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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最后的甜蜜 ...

  •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
      ——周杰伦《晴天》

      陪芳回家,在我徘徊过的岔路口分开。路灯下我一个人,每天都这样一个人,再分开之后默默地走回去,拖曳着冗长的,黑色的身影。
      离开校园就散下长发,这样的深色的忧伤已经成为习惯。这一个学期我一直这样度过,从雪花飘零的岁月一直到满路是木芙蓉的馨香。很晚了,很晚地回去,回到家又盯着墙上那些小像发呆。没缘由流下的眼泪又涩又甜,我晓得那是悲伤到心底的味道。
      天气很热,像是心底莫名的烦躁。我打开所有的窗子,可旧式小区特有的嘈杂又和苍蝇蚊子一起无孔不入地搅扰着我。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到半夜,政治一点儿也背不进去。
      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崩溃掉,就在对自己的强烈思念的遏止中崩溃。歪歪着我们之间的场景强迫自己睡去,几次醒来都发现枕头是湿的。
      跟老爸老妈已经若干天没照面了,记得我小时候他们还没这么忙。背着历史书上关于工业革命那一段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老生常谈,看来我这人这辈子也转化不成生产力了,难怪一个世界将我遗弃。
      很想芳很想芳,每天每夜都在想。鲍鱼一身大红地回来了,大伙儿嚷着要她讲罗曼史,之后又要她读两阕词。她本来想拿首念奴娇糊弄过去,却是糖葫芦领着头一定要她读婉约的。鲍鱼被迫无奈,只得捧起课本,及其富于感情地朗诵起易安的《醉花阴》——
      “薄雾浓愁……”
      “浓云——”我班同学是不会在这种错误的问题上给她留面子的。我不知道我该作何反应:原本在我的想象里,朗诵一阕《醉花阴》应该连书都不用看罢——要是给我家芳……
      “薄雾,浓云,愁——永昼——”人家鲍鱼却继续声情并茂地接了下去,“瑞脑,销——金——袖……”
      全班哄笑:本来应该是“销金兽”的。况且她口误也就罢了,这连犯口误,总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某种程度上,鲍鱼就是一个搞笑的角儿而不是一个语文老师:我的语文老师应该是像芳那样渊博、中和,温文尔雅而让人心醉的。我好像每时每刻都在想她,仿佛她的身影永恒地浮漾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领着班级排《雷雨》,鲍鱼美得要命。演鲁大海这家伙我很是欣赏,那天穿个黑背心儿就上去了,搞得全班一阵狂汗。
      我突然想起一珂还跟我说他演周朴园的,也真不明白他那张混混脸儿怎么演周董,还是他演周萍,把老周让给贺泉的比较合适。
      我总觉得一珂像风,与我一般淡淡失落、淡淡感伤,我们像在感伤这一去不复的花季:为爱的人死守,却最终落得个花落人亡两不知。
      又到期末了。上个期末我为谁恶补数理化,可是这学期,我的动力在哪里……
      天气很热,热得让人透不过起来。周六烈日炎炎的下午,整幢环形的教学楼显得我们与那些排列在蒸笼里的包子们别无二致。走出教室,这学期我常常一个人站在这里凝望着深锁的铁栏。铁栏的对面是一条走廊,出去便通往我上学期常在的寂寞的天台。如今这门锁掉过不去了,于是一些悲伤与一些怀念就变得荡然无存。
      甫国庆坐在讲台上讲统计和概率:其实我也不清楚他在照书念着个啥,只不过这一块儿是我高中学数学至今唯一弄懂了的东西,功劳貌似不在他。
      靠着窗坐着,田欣听得还那么认真。我只感觉隐约有某种刺激性气味蒸腾在炙热的暑气里飘忽而来,熏得我忍不住打出一个巨大的喷嚏——
      我看到田欣也捂住了鼻子,这种臭气,就像是周围的某下水管道出了故障,也有可能是源于前排的垃圾桶发酵——
      我一侧脸,却不偏不倚地从一个恰如其分的角度看到了讲台下面,随即被雷倒在桌上——
      实在看不下去,那一双穿着蓝灰色袜子的臭脚在皮鞋外面微微晃动:天真的太热了。我垂下头,却把嘴唇贴在桌面,那深深刻下的篆书的名字上……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
