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师和异国少年》村里闲

5、第一章 初遇 (4)

　　九点整，我们准时推开教室的门。

　　全班一阵骚动，他的到来，显然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我请他站到教室前面，把他介绍给全班.

　　学生们兴奋地看着这个新来的人，通常转校生的到来，都会这样。男生们小声地交头
　　接耳地议论着，这些整天被关在校园里的学生，冷丁看见一个新人，是难掩不住地
　　兴奋。

　　转校生的到来，意味着他们乏味的学习生活可以有些新鲜的东西了，这正是男生们最
　　最欢迎的。

　　在一双双期待的眼睛中，我看见有三双恶毒的眼睛，正在狠狠地盯着新生，象打量着
　　一个新鲜出炉的猎物。

　　他们是吉拉德，史蒂，还有内克，来自昆士兰洲的三个表兄弟。

　　提起这三个人，我最最头疼。他们就是在校园里被称为魔头的三个家伙。自打两年前
　　他们踏进这所学校，校园里就乌烟瘴气，被他们闹得鸡犬不宁，大家背地里都叫他们
　　昆洲三魔。

　　这学年，当得知他们无可避免地要升到高三，要出现在我的班上时，我连续几晚做恶
　　梦，整个暑假都没过安宁。

　　等到他们真到了我班上，我才真正领教了他们的厉害，开课仅一周，我就尝过：课桌里
　　的死老鼠，死青蛙，死蟑螂，讲台上的胶水，油漆，碎玻璃，远程导弹(在我写板书的时
　　候将可乐瓶掷向黑板)，近距离扫射(密集的纸团扔向讲台)等等.而据教过他们的老师说，
　　这些都还只是小儿科，更厉害的还在后头。

　　我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一想到还有一年时间要和他们在一起,我就头疼，我
　　的教学大纲严重落后，一堂课倒有大半堂在维持秩序，下课后，满地的碎纸团和可乐瓶，
　　几乎要将讲台前面淹没，连负责搞清洁的女工不止一次地向我抱怨了。

　　可我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摊上这三个家伙了呢？我不敢到校办去告状，这三个家伙有两
　　个叔叔都在本校做校董，他们势力强硬，掌握着老师的去留,而且更重要的，三兄弟不是
　　省油的灯，得罪了他们，更苦的日子还在后头。

　　两年前，有一个教数学的老师欧文，因为实在看不惯三兄弟，训斥了他们，结果三兄弟胁
　　迫全班学生到校长那里去告状，硬说欧文老师虐待学生，并出示了某些学生身上的伤痕，
　　那些伤痕当然是三兄弟的杰作。校长还没来得及处理，家长们已经浩浩荡荡蜂拥而至，说
　　是听到学生讲欧文老师的暴行，强行要求学校开除他。在家长的压力下，校长被迫召开全
　　体教师会议，会一开始，校董们又突然不请自到。会上，三兄弟声泪俱下，侃侃而谈，痛
　　诉欧文老师不仅虐待学生，还对他们进行精神恐吓，动不动就体罚，搞到他们身心疲惫，
　　最后连课都不敢上了。

　　欧文老师据理力争，可他一人难敌数口，全班学生都站到了他的反面.结果，在愤怒的家长
　　要求下，董事局做出了开除了欧文老师的决定。这还不算完，三兄弟还到外面到处散布欧
　　文老师的坏话，污蔑他的学问和人品，搞得他声誉尽毁，再没学校愿意聘用。一代名师，
　　最后落得在加油站做小工的下场。

　　这件事当年震惊校园，都上了堪城的报纸，全校老师当然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三兄弟搞得
　　鬼，无奈，他们上有校董，训导主任，下有全班学生，大家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欧
　　文老师离去。

　　那件事之后，三兄弟更加横行无忌，校园里再也没人敢管了，除了老校长和托尼，
　　他们谁也不放在眼里，大家虽然生气，可谁又有胆量把他们的恶行捅到校长和托尼
　　那里去呢？所以只好由他们去，只盼望他们快快毕业，还校园一个清静。

