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头回牵手 ...
-
总是喜欢与人作对的时间，在我的艰辛等待中终于一分一秒地挪过身子。
五点半差五分的时候，我接到黎小龙的电话，说在塔山脚等我下班。我工作的地方离那里挺近，不过三四分钟的路程。这样最好，起码我还没有做好带他在同事前面亮相的准备。
于是五点半一到，我便和同事挥手再见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往约定的地方快步走去，边走边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说我们就快回家了。
远远的就看见一身休闲衬衫加休闲西装外套，搭配一件休闲西裤的黎小龙直挺挺地站着，我一边由远及近地欣赏一边暗自点头。就他这身材这板头，还真是说不出的有料。
“本来是不想夸你的，不过想想还是觉得……”黎小龙一边抚着下巴一边打量了下我的脸，话说了一半先停了停，在我挑眉疑惑下才接着说道：“说实话，你戴眼镜的样子比平时好看。”
“是么……”我嘿嘿笑了两声，刚才不自觉的紧张因为此时的羞涩跑走了不少。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戴眼镜好看。毛爱爱以前说过我，我戴起眼镜来，特别是墨镜，就跟个外星人没两样……我还真不知道在她眼里那是种啥感觉。
对于身体状况一直不稳时常会发抽晕车的我来说，是宁可选择人力黄包车也不想坐出租车的人。上班时我基本都是坐公交车来回的，公交车基本是一小站一停，现在又是下班高峰时间坐车的人肯定更多，于是为了节省时间，两个人便招了辆黄包车。
昨天黎小龙就问过我，该给我妈买点什么好。我既没想法又嫌麻烦地直接说不用好了。想想他也不是在这方面在行的人，妈妈也不会介意这个。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在小区路口下车，买了些时令水果。
和周阿姨家做邻居将近十来年，对于我们家的基本情况她应该都和姚阿姨说过，自然也都传达到黎家去了。之前我也和黎小龙交代过，我爸爸在外地做生意，去年我弟也去了他那边，所以家里也就我母女两个。吃饭的时候冷清是不用说的，倒也省得人多了尴尬。
越近家门，两人倒是越显沉默。
开门，上楼，再开门，然后进门。
“请进。那个……我家比较小，你随意哈……”进门后，我边脱鞋子边像模像样地招呼。
想来是妈妈听到门口的动静，穿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刚到客厅还没开口招呼，就见走我前面还提着水果的黎小龙做了件让我跌破眼镜的事——
“妈——”气吞山河中气十足的一声妈。
别怀疑，这绝对不是我喊的。我犹如被定了身子般立在原地不动，两眼直直地瞪着妈妈明显错愕的样子。
还是妈妈先回过神了，轻轻地“哎”了一声就扯开嗓门喊道：“小宇，还愣着做什么，快招呼小龙坐呀。小龙啊，还有几个菜就吃饭了，你先等会儿啊。”
我默不作声的接过黎小龙手里的水果往茶几上放，实在是被他毫无预警的这声“妈”雷得不清。
这、这、这也忒神奇了吧……
后来晚上睡觉前妈妈和我说起来，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听错了，但在饭桌上又听他喊了两句才确定既不是听错也不是做梦，就直夸这孩子干脆不做作又有胆色什么的，反倒听得理所当然起来。
“对了……你、你先和我进房，我有事儿和你说……”吞了吞口水缓过神来，我低着头朝黎小龙丢下句话，就顾也不顾他的反应直接往自己房间走了。
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会跟着进来的。
待他进我房间后，我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拿出昨天买的衣服连着包装袋语无伦次地低头说着话，起码口齿还算清晰：“那个……我不知道该买什么，然后也没给男孩子买过衣服……这个……也不知道合适不，你知道的，我没买过嘛……你、你先试试看，和店里说好了，要是不合适，只要标签啊吊牌啊什么都在，拿着□□去还是可以换大小的……”
我递着服装袋等着身前人来接，可是半天没反应，纳闷地抬起头看去。
黎小龙灼热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我。
这下我心里不止是一两种感觉了，又尴尬又紧张又羞又急，那有个词怎么说来着的，五味杂陈……都已经是形容不出来的七味八味了……
“那个，你试试看嘛……”见他还是不说话，我索性弯着腰把衣服掏出来摆旁边的床上，然后拉着他来试，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一红就紧接着道，“我、我不看你，你放心……”说着就转过了身背对着他。压根忘记了可以喊他去洗手间换衣服。
片刻，身后穿来悉悉嗦嗦换衣服的声音，然后又传来几声克制地、在我听来很傻的笑声。
“好了。”
我吁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
