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所谓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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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前夕街上热闹纷成，各大店门的橱窗上还遗留着圣诞节的装饰，似乎更为紧接而来的节日增添了气氛。而我，拉着毛爱爱和宁七弦在ＫＴＶ包厢里吼歌。
当然，同行的还有黎小龙和他另外两个朋友，据说都是搞石雕工作的。
距离相亲那日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我和黎小龙不冷不热的短信联系。三天前他在短信里定了这个约会，按他的的话来说就是美其名曰“跨年演唱会”。大抵是担心第一次“约会”我会尴尬，因此才有了刚刚这样的场面：三男三女，男的使劲喝酒，女的拼命麦霸。
爱爱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在今天见着了传说中的黎小龙，想起刚才进门时的情景我不由莞尔。
七弦和爱爱是我初中的同窗现在的死党，至今也已有十多年的交情，各自见证着彼此的成长。因为七弦报社工作的缘故，晚上是等她结束和广告客户的饭局后我们仨才杀到这里的。而黎小龙早已经和他朋友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
原先也是没有约定具体时间。我们大抵是八点左右到的场。在服务员开门的刹那，爱爱不知道哪里来的心领神会，我都还没告诉她哪个是正主，背对着门口的黎小龙一转身，她便偷偷拽着我的胳膊重重捏了两下，捏得我许久之后还有疼痛的余迹。
凭着多年的了解，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说“这男人不错，小熊你该抓紧了！”我不知道她又是怎么来的肯定。
进门后，在黎小龙拿着话筒的开场白介绍下，爱爱一副果不其然的神情倒有些沾沾自喜的意味。我不知道她那份喜从何而来。倒是七弦，和她平日的性格没有出入，始终一脸淡淡的表情。
晚上的黎小龙给我的感觉和第一次见面时又有些不同。
如果说那天是开朗中微带些可爱，那么今晚就是很Ｈigh的有点坏坏的小邪恶，可是又显示出一种成熟。而晚上他的着装让我推翻了第一次见面时看到他衣服的想法。现在看来，他应该是个有品位有讲究的人。
今天他穿的是我特别喜欢的那种。素色纯棉衬衫加一件无袖针织夹克，下面配了一条黑色便装裤及同色休闲皮鞋，很随意却不乏绅士的打扮。在这样的场合竟然出奇地搭。
或许还可以再加件西装外套，我在心里暗暗想着。果然，坐下后我注意到门侧墙壁上挂了三件外套，按其他两个人的运动着装来看，其中那件黑色休闲西装外套肯定应该是黎小龙的。
这样的发现，竟然让我有点小欣喜。想想又在心里暗笑自己的神经质。
他拿着话筒说话的时候很像是一种表演，仿佛天生做领导的料。在他两个朋友终于放下酒杯和爱爱她们聊起来后，黎小龙依旧笑地灿烂的表情，竟然让我开始有点局促不安起来。
黎小龙，太能调节气氛。那是一种从容。
而那些稀疏平常的客套话，也合该是这样的情景该有的，却在生疏有礼中又偶尔夹杂了些许暧昧。
我自认为很能看准人，可是我却发现我看不清他。
突然的，我有种掉入陷阱的感觉。隐约嗅得到某种气息，却又让人有点蠢蠢欲动。
或许，不是黎小龙的话里有暧昧，而只是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气氛，自然让人产生点暧昧的错觉吧。
不过是一句简单的“今天对于我来说可能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我又何必过于介怀呢。
“美女，歌唱得这么好，酒一定也能喝。来，我们干一杯！”
“好说好说……”
这厢我还神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那厢爱爱已经和其中一个叫小海的男生喝上了酒。
另一个年龄稍大的男生叫小平。比起来，小海更加活泼一些。后来我想，当时黎小龙是不是故意喊的那两个人，因为三个站一起，我竟越发觉得他实在要比他们好看很多。
不经意间转头，猛然撞到黎小龙的眼神。只短短一瞬，我似乎看见他刚才的眼里有种类似迷茫的东西。
我心里一抖，把眼光调向刚好坐在他旁边的七弦，却意外地碰上七弦晶亮的似带调笑意味的眼神。
脸上一烫，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觉得有点心虚。
我眨眨眼，甩去胡乱的思绪。纳闷晚上是怎么了，都有些不像平日的自己了。
“怎么不点歌？”竟是没注意，黎小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隔着桌子的对面移到我左边的位置。大概是包厢里太吵怕我听不到，低头贴近我的耳朵问道。
淡淡的酒气，萦绕鼻前耳边。