      每次考语文之前我都只看摘抄,田欣学着我的样子也建立了一本摘录可是翻过一遍,竟大多是议论文开头结尾比喻又排比的大套话,而后我每次看田欣的作文,都发现其开头结尾,几乎亘古不变……
      好久没有见到芳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样。班主任回来以后我又不太敢造次,于是乎重新乖觉了几天,但每次想到芳对我说过的话,心口还是有些闷,有些痛。
      别太张扬了,她对我说。
      可是每当舒冰澈黏在她身边的场景映入我的视线,我唯一的冲动就是想哭。
      又恢复了一个人回家的日子,有时搭乘赵明珠她们的班车。贺泉偶尔打电话烦我,却每次都以被损到无地自容而告罄:其实这样的夜里我只想想一个人。为了遏制思念而拒听《广陵散》,只是每当我播放起潇湘水云的CD,广陵派的几首经典就纷纷不可避忌地席卷而来。
      堵起耳朵背历史、背政治,背下来整个世界才好。只我的眼前却总有一个讨厌的人影,晃晃悠悠地,好像在说蓝田玉你早晚会失败的。半年对两年半,你看她会爱谁。
      ——她爱谁?她连时间都不肯给我了。
      可是舒冰澈,你吓不倒我——
      蓝田玉,别逞强了,你是文科生,没用的——
      文科生怎么了,我……
      “同位儿,哎,同位儿——”
      被田欣推了好多次我才醒过来,顶着两个肿肿的眼圈儿,讲台上的政治老师的形象有点儿模糊,我的头沉甸甸的。
      “你怎么睡着了?”她小声问我,“老师朝这边看了好几眼,我叫你你都没反应——”
      头顶的电风扇无休止地旋转聒噪,一霎间就变作了我入骨髓的凉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大热天的,我这是怎么啦——
      “唉,反正明天考语文……”我慵懒地答应她,嗓子都哑掉了,“我不看了,头痛。”
      从书桌里扯出一直塞在里面的黑色风衣,神经病一样地把它披到了身上:恐怕一件薄薄的短袖T恤是要保不住我的小命了。叫他们把风扇关上怕是太对不起人民群众,我还是睡吧我。
      恍惚中政治老师好像下来询问了两句又走了,我就一直迷糊到放学才被田欣叫起来。倒是后面糖葫芦问我要不要送我回家,我笑笑说没事的。
      头痛远痛不过心里:今天星期几了,我又有多久,没见到你了。
      披上风衣出去,不在乎天有多热——
      可是出了门我就傻眼了:睡了两节课,啥时候下的雨我都不知道。
      看来这考试下雨定律还真准,不过我大概早昏了头,也懒得跑回楼上去拿伞,就和往常一样摇摇摆摆地晃进了雨里。滚动的雨珠沿着风衣的每一个角落流淌下来,我说雨是苍天的眼泪,上天难过了,于是堕下了苦涩的泪滴——
      怎么雨停了?
      “蓝田玉,怎么下这么大雨不带伞还不把帽子戴上——”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向来和缓的声音带了一线焦急,“真不让人放心——”
      一只手直接搭在了我湿漉漉的衣服上:我正走在一顶红伞下,而我的身边,是一个白衫的熟悉的轮廓——
      “怎么脸这么烫,发烧了还敢淋雨?”
      “哦……老师……我没事……”
      自己都听出来这话说得有气无力了。
      “还逞强,”感觉拥着我的手臂紧了紧,我于是瑟缩在那顶红伞下。
      之后我就被强塞进一辆出租车,一路颠簸而去。其间好像电话响了好几次,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
      好像睡了很久,睡了很久,脸上仿佛满是她的温度。风衣是防水的,表面已经被擦干,大抵是盖在我的身上,我就那么睡了,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一片暗夜的死寂。
      我躺的床很软,被子很暖很轻——头好像不痛了,寂寞的夜里我突然很清醒——不对啊,我的床很小的——
      现在我睡在一张大床上,周遭是漆黑的夜,耳畔仿佛有均匀的呼吸声,我怀疑我是在做梦。
      “蓝田玉,醒了?”却是她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点的慵懒,“感觉好点儿了没有?”
