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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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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之后，檀时异主动跟那些来收拾碗筷的下人说今天的活交给他弄就好，五位丫鬟面面相觑，皆看到对方眼里的惊恐和慌张，立刻齐齐低眉摇头，“不敢劳烦公子！”
虽不知这位檀家的公子为何会在死去三年后突然复活，但就此人死后坟墓被迁至王府，位置还埋在裴寂辰卧房外不远处，且摄政王时不时盯着小坟包出神的样子，就知道这位檀家公子对摄政王的意义不一样。
她们几个下人，哪敢让好不容易活过来的檀时异干洗碗这种粗活。
檀时异只当她们不好意思，转身上手端盘子。
那几个来收拾碗筷的丫鬟，吓得一个扑通跪在地上，身躯颤抖。
“还请檀公子收手，不要为难奴婢们。”
檀时异倒菜的手停在半空，被响亮的声音吓得一个不稳，差点将碗摔在地上。
望着面前一言不合就跪下的姑娘们，他一脸懵逼，心想我不就洗个碗吗，至于行这么大礼吗？让外面不明真相的人听了进去，还以为屋里在干什么杀人放火之类见不得人的勾当。
裴寂辰恰巧去而复返，一到门口，看见的就是屋里的情形。
一个站着的和一群跪着的。
“确定要自己洗？”
裴寂辰不愧跟檀时异有过些许交集，即使没有理清前因后果，只凭对檀时异的了解，就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这个人不大喜欢与人有过多交集。
或者说是，檀时异不喜欢四处欠人情。因此从来只会有别人欠檀时异东西不还，而没有檀时异欠别人物件不归还的。
原本让檀时异干活还债只是裴寂辰的一时气话，但现在不是了。
檀时异不是不想跟他有牵扯吗？
很好。
檀时异看见他来了，稍微稳定几分心态，继续端起碗倒菜，“当然是真的。”
自己都用行动证明了。
要是不卖苦力干活，这一辈子如何还得清裴寂辰的钱？
裴寂辰突然回来，好像就只是过来走走，听完檀时异的回答后，他只说了一句，“以后不小心又死了，路过奈何桥时，要记住，不能随便喝别人递给你的东西，因为你欠本王一些东西，需要生生世世偿还。”
不是要斩断牵扯吗？
好啊。
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废物如何斩断。
“？”
檀时异两眼空空，心想自己是不是才复活，所以有点转不过脑子，不然为什么裴寂辰说的话，他一个字也理解不了？
裴寂辰说完后，就抬脚离开，在走到一棵梅树前时，望着鲜红的细小花瓣，忽又停下来，微微侧头，“他既然要洗，你们就不用拦着。”
“是，王爷。”
那些丫鬟于是起身离去。
檀时异挠挠头，为什么他感觉裴寂辰似乎突然生气了？
但是方才有发生什么值得让人生气的吗？檀公子再次挠头，搞不明白。
还有裴寂辰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檀时异放下抓耳挠腮的手，开始专注眼前的细活。既然想不清楚裴寂辰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就干脆不想了。
裴寂辰在进入书房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檀时异所在的方向，想起某件事，长久忧郁的心，难得开朗一分。
“重新去搬些碗筷回来。”
一直侯在一边等吩咐的侍卫虽然不理解王爷是何用意，但还是领了命，转身出门去往另一座府邸。
裴寂辰一想到檀时异生生世世都得在自己手下干活，心情便又舒畅几分。
檀时异把剩菜倒完后，抹了一把额头。
别说，这具身子很久没干活，咋然一干，还挺累的。
檀时异又瞄一眼从头到尾跟着自己的小东西，看见它仍旧自顾自欢乐转圈，这才放下心，安心坐到小凳子上洗碗。
系统飞在半空中看了这么久，一直忍住没出声，现在看到第一位宿主累得汗都流出来了，小系统有点担忧，更多的则是不解。
“宿主，大反派问你是不是要洗碗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趁机说不啊？”
反正是大反派给的选择题，选一个轻松点的多好啊。
檀时异用毛巾仔仔细细擦掉碗里的油渍，因为对系统的智商有过基本的了解，所以一点儿不觉得奇怪。
“人类社会没有那么简单的。”
系统开始玩自己的翅膀，“一个问题，不就两个答案吗？”
确定了要洗碗，不确定不就不用洗吗？
檀时异把洗干净的碗放在地上，又从盆里拿出一个碗接着洗。
“是啊。但是我要是说的是不，还是会有下一个问题要面对的。”
系统不懂，只能用自己那清澈的目光盯着檀时异。
檀时异收到它的视线，笑了一下，“小系统，我欠他钱对不对？”
“对。”
“那要不要还？”
“应该要吧……”
“是肯定要的。那我拒绝洗碗之后，就只能干别的来偿还。但是我……前生会的东西很少，甚至是洗碗这么简单的事情，其实也不太会。如果我连这个也拒绝，就真不知道要怎么还清裴寂辰的债务了。裴寂辰看我什么用也没有，万一联系京城的黑暗交易所，卖我的器官拿钱怎么办？”
他虽然觉得活着不怎么好，但是死了那是真的痛苦啊！
更何况是被挖开内脏而死。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再如何活得糟糕，也好过不堪地死去。
系统坐在窗户上，支着翅膀抵着下巴，“器官？”
是什么东西。
它的脑海不大能理解这类笼统的词。
