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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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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字入掌,被陈碧玺带入浴桶的赵华庭当即笑出了声。
“古人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依孤王之见,玺儿之意,亦不逞多让。”
揶揄之声,回荡耳际,陈碧玺因雾气中浮动的信引,唇角舌燥,心思浮动。
而赵华庭似是洞察了陈碧玺的困局,竟是隔空取来搁置在案上的温酒,倾入口中,与陈碧玺共饮了起来。
温热的液体带着烈辣的口感沿着陈碧玺的唇角,一路流淌到其齿间,再顺着其喉管,蜿蜒到其腹部。
陈碧玺屏住了呼吸。
赵华庭的心声再度传到了她的耳内。
“玺儿,无论如何,孤王都不会再允你走出孤王的视线。”
不明赵华庭这突如其来的占有欲因何而生,陈碧玺不安的唤了声“庭姐姐”。
不想,受制于“哑疾”,陈碧玺只唤出了三声“啊”。
三声“啊”一出口,陈碧玺当即红了脸。
与她正对的赵华庭则是依着其口型,猜出了其想说话的话。
软了身段,拥一身昙花香嵌入陈碧玺怀中,枕上其右肩,赵华庭去了自己发髻的金簪,任一头乌发铺陈过陈碧玺锁骨,漂浮到点缀着鲜花瓣的浴汤上。
“玺儿的信引,当真令人欲罢不能……”
明明庭姐姐才是!
陈碧玺闭目不去看肩上人。
不想肩上人竟是得寸进尺的贴上了她的脖颈。
“玺儿,孤王以为你我之间,该有个约定。”
什么约定?
陈碧玺不敢问。
赵华庭开门见山道:“昨日山涧,孤王既有了你之骨血。你或该与孤王定契。”
陈碧玺只赵华庭所说的定契便是常规ABO文中,要求的缔结的永久性契约,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虽然这个定契对她这个乾元来说,毫无影响。在这个魔改的女尊国世界里,一个乾元可以和无数个坤泽定契。
但这对赵华庭的影响就大了。
思忖过任务完成后,定过契的赵华庭纵使贵为摄政王,可能也难以在朝野中立足……
陈碧玺拉过赵华庭的手,紧了紧。
赵华庭扬唇一笑,却是略施巧力,就带着陈碧玺指尖朝旁处探索去。
一时间,雨骤风狂,云间风细细,滴雨打叶梦亭急。遗晚照,江楼春景里。碧波荡去伊人臂,却笑贪欢疲敝,不知日头高起。
……
淡淡的昙花香氤氲在鼻尖,陈碧玺睡得极其安稳。尤其是梦及两日前,赵华庭依在她怀中,伴她从水里到榻上。
陈碧玺欢喜的睁开眼,心思榻间辗转的那么旎色。奈何梦醒晨寒,再睁眼,不但枕边空空,榻前亦多了六名跪地的女婢。
陈碧玺支身欲寻赵华庭身影。
离陈碧玺最近的奉衣女婢忙上前与陈碧玺叩首道:“见过赵夫人。昨夜二小姐廊王爷与王爷传书,王爷正在隔壁厢房与二小姐议事。王爷走时,曾与奴交待,夫人醒了,先侍奉夫人洗漱,再论其他。”
“嗯。”陈碧玺轻应了一声,等女婢侍奉。
女婢与余下五人一颔首,那五人便留下手中的贡盘,依次退去,独留女婢一人站在房内,与陈碧玺侍奉。
见女婢五去留一,陈碧玺暗中盘算,眼前这女婢或是赵华庭的心腹,她定要与其搞好关系。
落实到行动上,便是利索的起身展臂,与女婢行方便,等其侍奉。
陈碧玺展臂时,想得是快些穿好衣衫,去赵华庭那厢听听墙角。
不想,那女婢只是与她系好中衣,就跪地道出一段惊人之语。
“见过陛下。浣纱终是寻着您了。”
女婢声音极低。
陈碧玺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打量着跪在脚边,衣衫华美,相貌姣好的女婢,一时想不起来“浣纱”是什么人。
赶巧,其又闻女婢道:“浣纱作为影阁左护法,受阁主之托,有三事禀于陛下。一事是陛下救摄政王出狱一事,已传遍皇城。二事是影阁右护法春兰陷害摄政王一事,已被查到水落石出。三事是阁主已在陛下出宫之后,寻得与陛下相貌相似之人,替陛下掩人耳目。”
“嗯。”陈碧玺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
浣纱诚惶诚恐再度叩头。
“陛下可是要浣纱寻来州府禁军,迎回陛下与凤后……不,摄政王?”
