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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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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见不了檀时异这么泄气，忍不住加油鼓气道，“宿主，你要相信自己啊！要是连你都阻止不了大反派，那就更没有人能拦得住。你忍心看着整座京城的人被炸飞吗？还是你能忍心见到那么多老人孩子无家可归，连命也保不住？”
噼里啪啦讲了一通之后，系统圆溜溜的眼睛突然定格，支着翅膀放在脑袋上。
它怎么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就是后世所谓的道德绑架呢？
本来很痛恨道德绑架的小东西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统生了。
莫非自己不仅道德绑架，而且双标？!
不行不行。
系统狂甩自己的脑袋，心想它可不能是这样缺德的统统。
“连？”檀时异却没感到有丝毫异样，擦了擦手，开始疑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隐藏技能没有点亮，“我很厉害吗？”
系统眼神清澈，“啊？我不知道诶。”
檀时异提起的一口气一下松散，神情变得无奈，“那你怎么讲的我好像很厉害一样。”
事实却是谁都可以轻易将他捏死。
要是没死过一回，檀时异说不定真要去努力阻止裴寂辰，哪怕是上前去白白送命。
可是如今走了一趟鬼门关，他所有的心气和傲骨也跟着碎了，哪还有心情去顾他人死活？能让自己活下去就不错了。
系统一下子跃到他耳边，“但是我很厉害啊！”
檀时异笑了，不是嘲笑，而是单纯被逗笑的。
这个小家伙，说话还挺好玩的。
“你很厉害？”
系统收起翅膀，仰起脖子，分外骄傲，“那是当然。”
“既然你这么棒，那你……会些什么？”
“？”
系统低下头去，在脑海里检索自己最牛掰的技能。
过了半天道，“我知道的多啊，比如我晓得裴寂辰是大反派，了解这个世界的一切事情。除此之外，我还读过很多书，是数千万个系统中脑子最最最……最好使的嘞。”
檀时异继续把手伸进盆里洗碗，“小东西，不是读过很多书，知道很多事情的真相就很厉害。”
相反，一个人知道的越多，但越是改不了既定的结局，只会越痛苦。
眼睁睁看着那些不该发生的发生，而自己只能束手无策，被动上的袖手旁观，是最折磨一个人的心灵的。
摧毁一个人的认知和信仰，是足以毁掉那个人的。
系统努力竖起耳朵，试图理解檀时异的话。
但是它控制不住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
且有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自家宿主怎么跟传说中遁入空门的和尚一样，净会念些让统统理解不了一点的梵文呢？
檀时异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也就顺口说出来了，并没指望一只宠物能够听懂他的话，但也不愿让一只宠物迷失在裴寂辰的事情上，随意问道，“你说要阻止裴寂辰逐步毁灭京城，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终于有一个问题是系统不用思考就能答出来的了。
那么多小说都写过，要想让一个十恶至极的人转好，最有效的办法就是——
“弄清楚大反派为什么突然要毁灭世界的原因，然后用人性的光辉感化他！”
只是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由女主来做的，自家宿主可是一个实打实的男子，怕是作用会不太大哦。
檀时异很想弄清楚小东西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这种话，跟他家快要满十二岁的侄女说的一模一样。
两个小东西平时读的书，该不会是同一本吧？
怎么都会那么天真相信，一个恶人可以随便改好？
何况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达到裴寂辰的位置，如果还能因为几句简单的话和些许陪伴就改好的话，那么当初是因为没人敢劝诫厮杀四方的摄政王吗？还是摄政王身边没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和亲人？
或许有的人真的因为命运捉弄，没有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但是那人绝不会是裴寂辰。
裴寂辰之所以会如此做，不过是站得高，观念便也与常人有了差异。所以有些话，在身为上位者的裴寂辰看来，会显得很可笑。
檀时异想起了一段裴寂辰对自己说的话。
“如今天下都掌握在我手中，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不想要什么，也可以随手毁掉。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因你的三言两语，而放弃轻而易举的目标？”
“因为你认为自己的信仰是对的？那不巧了，我也一直坚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的。”
“檀时异，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选择离开木归阁的。”
以前檀时异不大理解裴寂辰思想为何骤然变得极端，却在某一瞬间想明白了，他和裴寂辰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思想和认知上自然会有差异。
就像裴寂辰无法理解檀时异为何执意离开木归阁，檀时异也同样不能理解裴寂辰为何突然对权利着迷。
人们的思想程度不在一个面上，你认为这个是错的，我偏认为是对的，我无法改变你的认知，你又怎敢认为能够改变我的认知？
系统被绕的小脑袋晕，“啊？是这样啊。”
檀时异一看它就知道对方没听懂，也不执着教一只小宠物去懂得世间的复杂道理。他洗好所有的碗筷后，再一一把所有的碗叠放起来，随即起身把重叠在一起的一大摞碗抱起来放好。
然而下一秒，因为碗的数量太多太高，加上檀时异走动幅度较大，本就摇摇欲坠的碗瞬间倾倒，一声声清脆声一时间响遍了只有檀时异和系统存在的房间。
系统在一边瞧着的时候，下意识张开翅膀去帮宿主扶碗，直到摸到一片空气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跟宿主有联系，根本触碰不到其他东西。
而檀时异已经被自己的蠢笨惊呆了。
意识到地上还放着一叠碗，此刻也有倾倒的打算，他赶紧蹲下去扶。
幸好那排碗并没有损失。
檀时异顿时松口气，抹了一把汗，坐在地上，身子下意识向后靠。
几乎在后背触碰到什么东西时，他一个激灵，当即反应过来，身后还有两排叠放在一起的碗。
然而此刻的意识……晚了。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碗摔碎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次持续的时间，比上次还要长很多。
檀时异:“……”
好想死。
系统眼神呆滞，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过去，破碎的碗声也消失掉后，它才迷茫道，“宿主，你其实是想留在这里的，对吧？”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檀时异这一系列的卖身行为。
宿主该不会是想要给大反派打一辈子工，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用一系列的委婉动作来恳求大反派留下他的吧？
“？”
檀时异长叹一声，一把捂住自己的脸，“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不会做家务而已。”
“你不会？”系统难以置信，“檀家人不是从小不待见你，喜欢安排你做各种杂活吗？你居然不会，怎么可能？!”