      “老师……”这下子我真的以为我是身在梦中了。指甲狠狠地掐向自己,生疼的。
      “我没事儿了,”我这才真正意识到我昨晚委实是生了病,然后遇到了她,而且被她带回家来了。连忙让她别担心,伸出手在黑暗里扣住她的指尖,我能嗅到她浅浅的微笑。
      “傻丫头,”感觉有一抹清凉轻轻触上了我的额头,耳边萦绕的全是甜蜜的抱怨。在一瞬间我好有冲动要钻进身边人的怀抱里,以为这就代表了整个世界。
      颊上牵着微笑睡去,我从来都不曾睡得这么踏实过。

      被摇醒的瞬间才意识到这真的不是梦,头脑轻快了许多,整个人也变得清醒了。
      “起床上学啦,”被那个柔和的声音呼唤着我就觉得心坎儿里面麻酥酥的,“赶紧穿衣服,吃早饭——蓝田玉,袁博雅——”
      我本能地一下子从柔软的床上弹了起来,慌乱地套上衣服,想到昨天的事情,脸颊不知不觉就涨得红了。
      ——乱想什么,起床——
      我踩着地板上的拖鞋,很普通的一双,大抵是夏天的客用拖鞋罢:这不明白我自己最近怎么关注起这样的细节来了。慌忙要跑出房间,这才发现原来我睡了一晚的双人床头,墙上竟挂着一幅大的镜框框起的照片——
      完全失落,不仅失落,我也明白我为什么还会有这样一个地方躺在她的身边睡一晚了——
      照片上的芳还是长发,很美很美,美得让我看一眼心脏都会疯狂悸动:这本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容颜,但在一身素色纱裙的衬托下却显得愈发楚楚动人。她不大的眼睛里永远溢满了渊博的学识,又偏偏再迷离上一层诗的雾气,让人看到就以为如沐春风。而她身后站着的,却是一个帅气的男子,一身雪白的海军军装,棱角分明的脸庞却掩不住眼中的幸福和温柔……
      哦,不,怎么会这样——
      我知道他一定是很疼她很爱她的,可偏偏他却不能每天每夜守在她的身边——我的芳,她孤单么……
      “蓝田玉,出来吃饭——”
      “哎来了——”我错了我,光顾着发呆,竟然改怠慢了我家芳的命令。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餐厅,却看着人家袁博雅同学一脸哂笑地看着我:
      “懒虫啦,不害羞,这么晚才起来……”
      “博雅还记得我么——”转移话题。
      “你不就是那个苹果……”我汗了,这孩子当初损我说那福袋上为什么绣花瓣不绣苹果,这就把我当苹果给记住了。我无奈得一脸苦笑,芳则温柔地瞪了他一眼。
      就觉得今天早上的煎蛋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点心:我大概吃得很没形象,竟又被博雅损说是一脸馋相。
      “袁博雅。”
      其实芳只是稍微严肃地叫了他一声,博雅就低下头去吃他的东西不说话了——这小子大抵也觉得跟我还不太熟也不好意思折腾得太过分,就埋下头朝我悄悄扮了个鬼脸。
      “老师,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一晚上,现在还要麻烦……”
      “又没事的,反正每天早晨都得做,”芳却只是淡淡一笑,“他爸爸经常不在家,我们都凑合惯了。”
      ——这还凑合?亲爱的,你知道我平时怎么凑合的吗?
      不过每想起那个英俊的海军的照片我总觉得心里涩涩的不是滋味:有时候爱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我一直以为她很幸福,那么我爱她我看着她幸福就好了。抑或常常也会很自私地突发奇想,也许疼她的人已经不在了,或者别的,那让我好好疼她——可当我真正看见,竟然是这样一幅场景,也许她自己的心里会很满足,可她却得不到最好的照顾——
      如今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唯一能做的只有低下头把碗里的粥喝完。
      “蓝田玉吃饱了么?”她看上去很随便,却也更加温柔,“不够我再去给你盛点儿——”
      “不用了老师……”我敢肯定现在我的脸颊若是再烫下去就要生水泡了。
      芳就坐在一旁吃吃地笑——
      “客气什么……”
      “客气什么——”博雅又在一边学着他妈妈的样子插嘴。
      帮她收拾碗碟,我可不管她要不要我干。七手八脚地折腾过后,时间正好,她收拾了东西跟我一起出去,弄得我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博雅……”
      “博雅已经放假了,让他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好了,”她柔声说,“反正他奶奶家也近,平时我不在他就到那边去。”
      她说的仿佛很淡然,但我听得出她口气里的心疼——是啊,一年级的小家伙,博雅还那么小呢。尽管有奶奶照顾,做妈妈的总是心里放不下罢——可是我的表情很奇怪吗,为什么她看着我一脸忍俊不禁的样子呢……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呀,”她说着就把我的左手攥在她右手的手心里,淡淡的宠爱,好细腻,好温柔。说来惭愧,其实右肩背包是我为了她专门练出来的:最早我也习惯用左肩,只是在那次晚上放学时的偶遇之后,我开始改,很容易。
      我们相携着穿越无声的广场,原来这个地方我如此熟悉。那一夜,就像是天意般,我漫无目的地行走,竟最终驻足在她的楼下。是的芳,你是有力量让我驻足的唯一。也许以后为了追梦我会一辈子漂泊在旅途中,可是为了你,我会停下来,无论我在哪里。
      今天考的第一门是语文,为了你,我会尽力。
      你要的,我都会尽力去做。
      盯着摘抄本发呆,又会傻傻地想,假如有一天你向我要幸福,我有没有勇气给你——
      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田欣直接呆了。全班都看向我的方向,但我再也没有做出任何异常举动。
      第一,我是她的学生。
      第二,我是一个女生。
      第三,当小三是不道德的。
      况且,我怎么晓得她心里的感受,我怎么知道她过这样的日子是不是觉得很幸福很快乐。恨我走不进她的世界走不进她的心,唯一的温暖也都被随笔封面上一个生硬的高一12冰冷地斩断。
      语文卷子纷纷扬扬地发到桌面,三下五除二地答完基础题,反过来看到作文的话题竟然就是“勇气”。
      试卷上给了一个例子,说的是某著名导演到山区去挑选演员,只有一个姑娘勇敢地站出来表现自己,最终成名的事。请以“勇气”为话题,写800字左右,题目自拟,文体不限。
      我是应该写写“勇气”的,考前还刚说自己没勇气呢——不过这是考场作文啊,难道我真要把给自己一巴掌写进去?
