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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07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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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贤往窗外看,不知不觉就出了神。植物在雪的映衬下,变得仿佛不一样,但其实只是稍微白了表面的一层。而这些白色的冰晶,在不知不觉之间,又会变得不知踪影,如同事先设定好的结局一样。
视线直落在雪上,有非常缓慢但异常流畅的情绪在胸膛中升起。
或者一切不过如此也说不定。
或者一切都是已经被安排好了的。
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顺着脸颊留下来,左贤赶紧用袖口擦去。
从未想过的事情,现在竟然这么认为。几个月这样的生活潜在地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再这样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呢。
或许是连自己也认不出的模样。
在期待晚上慢点到来的盼望中,天很快黑了。
左贤用围巾裹住脖子,在和江昇约好的地方见面。时间虽然未到,但江昇已经到了那儿,他隔着老远朝左贤招手。
“你是不是生病了?”江昇盯着左贤,问。
“没有,怎么了?”
“你怎么瘦成这样?脸色也不好。你都过得什么日子啊。前段时间你跟我说你搬来这里,我是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
“我和严樊旬一起搬出来住了。”
“严樊旬?哦,你是和我说过这个人。进去再说,饿死我了。”
进入店里,江昇很快点了几个菜,又要了几瓶啤酒。
“你真没生病?”江昇问,“舌头伸出来。”
“我自己看得出来,我好歹也是医生。没什么,最近休息差了点。”
左贤捏了一下面前的桌布,把粗麻的材质放在两只手指中摩擦。
“我以前和你说过严樊旬,我回老家是因为他,现在来这里也是因为他……”
说着这话的时候,江昇往左贤面前的杯子里倒上啤酒。左贤把杯子拿起来,一口气喝了一半。
“我想和你说很久了,一直没机会。现在要和你说,但具体怎么表达,我也没想好。我和严樊旬从小就认识,我们住一个巷里。我父母不喜欢我和他一起玩,因为他爸爸是酒鬼。严樊旬以前伤过腿,一直有点跛。他前段时间动了手术,现在过了康复期,恢复得还不错……高中时候他因为腿伤,辍了学,那之后我们就没见过,去年10月我回家遇到了他……”
“明白了明白了,看你说的那么困难,别说了,”江昇给左贤倒满酒,说,“喝酒喝酒。我和你认识多久了?大学同学、研究生同学,一起工作、一起住,我能不了解你?俗话说得好,外科医生没哪个不细心,你别看我长得五大三粗。是你父母反对,你才搬过来的吗?”
左贤点了一下头。
“也难怪他们,要是我爸,早把我的皮给剥了。上一辈本来就难沟通,别指望他们能多民主,这人一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是真伤感情。不过时间久了,就好了。毕竟什么都比不上血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