　　现在他们到了我的班上，开学前，已经有老师叮嘱我，千万别和他们正面冲突，所
　　以许多次我几乎忍不下去了，终于还是咬牙忍住，只为了求一时风平浪静，天下太平。

　　现在，他们把眼光盯在新来的学生身上，我情知不妙，他们捉弄我可以，可这是托尼亲
　　自带来的人，我不敢让新生受气.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吉拉德已经率先发难了。

　　"他怎么不穿校服?!"他指着新生问我。

　　"他今天刚来，校服还没来得及做。”我赶紧陪笑解释。

　　"没来得及做？不对吧，学生不穿校服不能进教室上课，难道你连校规也忘了？”吉
　　拉德一对牛眼瞪着我。

　　"我没忘，可他今天刚来，校服哪能那么快就做好呢？”我陪笑说。

　　“不穿校服不能上课！既然他没校服，那就请他走人吧。”吉拉德把手一挥。武断
　　地下了命令。

　　“那怎么行？”我一下子冲口而出。

　　“怎么不行？”吉拉德立即就火了，虎起了一张脸。

　　“不是-----”我赶紧软下来，“他刚来，没有校服情有可原，况且，他的校服正在
　　赶制，一周之内就会做好。”

　　“我说什么你没听见吗？叫他做好再来！”吉拉德蛮横地说。

　　做好再来？做好得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他都不上课？就算我答应，托尼能答应
　　吗？

　　可我不能跟吉拉德吵，我知道争吵对我没有好处，“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好言对
　　他说，“今天他算旁听，等校服做好了，才算正式上课，这样总可以吧？”

　　“不行！”没想到吉拉德大摇其头。

　　“为什么不行？”我忍着气问。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是说了，没有校服就是不能上课！”他晃动着粗壮的脖子。

　　“我刚才不是已经解释过了------”

　　“MISS，”坐在吉拉德身后的史蒂打断我，“没校服就是没校服，做解释有什么用？”

　　“那你说要怎么办？”我问他。

　　“没穿校服算旁听生，那也得看他入没入学藉，你能确定他没入藉？”

　　“我能确定。”新生今早刚来，托尼在八点三十就把他领来见我了，那时，学校的
　　学生处还没开始办公，他应该没办法给新生落学藉。

　　“你敢肯定？”史蒂将我。

　　“我敢肯定。”我说。

　　“谁能做证？”

　　“还要谁来作证，他是托尼亲自带来的，不信，你可以去问托尼。”无奈中，我只
　　好抛出托尼这个撒手涧。

　　“他是托尼亲自带来的，你糊弄我们呐？？鬼才信。“史蒂显然不相信。

　　“不信你可以问他，我这里有他的电话号码。”我说着就要拿出电话来。

　　“你在电话那头找个假的来，我们也听不出来啊。”史蒂撇着嘴说。

　　“那你要怎么样？”我真有点急了。我的教学大纲严重落后，年级主任已经几次提
　　醒过我了，现在再这样兜下去，半节课又得兜没有了。

　　“今天除非托尼来，我们才信。否则，说什么我们也不上课。”史蒂慢条斯理地说。

　　这不是难为人吗？托尼是谁？他是我们学校的二把手，他能对我随叫随到？这不是
　　摆明在刁难我吗。

　　可我不能跟史蒂吵，这个家伙，是三兄弟的核心，那两人都听他的，别看他平时说
　　话慢条斯理的，不象另两人那么火爆，但数他最坏，心眼也最多。

　　“为这么点事惊动托尼，好象不值得吧？再说，他也未必有这个时间。”我说。

　　“MISS，你把违反校规叫做一点小事？”史蒂立即挑我话里的毛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托尼那么忙，为这样的事惊动他好象不应该。要不这
　　样吧，如果你们实在需要证明，下课后我们可以一起到校办，当面问问托尼不就清
　　楚了，现在我们先来上课，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的课程进度。”

　　“那怎么行，这事不解决，我们怎么上课？难道眼睁睁看着有人违反校规不管？我
　　们还是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了？”史蒂翻着白眼说。

　　我心里来气，“如果你非要证明，我请学生处的艾莉小姐来，这下总可以吧？”

　　史蒂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

　　“还不行？”我真有点压不住火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和她串通好了？找她来？我们可不上这当。”