“咳。”陈碧玺没料到浣纱竟是这般大胆,但听上去似乎不错。
不过……
陈碧玺心道,刚邀她写完退位诏书的赵华庭或是不回同意浣纱的提议,原本紧合的木门忽地被拉开了。
什么人?
陈碧玺蹙眉望向木门,只见身着华服的赵华庭与一身甲胄的赵华廊并肩站在木门前。
看到站在赵华庭身侧的赵华廊,陈碧玺只觉和煦的日头在照过赵华廊后,变得有些刺眼。
刺眼到,陈碧玺情不自禁地半眯起眼,想与赵华廊换换位置,换她与赵华庭并肩。
不过,这个念头只闪现了一瞬,就被另一个念头替代。
赵华廊莫不是为了浣纱而来?莫不是浣纱影阁的身份暴露,才引得赵华廊前来挑拨离间?
陈碧玺的目光游离到赵华廊身上。
赵华廊也看到了陈碧玺。
但其的目光只在陈碧玺身上停留了一瞬,就全数聚焦到浣纱身上。
赵华廊凝视了浣纱半天,才鼻翼翕动着,转指着陈碧玺,与赵华庭指桑骂槐道:“皇姊!便是与你说过千百次,待那些暖床奴不必太客气。”
“这个不一样。”赵华庭望着陈碧玺,从指尖褪下一个玉扳指交到赵华廊掌心,淡薄道,“小廊,这或是皇姊最后一次与你见面。皇姊去意已决,你也不必枉费唇舌,劝皇姊回驻离水。”
“皇姊打算去哪?”赵华廊笑意凝到了脸上。
“你不必知道。”赵华庭稳步走入房门,躬身从贡盘中,取出早早裁剪好的外袍,与展开双臂的陈碧玺缓缓套上。
“可是因为女帝赵碧玺?”
赵华廊追到了陈碧玺身边,拧着眉,愤怒地盯着陈碧玺,僵立着,似是在等赵华庭与她解释。
“与你无关。”赵华庭镇定地从浣纱手中接过绣了龙凤呈祥的腰带,系到了陈碧玺腰上。
那腰带不宽不窄,不短不长,便是四体不勤的陈碧玺,亦看得出其中的心意。
赵华庭状似无意的再从浣纱手中接过一串成色极好,被红绳连起的碧玉,系在陈碧玺腰间,让姿容本就出挑的陈碧玺,更多几分灵动。
挂完碧玉,赵华庭小退半步,展眉打量陈碧玺,宛如在看一块稀世珍宝。
站在一旁的赵华廊急了。
“那……皇姊打算何时起行?”
“现在。”在欣赏过自己与陈碧玺备下的衣衫后,赵华庭执起陈碧玺的手,温声道过“我们走”,便无视赵华廊,牵着陈碧玺,并肩慢步从赵华廊眼前走向房门外。
……
从床榻到房门的距离只有六七步。
陈碧玺握着赵华庭的手,跟在赵华庭身边,只觉这六七步,比她穿书后走过的所有路都要远。
远到,陈碧玺预感,已然被嫉妒压倒的赵华廊甚至不能容忍她们走到房门外。
三、二、一!
当着陈碧玺跟着赵华庭同时迈过房门门槛,陈碧玺听到了赵华廊意料之中的喊叫。
“胡副将何在?且给本王拦住皇姊……今日若是走了皇姊,本王定要赏你一百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