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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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过我吗？”
常人听到这句话是怎样的，会怎样想，又会做何反应，年承旭顿住眨眼频率思考。
按照事实来讲，这句话听到他耳朵里，能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程度等同于一句“你吃饭了吗？”，而能回答这句话的答案是空白的。
突然呲啦啦几声，车载广播被司机打开，像是在给两人制造隐秘的谈话环境，从后视镜能看出小伙子神色实在震惊和尴尬。
“……”
像是在无言中沉静下来，苏启明彻底脱离禁锢，但心脏还是承受着各种情绪带来的滋味，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想要一个回答。而唯一能给出答案的年承旭抬手将鼻头的眼镜推回去，见他没固执于问题，于是把头偏向另一边望着窗外。
他似乎怎么做都不妥，这是苏启明第一次问出这种关于感情的问题，他也无法如往常般的张口就回答出事实，因为事实证明这份回答确确实实是空白的。不想欺骗苏启明，也不想敷衍苏启明，因为他不是常人，所以不知道如何反应，所以不用回答也是可以的吧。
停停堵堵，在路口下车回到住处。
暗淡无光的阴面，冰凉冷清的空气，苏启明铺上许久未盖过的被子躺上床。
苏启明的双眼眨动得无比缓慢，紧紧裹着被子却还是感觉很冷，视线长时间地落在床边的书桌，一直很清晰，并没有模糊过的痕迹，这很奇怪，从那张照片的回忆开始，到现在都还没有眼泪流下来。
“哈……”
一口气息叹出苏启明闭上眼睛，这才记起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哭的人，记忆中所有的眼泪都参杂着年承旭，突然也发现没哭是因为自己一直明白着“有些事哭也没用”这个道理——
他从来不会对周茜哭，因为哭周茜也不会来岛上；他跟在年承旭后面哭，因为哭年承旭也许会留下来。
事实证明，他只判断对了一个。
但对于年承旭的那份，想一想又似乎不对，因为他跟在年承旭后面，眼泪是自己流下来的，比起道理和判断，他早就被各种情绪充斥有流不完的眼泪。
那么还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从来不哭的他为什么只对年承旭哭吗。
他需要一个理由，除了感情。
这样他才能好受一点，在比如现在这样流不出眼泪的时候。
……可是哪有什么理由，全部的喜欢，全部的恨，全部捧出去之后就只剩下能让他死咬住的自尊。
“扬声器打开没？打开了吧？好一一他干吗啊？！搞得跟失恋一样！”
年承旭双腿蜷在海绵宝宝单人沙发上，把手机平放在书桌，侧身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铁盒子坐回去。
陈争听上去在搬东西，应该是在为方程搬过去做准备，不时传来摩擦地面的刺啦声：“他能听见不？不行你就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年承旭置若罔闻，打开盒子取出躺在里面的塑封照片，比起高二那时不离身地装着照片，如今照片放在铁盒子里还是止不住的泛黄。
听他不说话，陈争咂了下舌，说：“我那会儿就看着他不对劲……我算是发现了，越傻越憨，不对劲起来越是没辙，比如你！又比如傻大个！真是凑一对了，他丫的，‘天生一对’！‘天赐良缘’！”
两间卧室都没关门，那边卧室里苏启明顷刻间睁开眼睛，一只手从被窝伸出咬住指尖，看似聚精会神地盯着书桌，实际上注意力全部贡献给乍起的耳朵，先前的浑浑噩噩不见踪影，全身心在听动静。