      那写什么呢?总不成真写什么雄鹰什么海燕什么我们要勇敢表现面对困难,俗都俗死了,这可不是我蓝田玉的风格,况且议论文向来是我被迫无奈了才会写的东西。可是写散文又无情可抒,写出来岂不空谈——
      为什么脑海里全是你的影子,芳,对,我从来都不够勇敢,就像一个傻孩子,没用之至,遇到点事情就抹眼泪。以前,他们欺负你,谷梁去为你出头而我只会哭;你遇上了麻烦我心痛地去安慰倒让你担心我心里不好受;周围的人传你的闲言碎语我不仅没有勇气制止还要躲起来浪费一包面巾纸——是的,我最需要勇气,没有勇气我如何面对你。如果有一天你给我一个肯定,我又如何有勇气守护你——
      懦弱啊,你的名字就是蓝田玉——
      不知道怎么就写下去了,写得思如泉涌,写到最后眼泪噼里啪啦地洇开了一大片钢笔的墨迹。反反复复地自责,责骂着自己不够勇敢、谨慎怯懦,办不了事爱不了人,周围人的目光又一次扫射向我的位置,而我笔走龙蛇,完全不记得分析题目的时候还告诫过自己要写正统——
      木已成舟,悔之晚矣。
      不,我需要勇气,让我有一点勇气闯出牢笼。这个世界磨不平我的棱角,任它把我雕刻成什么样子,我都是货真价实的蓝田玉——
      让我勇敢去写,勇敢去哭,勇敢去爱!
      交了卷子,大脑里一片空白。下午数学乱答一气,以为自己大概是又发烧了,要不就是脑细胞死亡过量。

      总算解放了回到家,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有些甜蜜温馨,有些又苦涩撕心。我情绪混乱、泪水全无,脑海里徘徊的总是一个人的笑脸。
      家长会结束,老爸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数学考得很好,我对概率的掌握程度超乎想象,120分的题目足足考了113,简直是我数学史上的奇迹。而问题竟然出在语文,作文连基础分都没拿到。当一张伤痕累累的卷子被狠狠摔在我的桌子上时,我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谁让你写这种作文的?显得你很有才华么?”
      ——阿弥陀佛的是由于这篇文章以剖析自己为主而基本没什么叙事性,整篇行文我完全用一种华美高深而晦涩的哲学式语言写成,这给老爸老妈这样的科学工作者的阅读理解造成了一定的困难,否则,若是再给我扣上一个“早恋”的帽子,那我就跳进黄海里也洗不清了。至于鲍鱼,她倒真够仗义竟然没在老爸面前说三道四,听糖葫芦说这是因为她下学期就不教我们了,和她老公一起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冯小怜也是,我们以后可能再也遇不到这么可爱的历史老师了……
      我作文低分的原因也由于鲍鱼的一念之仁没有传开,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十分感激鲍鱼的。但老爸好像对我这次强项没考好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他大抵也看出我作文里肯定有些关节,鉴于本人死不招供敷衍塞责他甚至还撂下手头暂时不算太紧的科研工作对我进行了一段严格的控制。但其实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我觉得我对不起芳,把语文考成了这副样子,就在她为我生病折腾了一夜之后。
      “现在最了解你的语文学习状况的不是白雪芳老师,而是你的班主任!”老爸似乎还把问题归结于我的用心不专上。
      但我不知道我的高二会怎么过。一年过去了,有一些东西被渐渐淡忘,有些却像被时光刻入木桌的名字,带着痴心一遍一遍地往复,最终就愈镌愈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最后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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