　　“那你说要怎么样？”我说。

　　“依我说，还请什么托尼，另一个人来也是一样。”坐在史蒂身后一直没说话的昆
　　老三内克，这时突然说话了。

　　“谁？”史蒂不满地瞪他一眼，样子在怪他多管闲事。

　　我惊讶地看着他，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竟然向着我说话？

　　“校长大人啊。”内克不慌不忙地说，“只要校长大人亲自驾到，我们也可以相信，
　　对不对？”

　　他这是在耍我啊，请托尼我都不敢，现在找校长，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对，对对。”史蒂仿佛被一句话点醒，立即眉开眼笑，“只要校长大人驾到，我
　　们肯定相信，保证没二话，刘小姐，请校长来吧。”

　　我看着他们，我已经看出来了，今天他们拿新生的校服说事，其实不过是个幌子，
　　真正的目的就是耍得我上不了课。

　　“请校长来不可能，如果你们实在需要，我可以去找托尼。”我被他们逼得无奈，
　　看来托尼不来，这事没法平息。

　　“晚了！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说请托尼，告诉你，今天谁来都不行，除了校长，
　　我们谁也不要！”吉拉德叫嚷起来。

　　“那好，我就谁也不请！”我的火也上来了“现在，大家打开书本，我们开始上课。”
　　照这个样子绕下去，绕到天黑也绕不清，我打算不理他们强行上课。

　　“MISS，你这是在逼我们啊。”史蒂威胁我说。

　　“你还想怎么样？”我问他。

　　“如果他不穿校服上课，那就休怪我们无礼了。”他说。

　　无礼？他们什么时候有礼过？亏他还用这个来威胁我，他还有脸说这种话。

　　我转过头，不理他，面向黑板，开始在上面写下今天要讲的题目。

　　身后，我听到桌子在响，回过头，史蒂已经踢开椅子站起来了。

　　怎么？他还要打人吗？大庭广众之下，在课堂上大打出手？我瞪着他，如果他真放
　　肆到那样，我立刻下楼叫保安上来，把他扭送给托尼，我让他直接去见校长好了。

　　“MISS，你别瞪着我，我也没别的意思。既然新同学为我们做出了表率，今天我们
　　也来学学他，解放一下。”说着，他开始动手解领带。

　　我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一时间，愣在黑板前，写板书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你们愣着干什么？难道不热？”他冲着另外两兄弟说。

　　内克和吉拉德立即会意，他们跳起来，三下五除二把领带扯下来扔了。

　　“好象还是热啊，”史蒂解完领带，象是自言自语地说，然后他把手伸向衬衫扣子，
　　开始一粒一粒地解钮扣。

　　“你要干什么？！”我惊骇地看着他，夏季，他们的校服只有薄薄一层衬衣，脱了
　　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干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史蒂慢条斯理地说。

　　我简直难以置信，难道他要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公然脱掉衣服，在课堂上耍流氓吗？

　　这种事，以前我不是没有听说过，一个教高一的女老师曾经告诉过我，还是三兄弟
　　念高一的时候，她是他们的班导，因为一言不和，惹恼了三个家伙，下课后，他们
　　把她骗到学校游泳馆，事先潜伏在游泳池底的几十个男生突然一冒而起，他们个个
　　□□，女老师吓得落荒而逃，仓惶中，不小心跌下游泳馆前的台阶，小腿骨折，
　　在家里躺了好几个月才起来。

　　现在，他们要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我了吗？这可是课堂啊，我不能相信地看着史蒂，
　　他也挑衅地望着我，就在我犹疑的当儿，他们三个已经脱下上衣，光着上身站在课
　　桌边上了。

　　“你们还不赶快穿回去！”我的脸霎时涨红了，这样的事，教学五年来，我还从没
　　遇到过。

　　“穿回去？干嘛穿回去，脱了好，脱了凉快！”内克笑嘻嘻地说。

　　“MISS，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了，是我们接着脱呢？还是你请他走人？”史蒂看着我。