“一一你别看他那样，我告诉你，他八成是在脑子里想东想西，听说过一句话吗？‘喜欢幻想，喜怒无常’，啊还有，‘患得患失，失去情绪管理能力’，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吗？”
年承旭用指尖轻点照片上的笑脸，终于给出回应：“什么？”
“恋爱脑！！”陈争说得嫌弃至极：“他丫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我今天算是活久见了！咋啊？恋都没恋，还‘爱过吗？’，咋不上天去呢？跟没学过中文一样！别人是替人尴尬，我是替人丢脸！你问问他我今天替他丢过几次脸，真是动不动就能把我的脸丢光，咋那么有本事呢！我觉得他要不然找块地包下，种地去吧，他不是最擅长在你俩住的那院儿里种这个种那个吗？赶紧种地去！别爱来爱去了！反正我有多少张脸都不够给他丢的，种地多少还能有个收成……”
——与此同时另一间卧室里，苏启明不忍直视似的挤住眼睛，紧接着捂住早已烧红的脸躲进被子里。
真他娘的丢人。
“扬声器关了吗？叫唤得我嗓子疼，我先喝口水。”
“恩。”年承旭拿起耳机贴在耳廓，把手机重新放回桌上。
“……欸你还没回答我呢，那个……哦方程，另一只眼睛是不是棕色的啊？”
年承旭顿住动作，随即将铁盒放进抽屉，倚回沙发靠背，这才回答道：“恩。”
陈争没想到是真的，当即怔愣，因为这代表着方程患有虹膜异色症。
他再次仔细回想，可就是记不起来有关于那只蓝色眼睛的画面，不禁感叹道：“我听说现实中的异瞳都是有一只眼睛不止一种颜色，而且就算只有一种颜色也很吓人，他那个眼睛真漂亮啊，不过他棕色的眼睛也好看，两个凑一对还挺好看，恩挺好看……”
注意力被迫集中，年承旭眉心皱起隐约弧度，窗外天色阴沉，显得他的脸尤为苍白：
“以后不要在他面前提‘异瞳’，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才让他接受那只眼睛吗。”
陈争似乎愣住了，电话那头只剩无措的呼吸，半晌都没再说话。
年承旭闭上眼睛呼吸了下，睁开眼睛道：“我最开始遇到他的时候他24小时都遮着纱布，那块纱布都不知道用了多久，胶带粘不住就用捡的破绳子勒在脸上，那么脏的纱布，眼睛感染得都要长虫了，漂亮？好看？是，你该庆幸那只眼睛没烂掉。”
“…………”
年承旭又闭眼吸了口气，再开口语气显然缓和，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你可以夸他的眼睛漂亮好看，但不要提那两个字就行。”
“……知道了。”
“恩。”年承旭随意地应了声，突然想起什么，眉眼之间又显出不爽：“你跟许星然没个正常人，就你还想呼他？我等着用钱给方程治眼睛，你俩呢？一个跑去收保护费，一个跟神志不清一样说什么‘年承旭你不是哑巴啊？’。”
他再次吸进一口气，缓缓吐出四个字：“卧槽傻逼。”
陈争：“…………？？？”
陈争简直震惊极了，只觉得对年承旭的认知，再加上本就模糊的记忆，全都被冲击得支离破碎。
年承旭刚说了什么？卧什么槽？傻什么逼？
但陈争没有心思去管这个，毕竟对一个人来说记忆被推翻才是最不能接受的。
他口齿不清地道：“啥……啥……啥……啥、啥玩意！？你借钱不是为了给许星然吗？不是为了让他当个好宝宝，不要收保护费了吗一一哎我操许星然收保护费是为了这事！？”
“你脑干缺失？”虽然还在骂人，但年承旭的语气已经恢复如常，找不出一丝别样的痕迹：“要不然是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为了许星然？”他噗地一声，继续道：“你好搞笑哦，恩谢谢，谢谢你把我看作天使。”
陈争：“………………”
记忆试图重组，哪怕碎成渣也要在渣里拼上一拼，陈争哑口无言半晌再次出声：“欸不是！你不是拿了个信封给许星然吗？”
“信封？”两个字刚出口，年承旭骤然停顿，唇角有一瞬间的绷紧，沉默片刻，淡淡地道：“那是张澜给我的生活费。”
“…………”陈争再次哑口无言。
年承旭漫不经心般的歪下头，目光跟随指尖落在脚趾，看上去很是随意地抠了抠，良久后重新抬起头，道：“谢谢你把攒到大的压岁钱全都借给我，谢谢你每天都盛我的一份饭，谢谢你给我买的海绵宝宝饭盒，谢谢。”