檀时异拍掉手中的泡沫，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系统的翅膀，“心肝肺是人类很重要的东西，就像你的翅膀对你的意义一样。而卖掉一个人的器官，就相当于是拔掉你的一双翅膀。”
系统收起翅膀，瞪大眼睛，“不可以！”
谁敢收它的漂亮翅膀，它就敢扯掉那个人的狗头！
星际大人赋予的东西，怎可被毁掉？
系统撅着嘴，还没人觊觎它的翅膀，它就已经气得咋呼了。
檀时异看到如此孩子气的一幕，不禁失笑，第一次觉得身边跟着这么一个小东西的感觉挺不错的。
坐的时间有点长，檀时异脖子稍微感觉到一点酸软，一边伸手揉，一边问系统一个被自己忽视了很久的问题。
“对了，你为什么一直叫裴寂辰大反派？”
这么一个颇具负面的词，用在裴寂辰身上，多少有一点不搭。
据檀时异对裴寂辰的了解，那人似乎很不喜欢朝堂纷争。
从前得知檀时异要离开木归阁入朝辅佐九皇子裴止时，裴寂辰等候在一条檀时异回房的必经之路，只为劝说檀时异放弃辅佐裴止。
说什么朝中人心诡测，全是利益算计，檀时异去了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刚开始的时候檀时异只当裴寂辰是以朋友的身份好心告诫，后来裴寂辰越说越离谱，两人在树下争论起来，如果不是裴寂辰的师父及时赶到，前来阻止动怒的裴寂辰，以檀时异的武力值，怕是早被裴寂辰一掌劈进黄土里埋着了。
从那之后，两人便开始不对付了。
准确来说是裴寂辰看檀时异哪哪都不顺眼，每次遇见，皆没有一个好脸色。
檀时异离开木归阁没多久，裴寂辰身上不知发生何事，竟然也离开了木归阁，跑回那个最令他痛恨的京城。
檀时异现在跟裴寂辰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不得不承认——裴寂辰是真的很厉害。
在裴寂辰没有回到京城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二皇子和九皇子身上，他回来之后，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让大多数人开始确信皇位真正的得主只会是裴寂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裴寂辰最后还是选了一个摄政王当，而不是去选宝座上的皇帝身份。
系统听了自家宿主的疑惑，难得脑子灵光，分析起来。
“这很简单啊，大反派不管是当皇帝，还是当摄政王，调动兵马的信物都是在他手上。现在不论是皇帝，还是朝堂重臣，讨论事情都得看他的脸色，才决定某件事情能不能说，又能不能做。如此威慑，如此手握重权，当不当皇帝，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当了皇帝就只能被困在宫中，哪也走动不了，别说是大反派不愿意，就是我也不会喜欢那个代表拘禁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啊。”檀时异喃喃道。
面前的小东西好像也不是太傻。
不过裴寂辰入京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拗着性子违背自己的本意，突然参加权利争夺呢？
明明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闲云野鹤的生活。
檀时异不动，也想不明白。
“小东西，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叫裴寂辰大反派？”
系统听到宿主宠溺的语气，顿时乐滋滋，心想它家宿主好温柔啊。
“因为他杀了很多人，这个世界马上就会因为他的疯狂而崩塌。”
裴寂辰这个人像是没有感情一样，简直是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当年檀时异的死讯传到京城没有多久，裴寂辰就率领手下的士兵，赶去檀时异死亡地点杀完檀时异带去的人。
这也就算了，毕竟双方是明面上的敌人，不对付是件很正常的事 。
但偏偏裴寂辰像是杀人杀上瘾一样，后面居然杀到敌我不分，连二皇子战队派去剿灭檀时异一方的人也二话不说杀死了。
后来二皇子登基，裴寂辰掌握实权，动不动就喜欢派军队四处挑起纷争，整得民不聊生 。
现在的大反派更恐怖，已经买了很多炸药运往京城，似乎准备炸了这座人间烟火。
听完系统的话，檀时异陷入长久的沉默。
印象中的裴寂辰根本不是这样的。
为人虽然张狂桀骜一点，目中无人一点，但绝不会滥杀无辜，嗜杀成性。
“所以，你是来阻止裴寂辰的？”檀时异倒掉盆里的水，重新接一盆干净透亮的清水清理碗筷。
只不过自称是系统的小东西，除了脑子不灵光的特点，好像只会振着翅膀到处飞来飞去，确定能够靠它的小身板阻拦裴寂辰？
系统努力点头，飞到盆边缘站着，张开嘴巴，充满激情道，“没错就是我和你！”
檀时异一懵，想不到自己怎么突然摊上大事了。
“我？”
他用湿漉漉的手指自己，表情一脸茫然。
系统给予肯定的点头。
檀时异无语许久，才重新洗碗，“小东西，我想你是误会了。”
“啊？”
“我是学过一些阴谋诡计，但是跟裴寂辰比，甚至入不了那人的眼。所以想不到阻止他的办法，当然，更没有能力去阻止。”
而且他觉得当时裴寂辰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的时候，能够忍住毁灭自己尸体的冲动，而不是将他五马分尸，已经很了不起了。
要是现在自己脑子里的不好想法再被裴寂辰猜出，檀时异认为那自己再死时是用不到坟墓和棺材了，因为裴寂辰一定会让自己连骨灰也不剩。
说不定连孤魂野鬼都做不了。
让檀时异琢磨出方法阻止裴寂辰，太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