“很好很合身，比我自己买得都好。”黎小龙对着床对面的镜子转了一圈。
好看是好看，比我原先想象里的还要好看，让我的心里顿时觉得莫名的满足。只是……“好象袖子太短了诶……”我瞅瞅看起来确实有点短的袖口，有点小郁闷地说。
“没有没有，我就喜欢这样短的。”
“呃……”我眨眨眼，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口。
“你这丫头……”我正分析黎小龙这句话的语气，就见他双手往我肩膀一搭，低头向我靠过身来，温热的气息让我心里一紧，然后偏头就往旁边躲闪了一下。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过……”黎小龙深吸一口气，然后又抬回头，“这让我感觉很特别……”
“我，我就是不知道买什么……你别笑我就好了……”我脸红红地小声重复说着。
“怎么会笑，我真的非常喜欢。我都已经感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想咬你几口。”
感觉他搭在我肩膀的双手陡然往下滑去，不由自主的一个激灵后我手上一热，是我的手被他牵了过去，然后包在他的手掌中。他手上因工作磨出来的厚厚的茧熨着我的手。他的手心我的手背，时而紧紧的相握，时而细细的摩挲。
这一回，我没有再躲。
“你这丫头……”黎小龙拉着我低头一笑，“刚才原本想吻你一下的，没想到你这家伙还躲着了。”
我的头垂得更低了……
“被我牵了手，可就不能逃了。”耳畔响起他较平日里更加温柔的声音，让我的脑里闹哄哄心里热腾腾的，“没办法反悔了……熊宇清。”
微微转身，不经意间眼睛瞄到那面镜子里照应出来的两个人：一个含羞带笑温情脉脉，一个满面春风眉眼弯弯。
那一刻，我突然想，这就是爱情的感觉了吧。谁说相亲是最烂的选择呢？又是谁说相亲的男女不会有爱情呢？
有时候爱情，不分时间，不分对象，没有道理没有标准，她来了就来了，如此简单，又如此让人心动不已……
“小龙、小宇，快出来吃饭了！”妈妈喊我们吃饭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此时房内的安静，也及时解救了我的尴尬。
“哦，就来了！”我冲门外喊了一声，然后和没有要换下衣服打算的黎小龙出了房间。
“来来来，快坐。都没什么菜，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妈妈热情地招呼着黎小龙，“是喝酒还是饮料？”
黎小龙推说不喝酒就要了饮料，客气一翻后开口便又喊了一声妈：“妈，本来应该是我们做给您吃的，还让您这么辛苦。”这回我是听得更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过一次经历这会儿已经不那么呆滞了。
妈妈又是一愣，然后慈爱地笑笑：“以后以后，以后有的是机会。来来，好孩子，赶紧吃，饿坏了吧……小宇，你也快吃啊。”我抬眼望去，发现妈妈白皙的脸上居然也有可疑的一抹红。
难得，这时候还能想起我这身价直线下掉的女儿。不过说句大实话，妈妈做的菜可真好吃，特别是炸得那鸡腿，跟店里的比也丝毫不差呀！黎小龙也是一口一个好吃赞个不停。
“妈，您看这是宇清给我买的衣服，好看吧？”这小子，献宝似地挺挺胸又摆摆肩膀，在饭桌上“得瑟”起来。
“哎，好看，好看，喜欢就好……”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于是，接下来自然是一桌三个人笑着聊着吃着，黎小龙能说会道又逗得我娘估计明天都会继续荡漾下去的笑，哪里有什么冷清的影子。和乐融融的温馨场面，突然让我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饭后，妈妈又把我们推进了客厅，一个人收拾起桌子。看这高兴劲，估计着可以用上好些日子了。
“妈，明天您和宇清去我家玩吧？”走之前黎小龙询问我妈妈的意思，“喊上姚阿姨一起，您看哪个时间方便？”
原本听说，相亲的两家人见面，应该是男方先去女方家的。可妈妈其实是个很干脆的人，也不大遵循这些繁文缛节。她总说两个孩子自己处着好就够了。
早前听姚阿姨说过黎小龙父母带着他哥哥的两个孩子，出门也不方便。今天黎小龙这样一提，妈妈只略略想了下便豪爽地回了声好。
因为我白天还要上班的缘故，所以就定了晚上，便说好明晚上他们家吃饭。
我隐约知道，明天会是个不一样的日子。这段时间也听姚阿姨提过好几回黎家父母的意思，说是合适的话就早定了吧，最好赶在农历年底什么的。而那天我又在姚阿姨面前说了那样的话。虽然不知道后来黎小龙是怎么和家里说的，可毕竟是我自己放出去的话。
看来相亲，在我这里也同样是没有两样的速食特征呀。
而晚上黎小龙回去后，在ＱＱ上的一个问题，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
宇清，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该谈婚论嫁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头回牵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