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传 第二卷 鹊桥画郎》记忆·飘落

5、第五章

　　“华管家呢？”迎风阁楼之上，绿萝一边悠闲地品尝着新茶一边欣赏着远处的宁静风景。旁边，沈霏霏正弓着身专心的写着字。
　　“他去处理阁里的事了。”
　　“诶？他不是一直都跟在你身边的么？”
　　“华锋身为镜花阁的管家也是很忙的，有很多事要去处理。”
　　“我还以为他每时每刻都是不离你的呢。”
　　沈霏霏抬起头瞥一眼绿萝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
　　“谁让我每次看见你们都是成双成对出入的呢……”见沈霏霏向自己投来的眼神，绿萝马上改口道，“对了，比赛的事怎么样了？”
　　“什么比赛？”
　　“和天宝楼的比赛。”
　　“我也不知道。”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一点也不急么？”
　　“急也是没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事，靠的就是要缘分，就像我和你们。”沈霏霏说着，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不要说我们，我们都是一群被抛弃的人而已。”
　　“你怎么这么说？”沈霏霏抬头看着绿萝。
　　“不是么？我们都是被命运抛弃的。”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沈霏霏说着又低下了头继续写字，“这个道理，你是她们之中最明白的，不是么？”
　　“你总是可以看透我的心。”绿萝看着低头写字的沈霏霏。
　　“我才看不透你呢，越来越看不透了，再这么下去，我都快觉得你到底是不是我带大了的绿萝了呢。”
　　“你想说我变了很多？”
　　“不，你没变，只是，你一直把自己藏在心里最底处，让谁都不能接近你。”沈霏霏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绿萝，道，“这样不好，绿萝。试着走近别人，别把自己封闭起来。”
　　绿萝不自然的笑笑，道：“怎么这么说，搞得好像我平时都不怎么理你们似的，我平时不都和大家在一起的么。你担心我，还不如担心担心雪薇呢，我看她这段时间倒是越来越不对劲了呢。”
　　“她是心病又犯了吧，不过我倒是不担心他。”沈霏霏说着有点下了头继续写字。
　　“为什么？”
　　“因为有个人在走近她，总有一天，这个人可以打开她的心扉的，虽然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
　　“你是说李耀祖？”
　　“你总是很聪明。只可惜不用在正途上。”
　　“呵呵，”绿萝轻笑出声，“说什么呢，搞得我好像是走入了邪道，祸害苍生似的。”
　　“也不是没可能，你们都是我带大的，虽然现在大了，让人琢磨不透了，不过有些方面，还是可以想得到的。”
　　绿萝眼神闪避道：“随便你说。梦莲花会的事到底怎么办？”
　　“我不知道，看过了很多人，也已经挑出了十几个学徒了，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
　　“我给你推荐一个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阁里的事了？”
　　“好歹我也是这里长大的，可不想看着它关门大吉啊。”
　　“好吧，还算你有点良心。说吧，是谁。”
　　“有个叫夏沐雪的小厨娘，刚进来的，资质不错。”
　　“夏沐雪？”沈霏霏抬起头来细细品味了一下，道，“好诗意的名字。”
　　“不仅名字诗意，人也长得不错，就是稚嫩了点，而且，她的眼睛是碧色的。很漂亮。”
　　“碧色？”听到这个，沈霏霏突然皱起了眉，轻声呢喃道，“也是碧色的？”
　　“还有谁也是碧色的么？”
　　“没有。”定下心神，沈霏霏继续低下头写字，“你为什么没收在身边，难得让你看上了一个丫头。”
　　“不是我没想过，是那丫头自己不要的。”绿萝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还有这种事？”
　　“她说喜欢做厨娘，所以你应该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好，我喜欢做有难度的事，待会儿就见见吧。”
　　“不过，我不懂，已经停了十年的梦莲花会，为什么明年又要举行呢？”
　　沈霏霏微一顿手，但马上又继续写了下去。但是绿萝还是看出了，那一刹那，沈霏霏心中的慌乱，虽然只是一瞬间。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好像朝廷上也有人支持的样子。”
　　“那这次的评委朝廷也会有人么？”
　　“可能吧，我不清楚。”
　　“十年前，不是当时的四王爷也在么？”绿萝说着，小心的看着沈霏霏。
　　“他不是评委。”沈霏霏说着，依然不急不缓地写着。
　　“是么，我也只是听说而已，那个时候我还小呢。”
　　“丫头，这样套话是没用，至少对我是。”
　　绿萝尴尬地眨眨眼睛，道，“好了好了，姜还是老的辣，我斗不过你，我心里面想什么都叫你看出来了。不过，”绿萝微一顿，看向楼下，神秘一笑道，“这个人的心思不知道你看不看得出。”
　　“有人来了？”
　　“嗯，你猜猜是谁。”
　　“这么幸灾乐祸，不会是和雪薇有关吧。”
　　“这你都猜得出来？”绿萝惊讶道。
　　“最近就她事情最多。是谁啊？”
　　“一个叫赵彦修的人。”
　　“是么？终于写好了，来的真是时候啊。”沈霏霏将笔放下，直起身来，拿起那幅字赏鉴道，“唉，果然很久不练就不行啊，退步了不少。”
　　绿萝看了一眼字道：“没退步多少，泽兰的功夫也就这般，你宝刀未老啊。”
　　沈霏霏白了绿萝一眼，道：“这丫头，什么意思啊，好像我七老八十了一样。”
　　正这时，进来一个云鬓黄衣的小婢，向沈霏霏恭道：“阁主，有位公子来找您，华管家让我带他到您这儿来。”
　　沈霏霏点点头，道：“带他上来吧。”
　　“是。”
　　待得小婢走了下去，绿萝便站了起来，道：“我看我先到后面去坐坐。”
　　“怎么，你也会有怕见生的时候？”沈霏霏打趣道。
　　“没什么怕不怕，只是没有必要见的人就不必见了。”
　　“那好，你先到后面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