一一电话那头，陈争怔愣地瞪大双眼，而听筒里已经变为挂断后的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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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承旭挂掉电话点开播放器，枕在海绵宝宝靠头配件上闭着眼睛听歌，他回家就换上了柔软的纯白睡衣，但没有阳光照射，整个人看上去蜷得比较紧，全然没了平日里晒太阳时的放松舒适。
苏启明站在卧室门外望着年承旭，想进去给对方盖上毛巾被，却又不敢。
一一他一直在偷听年承旭讲话，无论是从听见年承旭的声音脑袋就立马从被子里钻出来，还是忍不住跑来眼睛看着年承旭偷听。
也许是歌不适配，年承旭眉心微微皱起，取下耳机丢在书桌上，这才神色缓和闭回眼睛。
苏启明这下更不敢动了。
他可是记得年承旭那句“以你的吨位来说”的，深怕以自己的吨位会制造出什么声响钻进对方耳朵里。
可还没等苏启明反应，沙发里的年承旭突然起身，紧接着转身朝他走来，直到近在咫尺的距离才停下，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你要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不闹脾气就去换衣服，然后来床上躺着，我困了，我要睡觉。”
“……”苏启明身体绷得笔直，愣愣地被迫对视，好一会儿才眨了眨眼睛，神色霎时间变得洋溢：“哦、哦好！我马上去换睡衣！然后陪你睡觉！！”
嫩黄色的卧室丢失阳光后莫名变得死气，天气当然不会总大晴天，但周末下午躺在床上睡觉在记忆中实属罕见一一
一张被子两个人，搂在一起听彼此的呼吸。
年承旭向下挪了挪，钻进被子里，埋在坚实的胸膛上。苏启明愣了下，忙把被子褪下去，让年承旭的头能露出来呼吸。
年承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埋回去闭上眼睛，说：“我每次这样抱着你睡，肚子都会被一个东西抵着，在我认为，感觉很硌。”
苏启明猛地一愣，紧接着伸手去推年承旭，突然被抱得更紧。
“陈争说你喜欢我，还给我举过一系列例子，但我认为那些都很正常，是我们之间的相处而已。今天你问我爱没爱过你，在我认为，虽然无缘无故莫名其妙，但你这样问就说明最起码你是爱过我的，对吗？”
额头紧靠着的胸腔在剧烈鼓动，一下比一下震荡有力，年承旭轻轻摇着被震颤的头，用额头蹭了蹭胸腔，重新闭上眼睛，道：“我睡了，午安。”
“……！”
苏启明的胸腔起伏幅度似是要冲破骨头和皮肉的束缚，与额角想贴的那一片枕头已经被汗浸湿，他终于出声：“我喜欢你！”
“恩。”年承旭很自然地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事实证明没有下文，苏启明双眼瞪直思想放空。
是能预料到的，毕竟已经幻想过无数遍，可是事实教做人，亲身经历还是难以接受。
感觉到胸腔鼓动得更为激烈，年承旭睁开眼睛，片刻抬头道：“你想要怎样的回答？”
“——？”苏启明闻言愣愣地勾下头回看他。
“你想要我怎样做？”年承旭身体挪上来，紧接着翻身趴着，用手肘撑床和他对视，道：“以以往女生给我的经验来讲，你的话是告白，告白是想要和我在一起一一我和你在一起你就会开心吗？”
年承旭似乎真的困了，神色显得疲惫，极端的美貌被淡然和颓色所朦胧，称不上是温柔的，但丝毫不见平日里的冰冷。他像是在耐心地商量一件事情，而这件事对他来说一定是看上去具有可行性的，并且是能够受他掌控的，对于掌控范围内的一切事物他似乎都可以做到这样平心静气地对待。
可是因为那句话，苏启明被迫去思考一一年承旭和他在一起他就会开心吗？
