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相关》吴十四

5、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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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二周助的生活一向被称为井然有条。

　　以上是菊丸英二对不二周助一贯的评价。在连续三次叫他出去玩未果之后，菊丸怏怏不乐地在大石面前嘟囔了好久：“呐呐大石，不二好讨厌哦每次都不出去的！”
　　大石一时间想不出用怎样的语调表情来应答，一旁路过的不二微笑道：“那是因为英二你每次都刚好赶上我有事情呢。”

　　依旧的温和口气，依旧的温柔笑脸。

　　这样的不二周助大概是不能容忍自己的生活里存在个不被自己掌握的部分吧。虽然被叫做天才，可他毕竟还是个正常的15岁男孩，男孩子那个时期的别扭情绪他也一个不落，只是天才的表面让别人并没那么轻易发现而已。所以在那场雨中的激战中，他那么任性地抛开所有的温和淡定，只是为了捍卫自己青学第二的头衔。

　　折桥明日在看过那次比赛后对不二周助作过评价。“不二学长吗？觉得他背负的很多呢。所以为了一个头衔他难得地任性了。其实那天之后，才觉得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对我们是个太遥不可及的存在了呢。怎么说呢哎，应该是，感觉更真实了吧。”

　　是在漫画社的部活时间中。折桥明日和其他社员们聊天时不经意地提及网球部的正选，想起来便就说了。漫画社的女孩们几乎个个都是不二周助的粉丝，听见明日提起她们心中的偶像瞬间便粉红少女了，马上小小的教室里桃红爱心泡泡飘满天。

　　那时心里的确掠过一点异样的感觉。会是怎样的女孩，一场比赛之后便能了解自己心里的想法？不二扭头看看身边的手冢：那家伙算是最能明白自己的人了。但是此刻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感觉到身边停下脚步的不二，手冢也只是淡淡问了一句。“怎么了？”

　　不二周助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恢复那种温柔的微笑，几步跟上手冢：“没事呐，走吧。”但心里着实是开始在意起那个叫“明日”的女孩子。

　　明日。折桥明日……么。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国二起就经常能看见一个个子高挑，半长棕褐色碎发的女孩在他们训练时在一旁的看台上画画。相比较周围有些吵闹的女孩，她着实安静得令人不由多投注几分注意在她身上，在一众看客中那种仿佛浑然天生的淡然气质很是出众。

　　不久之后，部活休息时便看见桃城和她说笑着些什么，继而海棠也加入。队里出名的冤家对头唯有那时才相处地和谐。记得自己开玩笑时和菊丸说过，那个女孩子是桃城的同学啊，很厉害的样子。

　　菊丸听的时候还是一副莫名的表情，第二天不二就看到休息时间围在她身边的人多了只菊丸猫咪。然后慢慢地，几乎全部正选都熟悉了她。熟悉了她每天按时地出现在场外的看台上，熟悉了她从拿画笔到挎相机的转变，熟悉了她开心时爽朗率性的笑，熟悉了她时不时隐隐的恶趣味。

　　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依然觉得太突然。平时的他总把自己和人的交往控制在一个安全的范围，被允许更进一步的人少之又少。突然这样一个女孩的出现，隐隐让他觉得生活中又出现了一个灵动的部分，不被他掌控的部分。

　　那种感觉，就像那个一年级的学弟越前龙马出现的时候那样，心里有种奇怪的悸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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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第一次开始在意一个女生。
　　而那个女生的名字，叫做折桥明日。

　　真要注意起来的话，一下子便能发现两人之间颇多的共同点。譬如，都喜欢在周五的中午去图书馆，都喜欢坐在靠左侧的座位，因为那里阳光最盛。
　　都喜欢甜品。
　　都喜欢摄影……

　　那种会让人觉得惊奇的巧合点，在大多数人眼里幻化成一个词——缘分。但是那大多数人并不包括折桥明日，也不包括不二周助。

　　虽然开始对那个有时率性而为有时又相当安静的女孩好奇起来，不二周助还是相当完美地掩饰起了自己内心那一点不被掌控的悸动。那种新鲜的感觉让他心里颇有些不真实的触感，不复以前成竹在胸的待人处事。这让他希望去轻轻触碰，却又有所忌惮。

　　而折桥明日则完全没注意到近日来和某人间逐渐增多的“巧遇”。

　　如果说在网球场的那次，她是在刻意自我催眠。那么从夏木莘嘴里听到“不二周助”这个词时，她却无法逃避自己心里瞬间漾开的幸福感。说不清是从何而来的这盛大的情感爆发，仿佛是蓄积已久，一直在等着一个合适的时间像烟花一样美丽地盛开。

　　可能是对那些照片的喜爱，可能是在学园两年间对他的好奇，可能只是那天球场上的一瞬，也可能三年前，在街心广场上的一瞥便沉淀了对他的莫名情感。

　　折桥明日有些仓惶。她对自己心底想要的一向规划明确，然而不二周助这个不确定的因素逐渐在她心里的砝码加重，这样的改变让她一时觉得有些无助。于是一直执着于那个问题的她自然无暇顾及那些遇见，哪怕是明显已经“人为”安排好的相遇。

　　“呀淮初是不二学长诶他怎么会到二年级的走廊来啊？”
　　“不二学长！竟然是不二学长啊啊啊——”
　　“嘉衣快快快抓紧，不二学长好像就要走了！”

　　和好友夏木茵从盥洗室回来的折桥明日尚在恍惚当中，身边的夏木茵戳戳她。“明日~从旁边绕过去啦。”
　　“诶？干嘛用绕的？”
　　“不二学长过来了，等下我们肯定冲不过去的。”夏木茵瞥了眼神游天外的折桥明日，皱眉。她从姐姐夏木莘的地方猜到了明日近日恍惚的缘由，虽很不赞同折桥明日的鸵鸟作风，却也不知道劝些什么。

　　脑海中夏木莘难得严肃的面容浮现：“小茵，不要说那些没用的东西，只能明日自己想清楚她要的是什么……这些东西，我们都没法帮她。”

　　所以即使她是很想骂醒折桥明日的，也生生忍下了。毕竟是自己重要的朋友，她希望明日能够幸福的执念，就像希望姐姐夏木莘能够幸福一样强烈。

　　不二来到教室外递给桃城一份参考资料，稍说了几句就走了，停留时间并不长。但即使这样，二年级的女生依然兴奋不已。在学校里，一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学区是分开的，三年级的学生一般根本不会出现在二年级的学区。

　　好事者直接就涌上前问当事人之一的桃城了。刺猬头的男孩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挠头：“其实不二学长不用这么麻烦的，拜托神田老师转交我就好了啊。”眼看大家颇有些失望的神色悻悻散去，夏木茵倒是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