫做老气横秋,仿佛都是被自己折磨的,反正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憔悴损了。
      我和谷梁一路无言,我不喜欢这种尴尬。
      叶薇问我你和谷梁怎么啦,我说他被高考压的,我很体谅他。谷梁有些气愤地瞪了我一眼,佚文又在旁边瞎起哄说他知道了,是大哥有了嫂子之后跟姐妹们都要小心才是,于是谷梁开始在叶薇“重色轻友”的叫喊以及我的起哄中追打佚文。一阵微风拂过,携来不知何处的花的幽香,有些醉人,又让人舒服到昏昏欲睡。
      有一天,谷梁在等舒冰澈的时候被我撞到。相视,尴尬一笑,而后我也只有知趣地走开。大抵,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当可望而不可即成为一种必然,当两个人的中间永远被锁上了一道无形的铁槛,谁也不会去恨铁槛那边的那个人。真正爱着的,总能体会到对方的苦处,从而把自己锁在相思里,借一些东西消愁,耗费时光而已。他如此,我亦然:每一天走廊里熟悉的微笑,那些转瞬即逝的疼爱与温柔——我真的一直都不够勇敢,从踌躇,到莽撞,到如今谨小慎微地等那道铁槛自行风化。赵玲一直教育我们,高考就是要耗到最后,耗得过的就是胜利者。我如今也只在与那铁槛消磨:我知道它终会断裂。我不再想高一那样徘徊着不敢触动它,也不再像高二那样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撞击——我现在就在一点一点地磨,年深日久,我就不信它磨不成绣花针。

      接到蓝岚的电话,说她中午过来:五月份了,中午的时间加长,我是不会甘于一直闷在教室里看教科书的。搂着死党的肩膀并没有什么奇怪,不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儿别扭。我的不自然害得蓝岚骂了我一路的“重色轻友”,在这位老姐的面前我伶牙俐齿的蓝田玉倒是只有挨骂的份儿。
      去吃朝鲜冷面,甜丝丝的很不错,只是汤汤水水的险些溅在我的白衬衫上,幸好我躲得快。蓝岚总是笑我连吃都不会吃,大概是这样罢。
      冗长的永昼没得消磨,市中心太过嘈杂,逛街会让我郁闷,逛书店又感觉没得聊天,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她们学校那里:离海很近,一中午呆在海边自然比吵闹的市中心要惬意得多。高三了,两个人的话题都变成了学习,真是别扭,可是说别的又真没什么可说。两点一线的日子无非如此,仅心底留存的那一线情感,积郁许久,想倾诉,又觉得说出来好伤人。
      我的死党刚刚分手,还是因为那男孩出国去了,本来浓情蜜意中的两个人一下子变得隔海相望。是好悲哀,可我不知道,不知道七中高三二班与十二班中间的那堵墙壁和太平洋,究竟哪个更远一些。
      十七岁的尾巴,海浪一样的夏季,蓝的天,蓝的海,蓝的风,蓝岚和蓝田玉。沙滩上很安静,安静得只剩下浪亲吻黄沙,与风亲吻发线的声音。阳光不算很毒,暖暖地洒在我们的身上:原来这个海滩也写下过我好多的故事了。从小时候,到现在,海边出生海边长大的我,一遍一遍地走过,亲眼看着这里从破旧的石岸和荒滩变成整洁的步行街。从想着她听到《平沙落雁》一个人在这里落寞,到那个冬天与一珂寂寞的诉说,到打着社会实践的旗号跑来闲逛的一群人的笑脸,到暗夜里悲凉的呼唤:天与海,海与天,天际的岛屿,翱翔的海鸥,青春的快乐烦恼、笑语忧伤都变成一堆泡沫,最终成为浪花的记忆。每一个海边的孩子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到这里,而随风飞溅起的水花,又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泪光。
      十七岁的尾巴,我们不哭,我们说好了都要拼到高考。今天不谈那些伤人的感情,我们都要坚强,就算心头带着伤痕,也都要骄傲地微笑着走到最后。
      在沙滩上画下二十四个时区,细数着那些零落在时空中的记忆:只有一些稀疏的情感是一任时过境迁也无可变换的。而我们的岁月,就在这些纵横的笔画里化为永恒,即使潮水冲淡了痕迹,那些青涩那些冲动那些柔情,都化入了海的心里。
      五月,只剩一个月,就要高考了。

      每个人的脚步都变得愈发匆匆,低着头,连见了面都不表示下。叶薇的位子空了下来,桌面上都干净了,就在第四排正中间,竟显得格外突兀。我和张滢韵依旧各自啃着各自的书本,我生活里唯一的希望,只剩下了她淡淡的微笑和书桌上贴着的她的鼓励:我总会看到阳光的,我知道。
      下课时问石磊题目,是他写在最南角的因为黑板反光我看不到————现在数学课我大多能听懂,能拿分的都做得出了。他给我讲明白了之后,就开始抱怨我坐这么偏一个位子看不见黑板:
      “叶维那个位子不是挺毫嘛,”【叶薇那个位子不是挺好嘛】这家伙可以改名叫南卷,又拿卷子敲我的头,“艮恁板竹任说省,左那里去,摺来赏课看补见黑板——”【跟你们班主任说一声,你坐到那边去,在这里上课看不到黑板。】