　　他还在逼我！这个恶魔，竟然使出这么下流的手段，一时间我在心里把他恨得咬牙
　　切齿。

　　“我警告你们，现在马上把衣服穿回去，不然我会报告学校，对你们进行严肃处理！”
　　我厉声说。

　　“好啊，我就怕你不敢去！”史蒂轻蔑地说。

　　我忍无可忍，他们也太欺负人了，今天我一定要把托尼找来，当面好好地教训他！

　　我跃下讲台，冲向门边，可就在手刚触到门把手的时候，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他们这是在将我，目的就是要我去找托尼，只要我前脚一走，
　　后脚教室里保管恢复平静，托尼来了，他看到的只会是满屋衣帽整洁的好学生，三
　　兄弟保证是其中最乖最听话的三个，这伎俩他们已经使用过多次了，被整过的老师
　　不计其数，我怎么能再上当？

　　我又折返回来。

　　“怎么？不敢去？”史蒂激我。

　　“你们先把衣服穿回去，有什么事我们下课后再说。“我换了语气。

　　“下课后再说？我们可等不到下课，有什么事现在解决。“史蒂不依不饶。

　　我看着他，这哪里是学生，这分明就是个恶魔！我感觉汗水顺着我的后脖子流下来，
　　我看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教室前面的新生漠然看着这一切，好象完全不关他的事。全班学生引颈以待，等着
　　看好戏，我看着他们，心里知道，这些人，我一个也指望不上。

　　难道除了让新生离开教室，我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可是，我怎么向托尼交代啊，我怎么跟他解释，我连学生都管不了，为这么一点小
　　事就把他亲自嘱托给我的人赶走，我在他心里的印象肯定一落千丈。

　　可是不让他走，眼前这凶神恶煞的三兄弟又如何打发？

　　我站在讲台前，心急如焚，这真是我教学五年来碰到了最严峻的情况。

　　史蒂把手慢慢摸向了皮带，我的心提起来，如果他真脱了，那真是我教学五年来最
　　大的丑闻，这消息会象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校园，到时候我再也别想在其他老师
　　面前抬起头来了。

　　万般无奈中，我望向史蒂，他应该能看出我眼里的祈求，教学五年来，不管遇到什
　　么样的情况，我没这样祈求过，可是今天，他们真把我逼上了绝路，我也顾不得颜
　　面了。

　　史蒂看着我，他眸子冰冷，不为所动。这样的人，怎么能轻易指望被打动呢，如果
　　他能够被打动，他就不是全校最大的魔头，他也不是史蒂了。

　　“还跟她费什么功夫？直接来真的算了！”吉拉德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始催促了。

　　“就是，人家想看脱衣舞都等不及了。”内克也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

　　“MISS，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一句话，他走还是我们脱？”史蒂咄咄逼人地看着
　　我。

　　我感觉血都涌上了头顶，努力想理清思绪，可脑子里乱七八糟，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要不是三兄弟可恶的脸就在眼前，我简直要怀疑这是场恶梦。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
　　学生？！！！

　　史蒂把手放到了腰带上。“MISS，现在我数一，二，三，你最好快点做出决定，不
　　然后悔可来不及了！”

　　“你们---你们敢！”我说，可自己都听得出声音里的虚弱无力。

　　这三个家伙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我心里清楚，如果此时，我可以逃跑，我真
　　想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这间教室。可是，我是老师，这里是我的阵地，我不能临阵脱
　　逃，扔下全班学生不管。

　　史蒂冲着我冷笑，他已经看出我的软弱，我象一头被他们逼到墙角的困兽，史蒂脸
　　含微笑，有趣地看着我在他面前做最后的挣扎，这一定是他最喜欢的时刻。我不知
　　道以前他在捉弄其他老师的时候，那些老师是怎么想的，现在的我，只想杀了他。

　　时间凝结了，全班学生鸦雀无声，动也不动，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我们，翘首以待
　　地等待着一场好戏。

　　“一，”史蒂开始数了。汗水象溪水一样顺着我的后脖子涔涔而下。

　　“二，”史蒂开始动手解皮带，把它抽出来扔到地下。

　　另外两兄弟忙不迭地跟上。

　　他的动作缓慢，我知道他在有意折磨我的心理控制力，我怒目而视，这个恶魔，这
　　个可恶的恶魔，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妥协，要稳住，可是我发现我两腿在抖，几
　　乎站都站不住了。

　　“三！”随着这声话音，说时迟那时快，三兄弟突然齐齐把住裤腰，狠狠地就要往
　　下一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