年承旭略一思忖，接着道：“同样的，在我认为，两个人在一起的意思是谈恋爱，但是我，和你在一起，和你谈恋爱的我，与现在的我并不会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说，无论在一起，谈恋爱，或是没在一起，没谈恋爱，我都是这样的，在一起，谈恋爱并不会使我变为另一个我。”
“……”
“这样的话，你还是想要和我在一起吗？但在我认为，你不会开心。”
“……”
“因为我觉得你现在就不开心，”年承旭将视线缓缓游走在苏启明的脸上，久违地观察对方的表情：“你开心吗？”
如同高二那年关于“你喜欢我”的分析一般有理有据，他毫无语调的声音听上去莫名坚定毫不自我怀疑。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苏启明当年没说话，而如今表白在先，已经刨开就再也无法做到默然不语：“我不开心，因为我喜欢你，你却连句同样的回复都没有，我连你的态度都不知道，哪怕你说出一句你不喜一一”
他猛地一顿，瞪直了眼睛，与此同时一把捂住了年承旭的嘴巴：“你不许说！”
“……”年承旭显见地微微愣了下。
反应过来后，他在苏启明的大手里点点头，紧接着又弯了弯眼睛。
一系列出乎意料的动作，弯眼睛的笑容更是许久不见，苏启明思维停滞地瞪着年承旭，嘴巴无意识地动了动，但并没有声音发出。
谁都没有再说话，年承旭躺回去埋在苏启明的胸前闭上眼睛。
这一觉睡到了天黑，显得有些奇怪，明明之前的一觉是睡到自然醒的。
苏启明化身煮夫，身上围着海绵宝宝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在灶台前忙活晚饭，细致熟练的动作，认真专注的神情，使得他看上去既像人夫又像人父，身边应该有个嗷嗷待哺不住探头的人才对。
可惜那个人正坐在马桶上打着哈欠。
作为没睡醒时连刷牙都是坐在马桶上刷着昏昏欲睡的人来说，上厕所这种人生大事更是昏昏欲睡，不知道为什么越睡越困，就像是某种即将步入冬眠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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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大早裹着寒风去上学，苏启明都有种回归少年的感觉。
兜里有两个土豆，熟的，年承旭昨晚煮的，今早热的，让他揣着暖手，也不知道从哪学的，说这玩意儿叫“洋芋蛋蛋”。
“咱的顶梁柱来了。”见面即热烈，周虎像是百次回眸才换得这一次见面，激动地对苏启明的胳膊拍了拍。
诺大的教室里人影稀疏，单个或两三个，散得很开，徐泽和起子两人一起坐在周虎身后的一排。
见身后空着一个座位，苏启明象征性地回拍几下周虎的胳膊，问道：“田宇呢？”
“甜菜啊，”张起立刻接上话头，毕竟他和田宇的床头对头：“软绵绵的没什么精神，就没让他起来，我给他买早饭的时候让张子凡去帮他请过假了。”
起子是张起和张子凡的外号，分到603的第一天张子凡喊了句“厕所锁子松了！给我起子！”，张起开玩笑地回了句“厕所锁子松了！给我凡子！”，于是就这么杠上了，如今事实证明张起拗不过张子凡，而其他人为了公平起见，默认子是张子凡。
“哦，”苏启明有些出神地点点头，回头又问周虎：“那天完事了呢？怎么办了？”
“哎……”周虎先长长叹了口气，这才缓缓道来：“能咋办啊，就陪着呗，最后看着他睡下，天亮了才敢走的。”
趴后边桌上迷瞪的徐泽提起了点精神，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说：“好像从小玩到大关系挺好的，咱也别主动提了。”
“恩，”周虎点点头，对苏启明说：“你走了之后他颠三倒四说了挺多的。”
起子两人和苏启明差不多，都不知道具细，但也没多问，毕竟那天是他俩要打游戏才没去的。
张起胡乱翻了翻桌上的本子，突然想起什么，忙说：“欸欸欸，你们活动搞咋样了？咋DIY啊？手工布艺吗？我里个去，我就会穿个针啊……”
“……”苏启明转头瞥了一眼，这才想起来这俩人不是他们小组的：“搞完了。”
