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寻觅觅》河鲫海参

55、回忆

　　车轮在路面上摩擦而过的声音在雪儿耳边响起，她看到母亲竖起耳朵，警觉地望望左侧。
　　“妈妈，别过去。”她仿佛觉察到了不对劲，怯怯地叫了一声。
　　母亲仿佛没听见似的，只是绷紧了身子，屏住呼吸注视着左边的拐角处。
　　她也顺着母亲的目光，战战兢兢地往那边望去。
　　路边的树被狂风刮动，摇摆不止。树杈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车轮压路的声音越来越近，在接近拐角处时，只听得一声尖锐的车喇叭声“滴——”。
　　她惊恐地望向母亲，只见她卯足力气，纵身一跃，落在了道路中间。
　　“不要！”她失声大喊，母亲却置若罔闻，依然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着急地跑上前，不料母亲扬起尾巴，将她向后推去。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只得焦虑地望向拐角。
　　两抹强光映入眼帘，晃花了她的双眸。

　　雪儿猛地睁开双眼，只见昏沉的夜幕下，王浩凡举着手电，一束光静静地照射在地面上，为黑暗的山道增添了几分安宁。看到这一幕，她的心脏才倏然落下，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靥而已。
　　“咦，你怎么啦？脸色这么苍白。”阿绥观察着她的神色，疑惑道。
　　王浩凡闻言，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跑来，仔细端详她的脸色：“雪儿，你还好吧？”
　　雪儿只是摆摆手，敷衍道：“没事。”随后，她缓了口气，沉声道：“我知道妈妈死亡的真相了。”

　　“你说你跟在她身后叫她，可她却充耳不闻？”王浩凡皱起眉头，沉思道。
　　“她听见了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也听到了车喇叭响，可她还是跳到了路中央，”雪儿坚定道，“她一定也看到了车前灯，但依旧不躲不闪，只是等在那里。”
　　她已然认清自己的宿命，于是不理会女儿的哀求和哭喊，只是闭上双目，默默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雪儿感觉自己竟有点怨恨母亲，怨恨她不听自己的劝告执意赴死，也怨她一死了之，留下一个烂摊子给自己收拾。
　　然而，真相尚未查明。在不知道母亲因何而死之前，她也不好妄下定论。

　　山间的路灯次第亮起，轻轻洒下温暖的光辉，照亮了石头铺就的小路。三人沿着小路往回走去，边走边议论。
　　“那究竟是什么让你妈妈一定要自寻死路的呢？”阿绥至今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狐会自己踏上求死之路。
　　雪儿摇摇头，继而道：“这个恐怕需要问问你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