      我只能嗯嗯地答应,用余光瞥见滢韵正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盯着我。
      ——我答应过她要一直这样坐下去的。
      可委实,坐在这里别的科目还好,数学看不到黑板我会彻底跟不上的。
      ——怎么办。
      本想低下头去不管,却一眼瞟见赵玲正好站在门口。
      “蓝恬于你上壳堪补间黑板吗?”【蓝田玉你上课看不见黑板吗】人家上来就劈头盖脸地质问我,还没等我说什么又开始继续教育我这还得等人家数学老师说吗,自己看不见就坐到后面去——
      我不知道滢韵会怎么想。不过赵玲的命令,又是为我好,我也就顺水推舟地搬过去了。晚上给赵玲填交流册,把滢韵和位子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说了说:突然发现自己真阴毒,解决不了的难处就退给赵玲。
      不管怎样,一切都会过去的。如今我又坐回了好学生堆里,同桌温且惠,是掉进人堆里也找不出来的那种。我继续埋着头学,当然礼拜天考文综的时候也借着赵玲对我班过于放心而把提纲压在卷子底下明目张胆地抄过好几次。第二次模拟都这么过去了,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班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赵玲让我领读高考誓词,每一天都是如此,直到第三次模拟学校都懒得再调考场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石磊边发卷子边念考号,我就很不幸地排到了38。
      人说三模就是给人增加信心的,我这一套卷子语文就扣了两分数学竟然打了120:真希望这就是高考啊……
      最后的冲刺阶段,只有石磊是最有自知的。他从不逼我们学数学,只是一再强调要做大多数人不做的事,究其原因无非是据调查表明高考时绝大多数人的发挥是失常的。这人经典的双子男,头脑灵活到极致而不走寻常路,天天在外面对女生进行“手把手教育”——大抵也只有我这种臭味相投的人受得了。有时候觉得,有一个趣味相投思想相近的老师真的好重要。即使做不了朋友,最起码是能吃透对方的心思,能理解彼此的用意的。
      其他的老师则不然了:英语老师很认真地对我们说冲刺阶段英语是最容易快速提高的,因为背单词练语感和做题目就是提高成绩的最直接途径,这个可以理解;赵玲激情澎湃地对我们讲冲刺阶段文综是最容易快速提高的,因为就是强化记忆,这个更是理所当然——可要命的是这种时候宋大官人竟然也来凑热闹,非说语文最容易快速提高,尤其是作文——闻得此言,我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才好了。
      “这个作文嘛,学一学开头和结尾,只要按照套路走好了,”还说——“咱们最后两节课,再给大家强调下作文,讲几种最常见的套路……”
      写着摘抄,我无奈地看看同桌,她与我面面相觑:对宋大官人我们真的是没话可说了都。这男人就自顾自来美地在上面讲啊讲啊,天知道那些没用的死套路对不会写作文的孩子们来说究竟是拐棍儿还是束缚。我没拿到二班去录课,我想芳最后的一节课应当是淡淡地,甚至只是叫大家自己看书,最后强调几句而已了——她和她的学生告别的话,我觉得我没有任何听的必要。
      况且,我们是不会分开的。
      大课间官人竟然讲得兴起地不下课,任眼保健操在喇叭里声嘶力竭地唱个没完。我环顾四周,如果不是在睡觉的八成手里有别的事,官人竟浑然不觉。赵玲拿着一摞准考证进屋说是大家核对一下考号,却只招来人家官人一本正经的一句:“我还要上课呢。”
      “那你什么时候不上课?”赵玲大概也挺郁闷,“我下节课过来行不行?”
      “我下节课也上课,”得了便宜还卖乖,“最后一节不上。”
      ——废话,最后一节又不是他的。
      看到第一排的滢韵睡眼惺忪地才从桌上爬起来。赵玲跟他协商了半天此人终于同意让赵玲抓紧时间——我倒真不明白了,有他纠结这时间问题不早解决了。
      看到准考证,离死期就不远了。
      ——当然,离解放也不远了。
      想起高考以后我不知该是怎样的一种如释重负,敢不敢冲破牢笼扑进一个人的怀里——一切依然是个未知数。
      六号,七号——我十八岁的生日。
      好罢,在高考的第一天,彻底变成一个成熟的人——
      让我转变,让我成熟,让我长大,让我破茧成蝶,让我……
      让我有足够的资格去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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