想起自己白大褂上威猛的大老虎，周虎又开始激动得不行：“下田的时候给你瞅瞅我的系服！”
“啥？！”张起简直目瞪口呆，呆了半晌才说出话：“我靠！你们知道我和张子凡有多惨吗？我俩想着系里没几个的大姑娘我们组一下就占俩，我俩就在周五放课的时候提了一嘴，结果你知道人大姑娘怎么说的吗？不会针线！让我俩帮忙，给我俩劳务费……太特么心酸了，呜呜呜……”
张子凡叹了口气，伸手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你将来会娶到温柔贤惠的老婆的。”
身旁两人一片感人氛围，但徐泽不感兴趣，因为他想起了一件大事。他激动得如同周虎，立刻拍了拍苏启明，说：“诶诶，顶梁柱，我看年承旭染了一头白毛？真的假的？不是她们P的图吧？”
“卧槽？”周虎震惊道：“真的假的？！”
苏启明愣了下，向后转过头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问道：“你在哪见到的？”
周虎拍了下他的肩膀：“真的啊？”
被称为二泽不是没有道理的，徐泽眼睛亮晶晶地道：“论坛啊！好多他的照片呢！我还以为P 的呢！我寻思那P得也太自然了！白毛欸！我高中那会儿特想染白毛，我妈骂我不学好的，还不给我零花钱……”
“——高中？你特么该不会是看了动漫吧？”
被打断的徐泽遁声扭头瞅，张起搓了搓自己的寸头，一副“哦~爱了爱了~”的表情，语气却听不出什么大不同，继续道：“我跟你讲啊，我看得比你早多了，我们初中的时候校门翻新围墙要刷漆，有几个傻逼拿油漆染头发，卧槽……我……”
他说着表情开始变得复杂，看上去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语气还有些逐渐喘不上气。
在徐泽震惊的眼神中，张子凡再次拍了拍张起的胳膊，淡淡道：“‘有几个傻逼’包括你，而且你是带头的第一个，对吗？傻逼头子。”
张起瞬间瞪圆眼睛：“……！！”
“……”徐泽缓过神来后突然有些嫌弃的感觉，想了想，拿起自己的包起身，坐到了周虎和苏启明身边，专门回头解释了一句：“我坐后面苏启明说话老是得回头，我怕他扭着脖子。”
张起：“……”
张起下意识把头转向张子凡，张子凡和他对视，几秒后再次拍了拍他的胳膊，说：“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
“你……”张起瞬间有些哽咽的势头。
“一一反正你丢的不是我的脸。”
“………………”
“你俩真够了啊，”周虎也开始有些嫌弃，转头坐回去，这才接着道：“床上吵，厕所里吵，游戏里吵，宿舍里吵，教室里吵……”
第一句张起就听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回神，一把拍在周虎背上：“谁特么的床上吵了！”
“嘶，”周虎被一巴掌拍得皱眉，揉着后背回头道：“你俩啊！一个床在这边，一个在那边，隔着山隔着海都能吵，你俩干脆躺到一张床上，啊，捂上被子吵，这样声音能小很多，我还能多睡几个安稳觉。”
苏启明看张起的脸唰地红了，就知道这小子是想歪了，然而再想想自己和年承旭，床上没吵过，当即脸也唰地红了。
“想啥呢？”周虎把目光转向他，愣了愣，笑道：“咱顶梁柱的今日份脸红，来来来，咱哥几个承受一下。”
“……”苏启明倏地回神，紧接着开始瞪他：“你到底几个意思！我说过了，我没女朋友！”
等他义愤填膺完毕，“哥几个”已经跨越隔阂、其乐融融地看着他。
“我、我……”苏启明又是磨牙又是咬嘴唇，心一横，提高语调道：“我和年承旭住在一起！”
空气突然静寂，兄弟几个极具默契地愣住。
苏启明很满意这个效果，大家都被他震慑住了，不错。
然而周虎震惊的目光中突然增添惊恐：“你是说与你共度每个甜蜜夜晚的女朋友是年承旭！？”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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