檀时异心中一震，“你怎么知道？”
系统心想这有什么难，“这个世界的东西，我了如指掌啊。”
看它那自信傲娇的小表情，檀时异心里的震诧消散不少，转而变成笑意，“哦，那是我忘记了，你很厉害这件事呀。”
几乎是在哄小孩子。
但系统浑然不觉，反而分外高兴。
檀时异坐在乱糟糟的地上，“檀家也不是每个人都对我不好。”
最起码爷爷还在世时，即使檀府的人看他很多余，总会安排一些活给他做，但在爷爷知道后，都会训斥那些人，然后教檀时异只要谁给他安排事情做，都务必把那件事情搞砸。
不然一生都是劳苦命。
因此也害得檀时异习惯了，从来就做不好一件事。
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是故意扫坏扫帚，故意打碎碗，故意烧坏锅……但随着时间一久，檀时异便是真的不会做，而不是故意搞破坏了。
所以闻名京城的“檀公子”其实是一个调侃他做事很糟糕的绰号，而不是夸他温文尔雅，算无遗策。
系统听完故事后，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绑定错人了。
真正的人世间救世主会这么没用吗？不仅不会武功，连干活也不会。
那面前的宿主会什么呢？
刚才饭桌上檀时异一碗接一碗的干饭姿势，以及其强硬的姿态闯入了系统的小小脑袋里。
嗯。
宿主也不是一事无成。
最起码干饭这件事，檀时异就做得很好。
不过，系统又有一丝疑惑解不开，王府饭桌上全是山珍海味，大反派吃的又不多 ，基本所有的菜全吞进了檀时异深不见底的乾坤胃中，大反派确定是让檀时异还债吗？
难道不是越欠越多？
王府打工人的伙食未免太好了，又包吃又包住的，吃的还都是最好的，就是不知道住的房间如何。
只是……王府的下人里，从头到尾，好像都只有宿主一个人敢端着碗跟大反派坐一张桌子上。
系统想起大反派当时捉摸不透的眼神，有点替宿主岌岌可危的性命感到担忧。
裴寂辰该不会在酝酿一个大阴谋吧？不然为何这般纵容檀时异。
由着檀时异越距。
檀时异倒没觉得自己跟裴寂辰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有什么不对，两人在意见没有产生相左之前，木归阁相处，从来都是同进同出，甚至同坐一张并不算宽的凳子，更别提只是一张桌上吃饭而已。
当然那并不是两人关系好，而是檀时异胡搅蛮缠，非要让裴寂辰这位长得很好看的木归阁首席执掌者陪着自己吃饭，对方只要不愿，就会在某一瞬间，一不小心与躲在自己房间某个角落的檀时异对视，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后，檀时异会搓着手低下头，做出一个看起来挺无辜的神情。
仔细一想，裴寂辰脾气其实挺好的，每次碰到那么诡异的一面都能忍住冲动，而不是转身提刀去揍檀时异一顿，属实是温柔的有点吓人了。
裴寂辰那惊人的忍耐力，一度让那时的檀时异感慨异常。
而且那段时间，两人还莫名其妙成为了朋友。
是真正的朋友，而不是檀公子自作多情那种。
系统见檀时异一直坐在地上不动，张开嘴，小声问，“那现在怎么办啊？宿主，大反派见到好好的碗被你洗没了，一气之下，不会直接宰了你吧？”
事情已经不能再糟糕了，檀时异反而不着急，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捡起离自己不远处一个只磕碎点边缘的碗，举到头顶上示意系统看。
“倒也不是全部洗没了，还是给他留了一个的。”
系统不知该说什么。
宿主心这么大的吗？
见状檀时异才道，“放心吧，不会的。之前他院子里那么多值钱的建设被我砸坏，也没生气到要杀人的地步，现在不过区区几个碗被打碎而已，他就更不会与我计较了。”
最多也就是延长一个月的打工期限而已。
系统开心到又扑哧一下好看的翅膀，转而想起一事，脸上的高兴成了犹豫，“可是设定上说，大反派府上的碗都是价值连城的珍贵宝物诶。”
“啊？”
檀时异淡定的表情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很好。
才复活没一天，他这小命就又得丢掉了。
说不定这回死的比上次还不得善终。
呜呜呜。
师父，救我！
檀时异现在就想跑回木归阁，恳请良心极好的阁主师父出面阻拦一下即将将自己千刀万剐的裴寂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