“听你们唱嘛。再说，我唱歌不好听。”我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挪。
所谓的“拼命麦霸”那是指毛爱爱一人，一首接着一首越吼兴致越高。
“怎么会，你朋友刚才都给我听了你录的歌了。”黎小龙指指斜对面和小海玩骰子的爱爱，偏过头来笑着道。
这个毛爱爱……我暗暗想着回去后准找她好好教导什么叫作“胳膊肘不能往外弯”。我怎么就早没发现这丫头“热心”的潜质，在这样的场合刚好“物尽所用”了。
爱爱和我除了生活中的日常工作，都是翻唱爱好者。有空都会录制一些歌曲传上各自的音乐主页，有翻唱流行歌曲，也有演唱网友填词的作品，当然也会自恋地把自己喜欢的音乐下到手机里时不时地荡漾几翻。
“大家请安静，下面由今晚的主唱熊宇清小姐为大家演唱一首歌，掌声欢迎！”
还在考虑拿什么理由推拒，黎小龙已经拿起一个话筒有模有样地又客串起主持人，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在大家“热烈”的掌声和注目礼下，我点了首林心的《被爱捉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首很多人觉得平淡的歌。
“如果你要走，就别留给我太多的安慰的借口。
月夜多沉默，孤单向谁说，爱到深处最虚空……
各自的付出沉淀在心中，是聚是散看缘份起落，
青春岁月难挽留，落花流水无影踪，全被爱捉弄……”
我盯着屏幕沉浸在歌曲中，一时有些无法自拔。我不知道是音乐淹没了我，亦或是我被某些回忆淹没了。可能只是包厢的混响有点长，以至于让我不禁觉着恍惚……
我想，或许有时候，动情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比如一首歌。
掌声过后，是黎小龙点的《雪候鸟》，也是一首很久的老歌，歌词是赤\裸\裸的疼痛，那些关于往事的片断飞来飞去，逐渐覆盖住曾经的心碎。
我略略转头，盯着他专注唱歌的侧面。他唱歌的声音和说话有些不同，说话时是干净清亮，而歌声里是温柔略微带些轻哑，细细地碾过心头。
黎小龙，是不是也有那么一段伤心的往事，所以才会在这首歌里唱得这般撕心裂肺？
是的，撕心裂肺。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唱歌，也是第一次见到他除了笑之外的其他神情。仿佛是为了这世界上的某个人深情等候，遥远而又寂寞……
“你遗弃的世界我等你要回
我不想南飞泪一滴一滴地坠
我空虚的双臂你让我包围
我有过的一切你给的最美
我又回头去飞去追
任往事一幕一幕催我落泪
我不信你忘却我不要我单飞
没有你逃到哪里心都是死灰……”
如果说之前那些热闹都是真的，那么现在包厢里弥漫的悲伤情绪也绝对不会是假的。大家都被他的歌声感染安静了下来，缓缓得沉重。
大抵记忆都是让人不省心的，所以才那么容易让人难过。最多的时候，我们只能说难过，再找不着其他可以形容得更合适的词语。
后来，到底还是黎小龙又把气氛调了回来。
“女士们，先生们。如果觉得黎某刚才这首歌唱得还不错，那么请举起你手中的酒杯……敬我三大杯吧！”
“我们敬你，你喝！”爱爱第一个喊了出来，抓起一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红酒，然后跑过去递到黎小龙面前看着他笑，眼神是贼贼的明亮。
“承蒙毛姑娘不弃，那小生就喝了这杯！”说着便接过酒杯灌了下去。
“好！果然够爽快！这才像个男人！”爱爱哪里是这般容易罢休的人，转身拿了酒瓶又给满上，“我这里喝完一杯，还剩两杯。他们那里貌似还有四三十二杯。小龙哥，您看着办吧……”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翻闹腾。爱爱和他们三个玩得不亦乐乎。
我坐到七弦旁边，问她怎么不唱歌。七弦先是摇摇头，然后突然看着我轻轻说了句牛马不相及的话：“小熊，你今天，终于有点像你自己了。”
你今天，终于有点像你自己了……
我微皱了下眉，诧异地望进她的眼睛。像我自己……难道平时的我不像我自己吗？那么，怎样才算是像我自己呢……
仿佛是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她接着轻声说：“你很久没这种感觉了。会把表情，写在脸上。”七弦向来是我们三个中最清醒的一个。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在她下一句话里，愣愣不知反应——
“看来他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不一样？哪个他？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低下头，顾不得七弦又说了些什么，只突然觉得心头无端生出些茫然，还有隐约的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所谓约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